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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普男才不信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能出什么高招,权且当作笑话听听。
孙贵妃却一副人少鬼大的样子,敛神正颜,一副小臣子的样儿道:“臣妾推荐一个准能解皇帝哥哥之忧。”
“哦!”皇帝普男笑颜又开。
“他就是镇守北临洮的文轩将军的副将卫宇。”
“哦!”尾声是拨高的,小小年纪竟也知道边关守将,皇帝普男倒有几分惊奇。
“皇帝哥哥,我听父亲说,以文轩将军的才能,断做不到战无不胜,父亲注意到文轩将军每次大捷都有卫宇将军参与。父亲还听说,文轩将军私下里和卫宇将军以兄弟相称,由此可见,卫宇绝非等闲之辈。”
皇帝普男沉思,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一层,想到过这个人。
“陛下是觉得他是文轩将军之人,用之怕成大患?”
不等皇帝普男作出反应,孙贵妃就道:“昔日汉高祖曾言,非我族类,必生异心,卫宇当是识时务之人,雄鹰岂会甘居廊檐,以陛下之贤德,必能得其心,尽其难。”
皇帝普男笑了,心头的忧云散了好些,身子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皇帝普男派人调查卫宇,此人确如孙贵妃所说,皇帝普男封其为震天大将军,卫宇不负所望,与西朗之战,所战均大捷,七日内把西朗军驱出摩纳境内。
卫宇的威武之名一时传遍摩纳上下。
太后听闻此事,凤指拂着指甲套上绣出的兰花,声音低沉:“孙吏部这部棋走得实在是高名,即彰显了自己的慧眼,又突出了女儿,提携了一位干将,一举而三得。”
皇帝普男低首。他自是知道以孙贵妃之智断不会想到任用卫宇这个人。
“再过二个月,孙贵妃就十四岁了,陛下,让敬事房安排侍寝,不过……”太后拨了一下兰花指,“不过此女更不可有子嗣。”
“为何?”皇帝普男的心一颤,对付皇后的手段,他绝不能再用在这天真无邪的孙贵妃身上。
深宫风雨2
“她比皇后更可怕。”太后说时声音阴冷,像是在说一头凯觎皇位的乱臣,一如当初的道玫玖宰相。
皇帝普男轻笑,不置一言,历经摩纳腥风血雨的太后难免有些草木皆兵,孙贵妃只是个孩子,一个想要大哥哥宠爱的小孩子,深宫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无论如何不能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太后像是看出皇帝普男的心思,渴了一口五花茶,微睁着凤眸看着皇帝普男意味深长道:“一个帝王需要二种人。”
皇帝普男近前,低声:“愿闻其祥。”
“一种是永远需要的人,一种是突然需要的人,我摩纳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永远需要的人。”
皇帝普男的心一凉,摩纳刚经乱世,人心思动,有识有才之士还在观望,可是后宫也没有吗?那他深爱的丁当呢?
暂时需要的人,利用之后就会弃子,那么丁当呢?生完皇子之后……
不……他的生活不能缺少丁当,哪怕她对摩纳朝廷一无所用。
太后之言又不可反驳,权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陛下,太后,不好了……”
皇帝普男听得小安子急急惶惶的声音,像是发生十万火急的事情。
皇帝普男下意识的紧攥着手,太后依旧是一副从容自如凤临天下之态。
“慌什么?”太后的声音很轻,轻若细雨,可是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戾气,那戾气令小安子浑身一颤。
“讲!”皇帝普男也有些急,大清早的摩纳就有事端,皇帝普男真的很烦了。
“淑妃娘娘腹痛不止。”
皇帝普男听得“淑妃”二字,整个身子已蹦出门外,如果有翅膀,皇帝普男一定用飞的。
这几日边境出事,晚上依言留宿在孙贵妃那儿,都没有去看丁当。
没想到……
皇帝竟然没有行礼即行离去,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慌张若此,太后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案几上,澄清的五花茶溅出杯外,溅到太后精心保养的细白的手指上,那破碎的水珠像尖锐的刀片似的刺着太后的心,这是她做太后以来第一次失仪,为着丁当这个不吉的女人。
皇帝普男到宜兰殿时,看得丁当满头都是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太后赏赐的侍女瑶儿正用热毛巾为之擦拭。
“淑妃怎么啦?”皇帝普男的目光里充满杀气。
佛寺里走出来的第十六代摩纳帝王很少表现出这么浓的杀气。
一屋子的奴才“扑通”全跪在地上。
深宫风雨3
丁当也没看过皇帝普男如此此盛怒的表情,像是要把这个世界毁灭拟的。
丁当也跪在皇帝普男面前,像拉住他的手,可是一时害怕,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地上凉,快……快起……”皇帝普男拉起丁当,顺势抱进怀里。
尾音异常的沙哑,丁当的眼窝陷进去很多,眼睛瘦得大大的,瘦出楚楚动人的娇容。
皇帝普男的心疼得一阵发紧,像是细绳紧勒似的。
“陛下,臣妾有话要与你独言。”
丁当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像是一只快要断气的小猫,再不复往日的神气。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皇帝普男的眼中噙着闪亮的细丝。
“陛下,臣妾有话要与你一个人说。”丁当凝视着皇帝普男,满眼闪着令人心碎的乞求,仿佛害怕他不答应。
皇帝普男沉吟一声,挥手让奴才推出。
“丁当,我的丁当,你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我……”待众人退后,皇帝普男把丁当抱进屋内的寝室里,坐在自己的腿上,声音暗哑无力,像是一个垂老心瘁,无力归天的老者。
“陛下,求你宽恕臣……”丁当搂着皇帝普男的脖子,不敢看他的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怕,怕这个男人,怕这个皇宫,怕触目所及的一切。
“你我之间,何来宽恕,告诉我,你怎么啦?”为了训练丁当宫规,皇帝普男私下里也是刻意保持君妃之间的称呼,也要求丁当这么做,今天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臣妾身子无恙,痛的是心。”丁当忽而咬着皇帝普男的衣襟,巴掌大的粉脸上满是痛苦,生而无泪,让她的痛全蓄在心里,一点也发不出,只能由着痛燃烧着,只到把自己烧成灰烬。
“臣妾若不这样说,怕是陛下再也记不起臣妾了,臣妾怕,真的很怕……”
丁当的身体像是被寒冰浸过似的一阵阵发颤。
这些日子冷落了丁当,让丁当想远了。
“摩纳内忧外患,朕这些日子很烦忧,怕影响了你,所以……”皇帝普男小心的揉捏着丁当的肩膀,柔声劝慰。
“臣妾知道,臣妾没用,不能替陛下解忧,还要给陛下添乱,可是陛下,夫妻同船,风雨同舟,在陛下心中,丁当到底是什么?”
