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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嘴角含笑道:“你请我,我自然要来,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分茶技艺如此高超,以往还是我小看了你。”
白离羞愧道:“三皇兄,你夸错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能写出字来,也是碰巧罢了。”
三皇子一手拣起蕉叶杯,茶水分文未洒,他轻巧地端道鼻子边闻了闻,叹道:“好茶,这股香味清新甘醇,没有好茶艺,是沏不出这种味道,这个好字,你打算作何解?”
白离见他这样问,就知道不能随意糊弄了,分茶的行规,凡是能写出字来的,都要许个寓意,她想了想,道:“好事临门,虽俗气了些,但宫里的太子哥哥和两位公主姐姐,都好事将近,这个好彩头就当是我对他们的祝福。”
三皇子看着她笑了笑,抬手将茶一饮而尽。
白离亦笑道:“三皇兄,喝了我的茶,我可是有要求的。”
三皇子神色温和道:“你想要什么,我若是能做到,就答应你。”
他的目光太过明亮透彻,白离心里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她硬生生将这种不适感压下,浅笑道:“我久居闺中,见识浅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想好好游览这天帝山,我想着出宫时父皇将我托付给三皇兄,我不敢随意行事,需得问问三皇兄才好。”
三皇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父皇命我护送你,却没有让我久留殿庙,我已经派人回去禀报,若是父皇召我回去,为安全起见,你便不能离开殿庙。”
白离难掩失落道:“真要是这样,就太可惜了,像我中土这样旷远秀丽的景致,只怕在蜀漠是看不到了。”
三皇子神色一僵,道:“你别难过,父皇也没说一定让我回去,我若留下,一定陪你游天帝山,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这个承诺许得有些大,白离不晓得他是不是真会这么做,但他的诚意她感受得到,忙道:“我先谢过三皇兄,就是不能出去外面玩,殿庙内的景致也是极好的,说不上难过,三皇兄别觉得为难才好。”
她盈盈一笑,表示自己真的无所介怀。
其实暮观殿的院子也很美,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不像在皇城,再怎么站得高,总觉得像被围在一个圈圈里,走不出去,看不出去,再美的景色看起来也像是没了生命,了然无趣,但殿庙不一样,这里没有至高无上的皇权,不用每天要想着说什么,做什么,所谓的世外桃源不过如此吧。
三皇子有微微的晃神,稀薄的金色光线下,她的笑靥太过绚烂,比那娇艳的一串红都明艳几分,一时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而似乎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都变得轻松而惬意,而在过去的十八年里,自己一丝不苟的存在反倒是像个笑话,如果他不是三皇子,她不是淳和长公主,如果每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她煮茶,他吹埙,她弹琴,他练剑,就算让他拱手让出皇位,其实又有何难?
“三皇兄?”
又听见她清软的嗓音,有些慵懒,又有些绵长,像他小时候吃过一次的棉花糖,他神智一激,骤然清醒过来,她的脸靠近了些,神色疑惑地望着自己。
三皇子道:“怎么了?”
白离笑了笑,道:“三皇兄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第一百八十二回
三皇子咳了一声,道:“你院子里的一串红开得真好,瞧着比皇宫里的颜色红艳好看。”
白离一脸娇俏地道:“原来三皇兄是看花看出了神,不晓得三皇兄最喜欢什么花?”她有意插科打诨,消除刚才严肃的气氛。
三皇子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没养过花草,宫中多养植牡丹,取其雍容华贵的寓意,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白离回头看了眼丹琴,她站得远远的,其他的宫人早就退下,丹琴听见两位主子谈花,明白其中的意思,忙走上前,从袖中拿出荷包奉上。
白离接过荷包递给三皇子,道:“三皇兄看看,这上头的兰花绣得如何?”
三皇子不明其意,仔细看了看,针脚极其细密,兰花洁白而清丽,栩栩如真也,他微微蹙眉道:“花绣得不错,但这是两只什么鸟?”
白离忍了忍,道:“这是鸳鸯。”
三皇子剑眉一挑,道:“是你绣的?”
