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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容的嗓子,依旧发不出声,只是望着他笑。
他俯下脸,亲吻她微翘的唇角,呢喃:“你说,我怎么就遇到了你这个小东西,叫人把你揉进骨子里都觉得不够深,不够紧。”
席容的睫毛扇了扇,在他脸上,撒下微痒,他便又去亲吻她眸子:“还有你这双眼睛,真正能勾人心魂,被你看着,便觉得心理到处都干净透亮。”
反正在他心里,她样样都是最好的,再不可能有任何人比她更好。
他一径地亲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额,她的发尖,怎么也不够。
席容闭着眼,感觉他的亲吻,心被温暖充盈得满满的,仿佛都快要飘起来。她可以做母亲了,到现在,她都觉得还在做梦。她的肚子里,有那样一个小人儿了么?长着她或她爱的人般的眉眼,将来会来一这世上,让他们疼爱,让他们寄托的小人儿。
真的好幸福,她忍不住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想要感觉它的存在。
彦祖轻笑着握住她的手:“等不及了?”
她点头,调皮地吐吐舌。
彦祖的指尖,在她的肚子上慢慢滑动,含笑低叹:“其实我也等不及。”
他想要她为自己生个孩子,融合彼此的骨血,寄予的希望的孩子,他会给他们的孩子很多很多爱,将自己以前没有得到过的爱全部给那个小小的他或者她。
他们要做最幸福的一家人,不要丝毫阴郁,不要丝毫冷漠,不要丝毫愤恨,只要幸福。
“容儿,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对不对?”他脆弱又期盼地问。
回答她的是她的吻……
然而,就在那夜,又是那座阴森的城隍庙。蒋崇溜进去,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禀告,却只听见那个声音怪笑:“我早就知道了。”
蒋崇惊疑,此人总是像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鬼影,仿佛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你到底是谁?”他抖抖索索地问。
“若是你今日想死,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那人冷笑。
蒋崇身体一颤,立刻转了话题:“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先不要妄动,会有人先出手。”
“傅廷?”
“除了他还有别人。”那人的话又让蒋崇忍不住追问:“是谁?”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这样的性子容易死。”那人轻飘飘地丢来一句,立刻吓得蒋崇禁声,再不敢问,畏缩地离开。
那人独自坐在暗影里许久,幽幽地自言自语:“彦祖,当有一天,看着你怀孕的妻子惨死,一尸两命的时候,你会不会哭呢?”狞笑声音在黑影中响起,久久不绝……
第二天早上,彦祖几乎不想去上朝。
太医说有孕初期不能吃太多药,只给了此清凉的药草含着,可怎么能解除席容的病痛。
后半夜,她又开始发烫,全身疼得厉害,却仍然坚持着不吃药,怕影响腹中的孩子,彦祖心疼得不停给她换额上的湿帕,一点点替她揉捏痛处,直折腾到将近天明,他们才勉强相拥着睡了一会儿。
这时,看着席容依旧虚弱的脸色,他真想留下来陪着她,可是他明白,朝堂上关于她的风雨还需要他去平息,只得起身。
走之前,又不舍地俯下身吻她,她勉强睁开眼,对他笑了笑,用仍然沙哑的声音安慰:“去吧,我没事。”
她永远是这样,再痛再苦,也笑着对他说自己没事,怕他担忧。
彦祖心疼地摩着她的脸颊,亲了又亲,才离去,在外面又一再叮嘱魑魅,要照料保护好席容。
“是,主子。”魑魅应道,却又在彦祖走出两步之后,低低地问了句:“傅贵妃她……”
彦祖停住脚步,微微侧脸看了他片刻,最后笑了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朕会……替你厚葬她。”
魑魅低下了头,再未言语……
当天的早朝,彦祖宣布,以皇后之礼厚葬傅蓉,并对其遗属极尽优待。此举总算将傅廷的情绪安抚了些,他仍不肯就这样放过席容,继续奏请废后。
蒋崇想起昨晚那人对自己的吩咐,这一次,终究是未出面附和,但在傅廷激愤下跪叩请废后之时,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跪了。
于是,君臣再次跪成一片。
彦祖只得又好一阵安抚,却在下朝之后,将李玉独自叫到了御书房。
“能从傅廷家中弄到蒋崇通敌的那封信么?”彦祖眼神阴沉,开门见山。
李玉微微沉吟:“能。”
“那便从速。”本不打算这么快下手,但他们逼人太甚。
“是。”李玉应道,随后又说:“还有两个人,或许以后也可加以利用。”
“谁?”
“傅蓉的母亲和丫鬟。”李玉回答。
彦祖的眼睛微微上挑,唇边的笑冷而厉:“不错,不能光要他死,我还要他死得身败名裂。”
随后,他便和李玉一起出门,李玉出宫,他前往秋玉殿。一进门,便见满眼缟素,凄惨哭声不绝于耳。
傅母自那日进宫,便再未回府,本以为女儿就此飞黄腾达,自己的余生也能跟着享几天清福,谁料到竟突生如此变故。
当小兰发现彦祖到来,立刻拉了一下还兀自痛哭的傅母,一起过来迎驾。
“皇上,你要来为蓉儿做主啊”向来胆怯的傅母,今日为了死去的女儿,终于胆大了一回,扑倒在彦祖面前,抓住他的衣袍下摆不放。
“你放心,蓉儿与朕是夫妻,朕一定会还她公道。”彦祖伸手扶起她,眼神十分诚挚。
小兰以往所见的彦祖,也的确对傅蓉很是宠幸,因此他的这番话,倒也让人觉得可信,心防也卸下来许多,跟着傅母哭诉:“皇上,我们家小姐自生下来到现在,受了太多苦,现在眼见着日子好些了,又遭此横祸……”
“蓉儿以前,吃过很多苦么?”彦祖状似讶然地反问:“不是说丞相一直视她如已出?”
