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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飞溅,怵目惊心!
骨肉支架分离消逝,身为沧斓的历代教主,这些早已死去的庑之休又会在片刻内迅速愈合,转瞬完好如初!如此模样,旋即又引得那些恶灵攻击啃噬
被撕裂的血肉,啃噬的断骨!纵使他们已经死去千年,可是灵魂仍不得安歇宁静,只有永生永世的痛苦喧嚣!
看着,云七夜皱眉,一双血瞳愈发的深邃。良久,她宛若梦呓般低喃出声,“师父,你死后也会如此么?”
“会。“
“那我呢?”
‘……也会。”
“既然我死后也会,那为何我生时还要堕入圣湖,与魔同生?”,””
“因为这是你的宿命,你得赎去满身的罪孽。”
“……何种罪孽?”
“爱……”
‘……,呵。”
“难道不是么?因你不曾断情绝义,因你擅自爱人,这便是你满身的罪孽。”
“……那我要恕多久的罪?”
“百年。”
一一百年!
身子一紧,云七夜的眸光怔怔,半响后又问,“师父,你当年又是如何赎罪的?”
如何?看着她,沧澜千花面无表情道,“断情绝义。”
“师父刿是轻松。那为何,我得如此?”
“因为神魔晓得你断断不会断情绝义。”
“所以我便得如此么?”
“是。”毫无转困的余地,沧澜千花冷声警告,“切记不要妄圄愚弄神庵,这世间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如同本尊当年,自以为十年足矣,可到头来,又挽回了什么?!”
扭头,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澜千花,“那师父你,可曾后悔?”
一一可曾?
摇头,沧澜千花斩钉截铁,“不曾。只不过若能再活一次,本尊断断不会……,生下你。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一一初始的罪孪!
身子微微一颤,云七夜低着头,良久后浅笑出声……我也不后悔。走到如今的地步,我愿赌服输。可是跟师父你,我怎也不甘心,不认命。甚至跟所有的人,我都可以认命,可是跟师父你,我认不下来,我真是恨不得……,恨不得你死啊。”
死!
眉眼微动,沧澜千花带着兴味道,“那你想要如何?是不是只消本尊死了,你便可认命甘心?”
只觉讽刺,云七夜不由自嘲“,呵,是我幼稚了,师父你神魔一体,怎还会死?倒不如……”
良久不曾说下去,沧澜千花屏息静听,终闻四字而出
“灰飞烟灭!”
一字一句听得仔细,男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颇为赞赏,“灰飞烟灭?哈哈!凰儿好狠的心呐!要是往日你也能如此的绝情,又岂能落得如今的地步?”
“可惜这世上,惟独师父你能叫我如此断情绝义。”淡漠的说着,云七夜缓缓站起了身来,带着最后的孤绝,“我没有资格恨谁,可是我可以恨自己,还可以恨师父伽,“恨你。”
恨!
“也好,也好……”意味深长的赞叹,沧澜千花的语气刹那悲悯无奈,“靠恨延续余生,总也算有个寄托,也好,也好……”,
话音落下,男人良久又是不语,直到手里突然出现一盏雪花凝成的灯台,通体洁白,上圆下细,似极了一只翩然欲飞的蒲公英。感知到了手掌间的冰凉,他低头,指尖轻轻拂过白色的灯芯,那里倏地便燃起了一簇红色的焰火!
长明灯。
“凰儿,这是你的长明灯,灯焰则是你的生命。若哪一日,你的命尽了,这盏灯也就灭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手里的灯,云七夜淡淡道,“那若有人将灯焰扑灭了呢?”
“你也会死,当然,我也会“”,
心头一震,云七夜握拳,正欲抬脚之际,男人接下来的话将她所有的念想打断!
“你不用过来,也不用动那歪心思。!”扭头看着女子,沧澜千花冷嗤,“你断断扑不灭自己的长明灯。至于旁人,整个沧澜,莫说没有人知道你堕入圣湖,就算有,他们也不进不了地宫!”
脚步一滞,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澜千花,终是死心。良久后,她倏地浅笑出声,“师父,那些鬼,会不会咬我?”
会不会?看着那双血瞳,沧澜千花低声冷哼,“你自知晓。”
‘……,那下面,会不会很冷?”
“本尊说过了,你自会知晓!”
不曾理会,云七夜径自又道,“那百年后,谁来放我出去?是师父你么?我在下面,肚子会不会饿,会不会渴?……!”
“你的话怎生如此之多!!”只觉耳朵里嗡声作响,沧澜千花不耐烦地叱喝,而后蓦地欺近了女子,伸手便是重重一推!
所有的疑惑,你沉下去自会知晓!
猝不及防,云七夜只觉身子蓦地踉跄不稳,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被男人推进了冰凉的湖水里!抬眼,她惊诧地看着沧澜千花,旋即竟是一笑,眉眼弯弯。
眼眶刺痛,沧澜千花不禁朝后退了几步,不过眨眼的功夫,待他再次抬头之际,但见碧色的湖水已然漫过了女子的身子,好似有双无形的手将她迅速地拖拽进了冰凉的湖底!
最是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消失之前,她竟仍在笑,饶是水花溅到了她的眼里,她仍是看着男人浅笑,而后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一一冰凉,绝望!
哗啦的水声中,那抹红色顷刻便被吞没,再也看不见了踪影!
