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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这张,她躺在床上休憩,雪藕胳膊露在被子外头,到似娇俏小儿女模样。还有这张,唯一一幅画中出现了两个人的,上头漫天繁星,底下碧草茵茵,很寻常的男人,挽着袖递烤好的河鱼给身旁的妇人……
“这些都是段然那畜}生臆想的。”成羡羽已经翻到了最后一张:画的五官面相绝对是她姐姐,却做农妇打扮;一身贫寒粗糙灰衣,脑后垂下的两环髻。
她姐姐从来,绝对,不可能有过这身打扮。
成羡羽说完便将这些画往顶上一抛,而后击去一掌,震得粉碎。
18姐姐的兵书(下)
“这里没书。”成羡羽带半分懊恼:“大哥我们去别的房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
搜到第二十三个房间的时候,帝师之书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王府里的很多厢房里都会在主几上摆春、夏、秋、冬四景描花瓶,寓意四时常青。成羡羽和张若昀搜每一间厢房的时候,都会把这四个瓶子倒一倒。他们倒这房间的四个瓶子时,每个瓶子就分别倒出一本书。
成羡羽幼时翻阅过,还记得些细节,这四本的确是帝师之书无误。
一本讲的是治国方法,一本记载成家武学,一本是天下地图,大到山川河脉,小到这玉京王府路径厢房,一应俱细。
还有一本便是帝师自己的手札,有什么想法感触,都在上面一一记下。这一本小时候成羡羽当着姐姐的面是不敢翻的,所以此刻得到,对这一本是最感兴趣。
成羡羽看这本书上的话和笔记,就好像又重新看到姐姐一样。
可惜姐姐再活不过来。
成羡羽的心情一下变得很糟糕,既难过又对段然更恨数分。
“我们先别慌走。”她说。
张若昀最留意那本治国方法,一边阅览着一边问:“书都拿到了,怎么还不走?”
“也许这里有我姐姐的尸骨。”成羡羽有些抖,出口这些话让她很艰难:“他们说段然把我姐烧了,一直没下落。我想……有可能在这。”
张若昀听了,就正色与她分收好书,继续寻找。
谁料正要推房门出去,他猛地将她一抱,转个身步伐极快贴到门后。
成羡羽不解扭过头望张若昀,却见他的眼神告诉她:有人来了。
怎么会有人来?
两个人都有疑惑。
正想着,来人径直破门,十数红衣人人杀气腾腾:“谁闯了王府?!”
说着就杀上来,各个皆是高手,带着万夫莫当的煞气。张若昀和成羡羽霎时分开,各敌数人。
张若昀这边犹可支撑,成羡羽那里却渐渐不敌。四名红衣人四方夹击,另一红衣人自顶上若老鹰扑下,天罗地网眼看她就要被擒。张若昀突然纵身过去,扇子刺倒在成羡羽北面方向的那名红衣人,玩命般冲破围攻,伸臂勾住成羡羽的腰将她往左移了数寸,他自己生生受了那一掌。
而后又被人从背后袭来,那人带着混铁指套的五指在张若昀背后划下。
张若昀强忍剧痛,自己转半个身,又抓着成羡羽的腕将她一转,两人背贴上背。
红衣人渐渐就将二人围在中心,大声呵道:“你们是谁,胆敢私闯禁地?不知道陛下早已下旨,闯进这里来的人都是死罪嘛!”
“合力冲出去,不然我们就死了。”张若昀严峻地跟成羡羽说。
双方互看一眼,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两人便就这么背贴着背,有十分力道就使出十二分,和这十几名红衣人在王府耗了半个多时辰,皆负重伤却终于杀将出去。
真真正正好似同枝连根。
他们两人在城内午夜狂奔。
一边跑向城门出口去,张若昀一边问成羡羽:“怎么会有人突然来玉京王府捉人?”
“我也不知道!”成羡羽亦是满心疑惑:他们明明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个守院的人啊?!
对话着,后头箭似流星时不时飞来。
剩下几个没死的红衣紧追不舍,其中有一个还张弓射箭,成羡羽和张若昀不得不一路躲闪。
眼看着快要接进城门,张若昀一个侧身没躲急,右小腿上中了箭,膝盖一弯差点跪倒。
幸亏成羡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巡夜的听着,有贼人!速关城门!”后头的红衣人高声叫唤,响亮到几乎令半座城市的居民都能听到。
“速关城门!”
城楼上的士兵听到红衣人叫喊,果然缓缓要将两扇城门并拢,成羡羽扶着张若昀快了速度,却似乎来不及了……
突然,两扇城门间留下一人身缝隙的时候,停滞了合拢。
成羡羽拉着张若昀身一纵,跃出城去。
城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两人眼前竟出现了两匹良驹,马鞍蹬踏一应俱全,仿佛在等待主人。
另有一人骑马,数人相随出现在他们面前。
成羡羽抬头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略有吃惊:“十四爷?”
原是故人来。
“你们在这拖住陛下的人。”马上的中年男子吩咐了底下的人,打马靠近,对成羡羽道:“小羽,我送你们一程!”
“多谢十四爷了!”成羡羽躬身一拜,先扶张若昀上马,自己才上另外那匹马。
中年男子便孤身一人护送他们远离京师。
“今天归我守城门,瞧见禁军追赶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你。”男子边行边问:“你……最近可好?”
成羡羽答得不多,只淡淡道:“还行。”
“怎么回京城来?”中年男子却问了很多:“京城是老虎脚下,没有安全。陛下出巡去了,为何你还会惊动红衣禁卫?陛下……还在对你们赶尽杀绝?”
