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脸上爱恋地摩擦,“卿卿的手好凉好冷,让朕的心好痛。”
啪──
他带著她的手狠狠扇在自己的右脸上,光滑湿润的脸颊瞬间肿起红印。
“卿卿,朕该打,没有完全信你。”
啪──
又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左颊上,左颊也瞬间红肿起来。
“卿卿,朕该打,被江山和皇权迷了心眼。”
啪──
“卿卿,朕该打,没有看透卿卿的爱,看透自己的心。”
啪──
“卿卿,朕该打,竟伤了你的心。”
啪──
“卿卿,朕该打”
一记耳光一句痛悔,耳光响亮清脆,没有半点折扣,在静谧的御书房里间啪啪不断。
“算了”不知过了多久,耳光和痛悔声中突然插进两个极低的又极为无奈,甚至带著点痛苦憋屈的字音。
沈溺在悔痛和自我惩罚中的越昊昕居然奇迹般地听到了这两个不亚於天籁的梦幻字音。他蓦地停下手,睁著一双迷蒙红肿的凤眼惊骇万分地朝怀里的女人看去。
灰黑色的眼睫抬了起来,张开的烟灰色眸子还是那样澄透纯净,粉颊上异样的酡红不知何时消褪了。
“卿卿卿!”他猛地抓住她的肩,狂喜道,“你醒了!你活过来了!你竟然活过来了!”悲绝在一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满身心只剩下疯狂的喜悦,“你在阴间听到朕的哀求了对不对?你最终舍不下朕对不对?你原谅了朕对不对?”泪水继续奔涌,只是这一次不是痛苦,不是悔恨,而是喜极。
“不对。”花恋蝶在他怀里坐直身体,举起左手,很无奈地看著他,扯扯嘴角,笑道,“姐本欲遂了君意长眠归去,却无奈受不住这种不人道的折磨。姐这只手被皇上使用过度,实在疼痛难忍,为了防止留下残疾,姐不得不从阴间赶回来挽救它。”
呃──
举起的粉玉手掌也不知道被狠狠摧残了多少次,本来纤美秀气的手掌,现在从指间到手掌全部红肿得发亮透紫,膨胀度比发酵的馒头还更胜一筹。
“卿卿朕朕”越昊昕嗫嚅结巴著,精神仍然沈浸在花恋蝶复活的喜悦中,脑子里一片空白,舌头也没法控制了。
花恋蝶长长叹了口,语气更加无奈:“皇上真是太狠心太残忍了,不但要了草民的命,连草民的尸体都不放过。草民好好一只手掌就这麽被蹂躏成了红肿馒头。倘若草民再晚点醒来,这只手岂不是就残废了。”她眉头拧成一团,龇著牙,轻轻往手上吹冷气。他爷爷的,吹口气上去都疼得钻心。
“对不对不起。卿卿,是不是很疼?朕朕帮你帮你吹吹。”越昊昕逐渐回过神来,立刻手忙脚乱地鼓起腮帮往红肿馒头上吹气。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将手放了下去,拒绝道,“皇上的心意,草民不敢再领。”从他怀里站起身,俐落流畅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是才从阴间赶回来的。居高临下地看著还傻坐在地上的少年帝王,淡唇轻轻一勾,又温柔笑了,“皇上既已改变心意,不欲再取草民的性命,那草民便就此别过了。”她毫无眷恋地转过身,抬脚往外走去。
“不要!”
