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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您老的意思是说……其实您有办法把它给拆了，就是没办法有效地利用？”
壶中仙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解释说：“你错误理解我的意思了。炼妖之术的原则在于‘置换’，将一些东西置换成别的东西，这就是炼妖之术。置换不是随意进行的，必须遵循一定的规矩，这规矩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
“这件宝物的材质虽然高级，但如果只是这种材质的话，我还是能有办法对它进行拆分和重组的，但它里面蕴含着足以开天辟地的力量，这份力量已经超出了可以置换的程度，我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改变，所以除非你能找到开天辟地之宝来当作承载力量的媒体，否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炼化它。”
壶中仙已经说得很明白，程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的确正如壶中仙所说，三宝玉如意蕴含可以轰散地水风火、动摇大千世界的力量，这份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壶中仙就算本事再大，也得找到可以在炼成之后承载这份力量的媒介，否则正如一条算式，左右不能相等，又怎么能够成立呢？
他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好联系打开好友名单，建立了一个临时的讨论群，将大家都加入进来，询问众人是否有什么可行的点子。
正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讨论了一阵子之后，他们还真的想出了一个稍稍有些疯狂的主意！
“前辈，我有一个办法，您看看可行不可行……”程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自己来当那个媒介，让你把那份力量炼化到我的身上，如何？”
壶中仙一愣，仔细看看程鹏，皱眉说道：“你不要以为将这份力量炼化到身上就能一步登天，拥有开天辟地之力。须知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白吃的多半是断头饭！”
“您就给个实在话吧，这么做，可行吗？”
壶中仙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不悦地说：“可行当然可行，反正你们异人都是不死之身，控制不住力量自爆个几百几千回也算不了什么。只要你不怕从此一用力就自爆，我当然可以帮你把这份力量炼入身体里面去——你的本体是神兽鲲鹏，的确属于可以参加炼妖的那种。”
“会自爆？”
“废话！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开天辟地之力！”壶中仙没好气地说，“老朽自己倒是能掌握它，但就算是老朽的弟子犀衍，想要妥善运用这份力量，也欠缺了一些火候……你现在的实力还差得太远，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它，将它炼入身体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你无法控制开天辟地之力，一旦动用自身的力量战斗，就会引发这份对于你来说太过庞大的力量——你觉得结果除了自爆，还能是什么？”
程鹏并没有被这番话吓倒，而是拿出了另一件宝物。
太极图。
“前辈您看，我要是用这个护住自己呢？”
壶中仙的目光落在太极图上，顿时完全愣住，好半天都无法移开。
和三宝玉如意不同，太极图的元灵并未被程鹏用钉头七箭书毁灭——面对着切切实实的威胁，有三宝玉如意的覆辙在前，太极图的元灵免不了贪生怕死，加上它并非三宝玉如意那种被彻底洗脑的二呆，跟着太上老君这么多年，也学会了那种随遇而安、一心追求大道的作风，所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已经失去主人的它选择了在一定程度上屈服，愿意以帮助程鹏镇压各种伤势和心魔为代价，换取自身的存续。
此刻它感觉到了壶中仙的目光，顿时腾起微微的霞光，画卷上泛起一座隐约可见的金桥，垂下祥云瑞气，一时间整个竹楼似乎都停顿了片刻。
“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从哪里弄来这么高级的宝物！”壶中仙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忍不住叫嚷起来，“这东西等级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不！因为立意更高，炼制手法也更高明的缘故，这东西比那枚玉如意更加厉害！”
“更难得的是……它的法宝元灵并没有被毁灭……它是一件无可比拟的至宝！难不成你打劫了哪位上古大神吗？这种东西早就已经不应该出现在人间了吧！”
“前辈请不要激动……”程鹏眼看壶中仙有些抓狂的倾向，连忙出言提醒，“如果我以此物护住自己的身体，那么还会不会因为动用了开天辟地之力而自爆？”
“当然不会！”壶中仙斩钉截铁地说，但随即却又冷笑起来，“可就算你用这件至宝护住自己，但问题却还依然存在——开天辟地之力对你来说太高级了，你根本无法驾驭它。就算用这件宝物护住身体，避免了自爆的厄运，可无法驾驭开天辟地之力的结果，不就等于浪费了那枚玉如意吗？”
“但这至少可以给我一个方向，给我一个能够亲身体会开天辟地之力的渠道，对吧？”
壶中仙愣了一下，皱眉思考起来。
他这次足足想了有五六分钟，最后缓缓点了点头，不是很确定地说：“这个想法的确有实践的可能，但其中的风险也很大。”
“老朽不想骗你，所以要给你详细说明：得到了这图卷的护身，你便不会被开天辟地之力激荡到自爆，可出手之际依然很容易引动开天辟地之力……这份力量暂时不能为你所用，又不能通过自爆宣泄出去，就会在你身体里面激荡。在这个激荡的过程中，你的确能够乘机感悟这份力量，可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或许到时候你反而宁可自己能够自爆……”
“也就是说，我的计划已经充分可行了？”
“你不要只看到好处看不到风险！”壶中仙怒了，喝道，“开天辟地之力在身体里面激荡，这份苦楚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年轻人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我愿意试试！”程鹏毫不犹豫地说，“就冲着能够提前领略开天辟地之力，我也要冒这个险！”