成羡羽仔细回忆,追捕她和张若昀的红衣人一直追问她是谁,由此可见红衣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段然又不在京师,她应该是进玉京王府惹来的麻烦。她便如实相告:“我去了玉京王府。”
“唉!”中年男子扼腕一叹:“陛下虽然封了王府,但却在王府里留了一个人,据说后院有一屋,灯光长明不灭,倘若灭了,就是有人闯入。”
成羡羽和张若昀心中皆道:原来如此。
正感慨着,又听中年男子道:“小羽,你要替慕舟好好活着。”他语调微颤,听得出说话的人十分难过,却又在极力自抑。
成羡羽心中恸楚,情不自禁道:“一定。十四爷……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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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大概送了五里路,就作别折返。成羡羽和张若昀却不敢放松警惕,两人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直到进入了“双不管”的地区,才稍微放慢了马速。
打算前面若遇着了客栈,便进去喝壶茶再睡几个时辰。
到了“双不管”,张若昀才问:“送我们出京的那人,我听你叫十四爷,他可是江阴王?”
“嗯。”成羡羽支吾一声。
救他们的那位中年男子,的确是段然的十四叔,江阴王段定钧。
成羡羽自幼就和他熟识了,因为……江阴王一直很照顾她姐姐,也很照顾成家。
她抬头瞥见前面有个客栈,便跃下马,转移话题道:“哈哈前面正好有个客栈,大哥我们进去休息休息!”
“好啊。”张若昀笑着翻身下马,结果却冷不防跌趴在了地上。
成羡羽急忙蹲下将他扶住,问询是怎么了?张若昀却神色怪异,他挪了挪,又挪了挪右腿,掀开衣服一看,整支小腿呈现诡异的蓝黑色。
射中他的那支箭有毒。
他好像……一时站不起来,之前蹬马的时候没有知觉,还只道是连夜赶路产生的腿脚麻木。
成羡羽稍稍侧身,背对张若昀,拍拍后背道:“反正离前头客栈也不远了,大哥,这几步路我背你!”
说着就扯张若昀的手臂叫他勾住自己脖子。自己则反手扣住他的双腿,背着他站起来。
别说,张若昀比他看起来要沉。
挺重的啊,成羡羽其实有点累,但又不愿意表露出来,便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大哥,下次我再回京师啊,肯定是带着大军杀进去。取段然首级,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可真心狠啊!”张若昀假意叹息,却觉得贴着成羡羽的后背能嗅一种特别好闻的香味,他瞧见她后脖颈子的那片雪白、闻着瞧着,张若昀忍不住就将双唇贴上去,轻轻亲了成羡羽后脖颈子一口。
“别亲我啊!”她急了,差点松手将他摔在地上。
张若昀想看成羡羽表情,可是成羡羽背对着他,张若昀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谁能亲?”张若昀问。
“自然是我未来的夫君。”成羡羽说这话的时候耳根红了一点点,在张若昀看来真是珊珊可爱,禁不住又想在这微红上再亲一口,不过还是忍住了。
他笑得颇有点不急的味道。
19益州的奇谋
成张二人到达乾军营地正好是他们估算的时间,赶上了打益州主城。
唯一的坏消息就是张若昀的腿试了很多药,都无法复原……他站不起来了。
众人都担心得不得了。
唯有成羡羽不担心,她说:“没事。”
“没事。”张若昀也说没事,而后同她对视一眼,开怀而笑。
“你们搞什么名堂哟!”王小风真是又疑惑又着急:大哥腿坏了,然后大哥和三妹脑子都坏了……
诸人商议了在七月初七攻打益州城。
驻军就在城外的铜官山上,成羡羽的计:诱殷军来袭营,然后假扮殷军,趁势反扑,一举拿下益州主城。
大家都挺兴奋的,除了姚拂剑有点不在状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夜。
成羡羽守在营内待敌来,身边是张若昀。她对他说:“这一计但愿成功。”
这招兵法是成羡羽在姐姐的兵书上学来的。她跟张若昀两个人一有空就翻兵书,大前天翻武学那本,无意中还看到一个绝招,叫“传音入密”。他们都在练,也许不久的将来,两个人说话就不用张嘴了,直接传到耳朵里去。
“会成功的,帝师的兵书着实博大精妙。”张若昀说着手拈了扇子,微微含笑:“就是……兵书里居然夹杂佛理,有点……古怪啊。”
张若昀笑,成羡羽也笑,知他说的是第四本那本手札,姐姐的笔记越往后翻越多佛理,甚至提到了减少敌方伤亡的“兵佛”概念。想到这,成羡羽又忽忆起在玉京王府杀的那个老人。那时候张若昀也说,有时候不伤人命也能解决问题……
减少敌人伤亡这个想法虽然听来可笑,但……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
“姚将军最近精神不太好。”张若昀又道。
他们今天的计谋:王小风和乔南离开营地,各带兵马埋伏在左右距营二十里地的地方,等下从左右夹击包抄。其余人等待殷军袭营地自投罗网,然后由姚拂剑带队换上殷军衣物,假装袭击成功,打了胜仗的殷军回城。然后在城里防火,大开城门,成羡羽姚铁衣景阳再攻击去,里应外合。张若昀腿脚不便,则在铜官山垫后,以防万一。
成羡羽知道张若昀这么说是怕姚拂剑状态不好误事,就说:“放心吧,姚大哥他肯定行。”
折冲将军还没有打过败仗。
忽想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