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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峙仁微扬起眸,首先看向她怀中的男童,随后莞尔一笑,笑得颇为无奈:“莫告诉朕,这孩子是朕的亲生骨肉。”
“皇上以为我在说笑?”乔晓佳抿了抿唇,首先指挥墨墨伸出两只小手,手心面朝玉峙仁的方向展开。
墨无名对娘的话言听计从,张开五指,展示一番。
当墨无名手心中央的黑痣引入玉峙仁的眼眸之时,他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一颗痣罢了,并不能……证明这孩子的来历。”
“是的,一颗痣确实不能代表什么,但是皇上并未忘记我的身份吧?”说着,她将墨墨的一双小手压低,从怀里掏出一块泛出紫色光芒的玉佩。
玉峙仁注视她手中的紫玉霞佩,脸色稍稍有了变化。
“紫玉霞佩,乃玉峙国皇位继承人才可拥有的至上宝物,见霞佩如见皇上本人,我想文武百官皆知晓紫玉霞佩的意义所在吧?”话音未落,她将紫玉霞佩揣入怀中:“如此重要的物件,皇上却将其赠予遥紫芸以示真心,当痴情的遥紫芸,身怀龙种、尽心尽力为您配制独家秘药、误以为自己即将成为皇后之时,怎会料到面临她的会是一场无情的大火。”
不等玉峙仁开口,乔晓佳又道:“当然,这场火并非皇上下令焚烧,但经我调查,在事发之后,您并未再踏入新寡村半步,还命村长草草结案,以众女囚身患恶疾为由就此了事。”她笑了笑:“您对遥紫芸的死漠不关心,只因您以为她已帮你治愈不育之症,却未曾想,看似单纯的遥紫芸却留有一手,将原本药到病除的配方改为断药便复发的药方。得知真相的您,悔不当初,于是大兴土木建造紫芸殿慰藉遥紫芸的在天之灵,但是这些弥补皆是徒劳的,遥紫芸不会死而复生,更不幸的是,嗜杀无度的玉峙国士兵歼灭了遥紫芸曾经居住的小村庄,全村几十名百姓无一幸免。最终,伴随遥紫芸的离世,遥氏秘药,‘送子仙丹’从此绝迹江湖。所以说,你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吞!”
说着,她倏地转身,指向玉峙仁:“最令我气愤的是,遥紫芸之死竟然未能打醒你,战争本是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你却一意孤行残害他国老弱妇孺,那些手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他们只是想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几日来,你为了逼迫汝南王交出兵权,对暮夏国百姓进行大规模的屠杀!你竖起耳朵听听,真的没有听到暮夏国百姓凄厉的哭声吗?!如今我有紫玉霞佩在手,已然可以命令不明真相的玉峙国士兵缴械投降,或者当着你的面让战斗在最前沿的士兵直接跳入我所设下的陷阱。请问,你又该向文武百官如何解释紫玉霞佩落入我手中的原委?你以为我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你认为我还需要用一个孩子换你的天下吗?!如若你并非墨墨的亲爹,我才懒得跟你多费唇舌!”
听罢,玉峙仁的脸上除了讶异,还有就是对墨无名目不转睛的凝望。
他此刻明白,墨紫雨为何就敢怀抱孩童直闯军营,因为她手中的王牌足以令他魂飞魄散。
“当全部的记忆找回,我终于知晓,当初我从火海中冒死救出来的孩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给你当头一棒。这是你玉峙仁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血脉,你要江山还是要孩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清楚。”语毕,她指向账外,“现在,请你先命令那些手持木梯准备强攻暮夏国城池的士兵退后十里!”
玉峙仁猛地抽回神智,不论是真是假,他不能拿唯一的骨肉做赌注,于是,他为避免墨紫雨情急之下伤害孩子,疾步走出账外,号令三军全体撤退,并且,再未收到最新命令之前,一路向玉峙国方向返回。
另一边
几日来寝食难安,愧对暮夏国百姓的汝南王,正手持遥望筒伫立烽火台之上追踪军事动向,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惊见原本虎视眈眈的玉峙国大军,正井然有序地向北方移动。
他悠悠地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片刻了。
而镇守暮夏国主城的段瑞龙,无视周遭一片欢呼雀跃的士兵,额头渗出大颗冷汗,大军撤退,证明墨紫雨已向封疆帝摊牌,处境岌岌可危。
……
乔晓佳暗自舒口气,第一步算是谈完了,之后,便是要给玉峙仁留出一些时间,关系到利弊取舍的重要问题。
不过,无论局势多么严峻,似乎也与三岁大的孩子毫无无关。墨无名打个哈欠,砸吧咂嘴,爬在她的肩头,昏昏欲睡。
“娘……墨墨困……”
“睡吧。”乔晓佳将披风一角拉起来,盖在孩子小小的身躯上。
玉峙仁的目光追随着孩子的身影,生平第一次,眼中满是暖意,脑中是空的。
乔晓佳注意到他流露在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转过身,崩起脸表明态度。
玉峙仁笑容微敛,很快整理思绪,质问道:“纵然紫玉霞佩在你手中,依旧不能证明墨无名就是朕的亲生骨肉。”
“遥紫芸不幸身亡之前已产下墨无名,正因这孩子是早产儿,才会暂时留在遥紫芸身边。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你应该向尊太后求证,她为何急于杀人灭口?我猜想尊太后定是收到阻碍你登基的消息或人。”乔晓佳耸耸肩:“我的确不能证明墨无名是你与遥紫芸所生的儿子,要么滴血验亲,要么你等墨无名成人之后再鉴定是否与你五官相似。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旦你把赌注加大,我要得就不止是玉峙国的一半领土。”说着,她将一张玉峙国地图丢在桌前,指尖从西向东横向划过,笑着道,“你肯定要在心中骂我狮子大开口,可是我的胃口就是出奇的大,版图一分为二,长江以北归你,以南归我,并且要签署永不侵犯的条约。”
玉峙仁攥紧拳头:“朕真的未看错你,你才是真正的野心家。”
“当初你若未囚禁汝南王之子玉峙之,便不会出现今日骑虎难下的局面,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诉你,你这是自食其果。”乔晓佳转身离去,“罢了,给你三天时间权衡利弊,当你想清楚是江山重要还是继承人更重要之时,再与我谈。”
玉峙仁岂能让她就这般离开,他一个箭步挡住乔晓佳的去路,眼底暗涌着熊熊怒火。
“你怜悯年迈的汝南王,你可怜囚困的玉峙之,替已逝的遥紫芸、暮夏染、耿一鸣扼腕叹息!却从未站在朕的立场上考虑过半分!或者说,你也曾考虑过,只是因为朕捅了你一刀,你便对朕恨之入骨!”
