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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根本不想搭理白姨,她又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还有几粒花生,她又把那几粒花生也送到了秦虞天嘴边。这一回秦虞天张嘴就把花生含了进去。白姨在一旁看着秦虞天,她出了好一会的神,方才叹了口气,道了声:“奴婢先退下了。”
蓝玉喝完了那碗莲子羹,不知道是不是莲子羹太烫了,她一时精神又好了起来,可秦虞天一直在闭目养神,没有人同她说话,她想了想,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直藏着的蜜饯和核桃,堆在秦虞天胸口吃了起来。
她本想去找把榔头,可她看了看秦虞天的手,他刚才抓着她的时候,力气那么大,他的手比榔头还硬。
蓝玉只是尝试一下,她把核桃放进了秦虞天手里。
只听得“嘎嘣”一声,秦虞天的手动了动,蓝玉欣喜的扒开了他的手,果不其然,核桃已经在秦虞天手里碎成了好几块,还碎得壳是壳,肉是肉的,比榔头敲得还好。
蓝玉喜不自胜,她索性把核桃一颗颗全放进了秦虞天手里。她全不知秦虞天此时正在运功,如此会打乱了他的真气,让他容易走火入魔。她只知秦虞天时不时会睁开眼来看她。他虽然眸色清冷,面无表情,但她仍然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掌心为她捏碎核桃时的怜惜。他虽然不会说,甚至不会对她笑,但蓝玉却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秦虞天对她宠爱与包容,从她密密靠住他的胸口,源源不断地渗进了她的身体。
当白姨拿着几件裘衣,再一次走了进来,她一见到秦虞天掌心那几堆核桃壳,竟厉声怒斥了起来:“大人又放任她这样胡闹!大人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这么做,会害得大人真气岔脉,走火入魔!?”
秦虞天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喝了白姨一声:“别吵了!”蓝玉早已趴在秦虞天怀里睡得熟了,即便是天塌了下来她也未必会醒,听到白姨的吵闹,她只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地重又窝进了秦虞天怀里。
秦虞天抱起了蓝玉,他的脸色依然有些发白,他命令白姨道:“收拾几样东西,今晚咱们就离宫。”
白姨的脸上有几分诧异,她沉默了半晌,望着秦虞天,低低道:“收拾几样?可大人暗中布置了三个月才把这里打点成这样,如今住了一天,就要走了?”
她欲言又止,显然认为秦虞天为这一天大费周章地布置蓝玉的寝宫,不值。
秦虞天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随手拿了几幅字画,那都是蓝玉平日里一直盯着看,最喜欢的几幅,只对白姨道了一声:“走了。”便抱着蓝玉走出了宫门。
白姨在后面犹豫了半晌,秦虞天已经走远,她无法,只得急急跟了上去。
25疑心
蓝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卧房里。
秦虞天早已不见踪影,他根本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会寸步不离地和她在一起。
蓝玉心里有些闷闷不乐,她不知秦虞天上哪去了,而且她有些奇怪,在她的床边,靠墙的对面,还摆着另一张床。
蓝玉的床上挂满了粉色的帷幔,风铃,贝壳,甚至房梁顶上还悬着几只蝴蝶形的纸鸢。她的床尾摆着好几件粉白的绸衣,被褥上的绣花也是大朵的牡丹和芍药,床头的梳妆台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翡翠珍珠玛瑙,光胭脂就有十几盒。反观那另一张床,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条被褥,一个枕头,还有几件黑色的绸衣。
这该不会是秦虞天的床?蓝玉心中愈发不快,她立即意识到这就是,除了秦虞天,谁还会睡在她房里?
可是为什么?他们已经成了夫妻,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为什么要在房里摆另一张床,他不愿意和她同床么?
是嫌她晚上踢被子,还是觉得她半夜里总是翻来覆去,吵得他睡不着?他告诉她,她改就是,为何他一个字都不说就要和她分床?
