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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钱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腹相对,摩挲了一会,又忍不住,轻轻的摸着少筠的脸。昔日总说她像一朵花儿似的,自己衬她,总觉得粗糙了。可是重逢之后拥有她,似乎也是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事。那种滋味,恰如他告诉过她的,他会记得一辈子。
只是,为什么呢?她明明仍是处子之身,可明叔也好、程文运也好,口里若隐若现的,都是康娘子。这四年间,他一直认为桑贵猜测的,她已经下嫁康青阳,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不愿意面对,甚至不肯多想,唯独抱着一个有些可笑的念头走了这四年——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来到他面前,给彼此一个交代、一个结果。
今日她来了,欺霜赛雪的白衣。可结果,却不是他能明白的结果——既然已经名唤康娘子,为何还是处子之身,为何还回留碧轩,与他恩爱缠绵?按理说,她应该见过康青阳,以康青阳昔日的痴心,若得少筠应允,岂会坐怀不乱?
些许的介意,因为少筠本该堂皇的成为万娘子、万夫人。但更多的是心疼,这四年,他能猜到的、不能猜到的,少筠究竟经历了什么、经历了多少?
大约是触摸惊动了少筠,少筠微微蹙眉嘤咛了一声。
万钱几乎是立即的就缩回了自己的手——他太想念她、太想留住她、太想太想!
就在这时,屏风外传来了声音:
“我说你这姑娘家还要不要廉耻?!都说了这园子不留使唤的丫头,你还是走吧!”
“爷也不曾说不留我,你虽是爷的管家,岂能替他做主?”,抽抽噎噎,柔美非常的声音。
“紫鸢姑娘,明告你吧!”,君伯的声音:“爷当初购置这留碧轩,就为成家用!你满扬州打听!谁不知道这留碧轩只有一位女主人?你要来这儿,是为什么,我君伯还没老眼昏花!但我告诉你,姑娘这辈子还是别指望了!不是因为你没有了贞节,也不是因为你出身不够高贵,只是因为你不是我们爷那一碟子菜!所以,你还是别在这儿纠缠不清了!”
紫鸢抽抽噎噎的:“君伯这话……岂不是搪塞人么?扬州府的人都知道,爷想娶的人就是那小竹子桑少筠,可那人不是烧死了?再说,方才看见的……不是女人么?紫鸢命苦,并不求什么,只是蒙爷照顾了这几年,一心想报答而已……”
听到这儿万钱皱了眉,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少筠,不欲吵醒她,便随意披了件衣裳转了出去:“君伯,什么事非要在这儿吵?”
君伯闻声立即肃立:“爷,紫鸢姑娘一直不愿离开。”
万钱揽起衣裳,随意坐在圈椅中,看着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紫鸢——若论容貌,这女子也是上品。
紫鸢看见万钱随意穿了件中衣就出来,脸蛋一红,却是立即跪下了,哭道:“爷,您是善心达意的人!就求求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万钱没有说话,面目十分木讷。
紫鸢见状一咬牙,哭道:“奴家自知身份下贱,不能跟前面的桑姑娘比。但是,奴家在这世上,得蒙爷一场恩待,又赎了身、有了房产,便一心一意从良。只是奴家一个弱小女子,若无爷的照拂庇护,只怕世途险恶,又招来祸害。何况奴家自小琴棋书画,学得都是士大夫的风雅,却如何懂得一技之长、能在世上过活?所以奴家……只盼爷开恩,收留奴家,即便奴家做牛做马,奴家也乐意!”
万钱听到这儿咧嘴一笑:“你才说你只会琴棋书画,没有一技之长,又怎么会做牛做马?”
紫鸢愣了愣。
“如果你真愿意做牛做马,”,万钱一字一句:“不用怕会饿死。我是不怕花银子,但我不是钱多人傻,你还是不要在这儿闹了。”
紫鸢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肯为她赎身的出身也并不高贵的男人说话会这么直接!
君伯直接拉着紫鸢:“姑娘,帮你是人情,只想着哪怕养一只猫一条狗,养了这四五年,也养出情意来了。谁想到你不依不饶的跑上门来乞讨了!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日后如何过日子吧!”
紫鸢又羞又愧,甩开君伯,一头撞去墙角。
不过万钱更快,紫鸢就被万钱牢牢拉住了。紫鸢顺势依进万钱怀里,嘤嘤哭道:“爷何必拉着奴家……奴家虽沦落风尘,但奴家跟随爷以前,也是正经清白的姑娘家……爷既肯招呼别的女子伺候,何必推开奴家……奴家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啊!”
万钱眉头一皱,立即明白紫鸢也看到少筠了,她以为少筠是他招来供他泻火的!厌恶!万钱一下子推开紫鸢站了起来。
君伯听到这儿也大为光火,直接走到门边喊了一声来人,紧接着,就有两个小厮进来,不由分说得把紫鸢给拖走了!
万钱深吸一口气,挥退君伯,复又转进屏风后。
少筠随意穿了件极宽大的素绢中衣,玉雕一般的脚丫就这样踩在地上。她踮着脚,身子埋进了箱笼之中,似乎在奋力找着什么……
万钱看的又好笑又好气的,走过去拉出少筠的身子,转身一抱,生生把少筠扛在肩头!
少筠猛地头重脚轻,不由得“啊”的一声叫出来,又伸手捶着万钱的背:“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话没说完,少筠又一次觉得天地颠倒,在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床上,眼前是笑眯眯的万大熊同学。
少筠推了推万钱:“风流帐还没有算清楚,进来干什么!”
