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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走了之后,玉贞问梅香刚才和夫人嘀咕什么呢?
梅香赶紧摇头说:“没说什么,只是我告诉夫人,雪贞小姐好像拉肚子,有丫头见她往茅房跑了很多趟,夫人很担心。”
林玉贞听了不再说话,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法表述的笑容,很迷人,犹如罂粟花盛开般的美丽,但那种笑又让人感觉有一丝阴冷。
陶府上下也在忙碌着,最令陶夫人开心的是陶老爷和二少爷也回来了。陶老爷个子很高,声音洪亮,陶家的二公子却很沉稳,长得也是一表人材。
陶老爷见陶府上下一片喜庆,布置的特别热闹华丽,很满意,他笑着对府里的佣人说道:“这两天要打起精神,好好准备,等老三的婚礼结束了,我会重重赏你们的。”听老爷一发话,大家干的更有劲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陶家是财大气粗,陶老爷又是豪爽之人。大少爷二少爷成亲时,他们都得到了不少的赏赐。他们想陶老爷最疼爱的三公子成亲,那赏赐一定不少。
陶老爷让二儿子回自己房间休息,换身衣服再过来。这一次出去做生意两个月也很辛苦了。
二少爷陶子俊笑着出去了。
陶老爷对陶夫人夸赞道:“子俊这次出去没少出力,回头让帐房给他们那房每月多增一百两零钱,让他媳妇也高兴高兴。”
“这样不太好吧?”陶夫人一边给老爷递杯茶一边说道,“你给子俊这一房多一百两,老大的媳妇会不高兴的,还有老三马上也要成亲了,到时免得生闲气。我看还是私底下给老二媳妇一点东西比较合适。”
陶老爷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最看不习惯老大媳妇,老大老实无能,她就天天骑在儿子头上,我一看老大那受气劲我就生气,一点骨气也没有。”
“大喜的日子,你胡说什么呢,让大儿媳妇听到就不好了。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少惹日非比较好。”陶夫人说道。
陶夫人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因为大儿媳妇的姐姐,现在皇上的贵妃娘娘,很是得宠,自己家能接到皇宫的生意也凭的是这层关系,所以是得罪不起大儿媳妇的。万一惹她不高兴了,回去多说一句,那陶家损失就大了。
夫妻二人正说着呢,一个小丫环走了过来,个子不高,身材苗条,挺机灵的样子。
第十一章 镜中的人是我吗
“老爷夫人,少爷不在房间,他好像出去了。”香草是老夫人身边的丫环,刚才她让香草去看看三少爷可在房间。
“这孩子,明天就要成亲了,还往外跑。”陶夫人有些埋怨地说道,“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让人操心。”
“儿子愿意结这门亲就够委屈的了,你就别再说他了。”陶老爷很疼爱三儿子,这次他回来也听说了他的三儿媳妇是个丑姑娘,他心里也不太高兴,他家的两房媳妇虽然说不上天仙容貌,但也是仪态万千,风姿绰约之人。要是依他的意思那就是退婚,但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和三媳妇娘的关系,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陶夫人微笑道:“雪贞并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样一个丑孩子,再说了家有丑妻如有一宝,小凤漂亮,可是中看不中用,每天除了吃喝,连个孩子也没生出来。谁能给我生个胖孙子,谁就是我眼中的可人。”
陶老爷笑着用手指指她,丫环香草也窃笑,陶夫人瞪了她一下,她才停住。陶夫人意识到自己在下人面前不应该这样说的。她让香草管好自己的嘴,如果下去乱说,非把小蹄子的嘴撕破不可,香草吓得捂上了自己的嘴,那娇憨的神情很是可爱。
“老爷你也才回来,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这外面有我呢?”陶夫人看陶老爷打着哈欠,想一路奔波还是很辛苦的。
陶老爷让她悠着点,有事再叫他。陶夫人让香草给老爷送壶茶水过去,免得老爷口渴。
香草下去,刚下台阶,就看见大少爷穿着蓝色的长衫和大少奶奶向这边走来。香草行个礼就退了下去。
陶夫人看着家里这对活宝来了,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这个大儿子生性老实,没有主见,什么都听老婆的,儿媳妇因为出生名门,,长的也很漂亮,就是没有名门的淑女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斤斤计较,让陶夫人没少生过嫌气,所以她有什么事,喜欢指挥二儿媳妇去做,大儿媳妇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也懒得理睬。
“给婆婆请安。”大少奶奶和大少爷进来后,两人分别给陶夫人问好,陶夫人想这太阳都升到哪,眼瞅着就中午了,你们小夫妻才睡醒似的跑过来给我请安。
“娘,听说爹和子俊回来了,人呢?”大少爷陶俊良问母亲。陶夫人告诉他们两人太累了,回房休息去了。
“哦。”大少爷吱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什么。陶夫人问他们来前厅有事吗?
