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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吁口气,霍景之把心头的火气压一压,今天过来的重点不是查功课的,年后就要走了,霍希贤成亲的时候他未必会回来,所以有些话也就要这时候跟他说了。
“跟杨家的亲事己经定了下来,再等一年就要成亲。”霍景之进入正题,霍希贤的角色将有新的变化,要为人夫,也许不用一年就要为人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霍景之觉得很有必要教教儿子。
霍希贤继续低着头,听到霍景之说这个,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刚才霍景之才拍的那一下子桌子,他还在惊魂中。要是算起来时间来,霍景之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是在霍老太太的宠爱下长大的,但霍希贤深深的觉得怕他,当儿子的怕老子,其实也很正常。
“成了家娶了亲也就是大人了,不能再跟平常一样,说话行事都得有个大人的样子。”霍景之继续训着。当爹的要在儿子面前威严十足,严父慈母的教育是最好的,霍景之把严父角色扮演的很好,只是慈母的角色欠缺,缺失了教育上的重要一环。
霍希贤又抖了抖肩膀,小声说了句:“儿子明白。”
霍景之很有抽他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然后开始讲大道理。简单来说,霍景之是专门给霍希贤来讲夫妻相处之道,以及夫纲。
婚姻的本质目的是结两姓之好,婚姻首先是为两个家族服务的,其次才是个人。所以男人对自己的正妻,可以不喜欢,但必须得尊重。正妻是后宅里唯一跟丈夫有平等地位的,这个唯一性必须得到保证。宠妾灭妻,绝对要不得,动摇了正妻的地位,也就动摇了婚姻本身。麻烦不止是丈夫本人,而是男方的整个家族。
正妻不是自己挑的,不喜男人的多了,成亲之后喜欢上谁了可以收房。虽然说妾室也该主母来安排,但多数情况下还是男人自己挑的。收了房有了孩子可以抬姨娘,但妾室的根本地位不会改变,就是个陪床丫头而己。
就像跟杨家这门亲事,这是霍景之挑的,也不强求他们夫妻一定要和和美美,当然能和美就更好了。要是实在和美不了,那两个人都要做到相敬如宾,你敬我敬你。三天两头吵起来那是肯定不行的,夫妻间敢动手,霍景之先给霍希贤一顿板子。
至于妾室,霍希贤实在有喜欢的了,过个一年半载的收了房。要是杨氏敢有意见,这就是杨家的问题,杨大人虽然爱女儿,但并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杨大人自己没纳妾是他自己的事,但女婿纳不纳妾就管不着了。
“儿子成亲之后定能跟杨家小姐相敬相爱。”霍希贤低头保证着,虽然他也没有见过杨家姑娘,也不知道性情脾气如何,但正妻就是正妻,丫头妾室可以随意打骂,但对正妻该有尊敬肯定要有。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身份。
霍景之对于霍希贤这个回答很满意,其实这一点霍景之真不担心,霍希贤这样的性格以及他所受的教育,打老婆和宠妾灭妻都不会发生,只是例行嘱咐一下。
接下来就是重点问题,夫纲。三纲之一,夫为妻纲。霍景倒不是担心霍希贤以后会怕老婆,被老婆压的抬不起头来。重申夫纲是为了确定责任人的问题,霍景之很不喜欢推卸责任,不幸娶到悍妇或者糊涂老婆的男人总是抱怨着,要不是因为家里的婆娘,我早就怎么样怎么样。
霍景之最不屑听这样的话,因为妻子怎么样而导致了什么结果,那当丈夫的立场又在哪里。夫是妻的天,她应该听你的。自己的立场没有把握住,导致了坏的结果,责任却全推给妻子,这种男人既无能又没有责任心。
霍景之一直看不起霍三太太,短视又无知,要不是因为她霍家能平静多少。但以后三房要是有什么事了,霍景之觉得霍三太太不需要承担全部责任,因为三房还有霍三老爷在,做为一个爷们,他啥都不干,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一个男人不思进取,凡事不管,全部推给女人去料理本身就是错的。不去行使自己的权利,任由自己的妻子做错事,那更是错上加错。三房的第一责任人是霍三老爷而不是霍三太太。
霍希贤性格里头本来就有几分软弱了,一下子变强也不可能,但是霍希贤必须得知道身为一个男人,他的责任在哪里,他要为什么事情负责。老是想着妻子做的主,听她的就好。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的,凡事必须得有自己的看法和决定。
在夫妻两个有冲突的时候,当然妻子能说服那也是本事,说服不了,只能听其中一方的,那就要丈夫把这个夫纲发挥出来。夫是妻的天,就得听我的。霍景之从来都是把自己的权利抓的紧紧的,别说夫妻之间,就是对着霍老太太,还有老来从子这一条呢,愚孝要不得。
霍希贤又是如此软弱的性格,这一条也就犹为重要。遇到一个明理懂事的妻子,听她的可能还没问题,要是遇上霍三太太那样,丈夫要是再立不起来,整房人都完了。
当然霍希贤暂时不会分家出去,上头还有两层长辈在,大方面的错处想犯也没机会。但性格习惯的形成本来就在日常中,现在就把他的责任列清楚了,连推卸的机会都不给他。