刚迈出两步,身後便传来一声爆裂的嘶嚎,小腿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
第235章 予美酒,送长眠(四)
“卿卿,蝶姐姐,不要走,不要走!朕错了,朕错了!”越昊昕哭喊著,帝王的尊威莫测再不复见,惶恐无助得像是一个濒临绝境的孩子。
花恋蝶低头看看紧箍在小腿上的手臂,扬起了头,雌雄莫辨的雅致磁音温柔轻缓:“皇上,你有你的路,草民有草民的路。咱们道不同则不相为谋,还是放手吧。”或许,一个女人与一个帝王之间是真的不适合产生感情的。
“不放,不放!朕记得卿卿说过朕没有满十八岁,算不得成年。朕既未成年,当然容易犯错,卿卿就原谅朕这一次好不好?朕发誓以後再也不会犯错了。”越昊昕泪如雨下,蛮横地咆哮过後又是声声呜咽,“卿卿,呜呜,你承诺过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朕的。呜呜,你承诺过朕可以随意利用驱使你的。呜呜,你食言而肥,你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呜呜”他趴伏在地上,将她的小腿箍得更紧更牢。似乎只要这样抓住,她便再也不会离开自己。
“草民是说过,但草民也对皇上说过这承诺是建立在你没有伤我的基础上。”花恋蝶对这个突然由深沈帝王退化成刁蛮少年的生物感到有些头疼,幽幽一叹,无人可以窥见的烟灰色眸子里滑过浓得令人心碎的情伤,“草民还对皇上言过想一直履行自己的承诺,只可惜”她摇摇头,惋惜道,“皇上并不给草民这个机会。”完好的右手理了理凌散的鬓发,语气忽而轻快起来,“皇上,放手吧。你应该记得草民曾言草民在感情上早已炼就金刚不坏之身。即便伤情痛心,大不了哭上几场,消沈几日。当翌日太阳升起时,草民又是响当当的一介好女人。”
“不!卿卿,放了你,朕怎麽办?”越昊昕拼命摇头,“没了朕,你还有你的夫君。失了你,朕就什麽都没有了,你要朕怎麽活下去?”不放,死也不放。他有预感,只要自己一放手,这一生都不会再与卿卿有任何交集了。
“皇上,你说错了。”花恋蝶柔声纠正道,“你还有你的皇位,你的江山,你以前怎麽活,以後还怎麽活,这世间很少有人离了谁便不能活的。”
“不不不,朕离了卿卿就不能活!”越昊昕断然否决,转而又哀求道,“卿卿,是朕错了,你原谅朕好不好?呜呜,你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
花恋蝶垂下眼眸,静默了许久,袖中滑出一把锋利雪亮的手术刀,扔到地上,冷声道:“皇上,你曾说过要帮我杀掉伤过我的男人,可如今伤了我的正是皇上你。只要你自绝在我面前,这辈子便原谅你,下辈子就给你一个机会。”
越昊昕盯著摔落在身边的利刀,呜咽声渐渐变小。这把刀他认得,是卿卿的行医用具之一,名叫手术刀,据卿卿说曾用这把刀为他割去了後庭的赘物。在後来相处的日子里,他没见她拿刀做过什麽,却知道她一直将这把刀随身携带。
只要他用这刀自绝了,卿卿这辈子便会原谅他,下辈子就会给他一个机会麽?虽然这并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但他深知这已是卿卿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双手慢慢放开,撑起身体坐在地上,拾起地上光鉴照人的手术刀。刀刃是前所未见的锋利,似乎凝住了一汪幽水,清冽冰寒。
用这样锋利的刀自绝,是感觉不到痛的吧?卿卿的心还是太软了。
“皇上,你自绝吧。”
头上飘下的雅致磁音很温柔,很清淡,也很冷漠。
他抬头仰望,心爱的女人满脸温柔,然而那一双俯看他的澄透灰眸却古井无波,失去了原来的明媚浅笑,也失去了缕缕深情。
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毁了那份独属他的情意。
“卿卿,对不起。”他努力想要绽开一个灿烂温柔的笑,唇角的肌肉却挪动得万分艰难。红肿的凤眸里流下两串莹泪,眷恋地看她最後一眼。右手握住手术刀,毫不迟疑地朝左胸凶狠扎下。
