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聚再说!”接着他注视着大玉儿惊魂未定的眼睛,柔声细语地安慰道:“玉儿,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为了你,我龙潭虎穴都敢闯,更何况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我是知道分寸利害的,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我冒险来这里就是为了向你道一声谢,多谢你白天肯主动站出来陪皇伴驾,我知道你这是担心我的安危。”
大玉儿本来的胆战心惊似乎被多尔衮温柔的眼神彻底溶解掉了,理智已经远去,剩下的是平时难得一展的感性,她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望着多尔衮的目光也越发凝聚着感动,还包含着浓浓的爱意:
“多尔衮,谢谢你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看我,其实我所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在那个严峻的时候,我明明知道皇上有可能趁机对你下手,可是我却胆怯地不肯站出来,而明哲保身的话,就是最大的违背良心。毕竟,我还记得几年前你我在那片树林里,面对着天上的月亮立下过誓言,到现在都犹然在耳:‘你我此生此世,永不相负,否则短寿天谴!’,如果我最先违背这个誓言的话,就是最大的不忠!”
多尔衮听到她这番话后,似乎微微动容,他伸手将大玉儿揽入怀中,叹息一声,略显凄然地感慨道:“可惜我无法补偿你对我的恩情,尽管我盼望着那一天盼了许多年,但是……眼下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也许皇上已经准备铲除我了,我真的无法预料他下一步会如何举措,所以趁现在仅有的一点时间,就先赶来探望你,对你道一声谢,也许,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大玉儿将脸深深地埋入多尔衮的怀抱中,喃喃道:“我知道我的多尔衮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你是英明汗最优秀的儿子,永远不会束手无策的,车到山前只有路……”
猛然间,他们身后的帐帘一下子掀起,两人不约而同,惊愕地“啊!”了一声,接下来就是大惊失色的一脸惨然,尽管多尔衮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松开了怀里的庄妃,然而他迎上的,仍然是皇太极那张阴霾密布的脸和怒不可遏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可以把眼前的一切尽数吞噬。
“好啊,‘永不相负’?你多尔衮可真对得起朕!难怪白天狩猎之前,她还主动站出来替你解围,原来你们果然是一对露水鸳鸯啊!怎么,是不是正准备商量着如何谋害朕? ”皇太极一脸狰狞,似乎五官都扭曲起来,这短短的几句话从他口中吐出时,就如同冰刀雪剑,阴冷奇寒。
多尔衮似乎并不害怕,换句话说,他甚至连丝毫恐惧的意思的都没有,一脸的淡然和从容,好像他即将面临的不是灭顶之灾,而是很希望看到戴了绿头巾的皇太极这般恼羞成怒一般。面对皇太极噬人的眼神,他轻蔑一笑,言语中掩饰不住得意之情:
“哈哈哈,皇上英明盖世,明察秋毫,怎么今天才得知我和你的妃子有男女私情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你!?”皇太极气闷添胸,浑身颤抖,“唰”地一声,一道寒光脱鞘而出,径直向多尔衮的胸口刺去,这一下力道惊人,凌厉无比,直欲将多尔衮一剑穿心。
“啊!”庄妃失声惊叫,“不要啊!”身子一颤,想要上前制止住狂怒之下的皇太极,可惜已经晚了,多尔衮尽管敏捷地一个躲闪,然而仍然不能完全避过皇太极这雷霆之怒下的一剑,只听到一声闷响,多尔衮的身子一晃,这一刺的力道狠辣无比,竟然让他一时站立不稳,险些仰倒过去。
在这突然的变故间,我的心几乎跃出胸腔,险些叫出声来……
第五卷 九五之争 第十八节 太宗之死
在这一瞬间,里外的两个女人几乎同时惊得晕眩过去,然而我并没有按照本能吓得紧紧地闭上眼睛,仍然大大地瞪着眼睛,全身几乎僵硬了一般地盯着眼前的惊心场景。
然而我和庄妃并没有看到血光崩溅的骇人一幕,这本可以把人穿个透心凉的雷霆一剑刺在多尔衮身上时,尽管发出了一声闷响,却没有进去半分。多尔衮虽然由于惯性差点向后仰倒,但他仍然很快反应过来,重新站稳。这一次,他不但没有丝毫的畏缩,反而将下巴仰得更高了,他用傲然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挑衅着愕然的皇太极,一脸轻蔑的冷笑:
“呵呵呵,怎么样?想杀我?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开两石硬弓的天聪汗了吗?当你看到自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怀里时,这般羞辱之下的雷霆震怒,尚且不能让你吹毛断发的御用宝剑刺头一层薄薄的铠甲,你不觉得你落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实在是很值得悲哀的事情吗?”