“儿子明白。”霍希贤低头说着,这一条他并没有想到,但并不难理解,男人必须得自己立起来,霍景之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深深的害怕这个父亲,但霍希贤很崇拜这个父亲,虽然自己做不好,但也是目标。
霍景之知道霍希贤是听进去了,心里也比较满意,现在笨点软弱点也没啥。要是不出意外霍希贤至少还要跟在他身边十五年左右,现在很年轻,随着时间的增长总会慢慢长大,然后自己懂事领好一房人。
115、启程(上)
过年虽是大日子,韩家上下都守着孝,交际应酬少了许多,只有几个至亲之间相互走动。大太太那边还有点事情,三太太就真清闲了。三房人口少,事情也就少,天天在家里看看孙子,或者到思慧那里看看她,大着肚子,再有婆子照看,三太太也担心不周到。
思宸和霍景之忙的脚不沾地,但过年之前两人还是去了趟国公府,年后就要走,走之前总得辞了岳家,年后事情更多,还不如年前来的方便。 韩家分了家,但霍景之要来,大太太张罗了席面,爷们辈的不说,大老爷和四老爷做陪,尤其是四老爷更为热心。四老爷想在官场上有所发展,三年丁忧己经打乱了他的计划。丁忧之后复职又是个问题,侄女婿被点外放了巡盐御史,四老爷也是满心欢喜,到他的复职的时候肯定得需要霍景之的助力。
守着孝并无酒戏,又因天气太冷,男人们吃完也就去书房谈事情。女人们则在了大太太的暖阁坐下说话。不自觉得就说到了二太太,四房人来了三房,只有二房没有人来。二老爷现在不在家中,去三爷那里小住,就是分出去了,应爹的到儿子家里住几天也没啥问题。二太太倒是在,大太太怕她添乱,直接首发无视她了。
分家之后二房就没消停过,二太太一是抱怨分家不公,二是思芸嫁的太差,天天对着二老爷吵。大太太虽然是嫂子,但己经分了家她也不会管闲事。反正现在国公府连应酬都没有,关上门两口子就是打起来也没人知道。
“我才听小六说,小三分出去之后,她媳妇就拿了银子当本钱,打算做点小生意。”大太太说着最新消息,小三分到的家产不多,幸好沈氏的嫁妆够丰厚,一房人只说吃饭穿衣问题不大,但想过的好就不容易了。没想到沈氏如此有远见,捐官要大笔银子,直接不放弃这条路,改经商了,虽然地位低了但银子就多了。
思宸倒是不太意外,沈氏看着就不像是会坐吃等死的,其实以沈氏的强悍,要是三爷老实听她的话,小夫妻也能过的很不错。最怕的就是不能帮忙,反而拼命拖后腿。笑着道:“三嫂最能干,两人做点生意,收益想必不错。”
三太太却是叹了口气,道:“要是二太太能不去,就更好了。”沈氏的想法很好,但是公婆太贪,丈夫太软弱,她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日子难过着呢。
二太太天天吵吵闹闹,不外乎是因为银子,也不知道谁给二太太出的主意,还是她自己想到的。让她和二老爷没事就去小三那里住着,虽然分家了,但父母到家中住不好拦着吧,然后变着法的向小三要钱。就这大半年功夫,二太太从小三那里弄了多少银子。
据丫头们说每次沈氏都说不给,己经分了家,哪有这样要的,但小三却是想着孝道不敢不给,夫妻两个没少吵架。
大太太继续暴料着:“我也是听人说的,二太太的娘家似乎不太好,她娘家兄弟借了她好些钱。”说起来二太太的娘家门第也不低,但有门第跟手里有银子不是一回事,孙家的嫡系都快到街上要饭了,越是高门大族,落败的越快,养出来的子孙不会经营只会败家。
思宸也有所耳闻,京城就这么大,哪家倒了,哪家底子空了,夫人之间都会有议论。二房本来就没分得多少家产,要是二太太还想填娘家那个无底洞,只怕二房很快也要败落了。二太太又是个不能经事的,没事还好,真出大事了只会越搞越乱,二房的未来真不敢想。
“是小三糊涂……”三太太叹气说着,要是小三是二太太亲生的还好些,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二太太不会那么狠。小三性子软弱,脑子也不好使,竟然会听二太太的。幸好现在主母是沈氏,换个平常弱点的,早就家破人亡了。
真家破人亡,二太太估计就高兴了,可以让自己亲生儿子顺理成章的接管的小三财产。陈太君活着的时候就担心有二太太搅合三爷一家过不成,把他们一房分出去,结果还过不好,这事只能怪小三。
大太太只把这事当笑话看,别说己经分家分出去了,就是没分出去,也管不着。说难听点,就小三那样的,真是落魄街头了最多也就被说句可怜,真不会有人理他死活。自己糊涂做错了事,后果自己承担,谁也不会为你的错误买单。
思宸听得也是有点感叹,不是感叹三爷,而是想到了沈氏。庶子媳妇面对嫡母很有压力,但沈氏不像是束手待毙的人,不知她会有什么行动。
“幸好三丫头嫁的远了,不然她肯定为难。”大太太说着,思芸嫁的是商户之家,手里有钱,二太太那样看不上何家,一直想着让思芸和离了三嫁,更得死命折腾捞钱,然后美其名曰是为了女儿好。
“还有七丫头呢……”三太太叹气说着,原本她只是担心二太太扣下七姑娘的嫁妆和聘礼,现在是直接担心二太太把七姑娘送出去当妾室。不是没可能,想想柳月娘是如何当的妾。
大太太也跟着摇头叹气,现在二太太因为银子生气,脾气上来了,对着七姑娘是非打即骂。偶尔一回让她撞上,看不过去也说了二太太几句,二太太却是刺了她几句,都己经分家了,她如何教庶女都是她的自由。大太太看她左性上来了,虽然觉得七姑娘可怜,也不理论了。
二房的八卦讲完,话题又转到思宸这边,思宸的庶长子己经订亲,一年后就要成亲。这是韩家女儿中最早当婆婆的,还是如此别拗的婆婆,婆婆只比儿媳妇大一岁,幸好是庶子媳妇,要是前头嫡妻的,那就尴尬了。
“听说杨家姑娘性子很温顺。”大太太笑着说着,这是思琪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