“前辈神目如电，自然看得出来我正在探索属于自己的道路，现在我暂时有些迷茫，找不到该怎么前进，有开天辟地之力作为参考，或许我才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方向！”程鹏深深一拜，坚定地说，“有劳您老出手，将这三宝玉如意之中那份开天辟地之力炼化到我的身体里面！”
壶中仙眉毛皱得紧紧得，严厉地看着程鹏半天，但程鹏毫无退让之意。
最终，壶中仙叹了口气。
“好吧！你去找老朽那徒儿，让他把炼妖壶带来，老朽为你炼化就是！”
第十五卷·决云中断开青天
第1章 翁州岛
边荒传说世界，第三轮。
数万玩家乘着大船小船，从四面八方向着这时候还叫“翁州”的舟山岛聚集而来，只见海面上浩浩荡荡一大片船队，仿佛在茫茫沧海上多了一块厚重的墨迹。
而舟山岛上，此刻已经有了差不多也同样数目的玩家——事实上，几乎整个边荒传说第三轮世界里面的玩家，只要有条件的，全都已经赶到或者正在赶到，根据官方通报的数字，预计在今天天黑之前，聚集到这里的玩家将会超过六万人！
作为舟山群岛的主岛，舟山岛足够庞大，别说区区六万人，就算再多一倍也不在话下。但大家都知道，若非系统已经临时阻止未曾参与边荒传说剧情的玩家们登岛，前来这里的玩家数量至少会乘以十倍！
因为今天夜里，这里将会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
边荒传说世界的至高决战，仙门诀大成的燕飞对超越了黄天大法极限的孙恩，他们的这一战将会达到“武侠”的巅峰，由中武踏入高武，展现“破碎虚空”的至高境界！
来到这个世界的玩家们大多是武学系的，就算不是，也多半是对它有兴趣的人。只要是武者，谁能拒绝目睹这样一场决斗的诱惑？
所以他们来了，抛下手头的一切赶来。
来得最早的人，据说已经在舟山岛西侧的海滩附近等待了几天几夜；来得最远的人，据说是从遥远的塞北长城之外狂奔而至。
而此刻的海滩周围，早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但奇异的是，明明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聊天频道里面却颇为寂静，几乎没什么开口说话的。一贯喜欢喧闹的玩家们仿佛都成了锯嘴葫芦，又似乎集体中了沉默术，一个两个都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站在一块石头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黄色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天师教的教主，身兼道门太平、正一两教道统的无上强者，孙恩！
从正午开始，孙恩便站在这块石头上一动不动，海风劲吹，将他简朴的道袍吹得猎猎飞扬，但那一头和年龄完全不符的黑发却纹丝不动，仿佛也变成了雕像似的。
这种极动和极静的组合，展现出了令人震撼的气质，更自然流露出了一种奇异的气场，让人不禁产生错觉，仿佛孙恩已经变成了石像一般，从此将永远伫立，再也不会移动。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日头渐渐西下，夕阳将孙恩的影子长长地拉在海滩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围观的人都失去了对孙恩的感应。
他明明还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但大家却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算肉眼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身影，也不能在心中勾勒出任何的印象。
孙恩仿佛变成了一阵风，虽然存在，却没有形象。
再过了一会儿，他连“存在”都消失不见，众人的目光之中只有渐渐坠入黑暗的海滩，还有前方的海面，非但感觉不到孙恩的存在，甚至已经连他的“形象”都无法看到。
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
天是存在而不可被窥探的，因为人无法看到完整的天，更无法感知到完整的天，所以一旦将“人”从自然之中摘出去，和亘古长存的苍天合为一体，就超出了凡人所能感觉到程度，成为了不可知的存在。
对于一般人来说，仅仅只是目睹到这样的存在，就足以对心灵造成强大的压力，让他们暂时失去意识，被强迫着进入介于昏迷和清醒之中的迷茫状态，而能够抵抗住这种压力，保持意识清醒的玩家则少之又少。
“果然是这样！”聊天频道里面有人开口了，“目睹到天人合一之后，会被强制着拉进类似那种情况的状态里面去，只有将自身的道凝练至完全契合，并且掌握了入微境界，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自身意识的独立性。”
“我们没白来！”有人感叹，“即使看不到燕飞和孙恩的一战，光是感悟这个境界，就已经足以为我们指明通往八星的道路！”
“但这个道路未必是适合我们的。”又有人叹道，“这是孙恩的道路，可不是我们的道路！”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而且天人合一境界的确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说话的，无不是已经充分掌握了七星境界，正在寻找前路的强者，大冒险虽然足够庞大，但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也是凤毛麟角，如果再将范围限定为武者，那整个大冒险之中符合这个要求的绝对不会超过千人！
而此刻，这千人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聚集在这里！
他们稍稍交谈之后便各自住嘴，一边用心去体会孙恩所展示出“天人合一”境界，一边和自己的武道对照，进行研究和思考，设法理解它，进而设法模仿或者破解……
日头已经完全落下，海滩陷入一片漆黑，今晚无星无月，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天空、海面和海滩仿佛都消失不见。
天地之间，唯有一片空寂，无论是狂风呼啸还是惊涛拍岸，都不能动摇这片空寂。
然后，从远处的海中，一艘小船出现了。
“时间不对啊……燕飞应该到后半夜才赶来的……”有人疑惑地喃喃自语。
“燕飞的确还没来。”另一人说，“我刚刚问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