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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硬。”
不情愿的皱眉,桂圆嗫嚅了半响,恨恨道:“谁叫昨晚殿下太过分,我自然是气不过!再说,您为什么不反抗?要是您说出实话的话,殿下的气焰也不会那么强了!”
闻言,云七夜笑,“有些实话,是不能说的。人微言轻,他是皇子贵胄,而我只是区区商人之女。乱说话,便是诋毁天家之罪。到那时,非但讨不回什么,反而会给云家带来无妄之灾。”
句句有理,叫桂圆反驳不来,挫败感顿生,唯有发泄似的揪扯着手帕。半响,她倏地抬头,冲云七夜喜道:“您可以背地里对付九殿下啊!以前那些人,还不是被您如此整下马的?”
闻言,云七夜自顾自低头动笔,语气有些淡然,“此一时彼一时,我只会对付商人,可对付不了他那种人。”
话音落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桂圆不甘心,“那……那您就这么一直忍下去?”
忍?
停笔,云七夜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不是没做过小动作,可天底下会玩有段的,不只她一个。
宁止病弱却不孱弱,尤其工于心计。他凡事防备得紧,丝毫不留人把柄,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纰漏。
想要看借刀杀人,可与他为敌的人非死即残,柳之效和他的关系又太朦胧不清。想要嫁祸,可他从不穿戴任何配饰,就连汗帕都是雪白的,根本没有专属记号。想要借助江湖力量,却又怕暴露了她的行踪,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无奈的摇头,她扫了一眼窗外,满园的花开得馥郁,隐隐有花香飘进屋里,怡人心脾。想想,再过一个月就立夏了。——那时候,欺负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里的杀意瞬间划过,快得叫人抓不到什么。伸手,她轻轻抚了抚左臂,疼且恨!那一掌险些要了她的命,这伤万万不能再牵动。何况宁止是个玩游戏的高手,人在局中,唯有适应。此一月,她务必装傻充愣,保住她的微薄的小命。一味逞强出头,只会激起他的猎性杀意。她才十五,大好年华,死在他手里太亏!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方为保命之道。“园儿,非但我忍,以后你也要忍。”
“七少,你还忍?这怎么忍啊?!你,你就不恨?!”惊讶于云七夜的隐忍,桂圆有些想不明白,“他那样诋毁侮辱你,你就一点也不恨?!”
怎能不恨?面不改色,云七夜随手将笔挂回笔架,越富贵,越繁华的地方,揭开它的表象后,污浊得叫人惊愣。为了他的棋盘,他步步为营,招招算计。昨晚,他居然叫她下跪!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动手杀了他!可后来却又渐渐无法恨起来,因为没有爱。有爱才有恨,无爱又怎会有恨?
想着,云七夜眯眼,不禁又玩起了手指,算了,再忍一个月。一个月后,境况就不同了!思及此,她不禁扯唇一笑,眼中的清冷,逐渐被这抹笑意暖成了一泓泉水。
“圆儿,我听下人们传言,流凰令昨晚出现了?”
一怔,不知云七夜怎会突然转了如此大的话题,桂圆微微点头,“好像是,听说在一个死人身上发现的。那些死人想要行刺左相家的二小姐,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救了。再后来,就是今天早上咯,足有十几个死人呢,吓死人了!”
“是吗?”一群死人装什么大头蒜?
想着早在她爹手上的令牌,云七夜不由嘲讽一声,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一枚流凰令罢了,惹得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往乾阳赶!眼珠微转,无良少德,人才一等风流,人品一等下流的赫连少主也该到乾阳了吧?啧,也是为了流凰令来的?
可即便得到流凰令又能如何?万一流凰公子突然归来,还不是白忙活?不过,失踪了一年,流凰公子去哪里了?眉头微蹙,云七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数口,眼里的光芒灼灼,江湖上有太多的秘密,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通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同理,也不能知晓太多宁止的秘密,万一被灭口?……
眼波微转,云七夜目光深邃,无意识的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激得茶水荡漾,却又在快要出被时,被女子晃回来。恍惚记得他昨日告诉她,三日后纳妾。可,纳谁?
想着他当时的志在必得,她不禁微微蹙眉,单单是纳妾么?轻轻一嗅,还是阴谋的味道。猜宁止的心思,果真很累。但愿,她不会累死!
为了云家,她必须立于不败之地,即不能太强势,又不能太软弱。矛盾至极!不由一阵疲累,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偏偏半条命的宁止,不死?
016 屁眼
要死了!
刚出别院门,宁止的轿子就被人突然拦下。轿内,宁止闭眼浅眠,冷不防被轿外的喊声惊醒,微恼的蹙眉。
轿外,突然出现的男人不顾侍卫的拦截,一路奔到轿前,猛的下跪大喊,“殿下!殿下救我一家啊!”
蠢货,他只会害人。起身,宁止伸手挑开轿帘,但见那人一身华服,狼狈的跪在轿前。细看,二十左右的模样,体型枯槁,长相更是不敢恭维,贼眉鼠眼不说,那张脸还有些浮肿,一看便知纵欲过度的下场。不由生出一股厌恶,宁止望着男人,略有些不耐,“你是谁?”
“殿下!我是司徒俊啊!”
司徒,俊?
冷冷一笑,宁止微微挑起的唇角带着谑色,风淡云轻三个字:“不认识。”
“怎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司徒俊焦急的往前挪了挪,仰着脸好叫宁止看清楚自己,“殿下,我是司徒俊啊!您不记得了?当年您和我还一起玩过泥巴嘞!您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个小俊啊!”
