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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会答应你的。”阴魂不散,数步之外,男子的声音乍起,“她身子虚弱,不适合练武。”
挫败,姚都尉转头瞄了一眼宁止,有些不服气,“我看小云兄弟身子不虚,只不过是瘦了点!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练武,要是练练武,指不定他也能和我一样强壮!”说着,男人骄傲的弯起一只臂膀,冲云七夜挑眉,劲霸的弧度从战袍里显出。
强壮有力的肌肉……
“小云兄弟,只要你跟着我练,迟早也会如我一般健壮凶猛的!”
看着,宁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语气何等的认真,“小云,要不然你就跟姚都尉练武好了,又“健壮”,又“凶猛”,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身躯?”
“殿下说的好!”一声大喊,姚都尉感动万千的看着宁止,他就说嘛,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殿下从来没针对过他!瞧,殿下此刻不是在帮他说话么?
“小云兄弟,我老早就觉得我们有缘分了。不想还能有缘到做师徒,怎样,要不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练武吧!”
蓦地觉得天儿好像有些凉了,云七夜哆嗦,转而冲宁止道,“殿下,你不是说要和我去骑马么?”
“昨日午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不去么?”挑眉,宁止颇为“惊讶”云七夜的转性。
“去,去!怎能不去?大好的春光,不能浪费啊!”一脸诚实中肯的云七夜。
“只是今天去么?”宁止问。
点头,云七夜道,“是啊!”
仰头望天,蔚蓝如水,晴空万里,宁止略有些疲倦道,“是个睡午觉的好日子。小云,你还是跟姚都尉练武吧,我去歇息歇息。”语毕,宁止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瞬顿住,他扭头睨了一眼云七夜,旋即望向操练场的士兵。
一张张,热血沸腾的,脸。
一滴滴,热气腾腾的,汗水。
一名优秀的的将者,应该爱护体恤士兵。想着,宁止开口冲姚都尉道,“反正营里没有女人,叫兄弟们脱了上衣练武吧,这么热下去,容易长痱子。”
闻言,姚都尉点头称是,忍不住赞了一声,“还是殿下考虑周全!”说着,他转身冲操练场方向,大喊一声,震撼至极,方圆一里的操练场,人人听得见!—— “兄弟们,殿下叫你们脱了上衣练武,凉快!!”
场上,士兵们已经练了好些时候,早就热的不行了。姚都尉的话音刚落,欢呼声瞬时有如海浪般涌起,“谢殿下!”
“脱咯!!——””
呼喊声中,士兵们迅速解开衣扣,不刻便脱掉上衣。春风吹过,满场尽是半裸着上身的男人,各色各样的胸肌……
头皮一热,云七夜扭头不看,却又恰巧对上了宁止算计的目光,这男人意欲何为?
淡淡的笑,宁止冲云七夜开口,“盛情难却,你就跟姚都尉练武吧。”
说着,他睨了一眼满操场的胸肌,又冲女子好心提醒道,“热,你记得也脱上衣练呐。要不然,把你热出病来,我会心疼的。”
心疼?
双目圆瞪,云七夜瞪着宁止,恨不得将他脸上的笑拧烂!
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涌,姚都尉豪爽的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云七夜的肩上,“小云兄弟,走吧,咱们练武去!就从最基本的练起吧,扎马步,你听过没?”
对面,宁止眯眼看着姚都尉的手,不急着离去,“小云,那就去练吧。”要练,就得脱衣服呐。
怎能听不出宁止的潜台词,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宁止!忙不迭摇头,云七夜一脸坚定道,“我觉得我还是和殿下你一起去骑马散步的好。”
“是吗?”意味深长的看着悟性极佳的云七夜,宁止又道,“可我喜欢日日骑马散步,你乐意和我一起?”
