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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筝抬头,见着一张俊逸面庞,白衣胜雪,长发不系。
阿筝本能的双臂一缩,躲开了男子的搀扶——她竟有点怕自己弄脏了男子的白衣。
乔南被她避开,楞了一下,似有尴尬。阿筝亦感觉自己这样不礼貌,不禁昂起了头,径直对视男子的眼睛,笑着抱拳:“乔南兄,在下可否就坐在这里听筝?”
乔南又是一愣,继而笑道:“坐啊,但坐无妨。”他边招呼她坐边问:“不晓得小兄弟想听什么曲子?”
“《玉京谣》。”
乔南三楞,他僵了片刻,接着随和而笑:“好,那我再弹一遍。”
因为他方才弹的那首曲子就是《玉京谣》。
此曲描绘了大殷国都繁华风貌,乃四百年前开国帝师所作。因为曲调优美愉悦,在民间流传甚广。乔南觉得这位小兄弟喜爱听,也不奇怪,他便捋了袖子,仔仔细细讲《玉京谣》又弹了一遍。
曲终当心划,乔南还未将手放下来就抬了头,一眼对上的就是阿筝痴痴傻傻的模样。
“额……”眼前痴傻的是人不是筝,乔南也不怎么会应对活物:“小兄弟,你是需要我再弹一遍吗?”
阿筝摇摇头,刚才乔南的问话令她似乎回了一半的神,还有一半的神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没有回来。
“那……”乔南想了想:“小兄弟你是要自己来弹一曲?”
“啊?”阿筝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她立马低头:“我……”阿筝牙一咬索性抬头如实相告:“我不懂音律。”
“没事,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我不想学。”
“……”乔南又楞了,他脸部的肌肉僵了好一阵才能动:“那我继续弹其它曲子了,小兄弟乐意地话,坐这继续听也无妨。”
虽然两个人交流有点困难,但这一夜他们算是互相交了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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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有人来袭营——更准确地说是来袭击阿筝。
只不过被张若昀变成了袭营。
有人袭营还了得?头领朱厉亲自上阵,所有来袭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有来无往,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个音一个字。
张若昀的计谋很好。
阿筝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赞的:“你的计谋很好,借刀杀人很精妙。”
张若昀听她这话,本来就满面春风的脸上笑得更厉害。他有意地在阿筝眼前晃着自己的扇子,眼中分外无辜:“我手上没有刀的。”
阿筝懒得跟他继续打趣,伸手递过来一张对折整齐的纸和数封已密封的信封。
张若昀随手接了,瞟了一眼那打信封,才打开最上头那张纸,边打开边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名单,上头清楚写了人的名字和地址。下面那些数封信,信封上都署明了名字,希望将军能命人对应着地址,帮在下把这些信传出去。”
阿筝叫张若昀帮她传信。
那天姚美儿告诉阿筝,那个人盯着她们,阻止消息从西北传出去,令阿筝家散落在其余州郡的旧部根本无法召集。
阿筝思来想去,灵光一闪想到了张若昀。于是这两天她便留心观察了:意料之中,张若昀虽只是个校尉,但手下却有一队忠心的精兵,素质算是这虎军里较高的。
果然是狡虎蛰伏草丛,阿筝觉得可以找张若昀借兵,把消息传出去。
昨夜从乔南那听筝回来,阿筝就把这想法和姚美儿说了。
“什么,二小姐你要让那个张若昀帮我们传信?”姚美儿一听就反对:“要不是暗影层出不穷的背叛,落井下石……我们怎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狼狈。张若昀……我们才认识他几天呀,他靠得住吗?”姚美儿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一下子说了一大堆:“再说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叛军校尉,他真有这个能力?”
尽管姚美儿反对,阿筝还是决定找张若昀,她说:“我押他身上赌一把吧。”
阿筝夜里就拟了名单。
这名单阿筝写了两份。
第一份名单写罢,搁笔的时候阿筝却突然想到了袭击自己的柴云,她考虑了会,又重新提笔,将名单上的名字划去一个,两个……到后来发现被黑墨划掉了名字已尽三分之二,便索性销毁掉,重拟了第二份名单。
这第二份名单上都是绝对可靠值得信赖的,他们不会背叛。
……
此刻,张若昀就正在端详这张名单,他仔仔细细看,良久不说话。
阿筝见他似乎不肯答应,牙齿在嘴巴里偷偷咬了舌头一下,才激将道:“怎么,难道将军手下找不出可传信的人?”
张若昀滞了几秒,缓缓转过头来注视阿筝,笑姿优雅:“我自有精兵。”他随即一歪头,问她:“你为何要传这些信?”
为何要传这些信啊……阿筝自然有她不可能告诉张若昀原因。
“呵——”见阿筝不回答,张若昀笑了一声:“因何缘由要传这几封信,我不知道;信中所书的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传给的那几个人,张某也素未平生。”
张若昀的言下之意,是拒绝了阿筝: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帮她传这些信?
阿筝却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她竟学起张若昀那天的样子,假装手上有扇子,伸手指着帐篷外面环绕了一圈:“你这里……是干什么的?”
“哈哈哈!”张若昀拍手大笑,敢情阿筝在情景重现啊!她笑道:“造反啊!”
“那你就传了这几封信吧,张大将军!”阿筝笑不露齿:“我们绝对是一条绳子上串起来的人。”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尽入张若昀耳朵,十分清晰。
阿筝自己又突然想到:名单上那些人既然对她忠诚,那她也应该对名单上的人负责,确保他们的性命安全。她不由收敛笑,严肃地叮嘱张若昀:“这些信你无论什么代价都要送到,不容有失。”
“嗯。”张若昀的眉目间都是笑意:“你押在我身上,是不会赌错的。”
阿筝一怔,半响反应过来。她分外恼怒地斥责他:“你又偷听!”
