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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今天如此无礼,不但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还侮辱于你,威胁于我,你居然还要帮她说话,叫我不惩罚她?难道你不怕她不但不领你的情,以后还继续图谋害你吗?”
我继续恳求着:“我既然跪下来求你,就自然明白这些,可是福晋她虽然喜欢逞口舌之快,也确实做得过分了些,但好歹也是自家人,有什么问题不能关起门来解决呢?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徒惹是非?而如果你一定要严惩不贷的话,外面必然会流言四起,众口铄金,岂不是影响你的声誉?别人只会议论你是个娇惯偏宠小妾,不念旧情,抛弃发妻的无情无义之人,而传到皇上耳里,他会怎么想?你不要忘记当年礼亲王是为何险些获罪的!”
我特意提到代善的那件事情,来点醒盛怒中的多尔衮,他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当年代善因为偏听偏信后妻的挑唆,竟然想将并无过失的三儿子硕托杀掉,害得硕托想逃亡关内,结果被皇太极知道了,大发雷霆,险些将代善从亲王的位置上掀下来,多亏他及时杀了那个惹祸的后妻才避免了这次灾祸,而如今多尔衮要是想休妻废掉小玉儿,或者把她赶走的话,难保不会重蹈代善的覆辙,难道到时候要他提刀来杀掉我吗?虽然以多尔衮的为人和理智,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毕竟未雨绸缪,以防万一还是必要的。
多尔衮点了点头,他也从愤怒中冷静过来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尤其是他和大玉儿之间的暧昧,又如何能让小玉儿传播出去或者禀报给皇太极呢?那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就算这女人再可恶也拿她没办法,难道要他杀人灭口吗?毕竟他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绝对下不了这个狠心,所以之前他在愤怒中卡了壳,饶他谋虑绝人,心思缜密,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办法来处置这个到处惹祸的小玉儿了。
而我恰到时机的劝解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看来当务之急就是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以后加强对我的保护,不见也不理睬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了,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做足了姿态:
“话虽如此,但是就这样轻易饶了她,不给她点教训,以后难保她不故技重施,重蹈覆辙,再想出什么诡计来谋害你啊?”多尔衮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趁热打铁,我改用朝鲜语说道:“王爷再想想之前是如何诘问豪格的,你们不是已经准备和布置好明日如何上秘本参奏他的狂妄之罪吗?木已成舟,无论怎样说,今天绝不能惩罚福晋,否则的话就是得不偿失,毕竟与打击一贯和你作对的豪格比起来,我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王爷既然可以容忍她这么多年了,何妨再多容忍原谅她一次呢?毕竟今日的机会,对你们兄弟的势力扩大是大有好处的,绝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你说的对,如果今天的内幕泄露出去的话,不但这次机会和计划全部毁于一旦,而且搞不好豪格还会到处宣扬是我故意布局陷害他的,这样的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对我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多尔衮结束了与我之间的朝鲜语对话,终于转头向小玉儿,后者一脸不屑和骄狂,她大概看出来了多尔衮确实对她所掌握的把柄有所忌惮,所以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才一脸得意。
多尔衮阴沉着脸说道:“今天这些事情,要不是熙贞为你求情,我又岂会轻易放过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和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份上,我今天就暂且放你一马,但是你别得意,不要以为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若是你以后仍然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话,就要当心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知道了吗?”
小玉儿得意一笑,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你不能拿我怎么样,多尔衮,你别自以为你是什么英雄豪杰,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所以告诉你,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被你长期冷落蔑视的女人,如果她被你逼急了,也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说完后阴毒地瞥了我一眼,“你也不要得意,少惺惺作态了,你这些伎俩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别得意太久,小心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到脚底下,摔了跟头,跌个头破血流的可别怪我!”然后转身走了。
“我也要提醒你,以后不准再对熙贞有何图谋!否则的话可就没有这次这么简单了,”多尔衮冷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对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免影响我的心情,你以后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你的院子里,非我传唤,不得随便来见我。”
小玉儿愤愤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当然,也不忘狠狠地将两扇大门摔得山响。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多尔衮两个人,他余怒未息,想端起茶杯来喝口水,一伸手什么也没有摸到,这才想起那只精致考究的茶杯早已经粉身碎骨了,这才悻悻地收了手。
他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好在口子不深,我稍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我去吩咐下人过来给你换杯茶水,顺便收拾一下,免得不好看。”
“不必了。”他摆手制止了我,“你做吧,今天这事儿真的委屈你了,也难得你能如此眼光深远,处处为我着想,像你这样懂得深谋远虑的人实在不多啊,能有你这样的妻子,确实是我最欣慰的一件事了,看来我当初没有选错。”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停住,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握住了我的手,感慨道:“要是小玉儿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也免得我这般烦心。”
“呵呵,要是她有我的一半好,你当初在朝鲜的时候还有心思和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神吹海侃,厚着脸皮去王宫求亲吗?这可不是你多尔衮的性格吧?”
多尔衮也被我逗笑了:“你呀,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调侃我,你难道不会有发愁的时候吗?”
