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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其实挺高兴案头哥能多来村里走走;成日单独闷在山里,好人都能闷出病。他干脆带案头一起去唐家找喜郎聊天。
案头来村里有段时日了,但和很多人都不熟,喜郎要照顾自家宝贝儿子,除非有特别好玩或者八卦的事,否则一般不怎么出门,而案头每天行走的路线也不怎么经过唐家,半年多以来几乎没怎么碰过面。案头倒是比较常遇到唐家的当家人。
不过喜郎一见到案头就来了精神,“你就是县城里开赌坊那个人吧?我听别人说过你。”
案头眉毛一挑,在太师椅上翘了个二郎腿,“说我什么?”
枣子用绳子牵着小阿月的腰,小阿月正趴在喜郎的膝盖上跟小弟弟玩,听见这两人的第一个对话觉得有点火药味,正想着要不要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见喜郎说:“说你漂亮啊,狐媚啊,反正吧,我听了觉得不像什么好话。我本身对你没什么看法,做喜郎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哥子没见过,在外边装得贤能文雅,一回到家里就摔盆砸凳的大把,在外头冷着张脸在家里对家人好得一点脾气没有的也见过,外头的看法不作数的啦。我看你啊……是闲不住的人,不过性子应该不错。”
案头笑了问:“你怎么知道我不错?才第一次这么近地说话。”
喜郎露出“这还用说吗”的表情,“看人哪里要天天面对面?村里的人对你怎么样,你怎样应付,这些听了就知道怎样一回事了,再加上,枣子他们一家都这么信任你,我信他们家看人的眼光。”
案头道:“枣子,我沾你的光咯。”
枣子连忙说:“我没功没劳,扯上我做什么啊。”
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喜郎说着说着站起身,进房里抱了一个两巴掌大小陶罐出来,还分了一人一根竹签。他打开盖子,递给枣子,“拿去分分,别客气。”
枣子一看就知道了,“麦芽糖?”
“我家阿唐做的,说给儿子吃,也不看一下儿子才多大!”喜郎有点气恼地说,“吃了一次这个,我家这小豆丁就不肯吃饭了,你们快吃,把它吃光了最好。”
案头没跟喜郎客气,缠了一大团,吧嗒吧嗒吮了起来,一点没有大人样,“好吃。”
喜郎道:“是吧?我家阿唐做冰糖葫芦跟这个麦芽糖是最厉害的。”
枣子缠了一点给小阿月,自己也拿了一根吃,的确跟外边买的不一样,又香又软,甜得刚好,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特别清甜,“六喜哥你不自己留着吃?”
喜郎捂着侧脸道:“你没看到小半罐都被吃了吗?牙都快烂了。那个人,让他别做,非要做,小豆丁吃不了还是我们大人捡。这些糖不吃又怕浪费……”
其实这一小罐不算多,但麦芽糖本身就耐吃,的确要费点功夫。
小阿月倒是吃得很高兴,嘴巴被糖黏住了张不开就在那里乐,扑到枣子身上仰着头让他小爹看自己的嘴。枣子捏他一把,敦促他快吃,别玩。
喜郎那边的小豆丁人小小的,见了别人吃糖也扑棱着要,喜郎不给,他作势就要哭,喜郎只好抱起他,絮絮叨叨地哄。
案头支着椅子的扶手,托着下巴,眯眯眼地笑,也不知道是觉得有趣还是怎样,那笑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真高兴。
吃着闹着,喜郎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知不知道县城里最大那个布庄出了点事?”
枣子和案头不约而同地问:“什么事?”
喜郎道:“听说店里头镇店的喜服被一个外地客人买走了。”
县城里的什么布庄案头不熟悉,但说到镇店的宝贝他就来兴趣了,问枣子,“那个镇店的喜服很华贵?”
枣子回想了一下,“我偶尔会去那个布庄交货,倒是见过一次那套哥子穿的喜服,怎么说呢,不好用华贵来形容,它本身没用几多金线银线,但看得出来它做工非常好,绣的样式奇特,用线沉稳里带了几分艳色。那一抹艳就像……撷了天边的彩霞,我讲不出来它哪里用了名贵材料,但我觉得它意境很好。”
喜郎接着道:“贵在哪里我们这些小百姓是讲不出来,反正布庄老板特别喜欢,说多少钱都不卖。那个外地来的人太有本事了,能让那个老板松口。”
案头似笑非笑道:“说不定做了冤大头呢。”
枣子道:“应该……不会吧?”
案头道:“做生意的人有多精明,你没跟他们打过交道是不知道的,我倒想知道那个外地人出了多少钱。”
喜郎道:“那就不清楚咯,没人问得出来。”
枣子笑了笑,“不知道是哪家的哥子有这个福气,那个外地人是汉子吧?”
喜郎道:“是汉子,不过我问过高良县里要成亲的哥子有谁,基本都知道夫家是谁,没有嫁给外地人的。”
“这么奇怪?”枣子道,“为什么要跑来我们这种小地方买喜服?”
案头吮了一口麦芽糖,道:“钱多没地使吧。”
“看来是了。”喜郎附和道,很快又转了个话题,“对了,枣子,之前在你家做事的小松快生了,你去探过他了么?”
“过两天就去。”
案头插话:“你们村的人挺好生的啊,有什么秘方么?”
