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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跑吧!小尊主,你也随我们走吧!”
摇头,若清瑜淡淡道,“你们走吧,我留下来……”
——纵使她活着出去,又能去哪里呢?那样黑暗的过往,何其阴暗。
“小尊主,你…哎呀,快走吧,火要烧上来了!”
“你们走吧。”
“你……我们走!”终是无奈,几乎有一大半的教众择路而逃,徒留女子和另外的十几名教众。
“小尊主,我等誓死和您在一起!”
“沧澜毁了,可是我们还在,来生还要重创沧澜盛况!”
“对,誓死守护沧澜!”
守护?
“呵。”几乎是在自嘲,若清瑜一瞬那样反问自己,她倾尽努力所要守护的圣教,便是被他们毁了吧?可是,到底又守护了什么?阴魂,亦或者恶灵?
眼睛微眯,她静静地看着那些渐进被吞噬的恶灵怨气,它们是那样的黑暗肮脏,如同…她若清瑜的一生。
—— 终于,她累了。
大火顺着云阶而上,顷刻便将所经之处燃成了断壁灰烬,而后势不可挡地冲向静坐的众人,衣衫,肌肤,牙齿… 强忍着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十几名教众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了火海中。死前,女子咬牙,眼里有着异样的光芒,似乎这黑暗的一生中曾经出现过别的色彩吧?
“呵,宁止,云七夜啊……”
“轰!——”
大火席卷而过,高大的神柱轰然倒塌。随之而来,整座沧澜剧烈地震荡,地面宛若妖兽般张开了大口,但见那些断壁残垣纷纷坠落,整座沧澜竟是开始朝地下陷去,待到土灰散去,所有的人震撼地瞪大了双眼,难以想象曾经叱唉风云的沧澜教竟然凭空消失了,徒留呼啸的冷吹拂过地面,吹得那些弥留下来的花草房木来回翻滚,甚是冷清。
“虽然可惜,但是却也庆幸,往后沧澜教再也不能害人了。”
“是啊,我爹的仇也算是报了,往后大家也可以过太平的日子了!。
“我们走吧!”
“好!”
处理好一切,所有的人按原路返回,只觉轻松极了。很远的山腰下,宁止扭头回望,天际的火光仍在跳动着,远远望去直若一朵盛开的妖红。眼睛有些刺痛,他看出去的世界一刹唯有此般血红的颜色,又或者,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污秽的、肮脏的……
蓦地想起了什么,他扭头问术士,“那盏长明灯呢?”
“地宫里太过邪乎,我们也不敢擅自将那盏灯拿出来,索性就把它留在地宫里了。”
眼瞳微缩,宁止还没言语,蓦地听到另外一名术士道,“所以说啊,这些个东西,该属于哪里的,就让它回到哪里去吧。就好像魔鬼沧澜,最终还不是归于地下么?”
听得清楚,宁止的脚步微滞,该属于哪里,便让它回到哪里去吧。深深地吐了一口郁气,他终是将腰间的平安符摘下,低头看了半晌——要之何用!
“……云七夜。”
挥手,那只平安符蓦地被男子抛到了一旁的山崖下,小小的红色滑过稀薄的空气,转瞬消失不见。
……都丢了吧。
失去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怎么过,都是一生。
“帝都的情况如何?”
“万事顺利,只待殿下回去。”
不过数日,沧澜教覆灭的消息风一般传遍了整个中原番邦,惊得所有的人说不出话来o那可是千年之久,神魔庇佑的沧澜啊,苍流九殿居然… 更甚者整个苍流,此后再也没人胆敢和宁止作对。
帝都,他走的时候尚还是寒冬腊月,而今已然是春意盎然,处处鸟语花香。只记得,有些人事已经过去了,可是恍惚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殿下!”
房外的廊道上,陈管家的人尚还未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喜悦声已然乍起,惊得他回过神来。微微眯眼,男子扭头看向门口,但见陈管家的神色喜极,也不知何事能够叫一向稳重的男人如此之态。
“何事?”
难掩面上的惊喜,陈管家忙不迭道,“殿下,院子里的兰花开啦!”
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宁止微微蹙眉,旋即不以为意道,“开了便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见他如此不在意,陈管家有些急了,“殿下,是院子里的墨兰开了啊!
就是您和太子妃种的那些墨兰啊,我原先也以为它们是死了,谁想许久不曾去管理,昨儿偶然路过那间房子,这才发现它们居然开了!”
那些花开了?身子一紧,宁止有些失态的从躺椅上坐起,有些不确定道,“三年后,那些墨兰开了?”
“是啊,殿下您快去看看吧,那些花长的可漂亮呢,比我以往看过的任何墨兰都…”还没说完,陈管家便见男子霍地起身,大步出门而去。
早已闲置了院子里,宁止疾步走到了花园里,但见白色的墨兰一朵接一朵地苏醒绽放,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到了回廊尽头。整座庭院几乎被这些盛放到极至的花儿点缀成了素淡的温馨,呼吸间尽是怡人的花香。
……会收获一园子的香气。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难以相信,三年后,这些墨兰竟是在无人知晓的地界里,默默地绽开了。可是饶是它们开得再繁茂,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呢?
