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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估摸她能玩的大抵就只有碰碰车、旋转木马之类温抽又小儿科的了。
她能玩得实在不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好在人多,数一数,她与美人间一共隔了十一个人,而碰碰车一次只能进十三个。
如果这都能撞到一块儿去,她明天就买彩票去。
结果第二天她真乖乖去买了彩票,而且还真的中了奖。两块大洋,彩票五元一张,很好很狗血。
后来她闲着无聊和晔美人提到了这件事,晔美人不置可否,指了指自己,淡定开口:“中了头奖还不知足,小心遭雷劈。”
向小葵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是哦。”
此是后话,现在的向小葵正坐在碰碰车里,欲哭无泪。
美人和小鬼头的车停在侧前方不远处,而那小鬼头正对着向小葵露出那一口惨不忍睹的牙。向小葵真的很想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尖大吼一声:“你个小兔崽子,别再用你那地球板块运动后的小破牙闪瞎姐得狗眼,你们才跟踪我呢,你们全家都跟踪我。”
可是,就在她YY得热血沸腾的时候,车发动了。向小葵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她……她……她貌似可能大概……不太会开。
东摸摸西碰碰,很好,方向盘能动,转了转,车子终于动了,兴奋不到两秒,向小葵囧了。动是动了,如果原地打转也算的话。
场外好似传来一阵哄笑,向小葵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总之她的脸已经先知先觉烫得能烙铁了。
这时,车尾不知被谁碰了一下,她径直向前冲去,好死不死与美人装了个正着。当即,忍不住“啊”地大叫一声,堪比杀猪。
周围诡异地静默片刻,忽的来了个大爆发,哄笑声掀顶。
再看对面,小鬼头已经笑得在车里打滚,而美人……也小小地、几不可见地掀了掀嘴角。眉目如画,妍丽温雅。
好吧,能博美人一笑,也算死而无憾死得光荣,九泉之下可见父老乡亲。
挺起胸膛作大义凛然状,冷不丁却撞上一双水墨渲淡的眸子,眼波浅浅,沾染了江南烟雨的空蒙,沉静典雅。
向小葵有些发晕,下意识地就转方向盘,结果是更晕。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一个清浅寡淡的声音:“右脚一踩到底。”
等向小葵反应过来这是美人的声音,美人已绝尘而去,只余脑中一抹疏影般的浅笑,似真似假,如梦如幻,向小葵觉得有些痴。
认清了缘分的本质,所以当向小葵第二次在旋转木马的排队人群中遇到颜晔时,已然很淡定很淡定了。
这一次,她在第一个,他在最后一个,不多不少,刚好又是同一拨。
这渣受的缘分。
坐旋转木马时,向小葵又丢了一次脸。在爬上马背的时候,心里紧张,脚下不留意,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白马不是人人都好骑的,除了王子与唐僧。向小葵偷偷瞄了一眼晔美人和平头小鬼头,不厚道地笑了全场。
小堂弟扯了扯正举着相机的颜晔的衣袖,颜晔偏过头去看他,镜头方向也随着挪了挪,快门不小心按下。当时谁也未注意,那个方向,有人笑得正灿烂。
“晔哥哥,你看那个姐姐,笑得真傻。”
颜晔循着他的指尖望了一眼,放下相机摸摸他的头:“小琛,不能这么说话,没礼貌。”
“哦,”小唐琛听话地点点头,晔哥哥的优秀足以让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生崇拜,言听计从,“那要怎么说呢?”
这个极简单的问题却让身为Z大高材生的颜晔犯了难,一直想到了曲尽,才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道:“很灿烂,她笑得很灿烂。”
就像把整个世界的欢喜无忧凝在了嘴角眉梢,可是世上,哪有真正的无忧无虑。
待音乐停止,向小葵爬下马便一溜烟逃走了。同时在心里许愿,要是渣受让她第三次再遇上晔美人,一定破釜沉舟勇往直前……地去抱大腿。
可是渣受就是渣受,没有最渣,只有更渣,这会儿大概又跑到哪里去勾三搭四了。
在随后几项小儿科里,向小葵再没见过晔美人的身影。
第三章
黄昏时分,游人渐散,远处的过山车也消隐了声响。
向小葵沿着小巷,亦步亦趋地走进一间西式风格的小楼。售票员半隐于黑暗中的苍白的脸,甬道深处不时传来的嘶吼与尖叫,无疑在考量着她不堪一击的胆量神经。
鬼屋,这是她几经犹豫确定的最后一个项目。
大一刚上去那会儿,由于向小葵未睡过上铺,经验不足,在某日熟睡之时不甚越界,光荣地摔断了一条腿。于是错过了各种社团的报名,每天窝在寝室里闲得没蛋也疼。
空有满腔激情与抱负,奈何命运总是欺负人,向小葵这种不甘与不平极度压抑之后,衍生成了一种报复社会的反动思想。于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向小葵新建了一个WORD,开始了掰故事生涯,并定下了远大目标:不求惊才绝艳,但求狗血撒天雷。
说起掰故事,就不免要提一提向小葵的学习,那真是……无话可说,说来蛋疼。单单语文成绩还说得过去,尤其是作文,每每都会被老师夸上几句“构思奇巧,颇有灵气”。
自娱自乐写了好几个月,忽有一日被现在已成为她大房老婆的苏荃荃发现,并其他几个老婆一起怂恿她要将祸害全球化。向小葵被夸得有些晕乎,当下便信手捏了一个“宝七少爷”的笔名兴冲冲跑某网站发了文。
到如今,虽称不上大红,倒也有了几个铁杆的拥护者,编故事编得愈发尽职欢快。
编故事虽则是“编”故事,向小葵却是个极认真的人,认定了无经历无故事。恰巧她最新开的文里有一个男女主一起进鬼屋的桥段,向小葵没进过鬼屋,一章文删删改改几个星期都没折腾出来。
所以这厢,只好硬着头皮来了。还未进,魂已丢了大半,缩着脑袋窝在墙角一动不动。
偏偏一旁还有个不识相的小胖墩正唾沫横飞地描述着他道听途说来的这里的鬼屋是如何如何得恐怖。
小胖墩说:“听说这里的鬼会跟人抢东西。”
向小葵将手机往包里一塞,把包死死抱在怀里。
小胖墩张牙舞爪:“听说这里的鬼会摸人的头和脸。”
向小葵咽咽口水,将外套帽子翻起,拉链拉上,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眸子闪着怯怯的光。