乔晓佳紧搂着孩子向后退步:“你错了,我对你恨不是因为那一刀。”
“那是什么?!”
“你若杀了我、我反而觉得你狠得够彻底够果决!可是你的目的是为了把我像玉峙之一样软禁起来!我是替你思考过,也知晓你这皇帝当得很不容易,但是你不能把任何人都当做任你操控的傀儡,我有我的底线与尊严!我明着告诉你,我对江山社稷没兴趣,就是要你懂得尊重人,尤其是女人!”
“朕还不够尊重你?朕要不尊重你,你现在有可能从身到心都是他段瑞龙了吗?!”
“你只爱自己!爱权利!莫说你爱我,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玉峙仁一步跃到她面前,本想无所顾忌地都说清楚算了,可是乔晓佳警惕性极高,她抱住墨无名跑到墙角,讥笑道,“堂堂一国之君莫非还想抢孩子?”
玉峙仁伫立原地,咬得后槽牙咯吱作响,如今的墨紫雨对他除了防范就是仇视,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乔晓佳注视他眼中细微的变化,从愤怒到平静,再到匪夷所思的冷笑,她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何时他才甘愿低下高傲的头。
良久,他垂下疲惫地眸,正色道:“一人退一步,朕愿意用汝南城换回孩子,并且释放玉峙之,同时签订条约,永不觊觎暮夏国之领土。”
很好,他虽然依旧是目中无人,但是愿意谈。
“既然如此,为表示诚意,你先放了玉峙之。”
他想将损失降到最低,采取缓兵之计,她则是将计就计,步步为营。
玉峙仁应了声:“四日后,玉峙之将出现在汝南城外。朕有必要提醒你,你若想通过他口披露某些秘密,纯属妄想。”
乔晓佳还没忘了玉峙国皇族擅长炼制操控人心的毒药,玉峙之忘了也好,有时失去记忆,尤其是苦不堪言的经历,也是一种幸运。
“谢皇上的容忍及让步,我先回去等消息,可否?”乔晓佳态度大转弯,她不能再待在这,因为墨墨也在。
“你用朕的亲生子威胁朕让步,你就不可耻了?”
“我没说我的做法不下作,但是我有其他办法替这些枉死的人讨回公道吗?”
“公道?”玉峙仁嗤之以鼻:“女人究竟是女人,所作所想只围绕在目前的利益上。不过,看来朕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唯一的一次心慈手软竟换回一个儿子。”
老天还在眷顾他?真的?他一笑付之。
乔晓佳悄然移到帐布出口处,回眸道:“皇上,我也劝您莫存侥幸心理,因为我并未将我所知晓的全部秘密说出来,而这个秘密,也许可让皇上重获新生。不论您信不信,让我安全离开此地,您绝对不会后悔。”
话音落定,她走出营帐,带着自信的笑容,跃身上马,调转方向离去。
玉峙仁注视她的背影,初次感到身心皆疲惫,她不会明白,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让步并非全是为了孩子。
抛开身份观念不谈,他依旧是心存七情六欲的男人。
她可以不理解,却不能给予否定。
只听说过为红颜舍弃江山的帝王,还从未见过只要江山不要皇帝的女子。玉峙仁斜起唇角,笑得异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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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
玉峙仁言出必行,四天之后,玉峙之真的出现在汝南城,准确地说,他是出现在汝南王府门前。汝南王见到阔别九年的儿子,心情已不能用言语去形容。而玉峙之所说第一句话,便引得汝南王泪洒当场。
玉峙之搀扶着汝南王,笑着道,爹,才几日不见,您怎老成这样?可是被我染哥气的?
而乔晓佳见到玉峙之的这一刻,可以用震撼来形容,倘若他精神好一点,脸色不像此刻这般苍白消瘦,再换上华贵的衣袍,简直就是玉峙仁的孪生兄弟。按遗传学来说,可想而知,汝南王与皇太祖的容貌定是极为酷似,所以才会被玉峙仁选中做了将尽九年的“假皇帝”。
“敢问这位姑娘是?……”
乔晓佳注视他纯净的笑容,单纯得好似一张白纸,乔晓佳心里一酸,这也是暮夏染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出玉峙之的原因吧。
“民女姓墨名紫雨。”
通过汝南王与玉峙之的简单交谈,大致可以断定他的记忆停留在九年前,离开家的时段,然而,等待他的,是汝南王王妃因思子心切而病逝,以及义兄暮夏染为救他而早逝的双重噩耗。
当玉峙之得知真相之后,不知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笑容灿烂。
不过,他必须勇敢面对,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失去的年华是找不回了,但是这不能成为他颓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