万钱顺势坐起来,捞过锦被盖住少筠的脚:“真是大胆,春天地上冷,你连鞋子也没有穿。要找什么?人本来就小,几乎钻进柜子里去了。”
少筠掩了掩过于宽大的衣襟,咬了咬唇:“鞋子你穿走了,我穿什么。我分明记得旧日有一身细布衣裳在这儿的……”
万钱笑了笑,拂开少筠散落在脸侧的发,然后轻轻捏着少筠的耳垂:“衣裳么,原先君伯就准备了不少,只是不是放在这边的箱笼。不过昨日一摸,觉得你比昔日瘦了,那些衣裳只怕也得重做了。”
少筠听到这儿心里十分难受,只是一笑,然后低下头来,良久后慢慢说道:“君伯是办喜事,衣裳必然华丽鲜艳,却未必合适。”
万钱一听,心中一痛——他与她,中间这四年,不知道是多少重的险恶阻隔着!诸如她姐姐、诸如她弟弟、诸如她娘……万钱觉得无力,只能说服自己,眼下他与她还能坦诚以对!他托起少筠的脸,细细的看着,然后说道:“筠儿,这几年,我知道你坐着走私船北上寻找你姐姐,我知道你在辽东的许多事情,甚至知道你在京城里的举动。我想问,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你有没有事要与我商议,你有没有想过我与你、有没有将来?”
少筠看得到万钱眼中直达心底的坦诚,她有点不能面对,却怎么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缓缓握紧了拳头,直至指甲掐进了掌心,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才有勇气张口:“去年八月,我在京城见过明叔,我说我会来,来给你一个交代。可是到了这儿,我却不知道,我做的、说的,算不算一个交代。这几年……昔日那个小竹子桑少筠死在渔村了,今日的你眼前的这个人……有一些事,一定要做。我不想与你商议什么,也不该再与你商议什么。在我心里,我能做的,最想做的,就是这样——像昔日一样,来到你面前……”
万钱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有一瞬间的低落,可他听明白了少筠的欲言又止。她说她能做的,也是最想做的,就是来到留碧轩……
释然,间杂着心痛;复杂之中却体会到清纯。万钱无从把握这种东西,突然间却有一种领悟。他以为是他占有了她的身子她的灵魂,实则是她沁染了他的身心!
缓缓张开少筠紧握的双手,万钱徐徐朝她掌心呵气:“筠儿,你说你有一些事,一定要做,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执着。可是,你得听我的一句!有一些事,你以为你非做不可,不过是因为你咽不下那口气。如果有一天,你回过头来,只怕想后悔也难了。”
少筠樱唇一扁,又摇摇头,模样固执且任性。
万钱原本无从招架,只能说:“我见不得你委屈,来到这儿,应该只有高兴,哪怕只有几天。”
少筠伸手抱住万钱的腰,有些慵懒有些撒娇有些刁钻的说道:“才不高兴,你风流也罢了,眼下干脆成了钱多人傻,我怎么找了这么一头熊,真是丢脸。”
这丫头,真是!一只虱子!惹上了浑身都痒,怎么挠都不解恨!万钱一下子把少筠掀倒,伸手去呵痒:“是谁人傻钱多!我倒看看你有多伶俐……”
少筠惊叫着躲避,拉扯之间少不得衣衫尽退,自然也少不得滚了几回床单……
☆、250
清晨薄雾笼罩中的梨花,日暮时分染了胭脂的梨花,一天之内,梨花所有的美丽,尽收胸中。那几天,少筠和万钱由着性子做人,几乎没有踏出过卧房,除了手牵手的去看梨花。有生之年,快乐相伴,无论是鱼水之欢,还是相对静默,都不再需要言语。
那天早起,少筠眸子骨碌的转,身子如同水草一般缠着万钱:“万钱,我饿了……”
万钱搂着少筠的腰,另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翘臀,笑道:“怎么又饿了?昨夜才喂了一点就哭着说不要了。”,说着手上往深处探了探。
“唔~”,少筠娇嗔了一声,仿佛欲迎还拒。
万钱喉咙里逸出笑声来,然后攫住少筠的唇,两人又纠缠成了麻花模样。
行云布雨,不消细说。等两人稍稍分开时,少筠满脸的潮红,又嘟着嘴说:“万钱……我还是饿……”
万钱眉头一扬,木讷的脸变得贼兮兮的:“你夫君我有心有力,还能叫夫人饿了?!”,说着又扑过来!
少筠一面伸手挡着,一面咯咯的笑:“不要、万钱,我是真饿了!”,话音才落,腹中“骨碌”一声巨响……
万钱兀得停住,仰头大笑:“看来果然是饿了!”
少筠扑过来张口咬了一口万钱,有些得意的说道:“忽然间就想起昔日你给做的烤红薯,现在想起来,香香甜甜的……不过你说的那个名堂,我却不记得了。”
“南城边上么!”,万钱悠然想起:“你这丫头,心肠也歹毒,我好心好意跟着你,反倒叫你一脚踢进粪坑里去。”
少筠好笑:“那时候我可瞧不起你了!我头一回出远门,你就把我的袜子摘了,穿的土里土气的,又不会说话,做事总与我作对!我不作弄你,作弄谁?”
万钱想起昔日,不由得笑着抚摸少筠的身子,惹得少筠扭来扭去躲他。他有些耐不住,又喘着气要她。动情处,她满身满脸的潮红,嘤咛哭泣着说不要,可他收不住,一手制住她的腰,一手牢牢握住她的双手,来回的驰骋。最后他在她身子里释放的那一刻,她几乎晕厥过去。
等少筠缓过来,万钱轻轻拍着她:“别再胡闹,知道么?若是惦记着那窑红薯,我让君伯准备。”
少筠一动不想动,嘴巴却还惦记着把便宜讨回来:“我不要吃君伯做的,万钱,我就想吃你做的。”
“磨人精!”,万钱咬牙切齿,却又乖乖的爬起来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