我还小美呢!厌烦的睨了司徒俊一眼,宁止伸手的欲放下轿帘:“我不认识你,再者,你如此热情,着实叫本殿怀疑你是否有断袖之癖。”
“断……断袖?……”险些被宁止的话噎死,司徒俊怔愣半响,眼看宁止的轿帘将合,他心下一急,慌忙朝前跪爬了几步,靠宁止更近,“殿下,您不认识我也不要紧,可您总认识我爹啊!”
“你爹?”不就是刚被丢进天牢的司徒井然?“你爹是谁?”
见宁止肯搭理自己,司徒俊一喜,忙道:“我爹是吏部侍郎司徒井然!”
“哦?”一脸惊讶,宁止垂帘的手一顿,眯眼看着司徒俊,神情古怪。半响后,语出山崩之语,“没想到你和你爹一个姓,真是巧。”
巧?
彻底被噎死,司徒俊愕然的张大嘴,被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宁止咬文嚼字的功夫实在叫人无语。或者说,他的逻辑思维不是正常人?
看着一脸惊愣的男人,宁止面有鄙夷,随即放下了轿帘,唯有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起轿吧。若是耽误了父皇的宴会,有几个脑袋够砍?”
闻言,也知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随行的侍卫立时走到司徒俊跟前,试图将他拉下去。“司徒公子,请。”
丝毫不动,司徒俊不死心的跪在地上,咬唇半响,最终决绝,“殿下,我斗胆求您挪点时间与我。今日找您,也是情非得已。家父入狱一事,想来你也知晓了。可话说话来,他虽然和左相不睦,但也不敢派杀手去行刺啊!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还能望您看在同僚玩伴的份上,救家父一命!”
隔着轿帘,宁止眼眸微转,语气颇为玩味,“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来求我去救他啊。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司徒大人一向和二皇兄交好。”
“二殿下……他……”他不是被你整得如丧家之犬了么!咬牙,司徒俊知道宁止再翻老账,一时不由恨司徒井然跟错人!越想,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殿下,家父虽然在朝堂上与您不合,但是他私下还是很敬佩您的!”
一笑,宁止道:“可巧,我虽然在朝堂上冲你爹笑,但私下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瞠目结舌!
听出宁止话里的阴怨,司徒俊一毛,不由生出一股悚然,全身上下凉飕飕的。“殿下,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是这次您能帮我爹度过难关,事成之后我司徒一门唯您马首是瞻!您大人大量,我在此替我爹向您赔罪,过去他与您的争执,也是他一时糊涂,咽不下那股高傲气!”
挑眉,宁止笑的无害,“那我帮他咽气,可好?”
话音落下,司徒俊再也无言以对。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得那么绝?现在才来拍马屁,不觉得晚了点?联合老二,险些没逼死他!闭眼沉思,沉默了一阵,宁止冷淡开口,“小俊,你可知任何要求都是有代价的。”
闻言,面如死灰的司徒俊闪过一丝喜色,慌得点头,“殿下,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说着,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鬼祟的低声道:“殿下,方才侍卫不叫我进门,所以这十万两银票来不及献上。当然,若是您能救出家父,定还会有大谢!”
“呵。”讽笑一声,男子俊颜妖诡阴戾,伸手挑开轿帘,他冲司徒俊勾了勾手指,示意其上前,附耳低声道:“如是救了你爹,那岂不是害了我?”
怔愣,完全不明白宁止的意思,司徒俊壮着胆子问:“殿下,您何出此言?”
笑得阴冷,宁止深深的看了司徒俊一眼,看得他有点发毛。何出此言?因为你爹是被我栽赃的呗。“我这个人生性爱记仇,你爹三年前气我呕血三日,折寿数年。而你?”挑眉,宁止眼里有着厌恶,“你六岁的时候将我当成女子,更甚者,还调戏过我。”
“啊……?!”他爹是有气得九殿下吐血过,可……可他实在记不起来他有过这么一段往事啊!
望着面色苍白的司徒俊,男子俊削的容颜愈发邪气,一字一顿:“得罪过我的人,我一个、一个也不会放过。”
御花园。
日光暖暖,阳光的照耀下,偌大的御花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静雅。园中更是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奇花异草,彩石路面,倒也古朴别致。
园中的小径上,柳之效兴趣缺缺的看着争相吐艳的百花香树,偶尔溢出一声叹。皇上突然兴起,邀他午时赏花吃酒,本还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他来得早,悄悄问了问皇上身边得宠的公公,才知今日皇上还邀了别人。除了他,还有九殿下,郑太傅。
想也不用想,明摆着是纳妾一事!
现在可好,司徒井然那老东西刚入狱,他家女儿定是排除在外。郑太傅家的女儿丑不拉拉的,有和没有一个样。如此,可不就剩下思月了?
不高兴的哼一声,柳之效双手负背,在小径上来回踱步。眼看时已四月,清明将至。每年上坟的人那么多,说明死的人多。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死了,宁止这枚眼中钉就是不死呢?!
不过,也够他受罪的!
久病之躯,那种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何况还倒霉的娶了个破鞋为妻!现在?现在居然又想祸害他家女儿!
不由嗤笑,柳之效顿了顿步子,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低声咒了一声,“什么玩意儿?生下儿子没屁/眼儿!”
话音刚落,一记冷冷的男声突然乍起于他身后,徒然惊出他一身冷汗!
——“我和你家女儿生出来的儿子,才没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