蓝玉正自惴惴不安,白姨却恰在这个时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蓝玉望住了白姨身后,她“啊”了一声,笑靥如花,喜不自胜地冲了出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秦虞天能在京城找到这样的宅子,宅院中间的院子足足有半个御花园那么大,当中种满了牡丹、芍药、桂花,杏树,连桃树都有。花丛中间时不时跳过两只雪白的兔子,还有一些不会飞,只会在花丛中扑腾,色彩斑斓的雀鸟。
花园中间还有一个鱼池,里面养满了金色红色的鲤鱼,阳光照射在鱼池上,池子里面泛起了七色的霞光,映着蓝玉鲜花般绽放的笑颜,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满园春。色关不住。
时已初春,清晨虽然还有些挡不住的寒气,可朝阳东升,四周缓缓浮起了一股融融的暖意。蓝玉开心极了,她做梦都想有一座自己的花园,就只种她喜欢的花,养她喜欢的鸟,放她最喜欢的金色鲤鱼,可是秦虞天怎么知道的?她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他,她只说她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想到他真的把宅子布置得花里胡哨的,到处是花花绿绿的壁石,假山,庭院和楼阁,如果旁人进了这里,一定会以为是进了一座花园,绝不会想到有人,特别是像秦虞天这种素来喜静,最不喜欢喧闹和杂色的人住在这里。
蓝玉脱下了鞋,鱼池并不深,水只到她的膝盖,她欢蹦乱跳的,在鱼池里面踢来踢去,她不会游泳,可是又最喜欢这些金色的鲤鱼,她从前就想要有一个自己的池子,水不深,只到膝盖,她夏天的时候可以在池子里和鱼嬉戏,那十几尾巴掌大的鲤鱼在蓝玉的腿。间游来钻去,时不时触碰到蓝玉柔白的肌肤,引得她一阵咯咯的笑。
白姨在门口喊蓝玉:“疯丫头,都是做了当家主母的人了,没一点规矩。”
她召唤蓝玉:“跟我进厨房,我教你做几样大人最爱吃的点菜。”
蓝玉已经玩疯了,她哪里还听得到白姨的话?她光着脚丫子跑出了鱼池,又钻到树丛底下去抓兔子。
白姨站在门口直瞪蓝玉,她脸上的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依旧不依不饶地催促着蓝玉:“快些,跟我进厨房学做菜!”
蓝玉恰好把兔子赶到了一颗桃树底下,她蹲下了身子,准备扑上去压住那只兔子。她浑然不觉院门开启,一个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近,不多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蓝玉只看到那棵桃树旁边先是出现了一双沾染了些许泥泞,污渍斑斑的马靴,跟着是同样沾满了泥污的长裤,遍布风霜的裘衣,最后是秦虞天那张苍白疲惫,毫无血色的脸。
秦虞天站在桃荫底下,他的背上背着一个人,他稍稍有些气喘,应是昨晚泄了真气,又彻夜未眠,从皇宫里把那个人接出来的缘故。
蓝玉蹲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秦虞天,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泛湿,白姨招呼婢女把昏在秦虞天背上的蓝容扶进了房,秦虞天俯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污,他并未和蓝玉打招呼,也未曾多看蓝玉一样,他的脚步有些蹒跚,脸上的神情更是疲累之极。他跟着婢女直接进了主屋。
蓝玉都忘了,蓝容还在宫里,她只知道这间宅院那么漂亮,完全就是照着她梦中的样子造的,她只顾着高兴,把救自己亲爹出皇宫的事都忘了。
秦虞天却记得,他虽然讨厌蓝容,却还是在蓝玉开口求他之前亲自去皇宫把蓝容接了出来。
蓝玉擦了擦眼泪,她要好好和秦虞天道个谢,然而如何谢法,她总不好意思空手跟着秦虞天回房里。