我看多尔衮毫发无损,稍稍地松了口气。刚才情急之下,我甚至一时忘记了早上时我亲手为多尔衮穿上了贴身细铠,他这身衣服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可见多尔衮为了今晚的一系列图谋而做好了一切准备,眼下他正得意非常地嘲笑着气急败坏的皇太极,我从来没见过一向温和雅致的多尔衮居然也可以用如此闪耀着阴险锋芒的目光盯着别人。
对于皇太极来说,这绝对是生平未尝目睹,见自己一击不中,又被多尔衮毫不留情地狠狠嘲弄着,皇太极的胸前急剧地起伏着,脸色难看至极,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几乎暗哑的声音来:“想不到,朕还是低估了你,你比朕想象得还要阴毒百倍!”说话间,他持着宝剑的手在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不断浮现,那寒风耀眼的剑尖依然紧紧地抵着多尔衮的胸口。
尽管利刃在胸,然而多尔衮似乎把它当成了木剑蜡枪,不但毫不在意,而且嘲讽之色愈加浓厚了: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这么多年来你确实一直没有对我有过丝毫的放松,一直把我视为真正的心腹大患, 所以说啊,你确实算是一代英主。不过你这个英主,却要比我更加阴毒,如果不是你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是你眼见辽东平定,就急着铲除异己,消灭功臣的话,我还是会老老实实地等待着你‘龙驭归天’之日的。只可惜,既然你为君不仁,那么我也只好为臣不忠了,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虽然不忠于你,但这颗心还是永远地忠于大清的。”
皇太极显然也没有料到多尔衮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结合起方才他宝剑的锋芒为何被多尔衮暗藏于外袍之内的铠甲阻挡的疑问,那么眼前的一切也可想而知了,他显然不敢置信,如此隐秘的策划和布局,居然似乎一切都在多尔衮的预料掌控之中一般。想起了方才觉察多尔衮举止中微露异常,匆匆离去之后,他在尾随其后的同时,已经给筵席之中的岳托和阿达礼使了眼色,示意他们按照旨意立即行事,现在,那边究竟怎么样了?一贯自信无比的皇太极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微微的惶然和虚弱,似乎一切都扑朔迷离,不可预知,眼前的多尔衮似乎也更加神秘莫测起来。
“多尔衮!你不要得意忘形得太早!你外面驻扎的两白旗现在正在被接收辖制,你要么不出这个帐篷,否则你这个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之罪,足够你碎尸万断!”皇太极用饱含威胁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多尔衮,手中的剑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多尔衮先是一愣,不过随即仰天大笑起来,越发肆无忌惮,我甚至怀疑多铎的嚣张天分是不是也潜移默化到他的身上来了,“哈哈哈……皇上说的莫非是两红旗的岳托和阿达礼?”
