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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张公子这话说得可真是令人心惊胆寒啊。”门口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君言闻言,瞬间浑身如电亟一般,立即转过脸,对上那个即将与自己同床共枕、相携一生之人,表情也失了以往的恬淡风度,讷讷无言。
谢茹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床上不着寸缕的佩儿,从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复又将视线调转到张君言脸上,蔑然开口:“你我即将成婚,你却流连于这花柳之地,实在是令我失望透顶。”
“我俩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张君言笑得邪恶,迫人的目光直直逼向谢茹,让她在这种无声地威胁之下无处遁形,“我是为了攀上知府大人的高枝,给自己的前途谋出路,而你!”说到此处,张君言伸手一指面色大变的谢茹,表情愈发狰狞可怖,吐出的一字一句像是浸透了冰棱一般:“堂堂知府千金,好个谢家小姐,居然喜欢的是女人!而是喜欢的还是我不要的女人杜絮清!同我成婚,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堵住流言飞语而已。哈哈哈,真是荒唐至极!我真想知道,若是谢知府得知了这个事实,他脸上的表情那铁定叫一个精彩绝伦!”
佩儿剧烈的抽气,满脸不可置信的瞅着那位素日一直高高在上的少女。
那少女贵为知府千金,高傲至极,可是却……
谢茹胸口大力的起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恶狠狠地甩了张君言一个耳光,捂着脸飞速的跑了出去。正跑到门口,险些撞上了两个人。她并未过多停留,依旧捂着脸跑得飞快,喉间隐隐传来哽咽之声,纤细高傲的背影很快就不见了,落荒而逃。
她怨,她恨!这等私密之事,张君言那个家伙居然毫无顾忌就这样说出了口!他实在是可恶至极。张君言,这三个字一直出现在谢茹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她的眸光里,写满了怨毒与恼怒!
喜欢杜絮清这件事埋藏在她心底很久了。原先她不过以为两个人只是交好闺中密友而已,可后来,在爹爹第一次笑意盈然的为她说媒之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心中隐藏至深的感情。从小,自己就气质高傲,性子若男儿那般大气,喜欢杜絮清应该也不是什么不齿之事。当时,她试着这样安慰自己,随即向爹爹提出普通男儿不能入得她的眼,她愿意自己亲自来挑选未来的夫婿。
等到杜府开始比武招亲,她才终于慌了,于是一个人悄悄地去了比武现场。杜絮清那个丫头软弱迟钝,定是不解自己对她的心意。她见张君言最终夺得头筹,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便向知府爹爹提出要嫁于张君言。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终究有一天成了别人的新嫁娘!
谢茹在奔出佩儿门口的时候,所撞到之人正是闻讯赶来的雪弩和陈子夜。雪弩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大吃一惊,还未及反应过来,她眼风儿一扫,立即就察觉出张君言即将要走出门,连忙拉起目不能视物的陈子夜飞速闪躲在一旁的雕梁画柱之后,眼见得张君言的身影逐渐消失,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拉着陈子夜一道走出。
陈子夜面色很是难看,大概是方才听闻自己心爱的女子居然被知府千金看上,心头不禁一阵别扭。总觉得喉间像是卡了根刺,就那么顽强倔强的卡在那里,稍微一动,便痛得涌起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雪弩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强颜欢笑劝慰了几句,却见后者只是呆呆的愣神,千言无语涌上心头,终被她压了下去。
佩儿原本正躲在被子里,显然还未完全消化方才那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忽见有人踱步走了进来,她仍旧是双目无神的盯着那粉色的鸳帐,口中却来了一句:“你们来找谁?”
“我们正是来找佩儿姑娘你的。”雪弩见其受惊不小,连忙好言安慰。陈子夜面无表情地倚在门边,并不进来,双目无焦距。
佩儿一怔,眼珠逐渐恢复了灵动,脸上明显现出敌意:“你是谁?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江都女捕雪弩,今日特意前来,只不过想问姑娘一事。张公子的羊脂玉佩,姑娘想必是很熟悉的吧,不知道它此刻的下落究竟在哪里?恳请姑娘指点一二。”雪弩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说完这一大堆话,左臂微微一动,依旧能感受袖中那羊脂玉佩的清凉质感。
佩儿闻言,脸上不禁现出些许讥嘲之意:“这话张爷已经问过了,那我就姑且再说一遍,这羊脂玉佩的下落我并不知晓!”
“是么,你不知晓?”雪弩眉眼弯弯,脸上仍旧挂着可亲的笑意,左袖一抖,一个清润冰凉之物登时出现在她的手心,“那为何,这羊脂玉佩会出现在杜家小姐杜絮清的尸体旁边呢?昨夜张公子的羊脂玉佩离奇失踪,而你又同张公子待在一处,如何不晓?”
佩儿面色数变,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顿了好久方道:“既然你是江都女捕,且又把这羊脂玉佩拿来,那我就告诉你罢,此物的确是有人要我偷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张爷,将杜小姐之死全部推到他头上!”
“那这个人是谁呢?”雪弩循循善秀,她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接近那个真相不远了。
陈子夜同雪弩走出来的时候,后者一言不发,气氛有些迟滞的凝重。他见身边那个一直言笑晏晏、爽朗大方的少女忽然沉默下来,只觉得无比的不适应,便开口打破僵局:“你打算接下来如何做?”