“唉,管它呢,笑一笑,十年少嘛,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想想开心的事情就可以改善一下心情,否则的话经常皱着眉头,不就提早变成老妇人了吗?到时候你还会喜欢我才怪!”我自嘲道。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就算你变成……”多尔衮的话突然被我打断了,因为我无意间想起了之前她所讲过的那个小丫头云儿已经被阿克苏捉到了,还全盘交待,那么她会不会把走到半路上被人从后面打晕的事情也交待出来呢?这样的话,多尔衮岂不会又心生狐疑?
“对了,你不是说那个婢女交待出了大福晋指使她做的事情了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叫她出来对质呢?岂不是更简单一些,少费多少口舌啊?”我“疑惑”地问着。
“咳,哪有什么抓到婢女啊,只不过是我推测出来的,故意试探试探,骗她不打自招的,所以要不是她自己确实有鬼,无话可说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他两手一摊,做无奈状。
“哦,原来你这么狡猾啊!”我恍然大悟。
“虚虚实实,兵不厌诈嘛,否则还是我多尔衮吗?”他笑着想拥我入怀,这时我隐约间听到隔壁的暖阁里传出了悉悉簌簌声,这才想起了差点被遗忘的萨日格一直躲在隔壁委屈饮泣呢,于是我有点愧疚地劝着多尔衮:
“差点冷落在隔壁的姐姐了,今天她受了莫名的委屈,心里定然不是个滋味,想必正伤心着呢,你赶快过去看看她,抚慰抚慰,也好让她好受点。”
多尔衮也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多亏你的提醒,我这就过去劝劝她,现在夜已深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入内室去了。
望着多尔衮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我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一声,看着丈夫去照顾安慰别的女人,不免有点黯然神伤,不过这个王府中,需要和企盼着他照料和体贴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第三卷 山雨欲来 第六节 未雨绸缪
正所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世上确实总有一物降一物的规律,一向骄横倨傲,目空一切的豪格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凭借着赫赫军功,帮助他父皇铲除异己的苦劳换来的亲王爵位,居然如此轻轻松松地就丢掉了:
先是在朝鲜的那次军营夜宴中我自谦时“顺便”提到的关于朝鲜遍地是美女的话题,居然大大地引起了豪格的兴趣,不但真的如我所料的立马派人四下大肆搜掠妙龄女子,而且还实实在在地把其中相貌上佳的都一一弄到了床上,尝遍了环肥燕瘦,左拥右抱的滋味,在一路返回盛京的途中,在中军大帐里夜夜春宵,几乎乐不思蜀了,没想到前脚刚到了盛京,后脚参奏他的折子就像雪片般地飞到了皇太极的御案上。
本来这类风流韵事在满洲贵族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也见怪不怪,心照不宣了。可惜他实在张狂过分,不但搜掠美女时弄得朝鲜的平民百姓家家鸡飞狗跳,处处怨声载道的,而且最可气的是,这家伙收罗了一大堆女子,自然质量不一,良莠不齐,结果他把漂亮的自己享用了,姿色平庸地统统派给了手下的军士作媳妇。
结果他手下的正蓝旗的军士们终于得到了甩掉处男帽子的大好机会,这支本来好好的队伍也由此变得乌烟瘴气,夜夜“苼”歌,等回国之后,他们又把玩腻了的相貌不佳者一一挂牌出售,就像满集市吆喝的小贩子一样,影响极为恶劣,最后大家的荷包满了,他们的主子豪格却倒了大霉,被皇太极一怒之下革去了亲王的爵位,降为郡王。
皇太极本以为他能引以为戒,知错就改,想不到刚刚过去了几个月,这家伙的色心又死灰复燃,按耐不住,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多尔衮的侧福晋身上,这样还不算,那个萨日格不但是他的婶婶,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皇阿玛的养女,结果众人上本一参,皇太极不免大伤脑筋,失望透顶,但是一时也犹豫着究竟该如何处罚这个到处惹祸的大儿子。
没想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短短数日,小道消息居然传得八旗尽人皆知,最后连后宫都沸沸扬扬,议论纷纷,萨日格的额娘,麟趾宫的大贵妃娜木钟哭哭啼啼地赶来找皇太极要讨个说法,内外压力下,皇太极终于下了旨,不过里面当然不会提豪格因为意图猥亵婶婶而获罪,而是说这个豪格实在太不争气,行为屡屡失德,言行像被魔靥了一般,狂妄肆意,所以降为贝勒,剥夺五个牛录,罚银五千两,闭门思过三个月。
从多尔衮处得到了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笑出声来:暂且不论豪格他损失了多少利益和脸面,首先他就要过他府里的大福晋的那一关,那个醋坛子老婆不给他闹个鸡犬不宁才怪,更要命的是皇太极还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这下就等着蹲在府里受罪吧!
倘若豪格要是知道他这两次倒霉都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的话,恐怕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哈哈,可惜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个看似温柔和气的女人居然是这般的狡猾奸诈,诡计多端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闷热的天气都跟着换了个样,凉爽起来,日子也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初一,昨夜一场畅快淋漓的雷雨过后,终于迎来了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早上。
算算日子,宫里的宸妃海蓝珠也快到临盆的日子了,于是我琢磨着要不要进宫去看望看望她,结果刚把这个想法对多尔衮一说,他就笑了:“呵呵,我看你这是瞎操心,人家生孩子关你什么事儿?恐怕这会儿皇上正天天在她的关雎宫亲自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