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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师傅
第一章师傅
我看到了窗外连绵起伏的金色,便知道秋天来了,窗户一打开,院子里的桂花香味便冲鼻而来,我的眼忽好忽坏,有时看得清楚,有时看不清楚,此时,除了那片金色之外,四周围一切便朦朦胧胧,鼻子却很灵敏,闻到了厨房里的烤鸭子的味道,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隔不了一会儿,师傅浑身沾满了那烤鸭的味道站在门口,要帮我拆了夹板绷带重新固定。
每个月,师傅都要这么做一次,据他讲,我这样的医学奇例,他不好好儿的研究研究都对不起我身碎了的骨头了。
碎成这样了,被他一治,还活鲜鲜的,鲜过生猛海鲜,真是奇特啊!
他老这么说。
而且很强调他那一治。
我全身都上了夹板,照道理来说是不能动的,但师傅有鬼虎神功的匠术,愣是把那夹板做得极俱特色,人只微微一动,那夹板便能承担身体重量,自行移动,整个人如牵线的傀儡人一般。
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好玩的东西,这夹板一上上去,我便迫不及待地在院子里行走,还叫师兄摆了几面大铜镜,使我看得清自己的模样。
如果这天底下有傀儡花魁争夺赛,那我定能夺得头名不提……我喜滋滋地大声道。
师兄边捣着药边朝我望了望,拉长了声音道:“花……魁……?师妹啊,我认为你要想夺得花魁在技术上是比较困难的,但如果夺个丑魁泼女魁什么的,倒是不用涂脂抹粉了……”以下省略了师兄上千字关于我与丑魁泼女相似的评论与唠叨。
师姐倚着门框用软布擦拭长剑,闻言望了我一眼,手一颤,手里的软布布跌到了长剑之上,切成了两半。
师傅一边给我重新固定夹板,把长错了的骨头重新板正,咔嚓一声,衬着他沉沉的脸色,让人的牙直发酸。
我的全身上了麻药,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他摆来摆去,摆成了各种匪夷所思造型,对着屋顶那面大铜镜,我忽地茅塞大开,灵感大发:“师傅,我知道我该学什么武功了,我要学缩骨功,您瞧瞧,我的骨头可以随意拆解折叠,学那缩骨功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很得意脑子里那突忽其来的灵感,想着这骨头碎了其实也真是一件千载难逢的机遇,说不定能学成一个武学奇才,听闻缩骨功学得好的,八尺男儿能缩在一个酒坛子里,我这种情况,有着得天独厚的机缘,身子又瘦小,止不定能缩在一个酒瓶子里?这么一来,岂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望着师傅挂在腰间的那酒瓶子沉思……缩到师傅的酒瓶子里,以后不用走路了,一出去,就挂在他的腰间,渴了的时侯,可以就近饮一口酒,饿了,酒瓶子旁边挂的是装食物的牛皮包。
此等生活,真是比猪还要幸福。
师兄在一旁凉凉地开口:“缩骨功都是那等鸡鸣狗盗之徒学的,象你这样的,的确有成为一名小偷的潜质……说起来也巧,昨晚上厨房里又进了贼,我刚好晚上出夜恭的时侯一不留神看到了,可看得不太清楚,所以,我把我手里拿我火折子往那贼处一丢,又一不留神,丢到了那人的头上,我还闻得了那人头顶烧焦的味道……”他望了望我,表情吃惊,“咦,小师妹,你今日发型不错啊,略有些卷,还带着些烧饼的黄,小师妹,你用火钳子卷了头发了?真象碟黄花菜,让人一看见而胃口大开……”
我默默地念叨,咬牙切齿,面带笑容抬起头来,握了握夹板上着的拳头,在夹板卡卡声中转移话题:“师兄,山上时不时地会偷偷来两个人,上次那陈猎户的女儿还潜进了你的卧室里呢,你昨晚上是不是又看错了?”
