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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矿工也拔刀-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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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沙迎面卷来,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提灯笼的人忍不住悄声问道:“就这样放他走?”

白衣人紧闭着嘴,没有说话,却有一丝鲜血,慢慢地自嘴角沁出,转瞬间又被风吹干了。

傅红雪没有回头。

他只要一开始往前走,就永不回头。

他走的时候是这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走的时候已是晚上,可来的时候却又是上午。

昨天的晚上,和今天的上午。

风已住。

太阳照在街上,黄沙闪着金光。

街上已经有人了,傅红雪第一眼看见的,还是那白衣人。

他还站在昨夜同样的地方,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雪白的衣服上已积满沙土,头发也已被染黄,可是他的脸,却是苍白的,苍白得全无一丝血色。

他在忍受。

到处都有好奇的眼光在偷偷地看着他,这种眼光甚至比秋日的骄阳更灼人,更无法忍受。

忍受虽是种痛苦,但有时也是种艺术。

他很懂得这种艺术。

懂得这种艺术的人,通常都能得到他们希望的收获。

傅红雪正向他走过来,但目光却还是在凝视远方。

远方忽然扬起了漫天黄沙。

密鼓般的蹄声,七匹快马首尾相连,箭一般冲入了长街。

马上的骑士骑术精绝,驰到他面前时,突然自鞍上长身而起,斜扯顺风旗,反手抽刀,整个人挂在马鞍上,向他扬刀行礼。

这是骑士们最尊敬的礼节。

从他们这种礼节中,已可看出这白衣人身份绝不低。

他本不必忍受这种事的,但却宁可忍受。

无论谁如此委屈自己,都必定有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刀光闪过他全无表情的脸,七匹快马转瞬间已冲到长街尽头。

突然间,最后的一匹马长嘶人立,马上人缰绳一带,马已回头,又箭一般冲了回来。

人已站在马鞍上,手里高举着一杆裹着白绫的黑铁长枪。

快马冲过,长枪脱手飞出,笔直插入白衣人身旁的地上。

枪上白绫立刻迎风展开,竟是一面三角大旗。

旗上赫然有五个鲜红的大字:“关东万马堂”。

大旗迎风招展,恰巧替白衣人挡住了耀眼的阳光。

再看那匹马,已转回头,追上了他的同伴,绝尘而去。

一人一马,倏忽来去,只留下满街黄沙和一面大旗。

旭日正照在大旗上!

街上几十双眼睛都已看得发直,连喝彩都忘了。

突听一个人放声长笑:“关东万马堂!好一个关东万马堂!”

窄门上的灯笼已熄灭。

一个人站在灯笼下,仰面而笑,笑声震得灯笼上的积沙,雪一般纷飞落下,落在他脸上。

他不在乎。

无论对什么事,叶开都不在乎。

所以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那套又脏又破又臭的衣服——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立刻就会充满一种仿佛混合着腐草、皮革和死尸般的臭气。

可是他站在那里,却好像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很欣赏他身上这种臭气。

他衣襟上的破洞中,还插着朵花,但已不是昨夜的残菊,而是朵珠花。

也不知是从哪个女人发鬓上摘下来的珠花。

他从不摘枝上的鲜花,只摘少女发上的珠花。

傅红雪的目光忽然从远方收回来,凝视着他。

他却已走到街心,走到那白衣人面前,脚步踉跄,似已醉得仿佛要在水中捉月的太白诗仙,但一双眼睛张开时,却仍清醒得如同正弯弓射雕的成吉思汗。

所以他眯着眼,看着这白衣人,道:“昨天晚上,你好像已在这里。”

白衣人道:“是。”

叶开道:“今天你还在。”

白衣人道:“是。”

叶开道:“你在等什么?”

白衣人道:“等阁下。”

叶开笑了:“等我?我又不是绝色佳人,你为什么要等我?”

白衣人道:“在三老板眼中,世上所有的绝色佳人,也比不上一个阁下这样的英雄。”

叶开大笑:“我今天才知道我原来是个英雄,但三老板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衣人道:“一个识英雄,重英雄的人。”

叶开道:“好,我喜欢这种人,他在哪里?我可以让他请我喝杯酒。”

他要别人请他喝酒,却好像是已给了别人很大的面子。

白衣人道:“在下正是奉了三老板之命,前来请阁下今夜过去小酌的。”

叶开道:“小酌我不去,要大喝才行。”

白衣人道:“万马堂藏酒三千石,阁下尽可放怀痛饮。”

叶开拊掌大笑道:“既然如此,你想不要我去也不行。”

白衣人道:“多谢。”

叶开道:“你既已请到了我,为什么还不走?”

白衣人道:“在下奉命来请的,一共有六位,现在只请到五位。”

叶开道:“所以你还不能走?”

白衣人道:“是。”

叶开道:“你请不到的是谁?”

