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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做什么都很笨,怕学不好,让小爹不高兴。
把这些想法吞吞吐吐地讲出来,小爹说:“没学就怕学不好,那就什么都学不成了。你就说你想不想学,想,小爹就一定用心教你。”
枣子这下不犹豫了,小爹看上去特别严肃,他也不敢犹豫了,连忙应了下来。
雷守诺在旁边插话:“学归学,注意身体,小爹你和枣子都是。”
小爹说:“知道了。你不是说要去问问花家阿大卖龙眼的事么,问得怎样了?”
雷守诺把花家阿大的话复述了一遍,说:“我觉得可行,今年龙眼收成迟了,要尽快去跟村正说才行。”
小爹始终还是有顾虑,“守诺啊,你说的那个人可靠么?真的守承诺才好,否则你就要蚀底了。”
雷守诺道:“小爹你放心,我都铺好路了,字据之类的东西都办好了的,信得过的。”
枣子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雷守诺拍了拍的他的手背,安抚了他一下。
小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也长大了,前几年走南闯北,算是有见识了,小爹就是不放心提醒一下,你别嫌小爹罗嗦。”
“不会,小爹都是为儿子好的。”
和小爹说完话,雷守诺和枣子回了房间。
雷守诺说:“枣子,我不是我前些年跟梁家货郎出去闯世界了么?”
枣子乖巧地应:“嗯。”
雷守诺接着说:“我运气好,头一年,路过海边的时候捉了几只海物,我觉得稀奇,加上海边人家做买卖都厚道,就买了两只一路上养着,打算带去其它地方看能不能卖掉。结果,到了北方,那边的人没见过这种东西,稀罕得不得了,有人就教我在酒家里租借个院子,引人来看,一个人收二十文。”
枣子听得很入神,扯着雷守诺的衣角让他继续讲。
雷守诺也不吊人胃口,笑道:“那里是酒家,来往的人多,一传十,十传百,在那半个月就收这个钱我就赚了整整七贯钱,后来酒家的掌柜又用三贯钱把那两只海物要走了。我第一次赚钱,拿回来之后小爹哭了整整一日。”
枣子知道这种感觉,他以前第一次拿钱回孤儿院,也哭得很厉害。
雷守诺感慨了一声,才十五岁的他看上去已经有了成年汉子的担当,他说:“第二年我又这样做,换了别的海物,照样是那个酒家,又赚了钱。只是这一次,别的人亦跟着做了,别的地方也有了新奇的东西可以看,可是比不上我的眼光好,所以还是我赚得多,比上一年更多。但是我想,只有这一样,一直下去也不是长久的,所以我有心跟掌柜打好关系做点其它买卖。到第三年也就是今年去的时候,我把那些海物都送给了掌柜,还有两条新鲜美味的大鱼,没想到其中一条大鱼肚子里还藏了一簇漂亮的珊瑚,这在北方可是很值钱的。”
枣子眼睛圆了,“雷哥,你把珊瑚也送给他了么?”
雷守诺摸了摸枣子的头,他好似很喜欢枣子柔软的头发,道:“是啊,送了。”
枣子不明白:“可我们家不是挺困难的么……”
雷守诺哈哈大笑起来,小新抱子已经开始为这个家着想了,真好。他刮了一下枣子的脸颊,说:“梁阿叔教我,要别人帮你忙,就要适当给他一点好处。我们现在比以前好了,头两年我赚的钱扣掉买这屋子的,还有剩一点……”
不等雷守诺说完,枣子自言自语道:“我要学刺绣,我要赚钱。”
雷守诺朝门口看了一眼,突然在枣子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枣子太可爱了,不是样子,而是说的话,做的动作,全部都叫他打心底喜欢。
枣子脸腾一下红了,雷守诺又偷亲了一口才说:“不怕,掌柜为人还算厚道,知道那个珊瑚价值千两,也给了我不少赏钱,让我以后有事都找他帮忙,只要尽量帮他找这种东西。”
“真好……”枣子这才笑了。
雷守诺就同枣子说自己的打算,今年回来的之前,掌柜带他认识了一些人,其中就有人对龙眼很有意的,那处县城正好没龙眼这个东西,那人见别的县城的人卖得好,心里也想做起来,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卖家。他的出现据说简直就像一场及时雨,那人当下就同他立好了字句,来年他就带村里的龙眼过去,给那个人拿去卖。
“可是,龙眼放不久,又重啊。”枣子问。
“是的,当时我也说了,所以我们说好了,带干龙眼过去。因此,我今天同花家阿大讲了一下,探探口风。”
枣子扯着耳垂,想了好一阵才说:“雷哥,你以后就做这个买卖了么?”听上去,是要常常不在家的行当。
雷守诺摇头,“我们麻子村能卖,有心思的人也会从别的村别的乡找去卖,那个人之前是不认识这边的人,我去了,其它村的人不用多久也会知道,自然能找上那个人的门。而且,我也舍不得那么久离家。以前舍不得小爹,现在,也舍不得你了。”
枣子结结巴巴地问雷守诺以后怎么打算。
雷守诺一时半刻也没想好,“麻子村里的龙眼别的人都不敢收,就看我的了,我还是能从中赚一点的,其它的……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枣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雷守诺很值得相信,这人身上就有一种让人放心依靠的气质。所以他也不多想了。
第二日开始,雷守诺去了找村正,忙碌了起来。枣子才知道,原来雷守诺从北边回来才短短半个月多一点,他被红色小轿子送进来的那天,正好是雷守诺回家的第二天,休息都没休息够,就被人硬塞了一个新抱子。
