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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
琴声凄清而绵长,只听得门外两人心惊胆战。
“你还不进去劝劝你的乖徒儿,我这老头子听了都忍不住想哭!这丫头别气坏了身子,这体弱多病的!”
“心病尚需心药医,我劝了也没用,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我早年就看出,这小女娃,情路艰辛得很,所有的事情,必须要她自己去面对的!走吧,傻小子在里面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明天还是要启程回云山?不挂心吗?”
“是,风雨兼程。我泰浪的弟子,我相信她能挺过去!”
低低的话音渐去渐远。
少年的琴声仍在继续,久久不绝。
对面,墙边的阴影处,一名青衣男子直直站立,眼中除了弹琴的少年,再无其他。
自风公子带着那灵儿小姐离开府邸以后,公子就躲在屋里,也不说话。只是发了狂一般弹琴,两位先生也不来劝,其他人却也没法干预,只好任他去。
看到扶琴少年惨淡的脸色,落寞的神情,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沉到深渊!
拜师学艺,苦练十年,又如何?
空有一身高超武功,剑法神奇,内力悠长,却丝毫没有办法减轻公子心中的痛苦!
空有一副超常听力,四面八方,声声入耳,却不能听出公子为何难过悲伤!
男子握紧了拳,格格作响。
少年充耳不闻,毫无停歇之意,青葱细指间已被弦丝溢出血珠!
与其心痛,不如身痛,只是这十指连心,指尖的痛意,最后还是会颤颤传递到心底!
--他携了林仙儿而去,他在背后,除了念出她所写的那半阙词,却并不曾出声挽留!
在堂屋呆坐了一阵,然后有下人来禀报,说那公子带着水灵儿收拾了衣物,匆匆离府!
没有任何道别的话语,就这样消失不见!
当她又是伤心,又是气恼地回到房中,却无意见到案几之上白纸黑字,墨迹未干:永不负卿!
那龙飞凤舞,苍劲清隽的四个大字,却是他所留么?
永不负卿?永不负卿?永不负卿?
何人为卿?是她,还是水灵儿?
想到这里,少年心神更乱,不由得加快了手中动作,琴声愈见狰狞迷茫。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相遇是错,相交是错,相逢是错,相依是错……
过往种种,万般皆是错!
……
忽然,一缕细弱的箫声自远处传来,宛如涓涓细流,清澈而至,沁人心脾。
箫声渐渐增大,仿佛寒潭飘雪,乱石生花,有着蛊惑人心的美丽,将少年愈发凌乱的琴音带了回来,一边牵引,一边安抚,逐一归位,回复清明。
亭中观月的两人,闻得箫声,皆是一怔。
其中一人低低叹道:“世上竟有如此箫声,能与子非娃儿琴箫和鸣!妖怪老儿,你说我这几十年来,怎么就没遇到?”
另一人笑道:“子非娃儿贵为神子,天赋异禀,天底下的好事自然都会找她,又怎么会让你碰上!”
屋中,琴声渐渐平和下来。
最后轻轻一击停下,少年按琴不动,泪痕已干,眼露迷惑。
“若尘,去请冷将军进来……”她沉吟着,一弹衣摆,毅然站起:“算了,还是我出去见他!若尘,我和将军说会话,你不用等我,先睡!”
府外,面容英挺的素衣男子倚着骏马,手持洞箫,挺直而立,脸露期待,目光炯炯。
夜深人静,自不能寐,不知为何,心血来潮,策马而出,在静寂的大街上奔了一大圈,最后却走到这里来了!
在紧闭的府门之前站立良久,想到少年早已入睡,只静静伫立,心思无定。
正当此时,却忽然听到琴声,与以往绝然不同的琴声,少年的心,紊乱而迷惘,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是谁?是谁伤了他?伤了那颗骄傲的,不屈的,象宝石般晶莹耀目的心?
他又惊又痛,不由自主取下腰间的洞箫,薄唇微启,吹奏出声,生生插了进去,以己之力,去感染,去抚慰……
琴声如受伤的小兽,低低而啼,他便是那温柔的守护者,一点一点靠近,一声一声轻哄,一遍一遍摩挲,揽它入怀,掬它在心。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于随他游走,合二为一,许是累了,逐渐停息不发。
四周重回一片静寂,唯有那半空一弯新月,自云层之中露出脸来。
守得云开见月明……
男子心中忽然涌出这样一句,微微一愣,云块月明,却是何时?
叹了口气,亦带着莫大的满足,将洞箫收回腰间,转过身去,扯了缰绳,正欲翻身上马。
“君毅!”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心神激荡,步伐不稳。
急急回身看去,府门大开,少年带着一身清灵月色,宛若月宫仙子,盈盈而立,淡淡轻愁。
“子非!”游荡了一整晚的心,在看到眼前之人,顿时安定下来。
慕容襄望着素衣裹身的英挺男子,他的箫声让自己安神,他的笑容却是让自己安心!
也罢,日间事多烦闷,今夜,就让自己彻底放松一下吧!
冷君毅一动不动,看着少年步履平和,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一步,一步,每前进一步,他的心尖便是微微颤动一下。
“君毅,这京城附近,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临风揽月?”慕容襄站在他面前,仰起头,带着一脸的希冀。
冷君毅想了一下,朝她点点头。正要说话,却感觉掌心一凉,一只冰冷的小手塞了进来:“带我去……”她喃喃说道,眼波如水,泫然欲滴。
是的,她不愿再留在房中独自神伤,她要出去,驰骋于天地之间,站到至高处,让那浩荡天风,吹散她心中无休止的伤痛!
冷君毅不再犹豫,一踩脚踏,翻身上马,一待坐稳,将温暖的大手伸向马下的少年:“把手给我!”
