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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蓓蓓,我有些神志恍惚地进了咖啡馆,咖啡馆里挤满了附近几所大学想追求浪漫迷离小资情调的学生。浪漫?呵呵,浪漫是需要金钱打造的,浪漫也是需要代价的。我一直很佩服琼瑶故事中的男主角,一天到晚不做事情,只谈恋爱,兜里空空也敢把浪漫进行到底。我在一堆吵嚷的男女和刺鼻、廉价香水的味道中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小雨。我走向她,也坐了下来,招呼小姐给上了一杯黑咖啡。喝纯的黑咖啡是我多年在美国熬夜染上的习惯,不能抽烟,就只好喝咖啡来提神。刚开始,受不了那种苦,慢慢的,竟也成了习惯。
我看了眼小雨:“喝的什么?”我有些奇怪,丫头一般都会叫冰红茶,她说过那东西看上去清爽、透亮,尤其是在灯光和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
“咖啡。”丫头低着头,用勺子搅拌着。
“噢?”我有些吃惊,小雨最讨厌的就是喝咖啡,她嫌苦,以前她说过,生活中的苦头都吃不完呢,干吗还要去找苦吃。我看了看她的杯子,漂着一层白白的沫儿,那咖啡的颜色也跟奶茶差不多了,估计这奶加的可能比咖啡还多。
“呵呵,这次不怕苦了?”我笑着。
“怕,以为自己可以不怕了,但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放了奶和糖……”丫头很诚实地告诉我,她依然低着头用勺子拼命地搅拌着,足有两分钟之久。勺子碰撞着杯子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你搅水泥呢?”看着她杯子里的咖啡旋转出一个个的旋涡,本来就晕乎的我,更加晕眩起来。
“真羡慕你们。”小雨终于停止了搅拌,但眼睛依然盯着被搅拌得依然旋转的咖啡。
“羡慕?羡慕谁?”我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你和蓓蓓,你们谈起专业来可以有那么多话题。”小雨若有所思。
“你看见了?”
“嗯,本来想直接进去找你,看见你们在讨论,我就出来了,想想,还是给你打个电话。”小雨抬头看看我。
“啊。”我再一次惊得后怕,人的犯错和不犯错其实都是一念之差,但是被捉住了就变成了永远。
“我都恨不得去改学电子。”
“嗯?”
“这样,也许我们的共同话语会更多。”小雨的笑容似乎比我喝的咖啡还要苦。我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丫头,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很想告诉她,其实男人的外遇没有什么为什么可以解释,也并不是说对方有多么的好。很多时候不过是跟婚外情人之间的那种适度的紧张感让人觉得刺激,甚至为了追求这种刺激不惜冒着被杀、被砍、被剁掉生殖器的危险。
“小雨,不提这些了好吗?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再去犯错误,相信我。”我表现得很正人君子也很诚恳,这一切都基于今天的我没有对蓓蓓有任何龌龊的举动,而且这也被小雨看在了眼里,这让我自己都有些阳刚起来。
“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我转移开话题。
“不过路过看看你,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在咖啡店坐坐了。另外,我,”小雨想了想,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不再继续为东兴卖命?”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一棒子会打到这个话题上。
“为什么?”我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她。
小雨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迅速避开了我的视线:“就当为了我,我不喜欢,你在这里,我心里就会痛苦,就会不踏实。”
“你是说蓓蓓?”我若有所悟。
“就算是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小心眼儿又上来了,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只能是一遍又一遍地宽慰她的心,然后再把她这些赌气说的话当成放屁,时间长了,天下也便太平了。
“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你对我的信心就这么差?我现在离开了,等于所有的一切全前功尽弃了,就好比一个好端端的人自宫了一样,东方不败的自宫可以理解,是为了葵花宝典,我呢?为了你们之间的赌气?你就忍心看你老公变成一个废人?一个太监?”我尝试和她沟通,尽管这个例子粗俗了一些,但我一贯喜欢用一些粗俗的事情引申出深刻的道理。
“你舍不得离开?”小雨扭过脸看了我一眼。
“这种离开的理由太牵强附会。”我不松口。
“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你离开?”小雨眼中突然多了一抹痛楚。
“狗,”挣扎了良久,小雨靠在了椅背上,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呆呆的。我等在那里,等着她的后半句话,却没想到,这句话,差点儿没把我手里的勺子震出八丈远、把杯子震到地上:
“狗,我们,离婚吧……”
八十七
83。束之高阁,以观后效
离婚?这是一个我从来不曾想过的问题。在我看来,离婚绝对是个便宜别人不利己、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道理很简单,女人在爱里成长,在婚姻里成熟,丈夫就像老婆的经纪人,不停地包装塑造着老婆,终于把老婆打造成了人见人夸、不失风韵也不失风骚的熟女,而这个被包装的家伙突然要撕毁合约,要单飞,这么些年的心血和金钱岂不浪费?将来老婆再梅开二度,自己的感觉更得冤死,会觉得自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冤大头。我承认我有些花心,有点儿跳跃,有点儿自控力差,但我绝对是个对婚姻忠诚的家伙。我所谓的忠诚,就是不离不弃。当然这种不离不弃并不妨碍我接受新鲜事物。
“你开什么玩笑?”我放下咖啡杯,盯着她的脸,试图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小雨的脸上却很镇静又很漠然:“我是认真的。”
认真?这丫头搞什么鬼,前两天刚抱着我哭叫“再给我多一点点爱”,今天怎么就会主动提出散伙?
“什么理由?”我有些恼火。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沟通太少吗?”