捂着胸口,沧澜千花闭眼,他不晓得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些哗啦的水声做怪。曾有一瞬,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绝望到了极致的呜咽
“……爹。”
冰凉的湖水下,女子的红衣飘散,好似一朵开到了极致时的花。那样冷寂的湖水,她一个人坠落,那些哗啦的水声迅速漫过了她的耳畔,冰凉地冲击着她的身子,又冷,又……绝望。
在那片死人花下,比虚无更为缥缈的所在,比幽冥更为深沉的归宿,此后百年不见天日。被那股力量向下拖拽,她不曾挣扎,不曾呼喊,只是奋力的睁着眼睛,努力看清楚最后一眼的世界
湖岸上,男人模糊的影像。
“咕噜,……咕噜。”
张口,她皱眉呼唤,而后吃力的伸手,却终是不敌那股力量,顷刻便被拖入了凄艳的彼岸花丛中,而后一声砰的作响,幽冥之路打开!
堕入圣湖,与魔同生!
一一愿以此身,受你之痛!
刹那,她闭眼,只觉有什么东西渗进体内,意识亦是开始分离模糊。碧色和红色的光从她的眼前消失,而后无底,无穷,无尽的黑暗,再也没有晨昏,光明,快乐,以及……“希望。
千秋万代,百年幽闭!
她的这一生还这样漫长,可是,却也已经结束了。
从离开她所爱的人那一刻起,身心皆死。
“嘶……”
碰到幽冥之底的那一刻,上方的妖红迅速闭合,所有的光线隐没。她眼中的世界全都暗了下去,一种彻底而绝望的黑暗,宛若盘古天地开辟之前的混沌。幽冥之所,这个世间最深,最阴暗的地方,那些荒芜了的、死掉了的、残破了的、毁灭了的……
绝望,寒冷,孤寂,刹那扑面而来!
“啊!!!!”
湖面上,沧澜千花暮地听到一声痛苦到了极致的哭喊,那是怎样的一声痛楚?好似血肉尽被剥离,鲜血潺潺,筋脉断裂,却又不能死去,周而复始的折磨苦难!
一一百年!
在那永夜的黑暗里,千番苦楚,万般磨难……她的四肢会被钉上尖利的斩魂钉,断筋裂骨。而后,恶灵啃噬骨血,阴冷的幽冥水浸入体内,腐骨蚀肉,百年之久……
良久的怔怔,男人蓦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早晨,他等了好些年的孩子终是回到了沧澜,他是怎生的欢喜?可等来的,竟是叛离!
气极,他止不住杀意的弥漫,竟是杀红了眼睛。到了最后,他甚至毫不留情地折断了她的左臂,痛得她喊哑了嗓子!
那一刻,他倏地惊醒了神志,触眼便是那双急剧涣散的血瞳,苍白的脸颊,只觉他的女儿快要死去了,也许这一刻,也许下一刻……
刹那揪痛,他惊诧,惊诧这颗心脏居然还活着,还可以痛!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会心痛不忍?
他已经成魔多年,已经断情绝义了不是?
那为何?
为何还会
痛!
周身的神经敏感紧硼,难以名状的无楮,他唯有重重拍出一掌!一瞬,他甚至能听到她五脏震颤的声响,而后踉跄地朝后例退,咫尺之地便是千米之高的阶梯!
“凰!“
看得清楚,他惊慌地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只想伸手拉住女子急速飞退的身子一一这世上,他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一一不要离开我!
一一不要!
快若闪电的朝女儿跃去,兔起鹛落间,他想出了很多拉救她的法子,他晓得她的左臂已断,唯有伸手拉住她的右臂,终是在最后一到将她扯离了云阶!
两相对视,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和决绝,淡漠的声音如隔天涯,“师父还想再断掉我的右臂么?你想要我……死么?”
一一死!
悔极,他想要放开她的右臂,却不提防她竟是反手一扣,将他的手臂死死箍住,吐出的字字扎在他的心头,险些将他击溃,“……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此为孝之始也。可是于我而言,父母一词到底有何意义?孝字一说又从何来?这么多年,由内而外,自上而下,师父“,“我已经不堪毁损了。再如此下去,我真的……会死去。”
“师父,往后这世间只有云七夜了,我的父亲便是云德庸。沧澜流凰,她于今日死去了,死在亲生父亲的绝情毁损。”
眼眶刺痛,他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却又被她误认为成攻击!一瞬,但闻一声骨裂,她竟是还以了他同样的痛楚
折断手臂!
“师父,从此往后,我们两不相干,谁也不欠谁的!”
“千花,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永久。你要懂得殄惜,懂得紧握幸福,也要懂御,“放手,要快乐,要幸福,爱别人,更爱自己。千花,就叫我们的孩子陪着你吧。往后这世上,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是一个人……,”
湖水波荡,男人眼睑颤抖,很久后一颗极大的泪珠坠落,转瞬消逝在了空气中
红色的血泪!
凰儿,为什么要爱呢?
爱的越深,神魔的惩罚越重。
只是不想,你居然已经爱到了如此的地步。
如此的你怀”
还谈何……谈何有百年?定是要被毁灭!
所以,
我违逆了神麾,计你生死不离。
一长生不老!
一一往后,绝了情念吧。
一一活下去,……
带着我和你母亲的执念,活下去……
躬身蹲下,男人将那盏长明灯放在湖面上,而后缓缓一推。不曾下沉,白色的长明灯缓缓漂浮到了圣湖中央,径自在那片碧色中燃着红色的焰火,只觉凄凉极了。
刹那,有鲜红的血液从烛火里缓缓流出,而后又被底座吸进。每吸一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