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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两个家仆知道自己主子也就回去过个节的功夫,竟然出了如此大事,平日里难免用眼神无形中刮着花莲。
花莲自知理亏,原本那嚣张的小劲儿也没了,整个人也有些没精神,林子遥拉过她说道:“我当你为亲人,你也不必见外,要是因为我救了你,你却把我当救命恩人报答什么的,我倒是会后悔救你的。”
“公子。”花莲眼泪哗啦一下子下来了,林子遥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不过是说了一句么,至于哭成个泪人似的么。
这丫头哭了会儿抹抹泪说道:“我也是将公子当自己哥哥一般,花莲这就去弄些午饭。”
“这就好,还有白副将,晚上跟我一起去登门拜谢,他那讨厌我的劲,估计是不会见我的,但是礼数不能少了,傍晚跟我一块去挑个礼物一起送去。”
“嗯。”花莲嘟嘟嘴去厨房做饭了,心里也嘀咕着,那天那么多人,偏偏竟是白刑救了他们,这让花莲大感意外,怪不得公子说他不讨厌那人,公子眼光还真尖啊。
林子遥坐在树下的躺椅上晃着,伸手抓了卷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司城烈进来进看到林子遥那样子,于是上前,抓掉他手上的书:“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林子遥一听他的声音,心中一顿,顿时想起容王说的,看向带着笑脸的司城烈,转眼盯住他手上的盒子,装作无事般笑道:“御膳房的桂花莲子糕?”
“猜中了。”
因为胃的关系,林子遥已经很多东西不能吃了,但是却偏爱这糕点,尤其是宫里的,以前在林府,上面赏下来的时候,自己总是吃得最多了,而娘亲也喜欢吃这个,这么想起来,自己似乎是一开始受了娘亲的影响吧,后来不知不觉也养成习惯了。
“怎么了?”
“有点想我娘亲,她以前也特别爱吃这个。”林子遥将最后一点都推嘴里,“还有的留给他们三个吧,那几个也嘴馋着呢。”
在不远处扫地的人都立刻埋下头,装着很忙的样子,司城烈笑了出来:“你大哥都说你像你娘亲,我问过了,你大哥说你就眼睛特别像。”
林子遥早就是知道这些事情,于是没有任何地讶异笑道:“其实我对我娘的印象不是很多,只记得她爱吃这个,然后就是摸我的头……”还有在屋里落泪的场景。
司城烈留下来吃饭,对着这一桌的蔬菜跟番茄蛋汤,有些郁闷,他属于无肉不欢的,但是林子遥现在又不能吃荤腥,所以也不计较了,林子遥知道他经常来,怎么会不准备。
花莲端着风干腌制过的牛肉干,司城烈眼前都亮了,林子遥觉得好笑,然后为他夹菜,亲自为他盛了碗汤,司城烈脸上有些红,若不是皮肤黝黑,不然必定要出丑了。
既然要放下,再试着接受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司城烈与他来说,真的只是把他当做自己大哥一般看待。
司城烈有些不舍地告别后,林子遥看着人影都不见了,这才转身进屋,见到花莲一脸暧昧地望着他,有些好笑:“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
“公子是接受将军了?”
“你这丫头,脑子一直都在想些什么,司城大哥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兄弟一样,你啊。”林子遥摇摇头,叹了口气,对于今后面对司城烈,突然觉得有些压力。
花莲撇撇嘴,跟着小伍跟小陆收拾着桌子,另外两人偷偷笑着,花莲哼了哼,这样也好,免得公子老念着那冷酷无情的容王,花莲一边想着一边拿着碗筷进去。
林子遥坐在树下,晃着摇椅,渐渐地也弯起嘴角睡着了,花莲一出来见他这样,立刻进去拿了厚点的衣服给他盖上,嘴里还念叨着:“明知道身体不好,还不注意点,竟然在这里睡觉。”
林子遥咕哝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了。
所以林峰来的时候,林子遥也没醒来,林峰见他躺在外面,天又凉了,说了花莲几句就抱着他进去了,林峰看着床上的人,嘴里念着真像,苏雅夫人当年加入府里的时候,自己也就十岁不到,但是对于这个姨娘却是印象很是深刻。
就在林子遥六岁的时候,却因为生了病,就一躺不起,林子遥对雅夫人的记忆有限,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少年了,只是那份心思却从不外露罢了。
林峰叹了口气。
“唔,大哥?”
林子遥转醒,见到床边是林峰,于是撑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了?知道你生病,过来看看,不过看上去还好,在王府里调养得还好吧?”
“嗯,那里是王府,什么也不缺,很快就好了,所以才回家的,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我带了点补品过来,问过大夫了,这些你都能吃,不要省下,我特意吩咐了花莲监管你天天喝。”
“大哥。”
“怎么?”
林子遥琢磨了下,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娘,才对我这么好?”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不坏,但是没见得很好。
“除了这个,因为你是我弟弟,哥哥对弟弟好,有什么不对么?”
见林峰在笑,林子遥摸了摸鼻尖,好吧,这是很正常,就像是那样冰冷的容王爷却对自己弟弟如此的宽容,林子遥也没多想,咧嘴笑了起来:“一起吃晚饭么,我让花莲去准备?”
“不了,我还得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好。”
林子遥眯起眼,心想,今天还真是心情不错的一天呢!