师兄长得很风流,所以人人都以为他很风流,老想逼他做出些风流事来,尤其以女子为多。
我们这山周围的女子比较热情奔放。
师兄脸色变了变,思索,“小师妹,你说得没错,昨晚上那人看起来象个女子,偷吃起东西来象头野兽,其实她是人还是兽,有待考证……”
我的牙床都有些发酸了,一伸手,拔了师兄一缕头发下来,在他大叫之前对着光亮细看:“师兄,你有白头发了呢!”
师兄的惨叫被封进了嘴里,脸上很有几分郁卒,“难道说我也少年白头了?”
师兄甚是爱惜容貌,一见如此,从怀里掏出面小铜镜来,边照边道:“小师妹,你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了,想过日后怎么打算没有?其实你长年累月地躺下去,也不打紧的,最多我们把你当猪般地养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很忧郁啊,师妹,你文不成,武不就的,日后可怎么嫁人呢?难道真要我娶了你?”
我瞪了他一眼:“师兄,我的志向可远大着,比你崇高多了……师傅被人尊为老神仙,师兄您被人称为神医,师姐被称为神剑,而我日后,要成为神偷,咱们一门四神,该是多么的荣光啊荣光。”
师兄见没有惹得我大怒,甚为失望,哼了一声:“日后你若被人追得满街乱藏,可别说出咱们的名号。”
师兄就是这一样不好,喜欢穷追乱打,冷嘲热讽。
师姐听了这话,手里雪亮的剑直跌到了青石地板上,差点把自己的脚刺了个对穿。
我的心沉浸在练成缩骨功后装进酒瓶子里喝一口酒吃一口内的幸福之中,把他话自动忽略:“自苦英雄不分贵贱,不论出身,你师妹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缩骨英雄的时侯,不用着急,不用眼红,师兄,我会提携你的……”我转头对弯腰拾剑的师姐道,“师姐,不用伤心,我也会同时提携你的。”
师姐刚把那剑拾起,一失手,又把手里的剑给跌下来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很是奇怪,对师姐的名号有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一个拿剑都拿不稳的剑客,能被称为神剑么?
看来,日后重振师门的重任还是要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忽感觉到我任重而道远,前途铺满了金灿灿的金光也布满了荆棘。
师兄咳了一声没再说话,身子有些儿发抖。
师傅咔咔两声把我最后两根骨头接上了夹板,嘴角直抽抽,抽得脸上的胡须一根根的乱飘。
师傅太过仙风道骨,师姐只知道每日里剑风凛冽,师兄还有点人气儿,但只知道唠叨和冷嘲热讽,三个人凑在一处,除了师兄的声音没有其它的,我来了之后,据师傅便经常道:“烦啊!烦啊!一个烦的人就罢了,怎么还多了一个来?”
师兄的话确实成倍地增加,可大部分都是用反讽的语气来赞扬我的,谁叫他内向害羞呢,连称赞别人都不好意思明说。
师兄告诉我,他将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时侯,我全身的骨头便已经断了,因在笼子里呆得久了,眼睛也不好,据他讲,那人贩子想把我制成一只人狗,因而要敲断了身上骨头重新规划,这才能象一只狗,那人贩子当时正剥了狗皮,预备剥了我的皮,把那狗皮往我身上披,待那狗皮长在我的身上,便成了人头狗身的奇物,再送往王宫,便可获无数封赏。
我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在他的嘴里太过凄凉惊竦,配合着师兄那闪躲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可相信,那笼子里养大的人能养成我这么活泼可爱,机灵聪慧的品性?
我用这话去质问师兄,他望着天上浮云半晌,活泼可爱,机灵聪慧倒是不见得,只不过脸皮的厚度倒是不同寻常。
我被他打击惯了,养成了自动将他语气中的反讽因素全变成他其实在心底默默赞赏我的良好习惯,所以,我羞答答地道:“师兄,您夸人也不要夸得这么含蓄,你是说我处事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生色吧?”