蓝玉想了想,她卷下了裤腿,穿上鞋子,走到了白姨旁边,轻轻拉了拉白姨的衣角:“我跟你去厨房学做菜。”
白姨白了蓝玉一眼,她什么话也没同蓝玉说,转身就走,蓝玉急急跟了上去。
厨房里面又热又闷,刚靠近炉灶蓝玉就被熏得快要晕了过去,她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能站在这么闷热的炉灶前面做菜。
跟着她立即想到了秦虞天,他不就是?在乌镇的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坐在篝火旁边给她煮东西。
她从来没听他抱怨,也没见他说热得受不了,就不给她做了。
蓝玉咬咬牙,站到了锅铲前面,然而她往那里一站,就犯了难,她哪会做什么菜?她根本不知道要往锅里放什么。她只能转过头去,一脸无助地望着白姨。
白姨脸上写满了鄙夷,她走到炉灶旁边,把蓝玉推到一边。
她燃起炉火,先下锅炒了一盘五彩牛柳,那爆裂的香味,熏得蓝玉直咽口水,跟着白姨又将一只整鸡开膛破腹,里里外外涂满了酱料,挂进了烤炉里,她做了一道奶汁鱼片,又炒了一碗鲜蘑菜心,她动作之快,手法之熟练,简直让蓝玉无地自容。
她什么也没让蓝玉插手,只在最后炖那碗芙蓉鲜贝汤的时候,把蓝玉叫了过来,让她守着。
蓝玉新奇地看着白姨做好的那些菜色,她发现这些菜没有一样是秦虞天曾经为她做过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的,而是秦虞天爱吃的。
秦虞天知道她爱吃的每一道菜,而她,却连他最爱吃奶汁鱼片,最喜欢五彩牛柳都今天才知道。
他从来都不做,她一直以为她爱吃的就是他爱吃的,现在她才知道,她和他爱吃的菜色相隔十万八千里,根本没有一样是相同的。
可是他从来都不说,从来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蓝玉看着那几样菜,她的眼角又渐渐红了起来。
白姨在一旁转动着炉子里的烤鸡:“现在你可知道,他对你有多好?你们这些官家小姐就是这样,吃东西挑三拣四,一定要一口能放进嘴里的,这世上哪那么多一口能放进嘴里的东西?便是有,味道也不好,怎么也比不上这只酱汁烤鸡,整只放进炉子里烤,才入味。”
蓝玉闻了闻,她觉得这鸡太油腻了,还是八宝鸡更好吃,切成鸡丁炸怎么也比整只烤的入味。
可这些都是秦虞天爱吃的,蓝玉虽然不喜欢,她却还是暗自记下了那几道菜的做法。
白姨做了五菜一汤,放在托盘上,要给秦虞天送去,蓝玉拦下了她:“我去。”她接过了沉甸甸的托盘,差点拿不动,把它摔在地上。白姨在一旁斜着眼睛看蓝玉,蓝玉咬了咬牙,端起托盘,跟着婢女回了屋。
推门入屋,蓝玉见秦虞天泡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几个婢女围着他,正在给他擦身。
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累得已经睡着。蓝玉没有吱声,她把托盘放在了桌上。
“啪”的一声,盘子落在了桌面,秦虞天迅速睁眼。他眸若寒冰,神情冷峻。他盯住桌上那几道菜看了半晌,转移了视线,将那刀锋般锐利尖冷的眼眸对准了步步朝他靠近的蓝玉。
在蓝玉离他不到三步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喝止了蓝玉:“停下,别过来。”
蓝玉怔住了,她不明所以地望着秦虞天。怎么了?她只不过想上去接手那几名侍女,给秦虞天擦身,为何他看着她的眼神这般戒备而又疏远,就好像她手上拿着把刀,要过去刺他一样。
“怎么了?”蓝玉站在了原地,她委屈得眼里聚满了泪,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滚下了她的脸颊。
她可以忍受他骂她,像从前那样奚落她,却受不了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般的敌对,充满了戒备,就好像她要害他一样。
秦虞天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