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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
“哈哈……”霍景之大笑,接过思宸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思宸总能在他想听到什么话时说出什么话来。
休息一晚紧接着的行程就换了船,夫妻两个同乘一船,方姨娘跟丫头婆子们一起。难得的江上美景,思宸也不再提家中琐事,只跟霍景之谈谈风月,谈谈诗词。做为一个状元公,霍景之的诗词肯定比不上他的文章,真在那上面花了太多的心思,他也不会成状元了。
倒是思宸让霍景之惊艳了,以诗才来说两人竟然能旗鼓相当。韩家女子读书识字,一样是崔先生教出来的学生,但识字断字真能做诗联句完全是两回事。
“崔先生教了我两年,后来又送了许多书籍,诗词读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思宸笑着说着,神情里多少有点自豪,她一直对于自己的文才很自信,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展现出来。入门为妇,只是家务事就用掉了她太多时间,霍景之娶她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打理家务的。
霍景之神情更为高兴,红袖添香是闺中美事,只是对象绝大多数都不会是正房太太。看来他也是真的太忙了,忙到连自己正房太太的才艺都不知道。
三天水路,头一天还好点,从第二天开始思宸只能在船舱中坐着,把帘子全部拉好,马上就要进入青阳地界,官员盐商的奉承也要跟着来了。思宸心里非常不耐烦,多难得的机会跟夫君谈谈风月,只是一天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霍景之心里也烦,应酬交际是官员必要的一部分,不管是多大的官,这都是必须的。但到了晚上,靠船上岸休息时,霍景之也会跟思宸抱怨几句,同时对表达了思宸的歉意。到了床上思宸也没那么大度,跟着霍景之一起抱怨,同时再约下次。
官船是第三天晚上靠的岸,天黑的很早,又有点阴天,但思宸跟着霍景之上岸的时候却是两岸长明,十里红灯排开,把黑夜照成了白昼。各路官员上前行礼招呼,思宸跟着霍景之一起应酬,然后跟着霍景之上车走了,不是进任何官员准备好的地方,而是管事在青阳找好的宅子。
家门口照样人多车多,霍景之早派了管事的料理,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门口秩序很好,同时也没放一个人进府。
门口匾上挂着霍府两字,小丫头扶着思宸下车时就看到了,这两个字让思宸觉得高兴。镇远侯府当然好,但她在镇远府里是儿媳妇,二太太,镇远侯府的第一女主人是湖阳郡主,而在霍府里,她就是第一女主人了。
霍景之和思宸在门口站住,门口这么多人好歹也得交待一句,霍景之交待的果然很简单,走了一路实在很累,就不招呼了,然后转身进去了。
把正房的门关上,丫头们上前侍侯着把大氅解下来,思宸不由的长吁口气。又对小丫头们道:“都是一路辛劳,给方姨娘说不用来侍侯了,明天早上也不用来请安。跟来的小厮们东西抬进来,明天再细细整整理。”因为任职的时间紧,赶路来的,不然也不会晚上黑透了下船。
霍景之虽然也是一路辛苦,但他是男人,体力上有优势。看到思宸一脸疲惫,也很心疼,忙唤了丫头过来,侍侯梳洗,直接就睡了。
思宸把头埋在霍景之怀里睡到天亮,直到霍景之起身把她惊醒了。霍景之正要起身的,看她醒了,轻抚她的发丝道:“我早上要去衙门,你再睡会吧,现在时间还早。”现在不用日日去霍老太太那里请安,关上门思宸最大,她有多睡会的权利了。
思宸人才醒还有点迷乎,道:“误了去老太太那里就不好了。”
霍景之笑着道:“老太太在京城呢。”
思宸愣了愣神,却是彻底清醒了。
丫头听到屋里动静己经进屋来侍侯,思宸虽然也想懒一会床,但己经清醒了再睡着也不容易,主要是作息己经习惯了。丫头们侍侯着穿好衣服,思宸亲自给霍景之梳头洗脸,又张罗了早饭,道:“换了新厨子,还不知道老爷能不能吃的惯。”原本二房的厨子并没有带来,主要是觉得太麻烦了,另让管事的这边请的,还不知道手艺怎么样。
霍景之笑着拉住她道:“别忙这些,坐下跟我吃饭。”
早餐十分丰盛,几十个盘碟端上来,完全是过了头。思宸看看也没说什么,厨子才进来并不懂规矩,也可能是怕丢了差事,所以死命表现,一会定下规矩也就知道如何行事了。
丫头们侍侯着吃了早饭,霍景之去了衙门,虽然后天才正式上任,但早去跟同僚们打招呼也是应该的。思宸则开始着手整理内务,现在她住的三间正房完全按侯府的摆设来的,住着倒也舒服,没有哪里需要改动的。
先是收拾行李,昨天晚上只是抬进来,还没有打理清楚,这些活计当然是丫头们干,思宸只是旁边围观,看着东西好像不多,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午饭之后就人员安置了,思宸带来的人马,还有就是到这边新买的,粗使丫头婆子,厨房的人以及马车上的人员。
现在府里蚂蚁主子少,人员安排也容易,粗使丫头婆子大部分归了思宸,还有几个分派给了方姨娘。厨房和车马的帐目仍然按社区侯府的规矩,各人份例也全部按侯府的来。思宸留心看了,几个粗使丫头长相都非常平常,这管事的倒是挺会来事。