“没有,我们平均一周做三次爱,符合年龄性交标准。”我看都不看她。
“狗,你怎么回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小雨皱着眉头。
“我知道个屁!你是在惩罚吗?我承认我错了,我尝试改变这些,我也努力在做,但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你要我发誓吗?虽然那有点儿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发誓。我和蓓蓓之间的感情的确有一些不知不觉的客观因素在里面,说一时情迷也好,说是环境所造也好,我知道在你听来都是借口。但是在那种环境,那种地点,那个时间段,不发生一些什么,对我来讲可能吗?”我有些沮丧的脑子要乱掉。
“感情?你终于承认你和她是感情了?”小雨两只眼睛里就差没冒洪水了,“你忍得住不去偷吗?你能够保证今后就不会再摇摆了吗?”
我无言,我无法为将来做保。
“或者,”小雨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我们公平一点儿,把情人合法化,你找你的情人,找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们也叫上亲朋好友,办它几桌向全世界人宣布这是你老婆承认的合法情人,谁也别说闲话。然后你就大大方方玩儿你的,我不干涉你,但是你也别干涉我。”
“你这是干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小雨垂下眼帘,“偷情的过程无非在‘偷’,如果把‘偷’放到面儿上来,就跟彼此过日子似的,也就索然无味了,不是吗?”小雨又迅速挑起眼帘,挑战似的看着我。
这丫头!我有点儿说不过她,我摆弄着咖啡勺。
“你怎么不说话?”小雨问。
“我等着你第三种方案。”
“第三种?”
“是啊,到目前为止你已经说了两种了。”
“第三种还没想好。”
“没想好?我来说吧,在什么都没想好的情况下,最好维持现状,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小姐,结账!”我打着响指把服务员叫过来,扔下一把钞票,大方地来了一句,“别找了。”
人在郁闷的时候,的确有种拿银子当砖头砸人的冲动。
“先生……”小姐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了别找了,没听懂啊?还站这儿干吗?”我怒火冲天的。
“可是,您还差一块钱……”
“……”我立刻臊得跟脸上长了癞疮一样。低头猛翻钱包,却偏偏找不到零散的一块钱。
“别找了。”小雨“啪”地往桌子上拍了一张十块钱,随后转身拿起了手包,飘过我身边。
“嗨,小雨,等等我。”我顾不上服务小姐困惑不解的神情,慌忙起身,追出门外。
小雨突然主动地提出离婚,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心里都跟闹了耗子似的惶惶不可终日。我恢复了恋爱时才有的姿态,一天会给小雨打三个汇报电话,早中晚,分别汇报一下我的思想状况。我准点儿上班,准点儿下班,不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所有这一切无非是给丫头一个信号,我还是爱她的,在乎她的,离不开她的,而且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婚的。小雨自从那次后,也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了,依然像以往一样来去自如。我每天察言观色,静看她的脸,好像没有什么太多异常,这多少让我悬着的那颗心有些回落。但是我不清楚这个问题是彻底解决了还是被她临时束之高阁,以观后效。本着战术上轻视敌人而战略上重视敌人的原则,我尽量让我平凡的举手投足间带上点儿温情和能让人感动的色彩。我说话的声音从原先高八度的破锣也瞬时转化成如黄莺般的悦耳。我主动承担起家里所有的家务,包括去洗我老婆的内裤。我像一个因为青春期的原始躁动和压抑犯了流氓罪的失足青年一样,兢兢业业地接受着劳动改造。
蓓蓓那里,几次我都想询问她那次相亲后的感想,却都狠狠忍住了。我知道问了也是自取其辱。因为我毕竟没法给她什么保证。我想跟蓓蓓之间的感情更多的像在煎熬。每次通电话,或者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那道缝隙在慢慢变大。一份爱情如果有了压力,多少会失去本应该有的味道和色彩。这种压力会让爱情窒息。对此我心疼,困惑,却真的无奈。眼睁睁……这个词多少带着些残酷的味道。可是我现在却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爱情里的那道裂缝慢慢张开,而地下那火红的熔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喷发。有的时候我甚至期望蓓蓓对我吼,对我嚷,冲我闹,就像小雨一样,那样会让我感觉她的心里还有我。但是蓓蓓没有。一切都像是一种平静下的屈辱。蓓蓓的这种痛苦表达形式虽更让我不安和惶惑,但是目前我无能为力。因为一件事情起冲突的时候,人总是先去解决最紧要的那头。现在,小雨当然是比蓓蓓紧要些的,她毕竟是我的老婆。摆平老婆总归比摆平情人要容易一些。而且,我一直坚信,女人的真爱不会消失得那么快。蓓蓓,等过一段日子,她依然还会回到我的身边。这种种幻想变成了我每天强迫自己快快乐乐的最大理由。就在我沉沦在两个女人的情感纠葛中的时候,东兴派我去南京出差一周。
八十八
84。寄托希望的红裙
这是一个好机会,抽身事外,也可以让自己从这种紧张的情绪中放松一点。我欣然受命。这次出差的主要任务,一来是参加一个电子产品的展销会,争取多发展一些有用的客户和合作伙伴;二来,南京正好有两家客户,有购买我那个测试产品的意向,借这个机会,我准备收收网,把他们给一举擒获了。说走就走。我订了往返的机票,一一嘱咐了小雨家中东西都放在哪里,并且给蓓蓓也打了个招呼。两个女人的态度都无所谓。这种无所谓多少让我有些失败的感觉。有时候甚至想,如果我一去不回了,究竟她们会不会为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