到了傍晚,林子遥带着花莲上街挑了礼物去拜谢白刑,思来想去,白刑应该是不稀罕什么贵重物品,花莲指了指一旁的店里说道:“人家一武将,买点刀枪之类的不就好了。”
林子遥想起中秋那日碰到白刑,对方似乎手上是转着一把短刀,都下水救人了,那把短刀估计早就丢了吧。
“公子啊,我其实觉得,你要是去白府,会不会太过……”白家和林家世代都是政敌,除了朝堂上,私底下两家人从未走动过,都是相看两厌,看白刑对林子遥的态度就知道了。
“就因为这样,这才要亲自上门拜访,免得落人口实。”若他们真的只是将礼物送了去,估计送去的人都会被打发出来的,林子遥眼尖地看到角落一把短刀,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就连花莲这样的外行都不禁为这把发着寒光的短刀赞了句:“好刀!”
“姑娘好眼力,不过这把刀是一位客人当在这里的,虽然已经过了许久,但是一直没有赎回去,我放角落里,倒是很少有人发现,就让它去了。”
“多久了?”林子遥拿起短刀,店主保养地很好,这把刀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被使用过的,翻过刀面,刀柄上面刻了个看上去像朵梅花的图案。
“也快两年了,都这么久了,估计是没人会来拿了。”老板倒也是爽气的人,开了个他们能接受的价位,给林子遥他们拿了盒子包起来,也给配了个牛皮的皮套子。
两人顺着路来到了白府,门口的人见两人上去,立马拦住:“何人!”
“我是林子遥,来拜谢白副将的,我之前有写约见函的。”
两人相视,其中一人似乎是认出了他是谁,犹豫了下后,让他们两人稍等,然后进去通报。
半会儿,那人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子遥带着花莲进了白府,话说也巧,白刑正和他的一些朋友正在后院比武着,听到小厮传话说是林子遥来,微微挑眉,周围的人见他这样,随口问了句。
“是林子遥过来,估计是谢我上回救了他吧。”
“哎?白兄不是最讨厌那人么,怎么还救他?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们懂什么,老子身为崬国将员,别说一个林子遥,十个林子遥我也救,不过我这救他后,也浑身觉得不自在!”
“那还真是难为白副将了。”林子遥站在拱门处,笑着看向白刑,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怒意,“不过子遥还是要谢过白副将的救命之恩。”
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林子遥这人,见过的倒是没几个,见到来人,都难免上下打量着林子遥,也没想象中白刑说得那般糟糕,瞧着倒也是个公子哥儿,一身白肤,远处瞧着还以为是个姑娘,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倒是特别,其中一人在白刑耳边悄声说道:“这林子遥也没你说得那般丑陋啊,这脸白得跟豆腐一样,啧啧!”
“给我一边去。”白刑有些恼地用手肘顶了下对方,成功地让对方往后退,后面那人摸着胸口皱眉道:“火气那么大干什么,又不是调戏你女人。”
“还说!”白刑瞪了他一眼,这才看向林子遥,瞥了眼他手上的盒子,挥手道,“行了,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就跟林子遥猜想的一样,花莲正要恼怒,却被林子遥给拉住,然后朝白刑拱手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哎!等等!”刚才被白刑瞪的青年见他要走,立马开口阻止道,“你这样算是道谢啊,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林子遥回头,看向对方,眼里一片沉静,看得对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虚,他侧头看了眼白刑,见他只是皱着眉并未阻止,于是放开胆子笑道:“这样吧,晚上我们这帮子人有宴,你喝几杯,意思下如何。”
“我家公子他不能……”花莲被林子遥拦着,只见林子遥点头说了个好,后面一帮人立刻起哄起来,白刑看着这个也不过十六的少年,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大。
“公子,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喝酒!”花莲急得快要跳脚了,但是林子遥却摇摇头,若他不答应,可怕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放他走,只是几杯酒罢了。
不过等到真正看到这些人摆着大碗和一坛坛酒,林子遥觉得这些人恐怕是要整自己了,花莲脸色也不是很好,陪着林子遥坐在一边。
“这杯敬谢白副将的救命之恩。”林子遥拿起杯子朝坐在前面的人敬了一杯,白刑却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看着林子遥,像是看看林子遥到底能撑多久。
那些人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但是渐渐地,所有人原本一脸兴味的表情换了下来,林子遥一杯接一杯,没有间断,他们这些想要刁难的人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白刑皱着眉,冷眼旁观着,第一次发觉自己还真是搞不懂这个林子遥,无论是对容王的执着,还是对一个婢女如此上心,明明喝不了多少,却还硬撑着,那种近乎惨白的脸他不是没看到,只是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能坚持多久?
其实林子遥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着,而胃也火燎火燎一般难受,直到脑袋晕眩的时候,林子遥突然起身,却因为酒醉而没站稳,整个人跌倒下,花莲急忙扶住他,瞪向那边看戏的人:
“我家公子之前中毒,胃不好,你们是故意的吧。”
小丫头毕竟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对着这些人竟然一丝也不害怕,那句“你们是故意的吧”硬生生让这些人噎住。
林子遥举起手,往一边走了两步,扶住柱子,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白刑起身冷着脸道:“这谢礼我接受了。”
说完,然后离开了,也不管这些人,其他人见正主都走了,都起身离开,只留下花莲含着泪,拍着林子遥的背,带着哭腔说道:“若不是我落水,公子也不会。”
“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们走吧……”
站在不远处还未离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