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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宅后面,有一栋高大漂亮的塔楼,房子侧面有一部分耸立在一个陡峭的坡地上,就在坡底,一个身穿佣人制服的老人倒毙在那里,他的腿上还缠着一段绳子,可能是和人搏斗时留下的。时宜走过去检查,对赶过来的丁西豪说,“人已经死了。”
丁西豪非常吃惊,“李叔?他怎么了?”
“头部受到重创。”时宜捡起一旁的木棍挑着旁边的草丛,“他是你们家的佣人?”
“是我们家的管家,在我们家工作了很多年了。他是被什么凶器杀害的?”
时宜在周围翻了一会,没有找到任何凶器,她站起来看看面前的房子,问丁西豪,“这房子也是你们家的?”
“是的,专门为佣人建的一栋房子。”
时宜不禁咂咂嘴,感叹丁家的有财。
“李叔在我们家干了几十年,是个老好人,怎么会被杀的?”
时宜耸耸肩,“先报警吧,我上楼去看看门有没有被破坏,没破坏就是熟人作案,从受害人最近联络的人查起吧。”
十几分钟后,吴队长对着一帮人赶到,李礼看到时宜,挤眉道,“都快赶上柯南了啊。”
“什么意思啊?”
“在哪哪死人啊。”
“去你的乌鸦嘴。”时宜从同事手上接过手套,顺势拍在李礼身上,“快去干活,先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他杀是仇杀,情杀还是钱杀吧。”
“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大可能是情杀吧。”李礼分析。
吴队长走过来插话,“那可不一定,也许是年轻时的老情人犯的案,所有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吴队长看看站在一旁的丁西豪,问时宜,“这里是这小子的家?”
时宜点点头。
李礼啧啧几声,“真是有钱人啊,连佣人都单独住别墅。”
“李叔是他们家的老管家,各方面肯定条件要比一般的佣人好些。”
“搞得我都心动了,”李礼开玩笑,“要不你去问问那小子,他们家还缺佣人不?”
时宜白他一眼,“忙你的去吧,先确定杀人类型再缩小范围。”
时宜走到丁家面前,安慰,“请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快查出杀人凶手的。”
丁夫人急急问,“确定是凶杀了吗?”
时宜摇摇头,“暂时还不能下结论,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会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你们的。”
丁世杰倒是挺喜欢这个丫头,可丁夫人却不喜欢,一言不发转身和丈夫回了主屋。
丁西豪把父母送出去折返,在时宜旁边看她忙碌,“找到凶器了吗?”
时宜抬头,“李叔是被一个巨大的绿色凶器杀死的,所以刚才没有发现。”
“你是说大地?”
时宜转向了房子背面的最高处,那里有一扇窗子敞开着,“李叔就是从这里被人推下来的。”
丁西豪问,“你肯定吗?”
时宜指指窗户下的地板上一根灰色的绳子,“这和李叔腿上绑的绳子是同一根的。”
“有点像。”
门外一阵混乱,吴队长带着两个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一撮小胡子,“这是李叔女儿的男朋友,”另一个年轻女人脸色苍白,步履蹒跚,行走不稳,吴队长介绍说,“这位是李叔的女儿。”两人站在吴队长身边,看上去吓傻了。
丁西豪走过去安慰李林,“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丁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
李林忽然嚎啕大哭,她的男朋友扶住她,“谢谢少爷。”
李礼在卧室里呼喊大家,“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从床底下扫出一把左轮手枪、流得只剩下半瓶的威士忌酒还有些破碎的花瓶。
时宜问丁西豪,“李叔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丁西豪摇摇头,“他一直笑口常开,没见着有什么伤心的事。”
时宜用嘴呶呶,“那李林的男朋友呢?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你怀疑他?”
“我看他很紧张的样子,表情僵硬举止夸张,”时宜凑在丁西豪耳边细语,“现实中多为激情突发犯罪,正常人事后恐慌及畏罪心理留下的犯罪现场的破绽是破案的关键,随后基本就是根据现有证据筛选分析,排查,协查,初步确定,侦讯,口供了。”
丁西豪点点头,回答,“李叔不同意陆民和李林的事,每次见到陆民都会让他滚,李林夹在中间也很难受。”
时宜唷了声,“没想到少爷你还挺关心管家女儿的心情起伏啊。”
“吃醋啦?”丁西豪眯眼笑,“其实全世界我最关系的是你心里在想什么。”
李礼从后面插/进来,假意咳嗽一声,“别打情骂俏啊,看场合好哇。”手指着卧室的方向,“李叔的女儿情绪有些失控,指认她男朋友杀了她父亲。”
李林给人的感觉似乎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弱不禁风,原先的孱弱换变成了歇斯底里地崩溃,被人拉住的她不停地冲陆民怒吼,“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亲!你是个杀人凶手!”
