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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会去喜欢这么一个人了。岑修儒在心里暗暗想,再次出屋,竟觉得身周都轻松多了,正在活动酸酸的肩膀,下人便跑来通传。
“管事……!”小跑而来,见到岑修儒,那下人忙是改了口,道,“侯爷,您醒啦。”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上次那个刘将军在府外求见。”
一听见这名字,脸上便是阵阵发痛,岑修儒立即是一改神色,着急道:“不见。”说罢便是扭头回了房间。
在房里没安生待上一会儿,屋外便是嘈嘈杂杂的闹个不停,岑修儒知道刘吟又是欺负自己的下人擅闯侯府,知道是避不得了,忙蹬了靴子爬到床上装睡。
果不其然,随着嘈杂声渐近,过了一会儿,隔着帘子便听见房门“啪”得一声被推开,刘吟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呐,现在本将军已经是站在房里了,见与不见让你们都让建丰侯自己说,给本将军滚远点。”
说罢也不等人回复,又“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绕开屏风掀起帘子,刘吟的目光在房内转了一圈,从湿润的毛巾,移到空无一物的椸枷,再移到床下凌乱的靴子,当即便是睨着床上盖着半张脸装睡的人弯起了唇角。
岑修儒眯眼装了片刻,却许久没听见房里有什么动静,终于是忍不住微微抬起眼帘打开一条缝,刚开眼,便正当当看着刘吟抱着手站在床边带着笑意看着他。
“……”
“……”
这场面真好不尴尬,岑修儒正不知说些什么,刘吟却已是上前来,在床沿一坐,便来扯他捂着脸的被子:“来来,本将军看看,打坏了建丰侯的奴颜媚骨没有。”
“放开放开。”岑修儒死死的扯着被子不肯撒手,刘吟见他如此遮遮掩掩,便也没有勉强,松开了被子。
谁知这一松手,岑修儒立刻是拉过头顶,把整个人都藏在了被子下。
刘吟干笑了几声,脸上的神色却是变了,带着一些内疚,隔着被子摸了摸岑修儒的背。
“还疼吗?”
“……”岑修儒不答,背脊却是轻颤了几下。
“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本将军给你赔礼,出来。”
“……”
“出来!”刘吟见他仍是纹丝不动,立刻伸手钻到被子下,将他从被子里拎了出来,不料岑修儒被夺了被子,立刻便用袖子捂着脸,就是羞于见人。
刘吟见他这样子,心里那点愧疚早就飞到天边去了,哭笑不得的拉开他的双腕,按在了枕侧。
岑修儒挣不过,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眼装死。随后,双腕便是被松开了。一抹清凉却出现在脸颊。岑修儒下意识的睁眼想要避开,却听见身上的人一字一顿道:“别——动——”
说罢,还在岑修儒睁开的眼前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神气道:“将军府祖传跌打酒,很管用的。”
见刘吟说完便又专注着抹药,岑修儒见他神色不像是戏弄自己,便垂下两条眉毛不再动了。涂完了跌打酒,刘吟轻笑出声,鼻息落在脸上凉凉的。
“不就是肿了半张脸嘛……至少衬得另外半边很是娇俏啊。”
“……。”什么叫衬得另半边很娇俏,岑修儒简直好像看到了自己不对称的脸一样,顿时又是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好了。”见岑修儒又眉头一拧委屈极了,刘吟不再逗他忙是换了个话题,“来来,起来。本将军耍枪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声望仇恨。。好感度一时半会儿刷不上来了。。TwT
正文 20第十九章
尽管不情愿,还是被刘将军强拖出了房间,岑修儒不肯下台阶,便捂着半张脸在回廊边坐了下来。
“上次大殿上,本将军发现建丰侯看得出神,此番特地带了长枪来,舞给建丰侯看。”
刘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红缨长枪来,立在庭院中,此时岑修儒才发觉日光正好,背景中自己房门外的院子冰消雪融,青草丛生,已是有了初春的迹象。
“建丰侯,可看好啦。”刘吟不像那日殿上那样拿着兵器就换了脸,在日光笑得和煦的很,随手便是耍了几个花枪,简直像是戏班子耍小孩的敷衍。岑修儒弓着背撑着下巴,时不时抬眼看一眼,他心里自然还是记着昨日被揪着打晕过去的事,膈应的很,但见刘将军笑吟吟玩着长枪的身姿,渲染得他也忘了一些不快的事。
看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长剑与长枪,哪个比较厉害呢?”
刘吟见他主动说话心里蜜灌似的,在院子里手中把那长枪玩得溜,一面笑,一面高声道:“兵器没有哪个更厉害的说法,枪与配件各有所长,剑有剑走偏锋的狠,枪有横枪立马的勇。”
岑修儒咀嚼了一番,却觉得等于没有回答,便又问道:“那刘将军更喜欢哪个?”
“枪。”刘吟这回却是答的言简意赅。
从来也没见过刘将军这种开心的神情,长枪在手,简直好像在玩什么新奇玩具的小孩一般,果然不出所料。
岑修儒笑了起来,却是牵扯到脸颊,疼得倒吸了口,哼哼唧唧了一番,才是捂着脸接着问道:“为什么啊?”
刘吟前一刻还开心的转着圈,听到这一问却是收势了,正色道:“因为枪才是战士的兵器,战场上没那么多技巧的东西,一寸长,便是一寸强。”说完,才是又玩开了。
其实仔细看看,看似随意的舞枪,一挑一刺皆是放了力道,进不可挡,速不能及,不动如山,动如雷震。枪头在日光下寒星点点,银光皪皪,偶尔的折射竟映得刘将军也好像闪闪发亮似的。
“刘将军,你真的那么想去边关吗?”