不乐意的话,指不定会被他算计!点头,云七夜道,“乐意。”
从那日起,军营外面的草地上,一红一白成了固定的风景。躲在一旁偷窥,姚都尉哀怨,不想小云兄弟居然和殿下狼狈为奸,叛变友谊,也开始“针对”他了。居然,居然不和他练武。越想,越哀怨…… 哀怨……
怨气太重,宁止不舒服。
没过两日,他和云七夜散步骑马的地点就转移了,而且越移越远。原本只消半个时辰的散步,逐渐演变成了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
山脚下,春风轻轻吹过,如同只温暖的手,抚过万物,温柔至极。缓坡处的草丛里,一红一白,两人安静的躺在软软的草地上,享受着这份安宁舒适的春光。呼吸间,空气里弥漫着草儿和野花的香味,鸟儿的叫声从天际传来,像曲回荡的旋律。
要是能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闭眼躺在云七夜的身侧,男子唇边一抹淡笑,花香四溢。
这几日,辛乌高挂免战牌,探子回报消息,全然是阴若熏的缘故,说他不知何故,将自己关在营帐里数日,天天洗澡香体。时不时还会阵阵呕吐,以至于数日不曾进食。刚听闻消息,宁止脑海里滑过六个字,阴若熏,怀孕了。
而乾阳那边,宁志茂和徐氏的斗争渐进表面化,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睁眼,宁止转头看着安然睡去的云七夜,他知晓她为何如此困…每晚不睡,她在担心,抑或者提防着什么?
想着,男子伸手,欲将女子被风拂乱的乌发别到她的耳后。待碰到那丝顺滑时,他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眼里滑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而后将手收了回去。
这几日,不若两人之间以往的讥讽和算计,她和宁止处的极为安适恬静,一如此刻。防备心如她,竟也能够如此放心地睡在这片草地上。
长久的安眠,云七夜睡的安稳极了,却又在某一刻,心头忽的一揪,一股强烈的存在感袭进脑里。猛的,她睁眼,神志介于清醒和昏睡之间,一时还不明白周身那股紧张感是何原因,只知晓她腰间突地一紧!
咫尺,宁止已然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她的身子顺势紧密的贴合上了他强健有力的身躯。立时,男子炙热略带些急促的呼吸拂面,她浑身一僵,更甚的是,宁止的两腿竟在下一瞬抬起,牢牢加紧了她的两腿,全然将她钳制在了怀里。
心猛地跳快,她双目圆瞪的看着咫尺的宁止,尚未出口,他已然抱紧了她的腰身,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而后翻身一滚,两人迅速向山坡下而去!
几乎在一瞬,“嗖!——”金属特有的鸣叫声尖利的划破了空气,扑面而来的杀气直直席卷至两人方才躺过的草丛上,赫然几支森冷的箭羽,深深的插入了土里!
耳旁听着上面的破风声,云七夜立时从刚睡醒的迷蒙中惊醒,立时明白了宁止的用意。身子一紧,她埋首在男子的怀里,全然被他的身子和四肢护着,她有他密不透风的保护。紧紧的抱着云七夜,宁止时不时被掩在草丛里的石子划破撞击背部和手臂,咬牙不语,他的四肢旋即一紧,将怀里的人护得更牢。
不过片刻,两人已然滚到了坡下。快速松开云七夜,宁止伸手将她从地面上拉起,而后将她推到了自己身后,迅速向不远处的马儿移去!几乎同一瞬,又是连续的几声响动,森冷的剑芒又向坡下的二人袭来!
“云七夜,快上马!”果断的冲身后的云七夜喝了一声,宁止将形势看得清楚,以箭羽的数量,山坡上最少有两人,而且早已经预先埋伏好,等的便是两人放松之际的一举射杀!
云七夜左臂有伤,他最近的身子亦是时好时坏,不可恋战!咬牙,宁止迅速将马背上的长剑抽出,朝袭面的银芒挥斩而去!纷乱间,只闻“当当”
数声,再次袭来的箭羽已然被男子斩断在脚下!