刀锋划破衣袍,深深地刺进皮肉,从骨缝间插进,他的心终於可以不用痛了。他终於可以得到卿卿的原谅,得到她给予他的一个机会了。
手臂无力垂落,插在左胸上的手术刀仅剩下一截刀柄。刀太过锋利,他的动作干净迅猛,左胸上竟然只溢出一缕细如蚕丝的殷红。呵呵,真的感觉不到有多疼。
那个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爱人此时在他面前蹲下了身体,古井无波的灰眸再度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痛,有伤,有怨,有恨,也有怜惜和心疼,温柔和无奈。
“卿卿卿,你要记住对朕的承诺,这辈子原谅朕,下辈子给朕一个机会。”他讨好地看著她,语气是无比的小心,无比的谨慎。
澄透的灰眸一眨不眨地锁住他,突然闪了闪,淡唇抿了抿,一语双关道:“皇上,你这一刀扎得可真深,真狠。”
“卿卿,朕知错了,朕再也不在你的心上插刀了。”越昊昕郑重承诺道。竭力睁大眸子,毫不躲闪地贪婪回视。左胸的疼痛开始丝丝蔓延,他还能看到卿卿的时间不多了。
“皇上,你真的是不通半点医道,武道也学得马马虎虎。”花恋蝶视线下移,瞅著他左胸上刀刃全没的手术刀叹气道。
“啊?”越昊昕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理解她为何会飞来一句天外之言。
“皇上,你难道不觉得在一刀穿心後,你不但没死,还能气息颇足地与我进行较长时间对话的情况十分怪异,十分不合常理麽?”她下垂的视线重新移回他的脸上。
“啊?!”对,除了被扎的左胸疼痛得越来越剧烈,出血量由蚕丝逐渐变成筷子外,他的体力好像并没有怎麽流失,神智似乎也一直很清醒。这他茫然了,心的正确位置他扎得分毫不差啊?
“皇上,你活了十七八年,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你的心脏位置与常人不同麽?”她挑起眉,“你的心没有端端正正地长在左胸,而是端端正正地长在了右胸。”顿了顿,颇为不满地指出,“你下刀的位置对普通人来说很标准,但扎在你身上就偏太多了。”手指点上他的右胸,“你的心,正在这里跳得分外欢快有力。”
“对对不起朕朕是真的不知道。”越昊昕羞愧地低头看著插在左胸的手术刀,呐呐道,“卿卿,朕朕再重新扎一次,行吗?”说著,手便向刀柄握去。
花恋蝶嘴角和眼角齐齐一抽,突然出手抢先握住他左胸上的刀柄迅速一拔。未等大量的鲜血涌溅,几根银针已经插进了伤口周边的穴位。抬手捏住他的下颌,扔进两粒药丸。他爷爷的,好痛,不幸动到了馒头手。
越昊昕任由她抬起下巴,一动也不敢动。强压下心底不敢置信的狂喜,怯生生地咧嘴:“卿卿,你你是不是原谅朕了?”
花恋蝶打趣的目光在他脸上审视半晌,灰眸漫起笑意:“昕儿皇上,你的脸和眼睛不痛吗?”她的手都成了红肿馒头,他的脸自然也成了透亮的红肿包子,那双流泪太多太久的凤眸早失去了原来的美丽,变成了两个红通通的小桃子。唉,这一场装死真是损人又损己,两败俱伤。
痛?越昊昕正欲摇头,却猛然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阵火烧火燎的剧痛。眼睛也是又涩又痛,稍微抽抽嘴,拉拉脸皮,眨眨眼,都痛得要命。
“疼”他咬著牙,吸著冷气,很诚实地点头,肿成细缝的凤眼里晃荡著晶莹的水光。
绷紧的惊恐神经松弛後,被暂时忽略的痛觉神经自然就开始显露了。也难为这家夥刚才顶著一张包子脸,一双桃子眼,趴地上抱著她的小腿又哭又喊的。这样的他离尊贵俊秀简直有著天壤之别,可是却狼狈得可爱,丑得让她心怜。
长眠之酒并不能要了她的命。只是当入体的东西效力太过强悍时,她变异的身体会在刹那间忠实地呈现出此物的毒性或药效。该吐血的绝不会吐胃酸,该翻白眼的绝不抽四肢,该昏迷的绝不会睡大觉。体内生出的警示寒气也不会瞬间消失,而是会蔓延全身,足要等上六至十二个时辰方才能散去。在此期间,她虽然神智清醒,但浑身冰凉僵硬如死尸,若是再配以改良後的龟息术,得,整个人与尸体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