“想去啊。”
“唔。”岑修儒感到手臂发酸,不再捂着脸,又换了只手撑着下巴,“为什么?那儿多危险。”
“危险是危险。不过……”刘将军停下了动作,立枪抹了一把额前的薄汗,在温煦的春日下,说了一句自此就烙在岑修儒心底,永不会磨灭的话。
“有些东西,是你出生起便注定要生死与共的。”
这话岑修儒没有立刻听懂,只是觉得刘将军说要和战场生死与共很滑稽,因为刘将军说话总没个正经,他也没有多想,见刘将军笑吟吟的表情,便忍不住跟着弯起了眼角。
这小王爷的容貌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却是更透着几分清雅,平日里神色总慌慌张张的看不出特别,如今这一笑却是如初春的池水一般透亮,可惜肿着半张脸,不然这天真的一笑该是多好看。
想到这里,刘吟的笑意却是渐渐退了,这残缺的美丽就像老天在提醒着他,这种美景,不是一介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武夫所能消受的。
春日正暖,气氛正好,万物初发之时,正适合一段感情的萌芽。
大步的上前去,搂上纤细的腰肢,扣在那柔软的发丝间,出其不意的吻下去,然后忘了什么马背什么长枪什么战场,一生一世一对人。
在脑海中天马行空的发生了一次后,脚步却没能迈开一出,刘吟只是站在离岑修儒数丈外的空地上,语气平淡道。
“昨日请兵南下,皇上今日发了兵符,明日……本将军便要启程了。”
这一去……尚不知是一年半载,一别经年,还是一去无回。挥下巴掌的时候既选了这条路,如今又怎么能犹犹豫豫,贪恋儿女情长。
“……”
岑修儒一愣之下敛了笑,昨日皇上还是如此反对,今日就下了兵符实在是出人意料。想到一直以来欺压着自己的刘将军马上要离京,岑修儒心头却是百般情绪一同涌上,五味陈杂,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受。最后想到刘将军持枪在手的模样,简直像一只放飞的鸟儿,多少还是有些替他高兴。
“那区区便祝刘将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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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蒙蒙亮,皇帝率群臣亲自在正宫门外为此次南下的将领们送行,武将在前,文臣在后,岑修儒不好意思为一点皮外伤连日告假,也是一早的进了宫,此时他站在礼部尚书身后,透过攒动的人群才隐隐约约见到换了那一身铠甲的刘将军。
皇帝顺着此次出战的武将官职自左往右一一地敬上一盅送行酒,行至刘吟跟前时,脸上那副笑却是强撑不下去了。
见刘吟垂眸冷静的看着他,皇帝哪里还说得出什么场面话,叹了口气,回身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太监便弯腰端着盒子立刻上前。
皇帝打开那镶着金边的皮革盒子,取出那块巴掌大的玉佩来,贴身带了十多年,刘吟一眼认出那块本该在侯府的玉,不禁有些诧异。
“阿吟。这玉佩,朕还记得,是你那时生天花,你娘亲在珩音寺茹素修行一月,才换来大师给你开得光。你本来病的好重,朕去看你,你烧得连朕的模样都认不出来,可之后,就渐渐的好起来了。”
皇帝长久的盯着手中的玉佩,沉默到眼睛里泛起了泪花,才是慌忙眨了眨眼,亲手为他系向腰间:“带上吧。”小心的将玉佩挂到主人的腰带,皇帝的眸子蒙着一层水汽,在睫毛遮挡下的阴影中,闪着亮晶晶的泪光,“这玉能佑你一生平安。”
“……”昔日的童年情谊被柔和的提起,像是柳枝轻拂脸庞,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刘吟也不由心软了下来,不知如何回应。
“朕已备好了告捷的好酒……朕会在这里等着你凯旋之时。”
刘吟微微动容,一向口齿伶俐的他此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寂静了片刻之后,皇帝低头收拾了情绪,拿上酒盅,便稳着脚步走向下一位出战的将军。
做完送行的仪式之后,各路将军元帅便抱拳朝着皇帝单膝跪下,而后各自上马,调转马头。
岑修儒这才是抬头清晰的看见了那骑着马高高在上的刘将军。
在京中,他是御前大将军,官居一品,因为此次安排的仓促,又是首次率兵,只是跟着兄长刘焘做了个副将,可他拿着那喜欢的兵器长枪,骑着他那没出过京城的踏雪宝马,看起来是如此铁骨铮铮,确是比在宫中意气奋发得多。
刘吟调转马头朝向城北,回身时环顾了一圈,便见到那人群中的岑修儒。四目相对不过一瞬,刘吟便忙是转过了头去,一踢马腹,紧跟上了兄长的马蹄。
握着缰绳他苦笑着低下头来,在心里嘲讽自己,简直好像在害怕迟疑那么一刻,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岑修儒见刘将军头也不回的远去,不多久便看不见了,群臣们才是散开,准备各回各部。他正也准备着跟上尚书大人一同回礼部,不想没跟上几步,便来了个小太监将他截了下来。
“建丰侯,皇上召见。”
这意料之外的召见让岑修儒心下一乱,顺着小太监的比划回头望去,却是见到皇帝的背影。
他忍着尴尬跟着那小太监走到皇帝的身侧,见皇帝仍长久的望着宫门外,目不转睛,可顺着那视线望去,正宫门那沉重的两扇大门早已是闭上了。另一侧的秦公公执着拂子,见皇帝出神,小声的提醒后,皇帝才是垂下眼帘来,眨了眨眼。
“伤好些了没。”
“……”岑修儒当皇帝是要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