小兰顿时一哽,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小姐自幼失父,虽然老爷对她很好,可还是难免觉得悲伤。”
彦祖“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随后又说特许她们二人,今后便住在宫中,陪伴傅蓉亡灵,他自会好好待她们。
傅家主仆,感激不尽,如今傅蓉已死,若是她们再被遣散回傅府那个魔窟,还不知以后等待她们的会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彦祖又软言安抚了一阵,才起身离去。
傅母和小兰都不禁哀叹,傅蓉好不容易得此良人,却如此命薄,香消玉殒。
彦祖走出秋玉殿,又想起了之前魑魅流露出的那抹伤感,轻轻摇了摇头。这世间,不幸太多,可怜可恨,难以分个清楚明白……
这边彦祖在布局,那边的对手,却也没落下谋划。
就在傅蓉死的第三天夜里,黑暗之中,忽然听见宫女的惨叫声。循音查去,只见某个偏僻的殿中,一个小宫女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有鬼……鬼……鬼……”她只不停重复那个字,脸色发紫。细问之下,她说方才看见一个长发白衣的女人,在半空中飘荡。
侍卫立刻各个角落去搜查,却不见任何人影,最后只以为那宫女生了幻觉悻悻离去。
可就在他们走之后不久,又一声惨叫响起,当他们再赶回去时,方才的那个宫女,已经眼珠凸出,以极其惊惧的神情死去,而她的食指伸直, 似乎在指着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
第二天,宫中闹鬼的事便沸沸扬扬地传开,众人都在私下议论是傅贵妃的冤魂未散。
李玉也率人亲自去闹鬼的那处偏殿查过,但并无任何人为痕迹留下,仿佛那宫女,真的是被鬼魂活活吓死。
但彦祖在听完他的回禀之后,眸似深井般,望不到底:“这只是第一次。”
他的预言没错,当晚在另一处宫殿,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形与前次如出一辙。
而也是就在那夜,李玉将傅廷手中那封蒋崇通敌的密信,呈给了彦祖。
当彦祖看完那封信,目光又从最后的落款,往前回扫,最终停在某个字上,眼神一跳,半晌才抬起头来,对李玉笑了笑:“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
“那闹鬼之事……”李玉有些犹豫地问道,发现彦祖对此一似乎没有深查的意思。
李 ? ?N玉没有再问,告退离开。
待他走了,彦祖又久久地盯着那封信,唇边,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回到冷宫时,魑魅仍旧守在门口,一见他便迎上前来,他却未像平时一样,询问情况,而是径自进殿。
魑魅微怔了一下,也跟在身后进去。
彦祖先去了内室,见席容正在安睡,伸手探额,也已恢复到平常的温凉。就这样坐在床边,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又起身,回到前厅 在火炉旁的椅子上坐下。
魑魅见状,忙令人奉茶,自己又站到他身边:“主子是不是有心事?”
“你倒懂我。”彦祖半抬起脸,望了他一眼,笑笑。
“奴才跟随主子已久,所以偶尔会妄自揣摩。”魑魅谦恭地答道。
彦祖垂下眼睑,似在问他,又似在自问:“哦?你跟随我……有八年了吧?”
“是。”
“八年。”彦祖的指节,轻叩椅子的扶手,有笃沉声音,细细微微地,似落在人心上:“好长的一段时光。”
魑魅眼神一怔。
但彦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再没言语,直到沏好的茶奉上来,慢悠悠地喝完半盏,才又问:“查得怎么样了?”
魑魅的眼神谨慎地扫了扫四周,才压低嗓音:“主子,去里面再禀报。”
彦祖扯了扯嘴角,随他来到另一间厢房。
并未点灯,彦祖就那样坐在黑暗里,开口:“说吧。”
失身弃妃 第五百一十章 春宫图
“那金钗本是存一后宫的密库之中,直到册封前一天娘娘才派人取来,据掌管密库钥匙的人说,自上次册封仪,至此贵妃册封,其间再未有人出入过,而金钗到了娘娘宫中,一直放于她就寝的内室,当晚进入内室的,除了娘娘,就只有宫女芳英,次日携木盒随娘娘去 祭台的人也是芳英。”
听魑魅叙述完他所查的结果,彦祖反问:“那么,你觉得纰漏出在谁身上?”
魍魉沉吟了一下回答:“芳英的底细,奴才之前查过,应该是清白的。”
彦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语气极淡:“是么,那就是守库之人在说谎,或者渎职,有人进入而不知?”
彦祖似是叹了一声:“也罢,那人算计得如此准,必定不会留下线索等你去查,或者,便是刻意留下线索,让你越查越多,若是他们继续纠缠,使针芳英推出去封他们的嘴巴,就说她见傅蓉欺负她主子,一时不服,便下毒为主子出气,之后善待她家人即可,反正大家 玩的把戏,都是个死无对证。”
魑魅愣了一下,又听见彦祖的笑声,极为轻飘:“奴才便是奴才,为主子送条命,也没什么大不了。”
魑魅在黑暗中,仿佛极感觉到彦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他之后的话说得极缓:“但是你对我来说,不止是奴才。”
彦祖起身,临出房门之前,又像是忽然想起来,随口问道:“魍魉呢?回来了么?”
魑魅微低着头回答:“还未,信上说,还得两三天行程。”
“哦,催着他快些,现正是多事之秋,朕身边需要人做帮手。”
“是。”
彦祖举步踏出了那间厢房,魑魅仍留在暗处,看着他走进那片明亮的光,怔然片刻,方才跟随而去……
待彦祖回到内室,席容已经醒了,见他回来,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