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羡羽嘴角挤出一个无声的微笑:“累了,就不知不觉心慈手软了。”她说着单膝跪下:“微臣想恳求陛下一件事,除了这几个凶手,其余人的性命,愿陛下可以赦免。”
她本来想说求陛下不要枉杀无辜,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张若昀沉默了会,低声而冷静地告诉成羡羽:“其实做活死人,比做死人痛苦。”
此话一出,成羡羽心一沉。
皇帝为人谨慎,为防事情泄露,就算不杀外面那些狱卒,也必定会将狱卒们割舌药傻,还会挑断狱卒的手筋脚筋,防止他们写字。
成羡羽虽知道皇帝是顾及她的名声,为了她好才这么做,但心底还是轻叹一声,婉转对皇帝道:“其实……其实臣对雪夜之事,已经看得很淡了。”
因为穆七并没有在意雪夜之事,成羡羽心中便已释然。
谁料皇帝突然声色转厉,高声道:“可是朕依然耿耿于怀!”皇帝言语激动,双肩震颤发抖,英朗五官也有些扭曲:“如果,如果没有雪也没有那夜,你过十五岁,你及笄,一切顺势,一切自然而然……你我将该有多好!”
成羡羽愣住,她顺着皇帝的言语想象了下:如果没有发生雪夜之事,没有落子汤绝子汤,然后会发生的事态,场景。
的确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美好天地。
但是没有如果……
成羡羽神色一黯,安慰皇帝道:“陛下,其实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成羡羽声音停了一下:“微臣坚信,陛下以后也会遇到自己的相知之人。”
成羡羽想了想,对张若昀说:“其实皇后娘娘就是陛下的相知人。”
张若昀目光锁着成羡羽,双唇始终抿紧,面上表情先是漠然,继而竟渐渐阴沉凌厉起来。
皇帝对成羡羽传音入密道:“关于韵韵,是朕今夜要同你说的第二件事。”
成羡羽不明就里,身上却莫名地,慢慢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皇帝目光不离,一直同成羡羽对视:“你以后多教教忱儿习武,治国之方尽量少教他。”
成羡羽惊得没忍住,刹然肩头一颤,用眸光向皇帝提问:真的吗?
“不错。”皇帝点头,虽是传音入密,言语却也是无比地郑重:“朕欲立恒儿为太子。”
张恒是轩辕韵嘉给皇帝生的嫡长子。
但是立张恒为太子,关皇后娘娘什么事,难道……成羡羽霎时醒悟,冰凉之感不禁渐渐蔓延全身。
她低了头,替轩辕韵嘉求情道:“微臣觉着,皇后娘娘是个有分寸的人。”
“呵,你果然一点就通透。”皇帝笑道,传音变得柔和起来:“若说相知,还是你同朕最为默契。”
但皇帝很快蹙起眉头,传音入密的言语重新变得冰冷:“三妹,这六年你在北疆,不知道京师的情况。韵韵,她变得很没有分寸。”皇帝负着手,边说边摇头:“亏师傅当年教她的还是母仪之术,真正当上了皇后,她却贪欲不足,不仅独霸后宫,三兄更是染指前廷。”皇帝凝视着成羡羽,漆黑双眸里似有极大的苦衷:“若非韵韵太过放肆,朕也不会走到立子杀母这一步。你莫要觉得朕暴戾,你站在朕的角度想一想,若是百年之后,韵韵先朕而去还好,若是朕先她而去,我大常岂不是要后戚翻天?”
成羡羽低头不语,心里飞快自问自答着无数个问题。
首先,她不明白轩辕韵嘉那么个聪明人,为什么要独霸后宫,强求专宠?
成羡羽想了想:如果穆七以后有了其她女人,她恐怕要比轩辕韵嘉做得更过分。一想到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分享心头所爱,犹如骨鲠在喉,绝对不舒服。
想到了,成羡羽觉得张若昀的话虽然说得有道理,却还是令她感到寒心。
她正想着,听皇帝又道:“三妹,立子杀母那日,朕恐怕韵韵的三位兄长有异动。她三位兄长控着京中大半禁军,小风的军队还在外面,京师甚至我大常江山,全权只你成家军。”
成羡羽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皇帝调她回京的真正目的啊。
不知怎地,知道了皇帝的真正目的,成羡羽反倒松了口气,心结轻松了不少。
她单膝跪下去,如往昔一般向她的大哥宣誓效忠:“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尽职尽责,全遵陛下号令。”
张若昀凝视着她,微微扬起下巴,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
他盯着成羡羽耳上一对坠环,启声问她:“三妹,我还有一条项链,绝对称这对耳环,你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发迟了,还是过了零点了。
我今天中午的飞机,要去外地做个项目,那里没网ToT
我会今晚熬夜通宵码文,争取码多点放到存稿箱,应该会每天晚上六点发。
就是大家的留言我可能会回复得慢了(不要因为这不留言哇),然后我争取蹭网上来发文。
最差也会是隔日更,坑品有保障,大家放心O(n_n)O
77冰雪
成羡羽虽不知项链深意;但她心中暗慨帝王手段;哪里敢要,自然是回答:“陛下隆恩,微臣不敢要;微臣只愿此生能效忠陛下。”
“吁——”是张若昀又长长呼了一口气,他颇有深意地说:“三妹你昔年说过同我生死与共;你我此生……终将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皇帝的声音又由软变硬,开始吩咐正事:“为防他们有所准备,立子杀母之事易早不易迟,朕打算三日后子时成事;夜深……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防备。”
“微臣遵旨;定当子时准时待命。”成羡羽应道。
张若昀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空荡发呆。
突然;他没由来地问:“三妹,你喜欢过韵韵么?”