难怪他那天晚上心情那么不好。枣子挠了挠脸。
雷守诺去忙了,枣子也不闲着,帮着小爹做好饭,整理好家头细务,他就搬一张小木凳坐到小爹身边,拿一个小点的竹绷,学起了针黹。
因为是刚开始学,怕糟蹋东西,他用的是一种很粗的黄麻布,线用的是没什么颜色的棉线。一边跟着小爹的手法做,一边听小爹讲一些寻常的事。
像是,还没多少人种棉花之前,棉线是比丝线矜贵很多的,后来种的人多了,大家都觉着种棉花简单一些,就都种起来了。慢慢地,棉线就比丝线划算了。南方这边的刺绣,其实更偏好棉线,用棉线也恰当,只是染了色的要贵一点,刚开始学,用普通点的就好。
讲完了线,小爹又讲起了他们家的事。没有田地,没几多底气,他就天天刺绣,好赚些银钱养家。现在雷守诺长大了,不知道以后赚了钱会不会买地。可是买了又没人种……他看着枣子,说:“你快快长大,给守诺生几个好儿子,我们家就有人下田了。”
枣子愣了一下,把头埋进了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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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30305捉虫
☆、第九章
雷守诺又忙了几天,有赖梁阿叔帮手,终于说服了村里的人家将多余的龙眼都晒干。风风火火地忙着,八月十五已经近至眉梢了。
枣子跟着小爹去找雷守诺的时候,几户人都在整理龙眼,将果子一颗颗摘下,放到簸箕里铺平,然后直接放到大太阳底下晒。也有的人家把簸箕捧回厨房里,开灶用龙眼木头做成的柴火来焙。这些都是小爹教枣子的。
焙龙眼考功夫,要会控制火候,又要懂得看龙眼的干湿,焙得差不多了,还要拿去晒的。这次为了方便带到北方,特意趁龙眼未干透时去壳剥肉,再把肉晒干或者焙干。晒好之后就省地方多了,也能多带一些。
“为什么有的人要晒,有的人要……焙?”枣子不太明白。
雷守诺过来正好听见,答道:“收得早也可以靠日头生晒的,就怕日头不够烈。不过,祖辈传下来的习惯都是要焙,焙的香,容易存放,色泽样子都比较好。”
枣子知道了,看看小爹,回头说:“小爹要带我去趁墟,雷哥,你要去吗?”
“不去了,这边走不开,你们打点就好。”
梅小爹隔远望了一眼说:“小爹替你,你陪枣子去逛一下吧。”不等雷守诺反驳,小爹把两个人推远了几步,“快去,早去早回。”
雷守诺去跟梁阿叔说,梁阿叔也让他去趁墟,“去看看吧,不差这一时半刻。龙眼没剩太多,大家紧赶慢赶,再几日就能弄完,其他人都趁今日去置办该买的东西了。”
雷守诺拍掉身上的泥土,扯了扯衣襟,枣子在旁边也帮忙拍干净他后背沾到的尘,然后两人就拖着手走了。雷守诺显大,枣子显小,看上去还挺自然。
枣子只顾着想“墟”到底是什么样的,孤儿院所在的地方没见过这种事情,他好奇得不得了。心里头装着一件大事,就容易忽略身外一些小事,例如两人黏在一起的手。等枣子反应过来的时候,雷守诺耍赖不肯放手了,枣子缩一下,他就追上去用力一捏,力气不小。枣子就不挣扎了,他偷偷想,其实雷哥的手热烘烘的,握着很舒服。
麻子下村虽然也是麻子村,但和上村一个在平地一个深山里,两个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枣子半路没力气了也不出声,还是雷守诺敏锐,强行把人背起来走。
麻子下村当年收的是被怀疑染病的人,后来病重的就送到了深山里的上村,没病的有人走了,有人留在下村扎了根。下村的人不排斥上村的人,但也不会帮着上村的人对外人怎样,算是两头都讨好。再加上它和附近的几个乡和村比较近,村头外围有一条商路,生意来往也多。
走进村里,两边的屋排列得疏落有致,单是地就比上村多了不少。今日是初一墟,人很多,路边密密摆了很多摊子,有随便铺块竹席的,有挑着箩筐木盒的,也有人是直接从家里搬台搬凳出来摆卖的。卖的东西也多种多样,布匹饰品,水果甜食,元宝蜡烛,应有尽有。
枣子人矮细,被人一撞就要趔趄好几步,雷守诺干脆把人圈在手臂里,虚虚地护着。
“雷哥,”人声鼎沸,枣子不得不放大音量,“我们要买什么?”
雷守诺弯腰凑近枣子的耳朵说:“先逛一下。”
枣子点头,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灵魂算现代人的枣子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守着小竹篮,一边等人来买一边吃,吃得嘴唇和手指都变紫色了,他也好奇。
“那个是山稔,山上面的野果。你要是想吃我回去摘给你。”雷守诺说。
枣子问:“山上就有,他为什么还要拿来卖?”
雷守诺道:“我们愿意上山摘,县城里的人未必愿意啊。”枣子恍然大悟,靠山的人吃山,县城里的人没这个便利。
留心去看的话,确实能在路上见到好些衣着光鲜的人,骑着马来的,坐马车来的,都有,矜贵的东西他们不屑一顾,反而是这种山间野物合了他们的心意。少年还要继续吃,一个骑马的汉子就抛下几十个钱,连那篮子都买走了。
继续往前走,又能见到茶铺或者酒家里坐着些旅人装束的人,吃一笼包子饮一壶茶,将街上的热闹当乐事来看,怡然自得。
还有一些几岁大的小子满大街跑,这头撞跌东家的扁担那头又碰倒西家的鸡笼。一时间鸡飞狗走,引来各家小爹捋起衣袖甩着小藤条追着打。
枣子恨不得生多一对眼睛,将这些有趣的事都看遍了。
看完了热闹要办正事,他跟在雷守诺身后,在一个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