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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四安,马车走快些。”
马车外的人丝毫没有觉出异样,八名侍从跟在马车左右,踏踏的马蹄声,整齐而有力。
云翡暗暗松了口气。再看陆源,安安静静一副乖乖听话绝不反抗的样子,和方才那眼睛长到头顶上,傲气无礼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陆公子你不也有能屈能伸的时候么?她又好笑又解气,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一笑,胜过春花乍放的明艳妩媚,随着她唇角的弯起,马车里仿佛骤然亮了一下。陆源眨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气昏了头,竟然出现了幻觉。
马车径直朝着城外而去,虽然尉东霆已经带人过去,云翡不敢大意,将匕首紧紧地贴在陆源的颈下,丝毫不敢松懈。
她离他很近,非常时刻也不会想到避嫌,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陆源,防着他突然出声喊叫或是反抗。
陆源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样长时间地j□j裸地盯着他看,且还是一个豆蔻少女。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异常的明莹,清凌凌的眸光仿佛带着温度,渐渐地,他觉得右侧的面皮开始发烫。
他很不自在的扭过头去,想要避开她的凝睇。但是,他稍稍一动,云翡便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低喝:“别动,把脸扭过来。”
他没有反应。
云翡毫不客气地伸出左手勾了他的下巴,硬生生把他的脸蛋扳过来。
下颌上那几根少女纤细滑嫩的手指像是烙铁一样烫红了陆源清俊的面颊。从未被异性摸过脸的他又羞又恼,涨红着脸道:“你干什么?”
他一气之下声调有点高,云翡立刻说:“别叫!”还好,他的声音隔着帘帷,淹没在马蹄声中。
陆源只好低声道:“我不叫,你将匕首离远些,我不喜欢被人挟持。”
“公子放心,我绝不会伤着你,我只是想要搭乘一下公子的马车而已。”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好人,没有恶意,云翡赶紧收起凶巴巴的样子,露出讨好又温柔的笑靥,眨着一双黑亮明媚的眼睛,细声细气地问:“公子能载我一程吗?”
人都不请自来地赖在车上半晌了,拿匕首逼着人家,居然还说这种话陆源哼了一声,不予作答。
云翡嫣然一笑:“那就多谢陆公子了。”
陆源:“”
大约两刻钟后,马车到了关卡处。从厢壁上的小窗口看出去,依稀可见外面有许多的禁军,对路上经过的行人逐个询问检查。
云翡一看这阵势,立刻如临大敌,关键时刻,陆源可千万不能出声。她毫不客气地伸出胳臂绕过陆源的头,用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陆源又羞又窘,却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因为,这个姿势,他几乎被她抱在了怀里,不仅鼻子嘴唇都碰到了她的掌心,而且头部甚至隐隐感觉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一股淡淡的莫名幽香萦绕着他,仿佛蒸锅里的热气,顷刻之间,便将他熏的满面通红、浑身冒汗、快要昏厥。
马车停下来,外头响起楼四安的说话声,只听有人献媚的笑道:“陆公子慢走。”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陆源的马车,甚至都没有人挑开帘帷朝内看上一眼,看了通关文牒便爽快放行。
马车再次出发,离开了关卡。
云翡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只要离开了京城,她就算是自由了。
掌心里,陆源呜呜了一声表示抗议。她连忙松开手,陆源连着吸了几口气,用一种羞愤交加的眼神瞪着她,脸蛋红的像是一枚喜蛋。
云翡暗暗奇怪,他怎么脸红成这样?于是关切地问他:“你的脸色怎么不对,我刚才可没捂住你的鼻子啊。”
陆源低哼了一声,不肯回答。匕首依旧冷冰冰的抵在他脖子上。那股不知名的幽香,不断地从她袖管里飘出来,明明是极淡极淡的味道,不知为何却熏得他头昏眼花,心乱如麻。
眼皮下,她拿着匕首的手,十指纤纤,白皙如玉,美丽的像是玉雕而成。方才他就是被这样一只手捂住了嘴,几乎等于在亲吻她的掌心,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顿时砰砰乱跳。
云翡依旧牢牢看着他,怕他喊叫或是挣扎。波光潋滟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里面有一只小勾子,看一眼,仿佛就要被勾进去。
陆源受了惊似的,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但那只小勾子却好似已经从她的眼睛钻进了他的眼睛里,而且一路向下,直往心尖去。
眼看离开关卡已经有了一会儿,云翡这才移开匕首,陪着笑道:“多谢陆公子,方才多有得罪,请陆公子见谅。”
她已经做好准备,一拿开匕首,陆源便会暴跳起来,大喊停车,然后将自己一脚踹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陆源竟然什么也没干,只是红着脸哼哼了一声:“有拿着匕首谢人的么?”
☆、34、V章
云翡一怔;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和气乖巧,难道傲骨都被自己的匕首给吓软了?
她暗暗好笑;忙道:“对不起;我实在是被逼无奈。”
两人方才一直都是压低着声音说话;话音淹没在马蹄声中;不被觉察。此刻过了关卡,陆源和云翡的话音都不知不觉提高了许多。
夏日的午后;天气炎热,陆源将马车的帘帷卷起,云翡将匕首插入小腿的绑带上,拉好裙子。
楼四安见帘帷卷起,便悄然看了一眼;心里好奇;也不知方才马车里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位小姐好端端的神色如常,公子的脸色反倒如此的羞涩?
