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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手……
而一河相隔的东楚军队,见到这等架势,更觉得心惊胆战。
此时的东楚王宫中,一个丽容华服的女子,正在嘤嘤哭泣,她就是曾经亲手掐死襁褓中的孩子以求谋位的东楚皇后,李玉的亲生母亲。她伏在酩酊大醉的皇帝脚边,流着泪摇晃他:“皇上,如今天楚军已经到了国门口,该怎么办哪?”
皇帝只是浑浑噩噩地一挥手,神情颇为不耐烦:“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是天下最能干精明之人么,问朕作甚?”
她被噎得无言以对。
皇帝则又拿过一旁的金樽,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对她视若无睹。
她的眼底,滑过一抹怨毒之色,再没说什么,慢慢站起身离开,走到门边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背对着宫灯,脸色显得异常阴冷:“陛下,一旦破宫,死的可不是臣妾一人。”语毕,广袖一拂,慨然离去。
皇帝年了一眼她的背影。。,自鼻中发出一声冷嗤,又继续喝他的酒,仿佛家国天下,都比不上这杯中物重要。
而皇后出门之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先去了东宫。
宫女看见她到来,立刻打算通传,她却挥手制止,径自入内,只见锦褥中,太子正在酣睡,唇边还挂着稚气的笑。
她在床边坐下,抚摸着他的小脸,长叹一声。他才五岁啊,若是真的国破家亡……
这只怕,也是报应。亲手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将宿敌也一并送上西天,之后她连续生了三个女儿,却终究未能再得一子。
而当皇帝得知当年的真相,便再也不愿理会她,最终,她甚至只能以药物控制他,才胁迫得来恩宠,最终有了这个孩子。若说悲哀,谁比她更悲哀?她在这一刻,仰头望着阁顶的雕花,眼中有泪,唇边却是自嘲的笑。
死吧,大不了到时候母后陪着你,一起死。她最终伸手抹去了泪水,俯下身,在太子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窗外响起细碎的异响,她立刻警觉,喝问:“是谁?”
数条黑影瞬间破窗而入,她强自镇定地坐回床边,将太子护在身后,大声呼救,然而门外,悄无声息。她凄然一笑,以为他们母子二人,马上将命丧于此,那些却豁然拜倒:“我们是大殿下派来保护您的。”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已是语无伦次:“大……大殿下……”
“是。”来人点头:“大殿下朗渊。”
这个名字,让她身体剧烈一晃,泪骤然而出:“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
“形势紧迫,属下来不及跟你解释,等改日见到大殿下,由他亲自告诉你吧。”来人回答时,眼底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讥诮。人曰,虎毒不食子,眼前的女人却能下得了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却还沦落到要由那个本该死去的儿子保护,不知道此刻是何种心情?
不过这不是他们当下属的人该插手的事,他得到的命令,只有保护其安全,其余与他无关。
“娘娘是否先带着太子殿下躲避?”来人询问。
她此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呆怔地坐着。那个孩子,居然……居然……还活着……她的视线,木然地移到自己的手上,回忆起当初这双手是怎样扼住那粉嫩脆弱的咽喉,然后用力……
她浑身发冷,眸中已是空洞无神。
“娘娘。”来人再次轻声提醒。
她终于勉强回过神来,却心虚地避开眼神,微低着头,呐呐地说:“不……暂时不用……”再怕死,他们也毕竟是皇族,怎么能在外敌还未入境之时,便先弃国而逃?
来人未再多劝,只好拱了拱手:“那我们便先退下,但会时刻守在附近,你不必过于担忧。”
眼看他们的身影就要遁没,她禁不住开口叫住:“他……还好吗……在哪……”
“主子在天楚,如今的名字叫李玉。”只说了这一句,来人便率众,彻底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独留她坐在灯下,泪水滴落,羞愧和悔恨将心撕裂……
而李玉派出的另一队人马,自然也没闲着。这两天,他们一直跟在军队之后,可是因为陈阅之部防守固若金汤,所以他们始终无法潜入。
今夜,全军松懈,他们的机会总算来了。二更过后,喝酒的人也大多散开休息,只有几班兵士轮流站岗,也是颇有困顿之色。
漆黑的河面上,有数人潜在水中,含着纤细的芦苇杆借气,自上游漂下来,到了营房,悄然爬上了岩匍匐前进,越过边防。他们的目标,是正中央的那两顶大营。
今日彦祖和陈阅,也陪官兵开杯畅饮,如今营帐内暗无灯火,定是已经歇息。
为首之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立刻分成两组,分别袭向两座营帐。门口的卫兵也在打瞌睡,毫无防备之下,一击便倒,进去得很顺利。甚至在帐外,还能听见陈阅如雷的鼾声,而彦祖这边,也是呼吸绵长均匀。
如此绝好的杀机,他们自是再等不得,迅速以各个角度向床上人袭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他们跃起的一瞬间,便是身形一滞,眼神惊骇莫名。原本寂静的营帐,突然呼呼啦啦涌进来众多官兵,将他们包围。灯火骤明。
彦祖根本就懒得起身,半撑着腰,斜睨了这些人一眼:“李玉的人还真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上不得大场面,随便骗一骗就信了,你们当本王和陈将军是这么好杀的么?”
一众刺客,追悔莫及,有贪身怕死之人已经跪倒求饶。
可彦祖只是掩口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朕最讨厌叛徒,将求饶之人,慢慢活剐,其余的人,就给个痛快吧。”
很快,营外响起了惨叫声,彦祖却充耳不闻,翻身倒下,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安睡……
今晚的天楚都城,同样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李玉正在府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消息,却忽然有人闯进门来,神色慌张。
“出了什么事?”李玉心中一凛。
“蒋崇……蒋崇……”来人几乎不敢说。
李玉急得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低吼:“蒋崇怎么了?”