“今晚你就回府衙睡吧,免得不安全,”雪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展颜一笑,露出了腮边那对明艳的梨涡,“我去去就回。”
佩儿今日疲累了许久,熄了烛火方欲睡下,忽然觉得窗外似乎有什么异动。她明显一愣,浑身不可自抑的发起抖来,颤着声音问:“谁?”
夜色凄清,寒风瑟瑟。窗外无人应答,似乎她方才所察觉的那丝异动,不过是自己疑神疑鬼出现的幻觉罢了。
于是重新定下心,她解开衣扣,放下鸳帐,钻入被中。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踏实,她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受到一阵凛冽的杀意袭来,震得她不由得一阵哆嗦。还好自己睡的不是很死,她强迫自己立即睁开眼睛,抬眸望去,只见窗户大开,自己的床边赫然立着一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那人蒙面,看不清什么表情,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刃“唰”的一下向她的心脏处刺过去!
佩儿觉得自己大概是陷入了难以走出的梦魇,想跑没力气,想叫叫不出。手指大力的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瞪大双眼等死。
那利刃并没有如期的砍上佩儿的心口处,而是在中途被一柄袖箭给击飞,甩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弹跳了几下“咣当”掉落在地。
佩儿见窗户处,又现出一个人影来。只见此人撑着窗棱,倏地跳了进来,身手矫捷。她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腮边梨涡在积雪反光的映照下格外动人。要不是她右臂一缩,佩儿几乎以为她方才发送袖箭的场景只是自己在做梦罢了。
雪弩望向那个急欲冲奔过来同自己一决高下的黑衣人,唇边的笑意忽地换做了冷笑,比方才的更为浓烈:“筝儿!你还准备再粘多少人命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那黑衣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顿时刹住了脚步。她缓缓抬手,“唰”地一下扯下了脸上的蒙巾,露出了那张十五六岁的青春面庞。然而那一双眼睛,却似浸了血一般,漫延出无穷无尽的杀意凛凛,让人不寒而栗。
佩儿这才凑起身子,嘴唇哆嗦了半晌,终是难以置信的喊出口:“筝……儿?”
“没错,就是我,”筝儿脸上的杀意渐退,唇边一动,语气里夹杂了丝无可奈何,“杀你的缘由,不过是为了使得我能够活命。今日张君言跑到你这里大闹了一场,随即雪弩亲临烟雨楼,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不得已而来杀你,担心你将我暴露出。”
佩儿有些激忿,脸涨得通红,撑着身子坐起,有些恼意的反驳出声:“若是我告诉你,无论是张爷还是雪弩,我通通都没有告诉他们是你指使我偷的羊脂玉佩,你信是不信呢?”
筝儿脸色微变,急急向后退了一大步,眼睛瞪得溜圆:“怎么可能?”
“的确是这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雪弩终于开口,“我反复问了许多遍,佩儿姑娘终究是咬牙不肯说出那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至于张君言和我先后来这烟雨楼之事,不过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让满城传的沸沸扬扬,目的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今晚,我猜出那幕后之人务必会前来烟雨楼杀人灭口,于是便一直隐在暗处,请君入瓮。”
筝儿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这漆黑冷寂的夜里显得格外阴飒。她忽然纵身一跃,立即冲到床边,伸出胳膊将还未明显回过神来的佩儿一把勒住,右手一晃,立即又现出一柄泛着凛冽寒光的匕首,堪堪横在佩儿纤细的脖颈边缘!
佩儿吓了一跳,半分动弹不得,声音压着颤意:“筝儿,你你你……你要杀我?”
“对,”筝儿重新仄仄冷笑,手中力道丝毫未有放松,“只有劫持了你,我才能安全离开!”
“你以为你还能安全离开么?首先必须问问我的袖箭允不允!”雪弩并未慌张,只是向瑟瑟发抖的佩儿投过去一道安慰的眼神,随即将目光调转至明显有些丧心病狂的筝儿脸上,语气虽温和,然而却有一股压迫之意直逼过去,“你杀了你家小姐杜絮清,如今,你还要杀帮你办事、手无寸铁的佩儿吗?”
筝儿微微垂眸,视线飞掠过佩儿颤抖的身体,硬起心肠道:“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而已。小姐的确是我杀的,但是,并不是我要杀小姐的,而是小姐让我动手杀她的!”
“什么?”饶是曾有准备,雪弩还是忍不住一惊。那日验尸之时,她就明显发现杀害杜絮清的人八成就是一个女子。因为女子的力道不够,插入腹部的匕首并不深,显然是力道不足之故。而且,那杜絮清从头到尾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指缝里也并无凶手的皮肤碎屑,衣衫完好无损。
筝儿面色压抑着恼意,续道:“小姐自出家了之后,整日郁郁寡欢,精神不济。老爷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张公子又要另娶他人,她实在是觉得生活了无生趣,便起了寻短见之念。可小姐又不愿这样窝囊的死去,便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个大胆的嫁祸计划!”
“那个计划,就是让同张公子相好的佩儿姑娘伺机偷出其不离身的羊脂玉佩,丢在尸体旁边,以达到嫁祸之目的,是么?”雪弩将这前因后果连在一起思索,略一扬眉,腮边的梨涡不动声色的敛去。
筝儿点头,手中紧握的匕首微微浸出汗渍,手劲死死地箍紧佩儿的脖颈:“只可惜,那晚,待得我敲门走入小姐的房间,将佩儿费尽心机偷来的玉佩给了她,她却忽然丧失了自杀的勇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