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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一愕,隐约明白少筠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心中很是不安,她知道了女儿的态度,却仍然没法与女儿交心,所以直觉女儿不提乃是因为生气,乃是因为有了压根不需要和她商量的主意!可她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顺着女儿的话说:“怎么不想!你去富安这么久,得发生多少事!”
少筠又笑笑:“是么,娘一件一件告诉少筠好不好?青阳哥哥家,想必也已经摆弄清楚了?姨妈还来过咱们家么?”
一提到这事,李氏彻底忘掉早前,生气道:“有!你姨妈来过,但原先的话只字不提了!这些日子你青阳哥哥准备秋闱考举人,康少奶奶也回了家,人家家里和和美美了。你姨妈没话找话说,直说什么既然筠儿不愿,咱们也不敢高攀了……哎哟,气得我呀!”
少筠一笑而过。
“我听你姨妈的意思,既然你不肯,只怕还得另外给你哥哥找房里人,这些日子就为这事忙着呢。我可不管人家这些闲事,她说,我就听着便了。我算看明白了,这官宦人家有什么好,正房少奶奶的爹还是为四品官呢,还不是拦不住人家纳小妾?不过是顾及脸面,暂时没有名分而已……”
少筠一路听着,突然发现,昔日熟悉的哥哥,这一回彻底变成了陌生人,变成了人家口中的家长里短,而她也彻底的没有了任何心绪……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感觉气氛有点变化了?hoho!
这个文写到后面,我会尝试新的写法……
☆、116
少筠返家的第二日,何夫人遣了家中体面的仆妇上面问候。
李氏接待下来,又觉得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上门的两位仆妇举止十分文雅,措辞十分妥当,态度十分亲和。李氏扯着笑脸,半点不能放松,暗自喟叹这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
樊清漪原先在一旁凑趣,看见两人形容,又隐约想起昔日时光,心中便弥漫了丝丝伤感。但她看见李氏一脸僵硬,灵儿彩英等人皆不敢造次,因此上前与两位仆妇闲话。她原本长于此道,倒也减轻了大家的尴尬。
两位仆妇看见清漪形容举止得当,相貌有十分出众,便有了十分好感,夸到:“府上真是好风尚,连跟前伺候的姑娘也比得上大家里的闺秀。”
清漪微微笑着,又低了头:“您二位夸奖了,做下人的,不敢僭越。不知道何大人、何夫人安好?”
“哎哟!府上二小姐前脚从富安出来,咱们夫人后脚也就回来了。富安胜在环境清新幽静,可到底不比扬州方便。夫人还说,没有了二小姐作伴,我们爷也不在,富安能有什么趣,就回来了。今日一早,爷惦记着二小姐病中还要来回奔波,因此吩咐夫人要来问候。只不知二小姐安好?”
原来是何文渊何大人亲自惦记的事情!清漪淡笑着答道:“已经打发小丫头去报给二小姐了,嫲嫲稍坐,二小姐一会就来。”
正说着,少筠扶着侍梅,款款而至。
两位仆妇一看,少筠虽然容貌不及清漪娇美,但自有一股秀雅气韵,虽病弱而不稍减。原来这就是正主!两人各自暗地喟叹,忙站起来问好。
少筠浅笑着受礼,又回礼,然后各自安坐:“劳大人、夫人惦记!少筠虽然长途跋涉,却并未增添什么病症。想起富安时候,得夫人多番照料,十分感激!对了,夫人也返回扬州了么?昨日我回来,都没能亲自向夫人道别。”
“夫人紧接着就回扬州了,今早时还说等小姐好些,再请小姐过府一聚呢!我们家大人原本要出去,听了夫人的话,也十分高兴,只说在富安尝过小姐的‘筠子醉’,若夫人要请客,可得花些心思,免得叫小姐笑话。”
少筠笑笑,一脸和悦的听着仆妇说话。
等两位仆妇走了,李氏才问道:“筠儿,我隐约听闻你这一回生病,是因为这位何大人?”
少筠无奈露出一笑:“早前为康知府摊派徭役一事,何大人建议丈量咱们家的草荡。女儿与姑丈不得不分头陪同大人衙役出行,就为这事,我与大人大雨中困在山洞里,才伤风感冒。其实何大人也因此生病,只是女儿更重一些,因此有了来往。”
清漪听了这话,罕有的搭腔:“如此说来,想必是何大人想与小姐来往?”
少筠看了看清漪,浅笑道:“何大人的心思我倒不知,不过何大人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我在富安,还亲见他舞剑舞得凤唳九霄、龙潜万渊。想来与这等人物来往,自是桑家之幸。”
清漪恬恬笑开:“是呢,想来谁与这位大人来往,都觉得如沐春风。”
少筠笑而不语,继而转开话题。
这时候,李氏开始处置一天事务。少筠闲闲呆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插,甚至连看也不多看一眼。但即便如此,彩英清漪没有一人敢造次,皆是屏息安静办事。
午饭过后,少筠回到竹园,便觉有些寂寥。往日在富安,万钱必定在这时候凑来,与她一起消遣午后的时光。正想着时,家里仆妇就送进来了一只匣子。
少筠接过来打开一看,则又是一只笨拙的水墨小人。小人腆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小脑袋上密密匝匝的胡须,又抬头望着天,一脸的自在满足。少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悠然又想起在富安的午后,万大爷也是这副样子!
侍兰在一旁看见了,简直爱不释手,又拿了条案上的拭目以待小人作比较:“必定又是万大爷的手笔,瞧瞧这两只,真真得了奇趣了!”