若非有求于张若昀,阿筝真想捏扁了这只连半夜也偷听她谈话的笑面虎。这只老虎,总是这样偷听得神不知鬼不觉!
“嗯,我又偷听了。”张若昀供认不讳,还特意把“又”字咬重了音,他满面懊恼:“哎,就是大部分话我都听不明白。”他说着凑近阿筝身前,鼻子几乎贴上她的面来,轻轻淡淡一句:“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呢。”
阿筝本不想接张若昀的话,但她心中犹在恼他的偷听,不由恐吓张若昀道:“你不明白就好,明白得越多,越会要了你的命。”她故意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板着脸,瞪大眼睛,声音也刻意加厉。但瞧着张若昀那一张近在她眼前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阿筝忽然憋不住笑出声来。
张若昀本来正执扇子敲着自己掌心,笑得悠闲自得。忽见阿筝这么一笑,他一呆,脸上笑一滞。
张若昀注视着阿筝,竟是数秒的失神。他反应过来不觉暗自懊恼:这小丫头,十有八}九又对他用了那摄魂邪术!
5使剑的少女
张若昀安排了手下去送信,又解决了那些袭营的人,便决定和阿筝动身去西南。寻访他所说的那位神医,取出阿筝体内的蛊毒。
“风弟,这里暂时交给你。”王小风来送别,张若昀叮嘱他:“你凡事多留心,多忍耐,等我回来。”
“昀哥你放心哟!”王小风拍拍胸脯向张若昀保证,他眼睛却不断往四周望,终忍不住疑惑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昀哥,铮小弟呢?”不是说昀哥带铮弟去治病吗?他怎么只独见张若昀。
“我亦不知。”张若昀说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的笑容里根本看不出着急,感觉完全不担心找不着阿筝。
“昀哥……”王小风还要问,却被远处驰马而来的姚美儿打断,她收缰停马,冲着张若昀道:“我家主人在前面等你。”
张若昀含笑点头,向着王小风一抱拳:“风弟,我走了!”他言罢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张若昀行约一里路,终见前方一人一马。
只是前方这人的背影有点陌生,张若昀少顷不敢认。
直到少女勒着缰绳,伴着“嗒嗒”的马蹄声整个人连马一起转过来,张若昀打量着她梳于两侧的发辫,淡绿的罗裙,方才确定是阿筝。他笑道:“怎么穿回女装了?”
张若昀觉着,阿筝穿起女装来,倒是清丽绝俗。
“我本来就是女子,不到迫不得已为什么要穿男装?”阿筝反问张若昀——她其实是很喜欢女装,而讨厌男装的。
张若昀只是笑,不答,他的目光顺着往下打量,瞧见阿筝腰间配着一把星纹宝剑,不由问道:“你使剑的?”
“是。”阿筝欣然应声,带着些许骄傲昂起头。
见她这副模样,张若昀便半是打趣道:“那你舞几招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张若昀便见得眼前一道亮光,少女已飞身离马,拔剑出鞘。
此剑刃泛青寒,剑气凛然,端得是一把好剑!
阿筝身法矫健,上下连舞数个回合,接着身体后空翻加反转手腕一甩,人稳稳落于马背,剑利落归鞘,还带出一道奇妙的紫色光,稍纵即逝。
“好剑法!”张若昀不由赞出了声:“比你徒手厉害太多了。”
阿筝颔首笑笑,算是应承了他的赞誉,继而问道:“你我要去西南何处?”
“益州。”
听到“益州”两字,少女双眉旋即齐挑,直飞入鬓:“益州距此六百余里,如何能二十天来回?”
言语带斥,敢情张若昀戏耍她?
看阿筝一副气愤的样子,张若昀却眉开眼笑拉紧缰绳:“走栈道,奇路。”他说着猛地一拍马,骏马疾风般奔驰。张若昀的声音朗朗从远方传来:“信就跟我走!”
阿筝咬咬牙,拍马跟了上去。
约莫行了半天路程,两人就走到了尽头。
前方已是悬崖。
张若昀翻身下马:“栈道就在下面,我们要弃马。”
阿筝听了,很快也下了马。她跟张若昀一同来到崖边,见边缘处土地被人钉入两个口径数寸的铜钉,这两钉带出一条铁链做的梯子,往下延伸。张若昀抓着铁链先下去,阿筝跟在后面,两人下到底落地,便到了栈道。
原来,前人沿着悬崖在峭壁上凿孔,插入木梁,上面又铺了木板,搭了一条极长的路,也极窄,狭到宽度只能容纳半个人身。
两人只得侧身而行。
阿筝刚踏上去第一步去摇摇欲坠。感觉整个身子都跟着栈道在一起晃,晃啊晃她就向下看了一眼,立马收回不敢看了。百丈之下,激流险滩。
阿筝再看手侧,栈道上仅搭了一根木栏防护。
“抓着我。”张若昀看出她的为难,伸出手来。阿筝犹豫了一会,伸手抓了。两个人牵着手刚行数步,前头的张若昀突然一个没走稳,身子斜倾差点倒下去。幸亏阿筝及时把他手一攥,腕上用力提了一把:“小心。”她的指尖都触到了他的掌心。
张若昀定身站稳后,凝视了阿筝片刻,阿筝看到他墨黑眸子坚定的光。
两人很快都发现了一个常识:这栈道一旦走起来就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