喜郎道:“哎,你别说,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是没得生,后来拿了小阿月一块汗巾回来垫在枕头下,没多久就有了。让我来说,肯定是枣子脚头好,带了好运给我和小松。”
案头道:“枣子弟郎,也给我一块嘛。”
枣子道:“好,回去给你。”如果小阿月一块汗巾就能让案头的身体好起来怀上孩子,再多几块他都肯给。
喜郎不知内情,疑惑道:“案头你有对象了?那么急着要孩子啊,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好汉子?我在县城里还有点人脉,可以给你找户城里人。”枣子也看向案头,看他什么意思。
案头只是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急,我要来备用而已。”这样就算把话题带过了。
聊了半天,枣子带着小阿月回了家,案头也回山脚那间小草屋去了。
雷守诺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再过两个月我们家那房子就能住了。”
枣子喜道:“真的?”“珍珠都没这么真,还能骗你?”
梅小爹过来吃饭,道:“家私什么的要着手置办了。”
枣子问:“以前房子里的那些都不能用了?”
雷守诺答:“差不多,挖不过来,有不少捂坏了。”
枣子惋惜,“多可惜……”
雷守诺亲亲他额头,道:“天灾人祸,人平安就行,东西没了不是还能买么。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加把油赚多点就补回来了。”
枣子道:“别,你够拼了,身体更重要。”
梅小爹和二郎端了菜出来,雷管家也过来了,捏了捏眼角,似乎很疲劳。枣子帮忙摆碗筷,对雷管家道:“阿叔,新房子有书房,采光也好,您以后就不用受累了。”
雷管家连声道好。这些小房子都搭得随意,位置也不是很好,不太敞亮,只是衣食住行还好,要看书写字就不理想了。
吃完晚饭,天色还微凉,一家人搬了凳子坐到外边乘凉,枣子坐着矮凳,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教小阿月和二郎认。
二郎的两个爹自祖辈以来都是面朝稻田背朝天的耕田人,虽然说宝贝这个错认的小子,但也没送过他去书房读书识字,一是没钱二是觉着读书识字没用。
枣子知道之后,就让二郎也跟小阿月一起学字。阿月还那么小,记得几多难讲,反倒是二郎,人那么聪明,学得肯定快。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夏天的天色好,白花花的云被晚霞染成了灿烂的颜色,稻田的水面映照着天色,有几点波光粼粼的意思。
小阿月学了一会儿,从枣子怀里挣了出来,跑去找他阿爹玩飞高高。只有二郎还很专心地用树枝跟着枣子一笔一划地学。忽然,枣子在没讲解之前就写出了一个二郎不认识的字。不等二郎问,枣子就快速地用手抹消了。
二郎小声问:“枣阿大,刚才的字……”
枣子不好意思道:“抱歉,刚才那个是错字,你忘了吧。”他刚才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竟然写了上辈子的“福”字。
应该没谁见到吧,他偷偷回头瞟了几眼——呼,没人发现。
回过头,他继续安心地教二郎其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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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校对的妹子已经找到了,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六十九章
过了两天;枣子提了些补品布料去探望小松;案头也要跟着去,聊得正高兴的时候来了个人;“案头哥;你真在这里啊。”
案头一看,是住在他附近的一个守山哥子,“我还能在哪?”
哥子急得蹦了一下;“我真啰嗦,案头哥,有一队人冲你家去了!”
案头指尖一跳,桌面轻响;“多谢你来报信;你有没有见到领头的是什么样的人?”
哥子沉思;道:“是个白衣飘飘的俊朗汉子。”
案头眉头皱了起来,“就这样吧,你别过去凑热闹,可能有麻烦。来,给你点糖果。”给钱显生分,案头现在习惯给哥子糖果,给汉子酒当报酬了。
哥子倒是忧心忡忡地劝他今晚别回家,随便到谁家藏几天都好。案头只道心里有分寸。
枣子把案头拉到一边,“会不会是你的铁头来了?”
案头苦笑,“你刚才没听到么,俊朗的汉子,白衣,这种人来找我只有两个可能。”
枣子:“什么可能?”
案头:“杀我或者求助于我。”
枣子片刻无言,良久后,“案头哥,来我家藏两天。”
案头捏了捏枣子怀里小阿月的脸颊,“我把这种人引来你们村就已经失信了,怎么还敢连累你们家。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去会会他们,如果可以,今天就领他们出村,你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枣子实在劝不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孤身一人进山,纤瘦的背影越行越远,从来没那么单薄过。
枣子转身跑回去找雷守诺,雷守诺沉吟片刻,说:“他的事是我们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一句话断了枣子的念头。
一夜过去,案头和那队人马都没出过山,也没传来打斗的动静。又足足过了三天,案头才由一个高头汉子扶着来了梅家。枣子当堂就傻眼了,案头笑得如沐春风,“哟,好弟郎,怎么露出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枣子愕然道:“案头哥,你……他……你们……”
案头侧身趴在汉子的肩膀上,细长的手指撩了一把汉子的下巴,侧脸勾着眼睛得意道:“这就是我家铁头呀,没看出来?”
枣子:“……案头哥,你不是说这种人要么是杀你要么是求助于你的吗?”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汉子,身形高大,一身白衣很有点武林正派人士的感觉,浓眉鹰目,反而有几分戾气。他记得,案头哥的铁头是戴着铁面具的,现在这个汉子,实在联想不到。
案头摆手,扶着铁头的手挪到凳子上坐下,“说来话长,反正他现在变成这样了我也不嫌弃。”
铁头恭敬地对枣子施礼,“谢主人家关照。”他对外吹响一声短哨,十几个白衣弟子捧了十数个锦盒进门,尽数堆在堂屋角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过几日我便要接案头归家。”
案头不让枣子回绝,“他现在比我还有钱,你别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