大少奶奶两脸堆笑道:“明天不是浩然的大婚吗?我和相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婆婆有事吩咐就行了。”
陶夫人淡淡一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来办。”
大少奶奶忙问什么事?这些天她一直闲得慌,看见弟妺忙个不停,她有些生气,她也希望找些事来做,证明她的能力不比弟妺差。
陶夫人招呼他们过来,凑在他们耳边嘀咕一番,两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陶夫人让梅香跑到雪贞这边,请她到夫人房间说话,因为家里来的亲戚家眷很多,陶夫人认为雪贞这里太小了,光线也不好,所以就让他们在自己住的院子说话。
林玉贞正在给雪贞脸上扑粉,雪贞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任由姐姐摆弄,姐姐细长的手指时不时触碰到自己,姐姐靠近自己时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雪贞感觉很亲切也很温暖。
肖妈妈本来对玉贞是有敌意的,但她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见玉贞确实是在认真帮雪贞打扮,所以她也就放心地出去了。
玉贞给她描了柳叶眉,斜入鬓角,雪贞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惊喜,原本灰黄的脸上因为扑上了一层粉,显得粉中透着红意,像三月桃花的美丽,樱桃似的小嘴抹了大红色,鲜艳欲滴。因为洗过澡,头发虽然还有些黄,但此时显得很有光泽,巧手的玉贞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发式,让她的脸看起来很生动。
“姐姐,这里面真是我吗?”雪贞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傻瓜,当然是你了,你平时不喜欢打扮,所以今天稍微打扮一下就看起来很漂亮的。”玉贞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满意的。
“把我刚才给你的那身粉色的衣服换上吧,你本身有些丰膄,再穿深色的衣服,看起来很臃肿,也显得老态。把衣服换上,我和你一起去见亲戚,他们一定会惊叹你变漂亮了。”
雪贞高兴地到后面换衣服去了,玉贞的脸上浮现一抹阴冷的笑,她口中的亲戚其实都是林夫人娘家的一些亲戚,还有林老爷的一些远亲,提前一天就过来,一是图个热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有没有便宜占。玉贞想她可以假借这些人来打击雪贞。
陶浩然此时和李易铭在镇外的桃林边。明天就要大婚了,他总感觉应该过来跟铃儿交待一下,李易铭劝他祭奠一下可以,交待就没必要了。
一阵微风吹过,千树万树的桃花花叶漫天飞舞,像一场炫烂的花雨。两人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奇异的景像。一时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好久,两人才清醒过来,地上此时已经是厚厚的花毯了。易铭感慨地问浩然,这不会是显灵了吧?
“你胡说什么?难道铃儿愿意我娶一个丑姑娘?”浩然说道。
“我来这个地方祭奠铃儿三年了,可是从没有看过这奇异的景像,今天你一来,就遇到了,这不是一种昭示吗?看来你和林小姐还是有缘分的。”李易铭笑着说道,此时他脑海突然闪现过一个念头,就是那天遇到林小姐的事,也是在这个地方,看着她欢愉的背影也是很可爱的,老天为什么会让自己提前认识林小姐,难道自己还会卷入这无妄的感情中?
她赶紧摇摇头,明天人家就是夫妻了,自己以前喜欢过他的恋人,难不成还会喜欢他的老婆,太荒唐了,他被自己这可怕的想法吓坏了,所以他不停地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浩然问他怎么啦?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明天就成亲了,就安心在家呆着吧,我会准时去喝你的喜酒的。”易铭还不忘调侃浩然两句。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呆一会。”浩然说道,李易铭也没再说什么,就骑着马走了,走了有一百来步,他忍不住策马回头,看见浩然修长的背影立在桃林下,头上是树的繁花。李易铭不由地停了下来,他仿佛洞察到了朋友的孤独,可也有些小小的忌妒,就是孤独也那么的迷人。
第十二章 没娘的孩子让人歁
林夫人住的房子是林家最大的一处院子,东西有五六间厢房,院子里还有一个小花园。此时那些家眷们三三两两,有坐在那聊天的,有看风景的,还有在夫人房间打量的,目光中的表情也是各异的,有惊喜有感叹有贪婪。
当林玉贞牵着林雪贞的手迈入院子里时,众人都安静下来,因为她们看到了一个恍若神仙一样的美人,步履轻盈,体态婀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穿着明黄的裙衫,雍容如盛开的黄牡丹。
“新娘子真是漂亮。”
“太漂亮了。”
“哎哟,还让我们怎么活哟。”
“真是个大美人。”
大家纷纷议论开来,对玉贞的美是赞不绝口。玉贞只是很礼貌地给大家点头微笑行礼。
雪贞本来是和玉贞站在一起的,可是看到众人的眼睛里只有姐姐时,她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她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玉贞的后面。
众家眷围着玉贞问长问短,谈得很热闹,雪贞则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那,不知是要进还是要退。
“雪贞,你忤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跟舅母还有姑姑们行礼问好?”林夫人从屋里和几个年长的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林夫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林夫人这一说,大家都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了看雪贞。有林玉贞这个美人立在那,此时再看雪贞,穿着和姐姐一样的粉色衣服,因为身材有些丰满,所以衣服有些紧身,不如玉贞的苗条修身。雪贞本来换过之后想脱掉的,但玉贞说不可以让亲戚等的太久,于是就勉强穿着过来了。
看到姐姐的身影,她感觉自己真的很丑,像东施效颦一样。此时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雪贞,快过来,这是你的舅母。”陶夫人口中的舅母其实是自己的嫂子,雪贞不认识,只好硬着头皮过来行礼问好,因为衣服太紧了,她蹲不下去。林夫人有些不悦,笑着说:“孩子从小娘亲就去世了,有些不懂规矩,嫂嫂别生气。”
舅母笑着说道:“哪有生气,人家是要嫁到陶家的新媳妇,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只是希望以后见到我别不认识。”
雪贞见一院子的女眷,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她却像个猴子被她们围观议论说笑,她想马上就离开这里。
一位姑姑对林夫人说道,但声音大的院子里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深深地刺痛着雪贞的心。
“陶家会看上雪贞吗?这嫁过去也是受罪,我看陶家的三公子配我们玉贞还差不多,真是可惜了这门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