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科林沁愣了愣,又忍不住搓手:“雪歌、雪歌回来了……那人回来、回来了,快进关了……”
少筠一愣,反应了半天,终于明白“那人”究竟是谁,“回来了”,又意味着什么。喜悦好像是冰雪遇见了春阳,缓缓的一点一滴的融成一汪春水,身心舒缓的温暖着……
侍菊则先是一脸责备,然后呆住,最后微张的嘴咧成了笑容。
万钱、桑贵……七个月之后,你们即将进关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疑问么?少筠是恨何文渊、樊清漪没错,可是大家不要忘记,少筠家的案子,在现有律法、甚至上谕中是明明白白犯了错的。少筠觉得不服气,要报仇,怎么报?拿一把刀杀了樊清漪、何文渊两人?杀了樊清漪没问题,可杀了何文渊,这一伙人还能有好日子可过么?更何况,害死了那么多人,一刀杀了人,就能解恨么?
似乎不行呀……
☆、216
少筠立即返回辽阳住处,为了怕科林沁惹人注意,一个高大的汉子,愣是被侍菊塞进了车厢。
少筠有点儿迫不及待,直接拿了穆萨沙的信来看——与枝儿厮混,穆萨沙也学会了简单的汉字书写——信上很简单,万钱与桑贵,满载宝贝、又在女真族人各处收集了三宝,押着五车东西,即将进关。
少筠抬起头,狠狠的舒了一口气,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侍菊也着急,忙把信抢了过来,看完了,也舒了一口气:“真是个不要命的!我看是怎么教训都教训不好了!”,说到这儿,侍菊突然间福至心灵:“竹子,你说咱们一直积压在库房里的东西,诸如东珠、貂皮、人参的,是不是可以交给他们买卖?我记得万爷有门路做顶好的首饰,当初咱们就见识过。何况,这儿不稀罕的东西,到了两淮、甚至更南面,只怕是十分稀罕值钱的。”
少筠猛然一个激灵,即刻赞赏道:“你这么一说,极为妥当。我离家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姑姑哥哥的生计如何,真是辛苦阿贵了。既如此,就先给他们添一点儿进项贴补一下吧。”
侍菊笑开、点头,模样儿宛如赤子。可随后,她又有些犹豫:“竹子?眼下是时候见他们了么?”
一提到这个问题,少筠脸上的笑意消散。
是时候见他们了么?她已经活过来了,他亦然。可是他们还能如同最初那般见面么?她的身后,是辽东日渐庞大的利益集团,中间有无数黑心的曲折的勾当,最要紧的,她答应了青阳,在回家以前都是康少奶奶。而他呢……他这一路走来,成了大海盗头目的伙伴,他同样不能说走就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直至今日,什么时候才是见面的恰当时机?
侍菊看见此况,心中无比黯然,忙半扶着少筠:“竹子……阿菊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的。”
少筠勉强笑笑:“阿菊……事到如今,阿贵只怕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不如你去见见他,好叫他安心。”
侍菊鼻子一酸:“那你呢?”
“我么……”,少筠吸了一口气,把快从胸口满溢出来的心绪吸了回去:“只怕还不是时候。我能够回两淮之前,还得依靠程文运大人赚银子。眼下换盐引一事也十分紧要,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我不敢说会闹出什么事来。何况姐姐枝儿的身份尚未安排妥当。”
“那我就陪着你!”,侍菊含了眼泪:“你不要再说什么我该如何如何,我只想说,竹子,这一路,我和兰子一定陪着你。咱们三人,你说过,是姐妹,亲亲的姐妹。既然这样,我们就都陪着你,直到咱们能回家。”
少筠拍了拍侍菊,轻声说道:“我早知道……当日青阳哥哥的情形,我们几个人都是亲眼所见。我答应他,既是全了十余年的情意,也是为了他日你我能顺理成章的回两淮。既然知道,我就明白,我是辜负了万钱了。上次程文运请咱们听戏……他若是怨我、恨我,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希望日后,我能回去的时候,能亲□代此事,是给他,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侍菊笑笑,舒了一口气,想了许久,才抹去欲坠未坠的眼泪,笑道:“走到这一步,什么事儿都不是谁说能成就一定能成的了,咱们但求问心无愧而已。若是万爷不能明白竹子当日未婚守寡的情意,计较你是个寡妇,那也只能说,他并不是真正疼惜咱们竹子的人。”
少筠笑笑,倚在侍菊身上,不再说话。
到家时,清明大呼小叫:“夫人,侍兰姐姐回来了,还有一大屋子的人呢!”
少筠心中振奋,忙拉着侍菊转进屋子里去,里头侍兰陪着少箬说话,吴大哥跟吴三哥都一块儿都在,竟然是同久不见面的老柴在说话!
少筠心中欢喜,正要说话时,慈恩先扑了上来:“竹子!慈恩给带花花……”,说着一串干了的格桑花串举了起来。小家伙踮着脚,奋力拉着少筠。
少筠好笑,忙蹲下来:“原来是慈恩回来了!想竹子了么?”
慈恩抿着小嘴不好意思的笑,丢下花串,转头又扑进了老柴怀里。老柴哈哈大笑,夹着慈恩上来:“筠儿,天儿冷了,那边柴火不好拿了,穆大人也满意今年这档子营生,索性就打发我们回来歇着了。再晚一点,穆萨沙只怕也要来的,谁想到才进城门,就看见兰子了!”
少筠点头,正要说话时,侍兰挤了进来,扶着少筠侍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相互细细打量。
侍兰形容越发清隽,常年海风吹拂,鼻翼两旁微微几点雀斑,成全了一股子韵味,就像是残荷落尽,莲蓬独立,里头湖莲,清甜,心苦。
而侍兰眼中的侍菊呢?真正人如其名,一场秋霜之后,颜色越发明丽起来!