他不等白衣人回答,突又大笑,道:“我知道是谁了,看来他非但不愿请别人喝酒,也不愿别人请他喝酒。”

白衣人只有苦笑。

叶开道:“你就算在这里站三天三夜,我保证你还是打不动他的心,这世上能令他动心的事,也许根本连一样也没有。”

白衣人只有叹气。

叶开道:“要打动他这种人,只有一种法子。”

白衣人道:“请教。”

叶开道:“你无论想要他到什么地方去,请是一定请不动的,激他也没用,但你只要有法子打动他,就算不请他他也一样会去,而且非去不可。”

白衣人苦笑道:“只可惜在下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动他。”

叶开道:“你看我的。”

他忽然转身,大步向傅红雪走了过去。

傅红雪好像本就在那里等着。

叶开走到他面前,走到很近,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红雪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他苍白的脸上还是全无表情,但握着刀的一只手青筋却已凸起。

叶开笑了笑,道:“你若想知道,今天晚上到万马堂去,我告诉你。”

他绝不让傅红雪再说一个字,掉头就走,走得很快,就好像生怕傅红雪会追上来似的。

傅红雪却动也没有动,只是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刀,瞳孔似已渐渐收缩。

第二百六十九章  边城的红衣人

碧天,黄沙。

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

远远望过去,一面白色的大旗正在风沙中飞卷。

大旗似已远在天边。

万马堂似也远在天边!

无边无际的荒原,路是马蹄踏出来的,漫长、笔直,笔直通向那面大旗。

旗下就是万马堂。

傅红雪站在荒原中,站在马道旁,看着这面大旗,已不知道看了多久。

现在,他才慢慢地转过身。

漫天黄沙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红影,流星般飞了过来。

一匹胭脂马,一个红衣人。

傅红雪刚走出三步,已听到身后的马蹄声。

他没有回头,又走了几步,人马已冲过他身旁。

马上的红衣人却回过头来,一双剪水双瞳,只盯了他手中的刀一眼,一双纤纤玉手已勒住了缰绳。

好俊的马,好美的人。

傅红雪却似乎没有看见,他不愿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马上人的明眸却在盯着他的脸。忽然道:“你就是那个人?连花场主都请不动你。”

她的人美,声音更美。

傅红雪没有听见。

马上人的柳眉扬起,大声道:“你听着,今天晚上,你若敢不去,你就是混账王八蛋,我就杀了你拿去喂狗。”

她手里的马鞭,突然毒蛇般向傅红雪脸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傅红雪还是没有看见。

鞭梢一卷,突然变轻了,“吧”的,只不过在他脸上抽出了个淡淡的红印。

傅红雪还是好像全无感觉,但握刀的手背上,青筋却又凸起。

只听马上人吃吃笑道:“原来你这人是个木头人。”

银铃般的笑声远去,一人一马已远在黄沙里,转眼间只剩下一点红影。

傅红雪这才抬起手,抚着脸上的鞭痕又抖起来。

他全身都抖个不停,只有握刀的一只手,却仍然稳定如磐石!

叶开还在打着呵欠。

若有人注意,他今天至少已打过三四十次呵欠了。

可是他偏偏不去睡觉。

他东逛西逛,左瞧右看,好像无论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

就是对睡觉没有兴趣。

现在,他刚从一家杂货店里走出来,正准备走到对面的小面馆去。

他喜欢跟各式各样的人聊天,他觉得这地方每家店的老板好像都有点奇怪。

其实,奇怪的人也许只不过是他自己。

他走路也不快,却又和傅红雪不同。

傅红雪虽是个残废,走得虽慢,但走路时身子却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杆枪。

他走路却是懒洋洋的,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脱了节,你只要用小指头一点,他就会倒下去。

他穿过街心时,突然有一匹快马,箭一般冲入了长街。

一匹火红的胭脂马。

马上人艳如桃花——一种有刺的桃花。

人马还没有冲到叶开面前,她已扬起了马鞭,喝道:“你不要命了吗?快避开。”

叶开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连一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她只有勒住缰绳,但手里的马鞭却已狠狠地抽了下去。

这次她比对付傅红雪时更不客气。

但叶开的手一抬,鞭梢就已在他手上。

他的手就好像有某种神奇的魔法一样,随时都可能做出一些你绝对想不到的事。

红衣女的脸上已红得仿佛染上了胭脂。

叶开只不过用三根手指夹住了鞭梢,但随便她怎么用力,也休想将鞭梢抽回来。

她又惊又急,怒道:“你……你想干什么?”

叶开用眼角瞟着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道:“我只想告诉你几件事。”

红衣女咬着嘴唇,道:“我不想听。”

叶开淡淡道:“不听也行,只不过,一个大姑娘若从马上跌下来,那一定不会很好看的。”

红衣女只觉得突然有一股力量从马鞭上传了过来,只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从马上跌下去,忍不住大声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叶开笑了:“你不应该这么凶的。不凶的时候,你本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一凶起来,就变成个人人讨厌的母老虎了。”

红衣女忍着怒气:“还有没有?”

“还有,无论是胭脂马也好,母老虎也好,踢死人都要赔命的。”

红衣女脸又气白了,恨恨的看着他:“现在你总可以放手了吧?”

叶开忽又一笑:“还有一样事。”

“什么事?”

叶开笑道:“像我这样的男人,遇见你这样的女人,若连你的名字都不问,就放你走了,岂非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

红衣女冷笑:“我为什么要把名字告诉你?”

叶开道:“因为你不愿从马上跌下来。”

红衣女的脸似已气黄了,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好,我告诉你,我姓李,叫姑姑,现在你总该松手了吧?”

叶开微笑着松开手:“李姑姑,这名字倒……”

他忽然想通了,但这时人马已从他身旁箭一般的冲过去。

只听红衣女在马上大笑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就是你这孙子王八蛋的姑奶奶。”

她还是怕叶开追上来,冲出去十来丈,身子突然凌空跃起,燕子般一掠,飞入了路旁一道窄门里。

好像她只要一进了这窄门,就没有任何人敢来欺负她了。

门里十八张桌子都是空着的。

只有那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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