如此的变故,不过一瞬。云七夜知晓现下二人的危险,何况她还有伤,宁止的话音刚落,她便迅速踩着马橙上马。不刻,宁止亦跟着她翻身上马,一前一后,他将她固在怀里,抓起马缰喝令,“驾!”
极为通人性,马儿也感知到了那股森然的杀意,嘶鸣声声,扬蹄急奔,眨眼的功夫已然奔出了数丈之遥!
“该死,他们跑了!”草坡上,躲在暗处的杀手忍不住低咒着,旋即现身朝坡下奔了数步,两个人,黑衣蒙面,齐齐弯起手里的弓,并羽直指宁止!
“嗖!——”利箭破空,呼啸着风声向男子袭去,如影随行的杀气!
“趴下!”闻得耳后的箭鸣,宁止立时夹紧马腹,掉转马儿急奔的方向,而后将身前的云七夜压制在了马背上,呈匍匐爬行之姿。耳旁,身子上方,快若闪电的箭羽呼啸而过,有一支竟险险滑过了男子的肩膀,那样小面积的碰触,带来的结果却是衣衫破裂,血肉撕扯!
吃痛的闷哼一声,宁止皱眉,对方是谁?脑子里迅速将有可能的人搜索了一遍,他咬牙。一瞬,只觉心脏蓦地跳快,好似要跳出咽喉,从未有过的…… 惊惶。从小到大,不是没遭遇过如此的危机,甚至比这更凶险的亦有。
可是,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惊惶,他的胸口紧贴云七夜的背,她的心跳声交叠,竟有着相同的频率。肩上的痛由开始的麻木渐渐扩散成了尖锐的疼痛,他握着缰绳的手险些松开,却又不能松开!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能松开,所以才会惊惶,他竟生出了一种怕,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追!”草坡上,两名杀手迅速做出反应,转身奔回了林间,不刻便各自牵着一匹马而出,策马向宁止二人追去!
“驾!”
趴在马身上,云七夜咬牙,紧紧的抱着马儿的脖颈,两臂渐进有些酸胀。快速奔跑所带来的震荡,已然触动了她的左臂,有股疼痛渐进生出。幸而自左臂第二次断后,她将左臂的关键处用一层刀枪不入,韧性又及强的金圈箍着,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场,没有太大的拖累她的左臂的伤口。耳边,宁止的呼吸声渐进紊乱,她心下一紧,有股焦躁开始溢出,他的身子能否撑得住?想着,她正欲转头看看宁止的情形,可身下的马儿冷不防抽搐了一下,尖利的嘶鸣起来,步伐全然不似方才的快速,转而凌乱,甚至发疯了似的乱奔了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此生死攸关之际,马身中箭,直直将两人的逃离计划扼杀!越来越狂乱的奔跑,两人不得不夹紧了马腹,宁止更是腾出一只手将云七夜的腰身钳制在怀里,以防她被这疯狂的颠簸摔下马去!
被他如此护着,云七夜的眼眶蓦地竟是一痛,一瞬,她胸口有些憋闷,有股郁气宣泄不出,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不舒服极了。抱着马颈的两臂一紧,她闭眼,脑里混沌一片,要是她不曾受伤就好了。
身后,渐进追赶而来的黑衣人弯弓射箭,不断有白芒射出,密集若雨。
蹙眉,宁止蓦地松开云七夜,手腕一转,那柄扇在手。他按了按扇柄,手里的扇骨赫然转为森冷的刀面,宛若一只尖利的匕首。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赌了!
下一瞬,但见宁止竟反手将匕首刺进了马儿的身子,而后又迅速将身前的云七夜护在了怀里。吃痛的嘶鸣,马儿比方才的奔驰更为疯狂,那样的速度,宛若一瞬的闪电,很快将身后的两名杀手甩开了数十米。鞭长莫及,那阵利箭纷纷坠落在两人身后的数米之处,再也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