少筠展开匣子里的一封信,看到:
“筠儿如唔:悉知你平安到家,我很放心。桑贵一事,我已通过京城人脉暗自打听,筠儿且宽坐两日,即可有消息。另外,我算过,去岁你家共有一万五千引盐,加之残盐运转,支付五万两银子,绰绰有余。桑贵行事虽险,但他本是学账出身,心中自有一把算盘,衡量过其中风险。所以少筠你大可不必忧惧过切。”
“但也正因此多事之秋,你我事务都繁忙且未知之数太多,我不便上门面见令堂,以免弄巧成拙,你切不可因此多犯思量,以为我负了约定。”
“又:昨夜归家后,念及你我在富安时光,烧制了两个水墨小人,一纤细文雅,一坐椅仰天。一人是你,一人是我,权当慰藉挂念之苦,盼你好生养病。”
少筠看完,将信笺平铺在胸口,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原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与她即使分隔两处,也不约而同的想起富安时候的惬意时光。
侍兰看见少筠的样子,不免喜洋洋的捧着两只小人,凑到少筠跟前:“小姐,如今看着这小人,长志气了么?”
少筠嗔了侍兰一眼,骂道:“小蹄子,连我也打趣!”
侍兰扑哧一声笑,而少筠则接过两只水墨小人,情不自禁的:“他说还捏了一只纤细文雅的留着了。大约……当初那拭目以待的小人也是一对的,我还真奇怪,他会把我捏成什么模样的……”
侍兰看见少筠满脸的娇羞,又十分满足快乐,心里也不禁高兴:“眼下小姐也不用奇怪,日后去了他家,分隔的小人也能凑成一对了,自然也能知道他把你捏成什么模样。小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告诉兰子知道么?”
少筠偏了偏头,浅笑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不也猜得到?还非得我说出来。他么,虽然不是何大人那样的儒雅颀长,也不比爹爹那般斯文隽秀,但是……自有他的好处。早前我与哥哥也算是青梅竹马,跟哥哥在一处,也觉得平静安详。但今日滋味,却不是那般的。大约世事太过多变,谁也不曾料想,我与哥哥最后南辕北辙,不得不成了陌生人,各自命途各自归宿。”
少筠说得有些伤感,侍兰听的静默。许久后,侍兰才轻声说:“这也是小姐重情重义了,你不在扬州,没听过中间的风言风语。康府为青阳少爷纳妾一事,把扬州城里多少清白人家的姑娘都牵扯了,原先大家伙都未必明白个中缘由,后来就都清楚了,不过是那点银子作怪。如今又堂而皇之的将康少奶奶接回家去,纳妾一事又风平浪静。听闻,只是悄悄留心好姑娘而已。康少奶奶虽然孤傲些,但遇着这些事情,哪个女子能平静面对。只是苦了咱们家大小姐!按兰子的心思,亏得小姐避开去。我呀,巴不得小姐早早定下来,省了这些人存恶心的惦记。”
少筠微微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但我这心里的事半点都不少。”
侍兰想了想,问道:“为清漪么?昨日小姐在二太太跟前一句不提,我就觉得不对。想来小姐不是不提,是存着大心思。”
少筠正要说话,外面仆妇又进来回话说东街羊儿巷里大小姐遣人送了药材礼物给二小姐云云。
少筠指示侍兰接了,又看了少箬的信。
“筠妹妹如唔:许久不见,甚念。然而苑苑一事始告一段落,未免再生事端,我不便贸然回家省亲。”
“惊悉妹妹因丈量土地一事,惹病在身,请妹妹多加保养,并送上药材若干。另闻家中营生颇有变化,若妹妹方便,是否约见一次……”
少筠放下信笺,想了想,说道:“真是难为姐姐了。侍兰,你去悦来客栈定一个包厢,夜里我请姐姐一块吃个饭。”
……
到了夜里,竹园里没有传晚饭,清漪不知道,便有些奇怪的问李氏:“二太太,二小姐今晚没传晚饭,要奴婢吩咐给她留晚饭么?”
李氏叹了口气:“也不必了,她今日出门会客,方才已经让侍兰进来传话说不必留她的饭。你只管传完晚饭就回原儿那处去吧。”
清漪答应了一声是,可心里却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想到早上何大人家那几名十分文雅的仆人,清漪就觉得心上针扎一般的滋味。
忍不住,清漪又问李氏:“今早何大人曾亲自遣人慰问,还提及要宴请小姐,也不知道小姐今晚是否是赴何大人之约?”
李氏不以为意:“筠儿自富安回来,多少有些不同,我却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同。她这一病,与她固然是坏事,但何大人对咱们家反倒是亲切了许多。不过,筠儿今夜究竟是赴谁之约,她倒没提及。”
清漪偏了偏头,也没再多问,只行了礼就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我什么话都不说了吧……
☆、117
再见到少箬时,少箬几乎恢复到少女时候的鹅蛋脸,连身量也苗条了。
少筠看见此况,十分不忍,忙拉着少箬:“姐姐,知道你辛苦、黑瘦了,却不曾想是这样辛苦黑瘦!”
少箬笑笑,神色中却没有半丝不平,反而反手拉着少筠坐下:“让我瞧瞧你!你还有脸说我,你看你,比上回烟波阁时瘦了多少、黑了多少!穿的这身月白细布曲裾,弱不禁风的样子!”
说着两姐妹相对而坐,彼此打量。
不过这一打量,少筠就看出不同来了!瞧瞧今天少箬穿的是什么!一身大红挖金牡丹厚缎对襟褙子,下着一条白色绣缠枝蔓草罗裙。头上累丝嵌宝金孔雀衔珠步摇,又有吉鸟嵌宝颤丝侧鬓簪子、同套的累丝嵌宝金花钿。胸前金项圈挂着璎珞白玉麒麟璧,手上叮叮当当的带着一对金镂空錾刻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