陆民则垂头丧气地萎靡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
吴队长把两个人分开,单独问询李林,时宜递给她一杯水,“你先平静下来,再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林咕嘟喝下一大口水,抹了抹眼泪,“我父亲一直不喜欢他,他对我父亲怀恨在心,两人每次见面都吵架,最严重的一次是我父亲拿棒球棍打破了他的脑袋,我估计就从那次开始,他起了要报复的心。”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杀了你父亲?”吴队问。
“今天我回家,看到他在洗衣服,他看到我时吓了一跳,我发现他的衣服上有血迹,一定是我的父亲的血迹!是他,是他杀了我父亲。”
吴队冲时宜使了个眼色,时宜点头出门,让李礼派人去陆民家将陆民的衣服找出来拿去做化验。
丁西豪问,“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化验分两种:检验是人血还是动物血,只需要十几分钟;检验DNA则需要几天。我们先做第一步化验,再和陆民谈。”
第一卷 58自杀还是他杀7
化验结果出来了;陆民衣服上是人类的血迹,时宜将他单独隔离在一间房内,吴队长进去和他谈话。
时宜把房门关上,转身撞到丁西豪身上;“你怎么还没有走?”
“结论没有出来我不放心;”丁西豪往房间方向看了看,“是他杀的吗?”
时宜摇摇头,“我看不像。”
“为什么?”
“你看;现场有很多可以致命的凶器;”时宜指指四周;“手枪、绳子、刀子,不过李叔却是摔死的,你不觉得陆民这样做有点多此一举吗?”
丁西豪正欲反驳,时宜瞪着眼怒问,“李叔哪来的枪?你老实说,是不是你给他的?”
丁西豪撇撇嘴,“人都要一件防身的东西嘛。”
“你知不知道追查起来要找你麻烦的。”时宜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丁西豪,“听我的话,把手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解决了,对你有益无害。”
丁西豪胡乱嗯了几声。
吴队长走了出来,时宜凑上去问情况。
吴队长摇摇头,“他说赶到的时候李叔已经死了,因为害怕,所以他逃了回去,洗衣服的时候被李林发现,这才造成了误会。”
“您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时宜问。
“这事还真不好说,”吴队长吩咐,“先把现场这些证物都带回去再说。”
丁西豪把大家送到门外,拉住时宜的手,“晚上我在家等你。”
“哪个家?”
“当然是我们的公寓啦,”丁西豪甩甩她的手,“离咱俩结婚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可不愿天天都和你分开。”
时宜无奈地说,“等我晚上忙完再说吧,可能要熬通宵了。”
“结婚后你就把工作辞了,安心做家庭主妇吧,”丁西豪提出要求,“做家务、带孩子、访亲探友、出国旅游,到时候有你忙着呢。”
李礼在一旁哇了声,“伊警官,你找了好一张饭票啊。”
时宜白他一眼,和丁西豪说了声再见,跟着大部队上了警车。
丁西豪回到主屋,母亲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进门,冷喝一声,“坐过来!”
丁西豪嬉笑着坐到母亲身边,“美女有何贵干?”
“少给我来这一套,今晚你也看到了她们伊家是什么德行,再看看那个丫头,居然还当着警察,瞧瞧,”丁夫人手点着沙发背,“瞧被她一脚踩上面成什么样子了。”
“这沙发也该换了,”丁西豪拍打灰层,没拍掉,“款式都过时了,听说中央广场那新开了家顶级家具城,什么时候有空我陪着您去逛逛?”
丁夫人把儿子的手挪开,“不是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只是她们家人太不靠谱,要么你带着她一起出国,要么你让她解决好那头的事情。简直是一团乱,哪有还未成事就张口要这么多东西的?”
“何秀锦要什么了?”
丁夫人气得斜他一眼,“要我们家旁边的五十亩地!”
“用来做什么?”丁西豪捏起一颗水果往嘴里丢。
“说要和我们家做邻居!你说这里寸土寸金价格不菲的,再说了,隔壁是林业用地,不能转让的,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家割地相让吗?”
丁西豪把核仁吐了出来,“别搭理她们,反正老婆我是娶定了,她们家同不同意,时宜都跟定我了,随他们兴风作浪去。”
“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丁夫人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想得倒美!他们家人不同意,你还能带着人私奔不成?”
丁西豪两手一拍,“还是亲妈知道我!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胡来!我们丁家是有头有脸的,你也不怕我们脸没处放!”
时宜坐在会议室翻阅照片,李礼和吴队长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分析案情,常风从审讯室回来,向吴队汇报情况,“陆民还是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杀的。”
尚法医推门进来,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枪上的指纹是陆民和死者的。”
“这说明陆民说谎了,在死者死前他与死者发生过争执。”时宜接过资料看了看,对大家说,“但是这并不能说明陆民就是杀人凶手。”
“这的确很奇怪,”常风晃晃脑袋,“照理说,如果能用枪杀,就不需要多此一举再把人推下楼。”
“也许是一时失控?”李礼说,“否则为什么陆民要对我们撒谎?”
“担心被怀疑呗,”尚法医耸耸肩,“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顾虑和害怕。以为不说就能把自己的嫌疑撇清。”
“再继续审!”吴队长带着李礼进了审讯室,时宜把照片丢到常风面前,“你看看这些照片,是不是很奇怪?”
常风随意翻看了几眼,“有什么奇怪的?”
“再仔细看看。”
常风把几张照片并排放在桌上,“这张照片的地板上都是弹孔,这张照片里的酒瓶里只剩下一半的酒,这张照片死者的腿上绑着一根绳子。”常风问时宜,“这有什么奇怪的?”
时宜的分析能力极强,从中判断事实的能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她向常风解释,“你看,地板上有六个洞,一个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