“你?!”皇太极生生地咽下了后面半句“你怎么知道的?”这种愚蠢的问话,毕竟多尔衮如此坦然地直接道出接受他秘密旨令之人的名字,可见多尔衮知道的和布置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畴,这令他气闷塞胸,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渐渐粗重的气喘之声清晰可辨。躲在帷帐之后的我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紧紧地按着怦怦乱跳的心口,用紧张得发直的眼睛看着皇太极难看异常的脸色,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逐渐浮出,又急速跌落。
多尔衮得意非凡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打着他的心,令他气血翻涌,几欲眩晕:“皇上勿要怪罪臣弟,毕竟当昨夜颖郡王趁夜来访,奉上他的忠诚之意和他大伯岳托的亲笔密信后,臣弟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毕竟伸直脖子挨宰的是最为蠢笨的人,当有人把坚固的梯子搭在自己的脚下时,难道我还能眼看着熊熊的火焰即将吞噬到自己身上之时仍然死赖着不肯下去吗?如果换皇上到臣弟的位置,相信皇上也会这样选择的。所以推己及人,想必皇上是不会怪罪臣弟的,毕竟皇上的气量不是卑鄙的臣下所能企及的,呵呵……”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声,多尔衮的话音嘎然而止。接着,他低头朝胸口看去,这时但见洁白的衣襟已经被突然渗出的鲜红液体濡湿,在衣襟破损之处,那锋利异常的宝剑已经没入了半寸。等再抬起头时,已经迎上了皇太极恼羞成怒,凶狠噬人的目光,此时皇太极的双眼已经被怒火烧得通红。
我的心猛然一颤,仿佛那一剑正冰冷异常地刺在我的胸前,一股死亡的气息逐渐幽幽地散发出来。天啊,这可怎么办?别没等到皇太极咽气,自己却先倒下了,那可是得不偿失啊!我正准备奋不顾身地冲出去制止住皇太极狂怒之下的剑锋时,只听到一声女子的惊愕惨呼:
“啊!”庄妃显然也注意到了多尔衮胸前的一抹殷红,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抓着皇太极的袍角摇着,苦苦地哀求着,几乎泣不成声:“皇上啊,求求您了!您就看在十四爷这么多年来鞍前马后,沐雨砺风,一直为朝廷辛辛苦苦办事,为您忠心耿耿效劳的份上,就开开恩,饶他一命吧!奴婢以后就是给皇上当牛做马也愿意啊……”
皇太极转过头来,冲脚下的庄妃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贱妇,还没轮到你呢!这么多年来,你说不定和他有过多少次奸情了,就单瞒着朕一人!还有脸替他求情呢?什么‘忠心耿耿’,朕看是包藏祸心!等朕先收拾了多尔衮,再来理会于你……”
多尔衮忽然断喝一声:“玉儿,不要向他求情!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到一边去!”还没等庄妃起身,他就用炯炯的目光毫不畏缩地盯着正气得浑身颤抖的皇太极,语调似乎在激越之下反而平和起来,但已经隐隐变了声调:
“皇上,在你杀我之前,不妨听先我把你心中的疑问全部回答出来——你在疑惑当年你最为忠心的支持者岳托为何会背叛于你?你加之厚恩的阿达礼为何会与我暗通曲款? 还是由我来给你详加释疑吧:十七年前,岳托和萨哈濂冒着忤逆亲父的恶名,也极力联合阿敏和莽古尔泰两大贝勒,逼迫本来可以按照父汗遗旨做辅政王的代善不得不保持缄默,老老实实地让出了位置,从而令你四贝勒顺利继承汗位。岳托立下如此大功,可你是如何对待他的?
刚刚封了亲王才三个月,你就突然找人诬告岳托离间济尔哈朗,包庇莽古尔泰,他只不过没有学豪格大义灭亲,拒绝杀掉自己的福晋罢了,就被你定下死罪,后来我们多次求情,你才极不情愿地减轻了惩处,把岳托一下子降成了贝勒,还夺去了他的十个牛录,这种‘恩典’,他岂能不铭记在心?
既然皇上可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绝情至此,难道还能谴责他的背叛吗?当然,皇上绝然想不到,岳托最终会选择我,你以为我还会记挂当年的夺位之仇吗?错了,在我们爱新觉罗的子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