白离忙道:“不是我,三皇兄看这兰花,同了我身边问兰的名字,荷包是她做的,问兰本在针线上得力,这荷包更是她倾尽心力所做,我瞧见她做得好,就要了来,想借花献佛送给三皇兄。”
三皇子一怔,神色瞬间冷至冰点,他目光深深地盯着白离,道:“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今日请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白离整了整脸色,知道说破这件事,少不了要经过这关,她挺起脊背,正色道:“三皇兄,原谅淳和无状,当日在山底,问兰扭伤脚,是三皇兄宅心仁厚将她抱回来,许多宫人内侍都亲眼瞧见,问兰曾跟我说想留在宫中,我与她主仆一场,也想她有个好去处,问兰是个心灵手巧的,若能得三皇兄照顾,便是她的福气。”
“我不愿意。”三皇子沉沉地呵斥,“你倒是个好主子,什么不顾脸面的话也说得出口,她是个什么物什,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开口闭口说送人就送人,你便不是长公主,也辱没你大家小姐的身份。”
白离被狠狠噎了一下,见他目光阴霾,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两颊燥热,道:“三皇兄别生气,是我考虑不周全,正因问兰是宫人的身份,我不敢胡乱做主,眼瞧见她受了委屈,我心里也难过,世人对女儿家的名声太过苛刻,尽管三皇兄是好意,但传出去,问兰她也没法子做人的。”
三皇子黑着脸,冷冷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白离忙道:“是我的意思,人言可畏,如今我已不大叫问兰在我身边伺候,还望三皇兄怜惜,我本也舍不得她,她才貌样样出众,亏在出身不好,当初三皇兄随口称赞了她一句,这个傻丫头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先声夺人,将矛头丢向他,但凡占了理,便是丢些脸面也无所谓,但到底是未嫁的女儿家,白离一张小脸红透了,心里也有几分委屈,说起来也怪眼前这人,他若真不图问兰美色,只管对她冷言冷语的相待啊,饶是问兰胆子再大,也是不敢觊觎皇子的,偏偏……
三皇子气恼至极,本想好好骂她几句,见她垂头丧气,又羞又臊的模样,想起她平日里的作为,她待十一公主那般好,却也遭了算计,更何况是她身边朝夕相处的人,那个问兰,三皇子在脑子里回想那张脸,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心情很复杂,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的求自己,未达目的还占着歪理,如果不答应她,只怕以后就不会再理人了,但就这么答应她,自己心里郁愤难平,一时脸上的情绪千变万化。
“三皇兄?”白离抬眸瞅了一眼,她真怕他拒绝,他并不是那贪念美色,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他是权贵皇子,这世上想嫁给他的女子何止成千上万,一个小小的问兰,他完全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三皇子气极反笑,道:“你一番好意,我宫中也不怕多个人伺候,既然你说她针线上了得,等回宫以后,就让她去永仁宫的针线房当差。”
白离一听这话,知道他动了怒,问兰要是去了针线房,只怕以后想见正主的面都难,她争取道:“三皇兄,问兰她……”
“别说了!”三皇子寒着脸,警戒道:“这种事情不由你操心,你若总是任性妄为,总有一天会害死你自己。”
白离被触动心事,顿时脸色煞白,三皇子瞪了她一眼,狠下心甩袖而去。
“公主。”丹琴忙上前扶住主子的胳膊,十分心疼道:“您尽力就好,何苦为此得罪三皇子,说到底是问兰痴心妄想。”
白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他终究是不要,只怕也不能还给问兰,她还是把荷包交给丹琴,道:“你好好收着,问兰以后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了。”
杨公公连走带跑赶到重霄殿,还没进门,就听到东西被砸了声音,他心头一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主子发飙了,这次是因为什么?
杨公公正抬脚往里头,四名宫人匆匆跑出来,差点撞在他身上,宫人们个个神色惊惶,杨公公拉了其中一个,呵斥道:“没头没脑的跑什么,你们也忒没规矩了,难怪惹得殿下发怒,看本公公不好好教训你们!”
四名宫人都站着不动了,其中一个哭丧着脸道:“公公息怒,这回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见殿下回来,就去送茶水点心,殿下原本好好的,端着茶喝都没喝,突然将茶盏掼到地上,然后就叫我们滚出来。”
杨公公暗忖,没道理啊,殿下甚少发火,又怎会故意为难宫人呢,他有点心烦地挥手:“走走走,都下去。”
宫人们如释重负,一溜烟地跑了,杨公公整了整衣裳,一脸笑意地走进去,见三皇子半躺在软榻上看书,神色平和,丝毫不见发怒的迹象。
“主子,皇上和娘娘那边都来信了。”他谨慎地从贴身的衣裳里拿出两封信,恭敬地奉上。
三皇子接过信,先拆了皇上那封,他看了里头的内容,神色逐渐严肃,但拆了鸾妃的信,他脸上却变得没什么表情。
☆、第一百八十三回
杨公公有些猜不透,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我们是回宫去,还是留在这里?”
三皇子冷笑一声,道:“父皇让我去信阳,母妃却觉得不能再等了,索性召集舅舅的兵马来殿庙,天帝山地方大,是最好的屏障。”
杨公公额头冷汗一冒,不解道:“主子,皇上怎么会让您突然去穷山恶水的信阳?”
三皇子道:“信阳地贫民穷,如今四皇子帮着父皇治理受灾的地方,朝堂上下一片叫好,四皇子若因此立功,只怕站在太子那边的权臣迟早会上书父皇封号成年皇子的事宜,被封王的皇子一旦被外放,再想回京就没那么容易了,父皇让我去信阳,也是为了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到时候四皇子受封,我也避免不了。”
杨公公大吃一惊,道:“是故鸾妃娘娘才会作此决定,主子,奴才不明白,难道皇上将长公主安置在殿庙就不管了吗?”
三皇子凉凉看了他一眼,道:“太子不日就会来殿庙,长公主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太子要来?”杨公公一愣,当下便想通里面的关键所在,这确实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软禁太子,借太子的口号进京,所有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契机,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太子贤名远播四海,逼宫总要找个由头?
见主子眉头紧锁,电火石光见,杨公公已经想到办法,他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娘娘说过,太子对长公主的感情不一般,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要太子敢来,我们的人就能动手。”
杨公公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三皇子不语,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殿门口,里头一抹黯黑似幽深的寒潭,迸射出锋利的光芒。
“谁?”他断喝一声。
杨公公心头一颤,三两步奔到门口,伸手一抓一按,人已经被他制服在地,杨公公气血冲脑,他强压下胸口的邪气,定眼瞧去,却是一名宫人面如死灰地伏在地上,她不停地颤抖,手中端的一盘点心,已经洒了一地。
“你是谁?来重霄殿做什么?”杨公公怒不可遏地呵斥,这张陌生的面孔不是他从永仁宫带来的人,一想到重霄殿是自己一手布置的,外头又有守卫,竟然还是让人偷跑进来,偷听了他和主子的说话,他身上冷汗涔涔,并不敢去瞧主子的脸色,他一手提起,随时准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