思宸端坐着训话,方姨娘垂首站在思宸身后,才买来的丫头婆子还是第一个见主子,主母的架式必须得摆出来。场面话讲了几句,认清哪个主子就好,忙碌大半天,思宸也是累了。挥手散了场,方姨娘赶紧把茶奉了上来。
思宸笑着接过来,让方姨娘坐下来,又道:“我跟老爷商议过,等安顿下来之后,准你回家住半个月,以后想念了家人了,随时可以回去看。”带方姨娘来来青阳就是为了让她回娘家的,但要是准许她回家无限居住,她又是霍家的妾室,思宸不觉得怎么样,旁人看着只以为霍景之不要她了,所以限定时间。到方家住上半个月,回来住几天,然后再去方家。 〃
“谢老爷太太感典。”方姨娘一脸欢喜的说着,船只进入青阳她的魂也就跟着飞了,恨不得马上飞回家里去。
思宸笑叹道:“骨肉分离多年,姨娘这些年也不容易,好好跟家人聚聚吧。”
“是。”方姨娘应着。
“但有些话我也是要说的。”思宸话音一转,看向方姨娘道:“老爷才来上任,这样的官职,我不说姨娘也明白。上次我来青阳,曾听贵妇们议论方家如何,本来就是妇人间的闲话做不得准。但这些年来老爷该给方家的方便都给了,凡事都要有度,有规矩有章程。”
方姨娘不由的把头压低了,新太太这是在敲打她,回娘家住可以,想怎么样住都行,但必须得低调。高调狠了惹出流言来,新太太怕是饶不了她。其实方姨娘在来之前就跟家里写了信,己经嘱咐过了,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便道:“我晓的,太太放心,我定会劝家人低调,不会给老爷惹麻烦。”
听到这句保证,思宸比较放心,后宅里出了事就是方姨娘惹出来的,那也是她的责任,身为主母治家不严。
方姨娘把自己收拾妥当,丫头包袱带好,又过来辞了思宸这才上车走。思宸刚喝了口茶,管家娘子就拿着青阳各高门大户的拜贴来了,思宸都没细看,只是问:“何家和季家可有送贴子来?”
管家娘子翻了翻回道:“季家有一张,没有何家的。”
思宸想了想,道:“写封书信给季家,说我暂时抽不开身,过几日再请季家太太来府上叙话。”季家是四太太的娘家,自己当晚辈的不能无礼。
“是。”管家娘子应了一声。
思宸又道:“再写张贴子给何家送去,说我后天去看看三姐姐。”国公府虽然实际分家了,但各房还没搬出去,外人说起来还是一家,她是妹妹自然该她上门。而且青阳的上层社会关系复杂,总得有个入手处。
117 何家(上)
霍景之晚间回来,身上带着酒气,脸上也有三分醉意,思宸奉了解酒汤。霍景之摇手没喝,只是有点小醉而己,还不用喝这个。丫头端水过来,思宸侍侯着给霍景之洗了手脸,把后天要去何家的事情给霍景之说了。何家不管在青阳是什么地位,那都是她姐夫家,妹妹去见姐姐很应该。不然旁人议论起来,妹妹发迹了,连姐姐的门都不踩,对她和霍景之的名声也不好。
“嗯,替我向三姐夫和三姐姐问好。”霍景之说着,何大爷给他的印象很好,就是不好,亲戚就是亲戚,那是思宸的娘家人。
思宸看霍景之还有点精神,又汇报了方姨娘回娘家的事,给方姨娘说的时候说是她和霍景之的决定,其实是她自己的决定,霍景之才不会管这些,这是她的工作范围。
霍景之无所谓的点点头,又道:“青阳蓄养家伎成风,你留心一些,也挑几个好的买了。”
思宸的心有一秒钟的停顿,随即笑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老爷哪日想请客了,总不能让人回侯府里调人来。”
其实不止青阳蓄养家伎,大珠朝的士大夫们蓄家伎是一种风尚,谁家里要是没有几个漂亮的歌伎,都不好意思跟同僚说话。女子的消遣不过外乎是听听戏,说说书,让男人们坐着听戏,听才子佳人书,士大夫们那肯定不行。
大珠崇尚歌舞,哪个士大要是会一两件乐器说出去都是件雅事。所以当士大夫们坐一起喝喝酒谈诗论词时,台上唱的咿咿呀呀的戏文就完全没意思。需要妙龄少女身着舞衣,手持乐器登台亮相。
歌舞表演是一部分,给客人倒酒陪侍,再高级一点的,士大夫吟诗的时候,可以记录或者跟着说两句,那就是更高级了。一句话说完家伎就是席间陪男人解闷逗乐的小宠物。
这样的行为虽然是风尚,但也有不少批评的声音,不过皇帝不追究,对于士大夫的政治前途没有任何影响,几个人跑出来说几句话酸话根本就没人理会。韩家没有蓄养家伎,因为韩家没有仕子,连去国子监读书的都没有,勋贵是勋贵,但在读书人圈里连个功名都没有,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霍家有,但不是二房养的,是大房养的,侯府一班,湖阳郡主在自己府邸又养了一班,个个才艺双绝国色天香。侯府那一班是公用的,不管是二房要用,还有三房要用,都可以直拉来用,也因为有这么一班人可以用,二房也就没养。
家伎的话题到此为止,霍景之吩咐完也就完了,现在思宸给他的感觉,别说他话说到了,他就是使个眼色,思宸就能把事办的妥妥贴贴。别说他身边管事,就是他的副手都不如思宸的行动力。
更衣睡觉,霍景之喝了点酒来了性致,两人软语温存,霍景之很快睡去。要是按照平常,思宸也很会偎着霍景之睡着了,这回思宸却是没有办法马上入睡。眷养家伎是士大夫交际应酬中的一环,尤其是外放之后,人家都有,就独你没有,不管多大的官一旦在官场上另类了,那紧接着受到的就是排挤。
从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想想那些国色天色的歌伎美女们,思宸心头也难舒服的了。她倒是不担心霍景之会看中谁收房纳妾,生下子嗣在她眼前晃眼。前朝律法中明确规定,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