慕容襄想也不想,将纤纤细手交到他的手上。
“起!”冷君毅低喝一声,长臂一拉,她的身子顿时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他身前,一如当日在北锦城中一样,被他孔武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绕!
“坐好了?”他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问道。
“嗯。”
他清啸一声,双腿一夹,骏马得令,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青衣男子隐在门后,看着那两人一马远去,眉宇稍微舒展,也许这冷将军,能好好开导公子,解开他的心结,回复笑容吧……
大街之上,一路人迹稀少,畅通无阻。
到了城门处,守城兵士眼见一骑飞速驰来,夜色之中,也看不清人影,举了长枪,正要阻拦,忽然马上之人沉声喝道:“是我,冷君毅!”
“啊,是冷将军!”这么晚了,将军还要出城去?真是辛苦啊!
士兵见马上之人神情肃穆,不敢怠慢,赶紧上前移开门插,几人一起用力,将城门缓缓代开。
“驾!”冷君毅朝他们点点头,策马奔出。
出了城门,也不知又朝前奔驰了多远,地势逐渐高耸起来。
冷君毅看了看身前的少年,因为夜色苍茫,山路崎岖,而渐渐放缓了速度。
“子非,前面的山路不好走,马儿上去不了,我看就到此……”马儿停止不前,他在耳边温言说道。
“不,我要上顶去!”她仰望眼前的山巅,胸中生出豪情万丈,转头看他,眼里是夺目的光彩:“我是不怕的,难道你害怕了吗?”
冷君毅望着她忽然变得坚毅的面容,不由得裂开嘴,大笑出声:“君毅这半生,还没经历过这个怕字!来吧,抱紧我,我带你上去!”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打横将她抱起,从马上纵身跃下,朝那蜿蜒而上的狭窄山路奔去。
风声萧萧,凛冽而至,无意往下一望,身下竟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是悬崖峭壁,还是寒潭深渊,直看得慕容襄心中一紧,低呼一声,伸手过去,死命搂住他的脖子。
“不是说不怕么?”冷君毅闷声而笑,抱着少年轻盈的身子,心情忽然大好!
“我是不怕,我是担心你抱不稳我,我若是落下去,你会良心难安!”她嘴硬,虽然心里怦怦作响,仍是不服气地解释着。
“放心,不会让你落下去的,除非是两个人一起!”他轻笑一声,继续打趣道,脚步却是没有停,只手抱紧她,另一只手臂用力握住岩石一角,撑住跃了上去。
“到了!”慕容襄被他小心放下,身上骤然一空,两人都有着短暂的怔仲与不适应。
她忆起来此的目的,赶紧收敛心神,转身看去。
只见两人正立在山顶一处平坦之地,东风欲晓,已有蒙蒙光亮,四处看去,都是高高低低,层层叠叠的山峰,起伏不断,阵风吹来,令人心驰神醉。
“山高我为峰!”慕容襄朝前一步,低低叹道,迎着那浩荡天风,背负双手,挺身而立。
冷君毅一阵迷惑,对着眼前长发翻飞,衣诀飘飘的少年,情不自禁伸手过去,还未触及衣角,忽而怔住,手臂悬在半空,收放两难。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怕子非纵身飞去,返回天宫!
呆呆望着少年孤独的背影,那样柔弱而又坚强的身躯,独一无二,平生仅见!
谁的心,如擂响的战鼓……
慕容襄微微闭眼,感受着山风涤面,这感觉,多象他在她发间落下的轻柔的吻……
然而,对她而言,他便是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风,飘忽不定,注定无法把握!
别了,风一般的男子!
从今往后,只是朋友,不做恋人!
这异世之旅,再是寂寞,她都要一个人坚定地继续往前走!
风吹泪落,她随意伸手,掌心接住那一滴晶莹,手指微动,尚未甩落,只觉得身上忽然一暖,原来是身后的男子脱下外衫,披在她已然冰凉的肩上。
“子非,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记住,身为男人,身上流淌的是热血,心里燃烧的是激情!”他拥紧她单薄的身子,更进一步,站在高山之巅,并肩而立,一指身下:“你看,这大汉的锦绣河山,巍峨壮观!我大汉男儿,肩上之责任,便是要保她千秋万代,朱颜不变,美景一如此前!”
第三十五章 心绪无定
不远处,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射出柔和的光辉。
两人并不说话,静静站立着,看着这诗画般的美景。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襄忆起府中众人,转过头去,正要开口,不经意瞥见他刀削一般刚毅的侧面,想到这难得的静谧时光,忽然之间生出些许眷恋,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罢,明日才是大朝,今日之事机关署事,若是迟到,扣她俸禄好了!
至于冷君毅,这兵部尚书,安定侯傅泰年事已高,京城驻军防务可是离不了他的!
见她不时偷望自己,冷君毅低笑一声,说道:“子非,我脸上没长什么花吧,老是偷看我做什么!”
“鬼才偷看你!我那是正大光明地看……”慕容襄刚一出口,马上停住,偷看也好,正看也好,总是间接承认自己在看他!这当兵的人,脸皮真厚!
“哈哈哈……”冷君毅大笑出声,好一阵,才在她的怒目注视下停住,抚了抚略显青晕的下巴,坦然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耽误军队操练的事,倒也不必,我在军中只是协助,我大汉历来便是虎符三分,真正的军队大权,在傅大人手里……”
慕容襄闻言,挑了挑眉,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当今皇上、汝阳王爷与傅大人,各持一片虎符,三片合一,才有权利调兵遣将!”这朝堂之事,越是深入进去,越是发现这汝阳王爷的权利和威信不可小视,心中隐隐不安。
“子非,你在朝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