“反了……蒋崇反了……带兵进宫。”来人终于将事情说完整了,李玉的脑子顿时嗡地一响。
“召集所有人马,即刻入宫。”他咬牙切齿的命令。然而即便禁卫府的人全部到齐,也不过三千之数,纵是以一当十,又怎抗得过蒋崇的十五万大军?但无论如何,此时他都只能拼死一搏。
率众到了宫门口,那里已是重兵把守,蒋崇的副将俞冲,手执长剑拦住他,神色森然:“请李大人下马。”
“你们好大的胆子。”李玉厉喝:“竟敢兵变逼宫,这可是诛灭九族的谋逆大罪。”
“若论大胆,谁的胆子也比不过你李大人啊。”蒋崇慢悠悠的声音,忽然自门内传来,他的身影也随即出现。
“此话何意?”李玉心中一颤,口气却仍旧正气凛然。
蒋崇呵呵一笑,往旁边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士兵从后面拖出一个人。
“皇上。”李玉惊呼,随即指着蒋崇怒斥:“你居然敢挟持圣上……”
“李大人,你演戏可真是入木三分哪。”蒋崇拍了拍掌表示钦佩,又往身边的“皇上”腿弯一踹,他顿时跪倒在地,大呼:“蒋大人饶命,奴才不过是听逆贼李玉差遣……”
李玉气极,立刻扬手发出暗器,见血封喉,那人顿时倒地而亡。
蒋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大喊:“来人哪,捉拿这刺杀皇上的反贼。”
“你……”李玉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若承认那皇帝是假的,那么他便是杀人灭口;若一口咬定是真的,那么他便是亲手弑君。怎样都是万劫不复的死罪。悔恨已晚,他再无废话,指挥手下扑上去厮杀,自己则将一把暗器洒向蒋崇,妄图报算计之仇。
蒋崇早有准备,身影往后一闪,立刻盾牌齐刷刷地挡于身前,如铜墙铁壁,李玉根本无可趁之机。
而在蒋崇之军的人海战术下,李玉的禁卫府精兵折损无数。他眼见败局已定,再也顾不得其他人,只招呼了几名精锐,拼命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城门口自是不能去,他们只得冒险奔往曾经的太子府,走那条出城的暗道。
俞冲率兵在后追赶,还未到太子府门口,李玉身边已只剩下两三个人。眼见已是无法逃脱,他们主动请缨:“主子,你先走吧,我们为你断后。”
“好,好,我会永远记得你们。”李玉的眼中现出悲痛之色,脚下却根本未停留,迅速进入府内暗道,并从内将入口彻底封死,独自逃命。
当他终于出了城,远望都城,不禁恍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十年之业,毁于今日。彦祖,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凄厉的惨笑在夜色中久久回荡,余音未了,人已远去。回去吧,哪怕那个地方曾经令自己痛,令自己恨,也总是……自己的家。
次日上午,彦祖接到了蒋崇的密报,看完之后将信扔给陈阅,大笑:“这人此次倒是真聪明了一回,事儿办得不错,我们也该赶紧着出发了,好去东楚皇宫,候着李大人呐。”
“是。”陈阅会意,随即召集众将领入帐,总署进攻战略。
午时一到,只听得战鼓声响,第一队人马手执木板跳入水流湍急的河中,以臂挽臂,以足抵足,形成人铸浮桥,而前锋部队则迅速踏入其上冲过河杀敌,同时,弓箭手密集向对岸劲射,以司掩护。
很快,对面的东楚守军,便伤过半,不得已往后撤退,天楚大军得以从容过河,顺利进入东楚国境。
东楚本就是弹丸小国,自边境到都城,都不过一天的路程,而且民稀兵弱,天楚军队如入无人之境,铁蹄过处,既无阻力。
彦祖悠然地骑着马,张望四周的秀美风景,转头对陈阅笑道:“这地方养老倒是不错啊。”
“确实。”陈阅点头:“东楚虽弱,但是却富庶一方,不仅是鱼米之乡,而且矿藏丰厚。”他以马鞭,指了指远处的山脉:“据称那山中有黄金呢。”
彦祖以手为篷,眯着眼眺望,嘴角微勾:“难怪东楚的都城,要依山而建,原来不光想借天险守城,还想着守住那一山黄金。”腿下一夹,马开始疾奔,他纵声大笑:“加快进程,朕得不及要去见识那黄金山了。”
陈阅也随后跟上,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东楚之都进发……
傍晚时分,已是兵临城下。
而东楚的主力军,在这时终于开始顽抗,作最后挣扎。由于都城建在半山腰处,所以对天楚军来说,他们有居高临下的天然优势。一轮轮火弩直射向天楚军中,若干兵士堕马而亡。
而冒险自侧面潜至城下,想要搭梯攻城的突击兵员,也被从上方推下的巨石砸死。一时之间,天楚军队竟进退不得。
彦祖观望这胶着的战势良久,下令大军撤出东楚弓箭的射程之外,暂时停止进攻。
“接下来怎么办?”陈阅向他请示。
“不急。”彦祖摆了摆手,沉吟道:“依山而建,有利有弊,他们可以从后山退避,我们自然也可以从后山进攻。”
“可是后山乃是绝壁,他们下山可以借由吊篮,我们上去却很难。”陈阅叹气。
彦祖忽而坏坏一笑:“怕什么,可以让李大人帮忙嘛。”
陈阅愕然。
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