云翡万分陈恳地向陆源道谢:“陆公子,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
云翡觉得自己大约是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想了想还是当场报答比较好,她虽然身上带有银票,但一想陆源是首富之子,不会将自己那点银票看在眼里,于是从手腕上褪下来一只翡翠玉镯,双手递给他:“这只镯子请公子不要嫌弃。”
陆源连看都没看一眼,依旧答道:“不用。”
太好了,就知道他是有钱人,不缺这个。云翡将那只镯子收回去套在了手腕上。
这只镯子是尉东霆送的,价值不菲,临行前她特意带在身上,除却银票,这几乎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说实话,她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一看她这幅小气鬼的样子,陆源忍不住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谢一点诚意都没有,原来就是做做样子。
云翡眼看马车的方向是朝北而去,便问道:“陆公子这是要回山西么?”
陆源嗯了一声,停了停又补充道:“我家住晋城。”
云翡笑了笑:“那公子怎么出行的这样晚,今日怕是到不了晋城吧?”
“我要在孟津停留一晚,孟津还有两家铺子要去看看。”
云翡嫣然一笑:“原来陆公子也很健谈,我一直以为陆公子是惜字如金的人呢。”
陆源一怔,别别扭扭地问道:“你,以前见过我?”
云翡笑盈盈点头:“是啊,我见过你两次,印象极深。见你第一面便记住你了。”她心道,像你这样倨傲冷漠的人,谁一眼记不住啊?不过,心里这样想,脸上的笑靥却依旧恬美可爱,眼眸如一汪清泉水,里面有许多的涟漪,像是一个个的小圈圈,可以套住对方的视线。
她第一次就记住自己了!这是什么意思,一见钟情?不可能吧陆源脸色红透,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又开始怦怦乱跳。
是天气太热,中了暑吧。他迎着风头,正襟危坐。也不知怎么了,被她搂了一下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跳一直处于一种乱七八糟的状态,情绪也失了控,忽喜忽怒的,有点不正常。
道路的两旁都是农田,里面生着一些绿莹莹的秧苗,一眼看不到边,风里都带着一股青草的香气。这份乡野把酒话桑麻的景致让云翡紧张了两个月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离开了京城,她好似从一个巨大的压抑的笼子里挣脱出来。
可惜,这份惬意只维持了一会儿,她的肚子竟然咕噜叫了起来。陆源等人因为要出门,提早吃过午饭,可是云翡却是腹内空空,连在陆羽茶舍的那杯水都没来得及喝,方才过关卡精神紧张,也未觉得饿,现在才觉出又渴又饿来。
她本想忍住,但肚子却毫不客气地提出抗议,她又羞又窘,暗暗希望这种不雅的声音淹没在马车辘辘声中。
偷眼看去,陆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应该是没听见。她悄然松口气,把手掌紧紧覆在肚子上,使劲按住。
可是,过了一会儿,陆源默默地从车座靠垫的后面,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到了她的眼前,但是,继续保持目不斜视的状态。
云翡一看纸盒上面写着“汇美味”三个字,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这是京城比较有名的一个糕点铺子,尉东霆曾给她买过许多次里面的小点心。可见这一包是陆公子带在路上给自己准备的零食。
他虽然是好心,但这样做,实在是让人又羞又窘,云翡硬着头皮接过纸盒,红着脸道了声谢。
打开纸盒,里面盖着一层油纸,一股甜蜜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放着七八样小点心,桂花糕,枣泥糕,山药糕、颜色各异,小巧精致。云翡从袖中拿出一块儿帕子,包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
本来,云翡吃东西,陆源应该非礼勿视,可是马车就这么大的空间,两人又相对而坐,陆源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从她脸上飞过去,飞过来。
他发现,她的吃相无比的文雅好看,举止间流露出一股清贵风雅之气,不像是平民,可是她又单身一人来京城投亲。他不仅好奇起她的身份,但又不便直接询问,心里七想八想,猜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反而更加的挠心挠肺。
虽然云翡很饿,但当着陆源的面实在不好意思大快朵颐,而且没有茶水,糕点有些太干,她只吃了两小块便将油纸重新包起来,盒子盖好递给陆源,轻声谢了一句。
陆源接过盒子,心道,她怎么吃的比阿金的波斯猫还少?
“你打算去哪儿?”
云翡以为他不想自己坐他的车,连忙笑答:“我到了孟津便下车。”
“然后呢?”问完,陆源脸上一热,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显得自己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耳朵却竖起来,听她说话。
“我还有个亲戚在长安,想去投奔。”
“不可!如今秦王正和朝廷打仗,长安被围多日,兵荒马乱,你孤身一人,最好不要前往。”
云翡当然不会去长安,只是随口对陆源说说而已。她想,自己失踪之后,尉东霆如果认定她是被秦王手下掳走,一定会在前往长安的路上追查,如果他怀疑自己是趁机逃离京城回荆州,那一定会在往南去的路上找她。所以,西南两个方向,她暂时不能露面。
所以,她打算和陆源一起前往孟津,尉东霆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往北走,而且就躲在离洛阳很近的孟津。在孟津停留数日,等风声过去,她再南下回荆州,以免在路上被人截住,白白费了这么多心机。
于是,云翡便对陆源道:“我暂时还未想到去哪儿,先在孟津停留数日,再做打算。”
陆源点点头,心里不知怎么的很是失落。
马车一路北行,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