深宫风雨4
“你是我的眼,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幸福……我的全部……”皇帝普男断续道,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丁当看,他受不了丁当怀疑的眼,怀疑的话。
丁当从皇帝普男的怀里抬起身,小手捧着他的脸,蓄积了很久的,才蓄积到说话的力量和勇气道:“而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也不恨你,那世上就不会再有丁当这个人。”
第一次听到丁当说恨,因为有恨,所以言恨。
丁当恨他了,爱到恨了。
皇帝普男的心抽缩在一起,他想说抚慰的话,可是搜索不到任何言词,他只是抱着丁当,带着满心愧疚。
“第一次禁足的时候,臣妾告诉自己,臣妾做错了,只要臣妾以后注意,不要再犯错,陛下就会像以前一样宠臣妾,爱臣妾,于是臣妾回忆陛下对我的所有要求,努力做一个陛下满意的妃子;第二次禁足,臣妾告诉自己,陛下也有不得以,冷落臣妾非陛下本意,陛下深更半夜偷着来看臣妾,必是心里放不下臣妾的,后来臣妾才知道臣妾是多么愚蠢,帝王情薄如梨花,臣妾竟然……臣妾真的很蠢,睿智可比圣人的陛下非臣妾所能堪配……”
丁当语中的讥讽,语中的痛意,语中的悲苦一丝丝全浸进皇帝普男的心里。
“丁当,一切皆非我的所愿,丁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丁当……”人在怀中,丁当的心却是离远了,皇帝普男的心满是惶恐,宫里的女人近他、畏他、爱他、怜他皆是因为他是帝王,能给她们和她们的家族以无上的荣耀,只丁当爱他,像一个女人爱男人一样爱他,爱得纯粹,如果没有了丁当的爱,他守着的是冰冷的王座,尔虞我诈我的后宫,和令他如覆薄冰的王权。
再不会活出幸福,活得阳光。
“臣妾也曾这样想过,可是看着自己爱的那个男人从一个女人的怀里转到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先是十九岁,再是十八岁,现在是十三岁,十七岁的我竟然觉得自己老了,怕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丁当叫自己“那个男人”,对他生疏了;丁当绝望了,在他一连几日留宿孙贵妃的寝宫之后;自己后宫的女子年龄甚小,因为孙贵妃,一向大冽冽的丁当敏感了。
在爱的世界,丁当往后撤,也把自己往外推,如此以往,终有一天……
皇帝普男不敢想,紧拥着丁当,一时泪落连珠子:“丁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爱下去。”
深宫风雨5
丁当则紧抓着皇帝普男的手,像是松开了,她会就滑入万丈深渊,声音更加沙哑,像是粗石打磨过似的,说出的话字安令人心碎:“臣妾这些日子略及史书,方知这后宫连着前朝,后宫女人是牵制臣子的绳索,这后宫唯有臣妾无所用,就算有好景,也怕是好景不长……”
皇帝普男愕然,丁当的脑子从来不想第二步的,现在往前看,看得很远,后宫女人活得越聪明,越是痛苦,丁当正往痛苦的路上走,而他是丁当的夫君,更是摩纳的帝王,他身不由已……
“不会的,不会的,丁当,不会的……”皇帝普男说时便知道这句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何况痛苦的丁当,摩纳随时风起潮涌,明天会发生什么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摩纳动荡,自身尚且难保,如何保证丁当安全。
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不能保全,皇帝普男越发的痛恨自己,这恨化作泪一滴滴的流淌下来。
历经艰辛苦,皇帝普男已学会淡定,唯面对丁当情不能已。
“贱人,你欲我摩纳帝王置与何地……”
屋内忽而传来一声厉喝。
那声音尖尖的,像把锋利的刀向痛苦的二人刺了过来。
抬头,却见太后厉眸圆睁,一脸杀意的瞪向丁当。
太后从来没看见过如此软弱多情的皇帝普男。
摩纳根基飘摇,若是让人知道皇帝如此柔弱,在一个女人怀人作小儿啼状,怕是有反意的人又要蠢蠢欲动了。
外人只知道皇帝宠爱丁当,不知为这个女人动情若此,她就成了皇帝的死穴,身为帝王万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死穴,否则离死就不远了。
皇帝普男也没见过如此愤怒的太后。
太后对自己怒,却不会责罚,倒霉的会是丁当。
皇帝普男拉着丁当“扑通”跪倒。
太后缓缓的走到皇帝普男面前,保养得很好的素手抚去皇帝普男脸上的泪:“孩子,身为帝王有泪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万不可流出来。”
皇帝普男知错的点点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