小胖墩一抹嘴角,笑得阴森:“听说这里的鬼啊……”
向小葵一个箭步上前,捂住小胖墩的唾沫乱溅的嘴,泫然欲泣:“我说弟弟呀,你最可爱了,姐姐最爱你了,咱消停下别说了成不,神秘感,咱要神秘感。”
众人愣,面面相觑。
小胖墩仗着蛮力一把拉下向小葵的手,得意洋洋:“你是害怕了吧,我留意你很久了,从进门开始,你就一直在发抖,胆小鬼怕鬼,怕鬼还来鬼屋,真是笨笨鬼。”
向小葵双手叉腰,逞强:“谁怕了谁怕了,我那是……我那是……尿急,尿急懂不,该死的怎么还没进去啊,本小姐都等得没耐心了。”
小胖墩吐吐舌头:“那你一会儿准要吓得尿裤子,羞羞羞。”
众人笑喷,在如此不留余力的狂笑中,那一声带着几分礼数几分克制的轻笑便如鹤立鸡群般突兀。
向小葵僵着脖子转身,当下死的心都有了。美人,为什么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每次都踩着我出丑的时刻,一秒不差。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哀怨,颜晔微微收了嘴角的笑意,礼貌性开口:“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组。”
管他是礼貌还是真心,向小葵立刻全忽略不计一厢情愿扑了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将他作了救命稻草:“美人美人,你是好人。”
这是颜晔第一回听她叫他“美人”,下一秒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
向小葵也觉得自己逾矩了,摸摸头讪讪地笑了。五指收拢,做贼似得悄悄将手藏进了口袋中,她也说不上这是什么心思,只是单纯的舍不得指尖的温度退却了而已。
她想起她追星追得最疯狂的那会儿,在某年某月某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捞到了偶像的爪子,那时的感觉与现在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嗷嗷,终于捞到了美人的爪子,下一步,抱大腿。
这趟鬼屋之行全没了意义。一路走下来,向小葵始终缩着脖子捂着耳朵,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饶是如此,还是吓得哭爹喊娘。
出来时,工作人员喜笑颜开地送了她一个小礼物,说是她创下了他们开业以来尖叫最高分贝的奖励,并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门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向小葵欲哭无泪:“我引来的?”
工作人员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眯:“看看礼物喜不喜欢。”
想到还有礼物,这个脸倒也不算白丢,向小葵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装得下一个皮球的礼物盒。手一抖,一个骷髅头坠下,在地上弹跳几下咕噜噜滚到她脚边,空洞洞得眼,白森森的牙。
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向小葵刷新纪录,尖叫遏云,往旁边一跳,抱着晔美人的手臂死也不撒手。
落日熔金,晚霞红透,炫目的色彩衬得向小葵一张小脸雪白若纸,倚着他的身子还在剧烈地颤抖,颜晔虽纠紧了眉,终究还是忍了下去,没有将手抽出来,凉淡开口:“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进去?”
向小葵拍拍胸脯,作大无畏状:“人生难得几回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不死谁死。”
颜晔摇摇头。沟通不能,不知所云。
多年以后,当向小葵已经成了颜太太,目光炯炯问起自家老公对她的第一印象。
“没印象。”晔美人想了半天摇头道。
也是,谁会吃饱了撑着费神去记住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姑娘。就是她对晔美人的第一印象,也只停留他晔兮如华的颜和林泉天籁的声上,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经过了记忆雕琢。
一见钟情这档子事,果然只适用于文学作品。
后又过了半日,晔美人画笔一顿突然补充:“这姑娘嗓门真大,唯一的印象。”
第四章
休息了一晚,精气神全满。
比起供人娱乐消遣的游乐园,向小葵更喜欢眼前这座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古典园林。红墙绿瓦,柳岸莺啼,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暖风熏人。而这里的每一个指痕,每一圈年轮,背后都可能承载着一个或浪漫或凄凉的故事。
摔锅依旧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将团领进门后高喊一声:“自由活动。”
终于,引起了公愤,被旅游团里的人堵在墙角进行批斗。
向小葵的老娘在嫁给她老爹以前是富家千金,虽因为嫁了个穷小子被扫地出门,家教还是摆在那的。陆曼青对向小葵的要求不高,只有一点——说话要得体。这一要求导致的结果是,向小葵十八岁以前连一句骂人的话也不会讲,有一回被人逼急了就憋红着脸吼了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跟你好了。”
这句话她只说过一遍,只一遍就成了永久的笑柄。
所以凑不上热闹的向小葵只好脱离群众,在园中随意溜达。初时兴致极好,一路拈花惹草,顺便寻寻有没有美人美景。只是走着走着便觉得不对了,连廊复连廊,庭院又庭院,愣是没了尽头。
正纠结着,一个旅行团浩浩荡荡从她面前走过,向小葵心思一动,偷偷混了进去。
这个团的导游是一位中年男子,说起话来温温和和,带着几分儒雅,且每一处都讲得细致认真,向小葵听得津津有味。
忽的,他在一处桥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