成羡羽抬起头,见皇帝依然望着远处,并没有看她。
成羡羽低头,想了想,然后摇头坦白告诉皇帝:“我没有喜欢过皇后娘娘,很讨厌她。”
张若昀忽地就哈哈大笑,声音响彻整座深牢,极是开心。
成羡羽望着莫名开怀的张若昀,更觉帝王薄情。
“以后你不喜欢谁,都早点对我讲出来。”张若昀声犹带笑,抑不住自己的高兴。
成羡羽还在感慨帝王情寡,张若昀的话她并没有听进去,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皇帝话中深意。
因此成羡羽只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嗯。”
“先回去吧。”皇帝过来又主动牵了成羡羽的手,护她出天牢,边走边问:“要不要朕送你回去?”
成羡羽担忧穆七已至姚府,暗自心惊肉跳,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平静地躬了身:“秋夜已深,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微臣自己回去就好。陛下隆恩,微臣铭记于心。”
皇帝本来要坚持送成羡羽,但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心内极为受用,也就没再坚持了。
皇帝准了成羡羽自行返回姚府。
皇帝自己则独自一人返回寝宫。
熊谈公公在御书房已经候着皇帝许久了,见皇帝回来,急忙上前招呼着递茶,递点心,夜深露重,又伺候着为皇帝多添了一件明黄披风。
皇帝突然失踪了两个时辰,不知是到哪去了,也不知打哪回来。
但是熊公公不会问。
“这些是什么?”皇帝指着御书房里排成一排的八个箱子。
熊公公立马禀道:“回皇上,您刚才不在,这是狄国送来的贡礼。”
皇帝随即记起,前些日子常狄两国在北疆签订了盟约,说好要殷勤通使,礼尚往来。
狄国的使节立马南下京师,送贡礼来。
皇帝点头,吩咐道:“狄人这次来的虽只是送贡礼的小官,但切不可因此薄待,失了大国风范。熊谈,你替朕吩咐下去,叫宫中都准备准备,四天后,朕要在上林苑款待狄国的使节。”
“是。”熊公公躬身遵命。
皇帝便抬脚跨上台阶,转身坐在龙椅上,提笔批阅御案上的奏折。
过了会,皇帝自己停了笔,抬眼瞅着那排贡礼的箱子又问:“狄人送来的贡礼都是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有宝石,香料,首饰……”
“哦?”皇帝打断了熊公公的禀报,他忽然起了身,绕过御案转至箱前:“都有些什么首饰,打开来瞧瞧。”
“是。”熊公公当即将八个大箱全部打开,见每个箱子里八套首饰。
八八一共六十四套,每套都包含有发簪,耳环,项链,手镯,戒指。
熊公公见皇帝注视着首饰出神。眼观鼻,鼻观心,熊公公猜测皇帝心头可能是想到了哪个娘娘,这次后宫分首饰,只怕要厚此薄彼。
熊公公就试探着问皇帝:“皇上,这次的贡品首饰,给娘娘们的宫里怎么个分?”
“呵——”皇帝忽地一笑,差点把熊公公吓楞住。
皇帝伸手,从御案上拿起他极爱的那把折扇,边敲边笑:“这次,把这几套首饰里的耳环单独留下来,不分。其它的什么簪子啊镯子啊,朕准你代替朕,去后宫随便分了!”
熊公公心里忐忑不安,因为他揣摩不透皇帝的心:皇上自己把进贡的耳环统统扣下来做什么?
熊公公甚至忍不住用余光去瞥皇帝的耳垂:皇上……没有耳洞啊?
“皇上您这是……?”熊公公十分不解。
“算了!”皇帝猛地一收折扇,将扇子紧攥在手里:“把这六十四套首饰全部给朕扣下来,一样也别拿去后宫,在朕的寝宫里找一处放了!”
熊公公更疑惑了,刚要追问,突听皇帝自己笑出了声来。
皇帝哈哈大笑,笑得畅快淋漓。
熊公公楞住了:他已经许久未见皇帝这般展颜。
******************
夜深月华如水,成羡羽疾走在座座宫殿的屋顶上。
因为皇帝带成羡羽来天牢的时候,两人是飞檐走壁,避着旁人来的。所以成羡羽回去依旧走屋顶,不走大道。
成羡羽在屋顶急步如飞,忽见前方两排灯笼由远及近,她恐是宫内巡夜的侍卫,急忙俯身卧倒,隐蔽起来。待那两排灯笼走近了,成羡羽才发现是两行执灯的侍女,拥簇着一位冰肌玉骨的佳人。
佳人只简单挽了个发髻,髻上无一物装饰,身上也只着素衣,但周遭却自然散发出淡淡的清冽气息,宛如九天玄女临事,令人不敢亵}渎。
成羡羽的两眉逐渐就蹙了起来,她脚下一滑,一跃而下。
佳人见成羡羽自天上凭空降下,旋即止步。两排宫女也止了步,温顺地一言不发。
成羡羽站在佳人面前,心情复杂地唤其名字:“冰雪!”
段冰雪是成羡羽幼时在宫中最好的玩伴。
殷朝先帝在时,十九公主段冰雪与太子段然关系最好,亲得仿佛一母所出。
甚至在风雨飘摇,宫中人人自危的某一年,太子却私会十九公主于荷花亭,密言要保护她。
这件事传到帝师成慕舟那里,帝师接到密报,当即愤然,欲惩治十九公主。
段冰雪吓得哭着来求成羡羽,成羡羽又去求成慕舟,帝师疼爱妹妹,段冰雪这才躲过一劫。
自此段冰雪和成羡羽关系更铁,好得无话不说。
再后来,段然灭了成家满门,成羡羽又亲手凌迟了段然……
此夜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