第三年,兰花绽开。可离开的人,没有说是哪一年回来,更甚者,许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此去经年,这一园子的花,等她一天不来,仍会继续开o等她一年不来,还会开的更茂盛,它们有很多年的生命。
……可是毫无归期的等待,经不起如此。
花海中,宁止看着手里的墨兰,终是紧皱了眉头。那些香气袅袅绕绕的蕴散在他的鼻尖,他深深地吸气,只觉胸口作痛,来自于他的刻在骨子上的苦楚,“……七夜。”
一刹,他发现他竟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一听见她的名字,就会锥心的痛。他的心里,许是装不下太多的人。多了,会痛。
—— 有些苦,尝一次就够了。
——等之不来,唯有离开。
他闭眼,不再隐忍胸口的痛苦。这应该是个关于爱与不爱,抑或是不能爱的故事。所谓的命运,无外乎一次次擦身而过。也许自己所爱着的的,永远不会爱上自己。
——如此的岁月。
“殿下!”随着赶来,陈管家方踏进园子,蓦地听到男子道,“这些兰花,都铲了吧。”
许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匹兽,越是相思,就越嗜血。只以为自己听错了,陈管家瞪眼,“铲了?”
“对。”
“为什么要铲啊?这可是您和皇子妃…”
径自将他的话打断,宁止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正是因为如此,才要铲了它们。”
“可……”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得到原谅。”低沉如丝绸的声音从男子好看的薄唇逸出,几乎不带一丝情绪,“而人也是会变的,不可能总是像傻瓜一样循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往后,除了我自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我。”
——情深不寿,无欲则刚!
真是残忍,那一句“她和别的男人走了”成了最后的诀别,她用那样惨烈方式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足以叫他彻底死心!
宁止啊…
地下千米,震荡过后的地宫一派的混乱,甚至还有好些宫殿陷进了其间的岩层。角落里,那盏长明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豆般的火临时不时左右扑闪,好似下一刻便要灭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只有无尽的死寂和绝望。
湖壁上,女子被死死的钉着,冶艳的血花顺着她的双肩胸口留下,滴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疼得她咬破了唇角,嘶哑了嗓子!可为何还不能就此死去呢?身心皆累,她模糊的视线里,漆黑地宫宛若一张大嘴要把她吸进去。
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双手无力,她再也握不住五指间带血的银线,只能任由它脱手坠落,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 往后,不要轻易丢弃能够保护你的武器…还有我。可若你真敢抛弃我,我会喂你吃这世上最残忍的毒药,叫你痛不欲生。比我的心,还要痛楚万分o
是很痛。
痛到无法坚持下去……
无力地垂头,云七夜狼狈地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会眨,任由泪水夺眶而出。而后某一刻,就在她几乎要堕入无尽的黑暗时,那样好听的声音响起,他对她说,“我怎么会离开,把你扔在这个没有我的地方?”
—— 谁?
强忍着疼痛抬眼,她只觉眼睛蓦地刺痛,嘴唇已经先她发出干涩的声音,“…咳!你啊……呵…你……”
“呵。”他只是笑,一个极是柔软的笑。
110 莫失莫忘
黑暗中,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素色的衣衫在空气里轻轻震颤,宛若一个轻轻一碰便能破碎的梦。
——是你呵。
吃力地睁着眼睛,云七夜只觉心脏抽痛,她生怕眼前的人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象。看着她,男子开口,那样耳熟的声音,穿越了数年的光阴,“师父。”
——凤起。
一下子哽住,云七夜双眼模糊地看着男子,一刹,那颗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复尔抨评,“小…凤儿?”
“是我。”
从暗影里走出来,男子仰头,墨色的眼瞳越发的深邃。咫尺,他看着满身是血的女子,只觉那三支光箭刺眼极了,它们近乎残忍地将她钉死在了护壁上,活生生要她失血而亡。良久,他强忍着颤抖开口,“疼么?”
身子微僵,云七夜努力地扯出一抹笑,风淡云轻到毫不在意,“不疼……”
双耳刺痛,凤起握拳,“师父,你恨九殿下么?”
“咳!”蓦地剧烈地咳了起来,云七夜难受地皱眉,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而后不期然又牵动到了双肩和胸口上的伤口,刹那便是阵阵撕裂狰狞,疼得她几欲昏死过去。混沌中,她隐隐约约又听到凤起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无藐
“师父,其实今日若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定也会以为你是地宫下的魔物。毕竟,那些术士确实看出了你是魔之体,只消他们一说,所有的人都会深信不疑。何况,你更是故意引导了他们。所以…九殿下他…”
晓得凤起要说什么,云七夜有些疲倦地闭眼,低声轻道,“…我没有恨他,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咳,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的……”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凤起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是解脱后的释然,“呵,如此便好…便好,我总是放心你的。师父,我带你出去吧。”
一愣,云七夜强忍着那阵剧烈的咳意,尚有些不明白凤起的话,却又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地宫已被封印,如此…
“咳……小凤儿,你是…是如何下来地宫的?”
“自是有办法。”避而不答,凤起仰头看了看女子,而后蓦地飞身跃起,快若闪电的触向了那三支银色的光箭,一刹,它们尽数消散成了稀薄的雾气,徒留下了狰狞的伤口!
尚还来不及反应,云七夜的身子已然向下坠去,却又在最后一刻被凤起敏捷地拖起,兔起鹘落间跃出了早已干涸了的圣湖,一路朝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