平日里多话的师兄彻底无语,从椅子上直往下滑,滑的同时,一张脸眼角嘴角直抽抽,如春天里融了的冰块,蔚为壮观。
我总感觉他的故事很多的漏洞,为了证实这漏洞,我倒真想找一只狗来,剥了它的皮,再用别的动物的皮给它披上试试,看这等换皮之事到底能不能成功,但因我们住在山上狗不好找,我便把主意打到了师傅养的那头狮子和那只兔子身上,狮子睡着了也有些象狗,但它们体型相差实在太大,兔子剥了皮之后只怕盖上狮子一条腿都不够,日后做了出来,岂不是狮头兔腿?人头狗身的人献进王宫,是奇珍异物,能获封赏,狮头兔腿能得到什么?……我凡事想得深远,到了最后,着实下不了手,只得不了了之。
第二章 旺财
到麻药退去,我才感觉到了身上的痛疼,痛虽然是很痛的,但因为已经痛了许多次了,对这种痛便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为了使我痛时的叫喊之声自己听起来好听,我将每一次呼痛,编成了宫商角羽,婉转柔长,抑扬顿挫,于此,师傅养的仙鹤,狮子,兔子等等便在屋外翩翩起舞,看得我老怀大蔚,感觉能痛也是一种本事。
在我看来,师傅的本领可大了,除开别的不说,能将狮子,兔子,养在一处还相亲相爱,就是一个天大的本事,从窗外望过去,我看见欢欢趴在了旺财身上,一狮一兔很和谐地眯着眼在太阳底下晒太阳。
欢欢是那兔子的名字,旺财是那狮子的。
这是我来之后帮它们起的名字,只不过每一次我叫那狮子旺财,它总是拿牙来呲我,很可能得到了我想将它的皮和兔子的皮互换的消息,心底颇不平衡。
我问师傅,您从哪儿找来一头狮子养的,中原腹地哪会有狮子,听闻那黄沙之地才会有的吧?
师傅拈着三尺长须仙风道骨:“你都能被你师兄捡回来养了,一头狮子能难得到我?”
全身都是木板未免行动会不方便,不能爬高坡,稍微斜一点儿的坡都不行,有向后倒,骨碌碌直接滚下坡的趋势,所以,一般的情况下,我都只在院子里活动,但今日阳光实在太好,我便求着师兄推着我往那高坡上行了去。
师傅的住处虽然高,但站在山坡之上,依旧可以看得到山下的万丈红尘,炊烟冉冉。
我站在山头,未免一览众山小,忽有了满腹诗情:“师兄,你看这落日余辉,漫天霞蔚,风景无限好,日后我再也不下山了……”
落日余辉映在师兄的眼底,使他的眼明明暗暗,如有流光溢彩:“小师妹,女孩子都要出嫁的……”
“那就嫁给你。”
他闻言后退了三步,脸有隐忧:“准我还娶三两个调剂调剂,以冲淡生活压在我头上的不幸么?”他瞧了瞧我的脸色以及抬起的脚,再往后退一步,“小师妹,你是知道的,往后的许多年里,如果我每天都对着你,压力山大啊!”
我一弹腿,把地上的石子朝他那张俊脸直踢了过去,等到那石子直击中了他的鼻子,才道:“师兄,我这就向师傅禀报,你想下山娶十个八个了,他一定支持你,不会拿老大的大棒把你打得皮开肉绽的。”
他脸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小师妹,怎么会呢,就算是海枯石烂,天地开合,我也要和师傅师妹在一起的,绝不会思念那山底下的万丈红尘。”
除了讥讽,他很少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我很感动:“等我好了之后,成了神偷,师兄,我会用加倍补偿你的……日后我定会帮师傅和您偷个金山银山回来,使你们餐餐吃烤鸭……”
师兄怀疑地望着我:“你身上的伤没好,不能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