“哎哟!长了几点美人痣了!兰子你要不中意人家黑子,也用不着点几点雀斑呀,弄巧成拙,越发好看了!”,侍菊一张口就笑话侍兰,惹得哄堂大笑!
侍兰微微红了脸,嗔了侍菊一眼:“看你越发明媚,还以为你学好了,原来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着向少筠撒娇:“小姐你看!她不说帮我去掉这雀斑,反倒笑我!小姐不罚她,我不依!”
少筠笑个不住,正要说话,又觉得裙子上很沉,低头一看时,宏泰扯着她的裙子,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娘、抱抱、抱抱……”
少筠无法,矮身抱起宏泰。宏泰则紧紧的搂着少筠,满眼戒备的看着侍兰。侍兰叹气:“泰儿不记得我了,亲小紫亲清明,就是不亲我!泰儿,兰姨抱抱你,给你好玩的,好么?你小时候可喜欢我,我抱着你睡过觉呢!”,说着伸手去抱宏泰。
宏泰不肯,又依依呀呀的闹着,真真是一屋子的笑话热闹。
直到这时候,少箬扶着头站起来,笑道:“有的是时候叫他认你!哎哟哟,一早上折腾,真是累人。柴叔,你也不是外客了,就带着吴大哥、吴三哥往外头喝酒说话去。余下的,莺儿带着小紫、清明,替你兰姐姐收拾行李物品,再让外边粗使的嫲嫲收拾各人屋子被褥。凤哥儿,你让容娘子别忙着收拾东西,先来见见二小姐,咱们娘儿几个先说说话。”
各人都答应了,三个男人也紧接着转了出去。
少箬少筠,和侍兰侍菊方才安静坐下来,细细说些话。
侍兰拉着少筠左右看着:“竹子脸色挺好,隐约有些白里透红了!可见阿菊的手艺也没有丢下。”
“你放心!你人还没有回来,竹子已经吩咐我了,把北边上好的羊脂留下来,配了好几样去黄活血的药材,要给你养回来呢!不过依我说呀,雀斑也罢了,怕什么呢?就怕养好了,下次再看见个黑子白子的,又不消停!”,侍菊又笑侍兰。
“呸!”,侍兰啐了侍菊一口:“千刀杀的小蹄子,就爱笑人家!”
少箬挥挥手:“别说这些了,过了也就罢了。竹子,特地使开众人,是要问容娘子两句话,依我看,柴叔这儿,是有了心思了。你瞧他待慈恩的模样!”
少筠想了想,笑道:“这些事,我反而欠缺火候了,还是姐姐做主好些。若是能成,自然是好的。”
少箬点点头:“蔡波弘治十四年头不在的,如今也弘治十六年年尾了,要说守孝也足够了,何况蔡波究竟是亏欠容娘子太多。只要她不是死心眼,这也是一桩好事。”
正说着,容娘子笑吟吟走了进来。
少筠看着容娘子,只觉得她虽然皮肤粗了些许,但是精神风貌极佳,竟有宛如新生之感。
少箬看见她此况,也觉得开心,因此说道:“这大半年让你照顾这几个大男人,辛苦了,可见你神色反而好了!这就很好,为人在世,经历这些事情,反而应该看开了去,不必整日凄凄苦苦的。”
容娘子郝然,却堂皇跪在了少筠少箬面前:“有些话本不该再提起,只是,我心里感激两位小姐……大小姐、二小姐,难得你们不计前嫌,收留我们母子,不然怎么会有今日?”
少箬点头:“过往那些事情,原本不是你的过错,想必你心里也清明起来。既如此……方才柴叔跟我提了一提,说是愿意照顾你们母子。却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
容娘子红了脸,却不再像昔日那样欲说还羞的小家碧玉作态,只是低着头说:“此事……柴叔在海西已经向我提及,我是答应了,他才跟大小姐提的。”
少箬笑开:“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也罢了,咱们该办喜事了!”
容娘子惶恐,立即摆手:“叶子、不、不,大小姐……我原本就是寡妇带着个拖油瓶,又失了贞节,岂能张扬……我们……简单些也罢了……”
少箬笑而不语。侍菊则拉着容娘子,又招呼宏泰的奶妈:“奶妈,你抱着宏泰,拉了容娘子去避臊去吧!什么喜事不能张扬的?论柴叔的年纪经验,可算是咱们的长辈了!”
奶妈笑着抱起了宏泰,拉走了容娘子。
少筠推了推少箬:“究竟还是姐姐耳清目明么!”
少箬满脸笑意,却未达眼底。她喟叹:“老了,就喜欢热闹喜庆。筠儿,万钱和桑贵回来了。听闻他们一路北上,直进入了红毛子的地方,换了许许多多见都没见过的宝贝回来。筠儿,阿菊,我真替你们高兴!”
少筠淡淡笑开,侍兰则抿了嘴,唯有侍菊笑道:“叶子也别只看着别人能干,咱们也不差呀!,你问问兰子,今年咱们多少进项?海西一处白银万两,还有一屋子的貂皮人参,大约也值个万两。辽东一处额外加上海蜇头他们的分红,加起来,不下八万两。咱们这一动,就超过了十万两白银呢!你说说,咱们能干不能干?!”
少箬戳了侍菊一指头:“是!就你们能干!也罢了,我不理会你们怎么折腾,我只管管好这一大家子人,好叫你们不那么辛苦。”
“既如此,”,少筠接话:“柴叔与容娘子的喜事,我也撒手不管了。姐姐,别委屈了柴叔才好。”
“还用你教么!”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群人都需要做个交代,容娘子……也实在是被连累了,本身并没有什么过错。
☆、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