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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话语不说,只在皇上高兴的时候,含蓄地说笑几句,倒也过得去,期间白离悄悄打量了寒王一眼,他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旖旎的浅笑,开口道:“皇上,在这种大喜的日子,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白离正要端茶的手顿了顿,整个人有些呆滞,商芷郡主凑过来低声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不见太子哥哥,这寒王倒是个妙人,别人都不敢问的,他却敢。”
白离敷衍道:“是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皇上那儿。
皇上不疾不徐道:“太子替朕去了山西微服出巡,路途遥远,怕是赶不回来了。”
寒王道:“真是可惜,臣很仰慕太子殿下的才学武功,还想请教一二。”
皇上笑道:“那也无妨,爱卿在宫中多留些时日,顺道看看我朝风光如何。”
寒王起身一拜,道:“臣也正有此意,谢皇上恩准。”
这一番对话虽没什么价值,白离心中却是猛地一松,太子在山西,太子他人在山西,不管皇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天子金口御言,起码证明太子的性命……是无碍的。
白离眼眶微润,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打结,这才晓得这段时间紧绷在自己心口的那根弦,是为了什么。
七公主的大喜之日,皇后特别照顾八公主,赐了她一杯清甜的李子酒,八公主乖巧地端了白瓷骨起身向皇上敬酒,她穿一件浅粉色的广袖宫装,身姿娇小婀娜,恭恭敬敬地跪在御前,柔声道:“儿臣替出嫁的七皇姐敬父皇一杯,愿父皇身体健康,国泰民安。”
皇上看了八公主一眼,道:“朕的七公主与八公主是双生子,正是适嫁之年,不知不觉,七公主都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八公主一张小脸红透了,既羞涩又觉得不安。
皇后善解人意地笑道:“皇上是爱女心切才会有此感慨,而那盛将军是我朝一等一的忠贞之士,盛夫人也是有名的温厚贤良,听闻待媳妇同亲生女儿一般,有这样的好公婆,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皇上哈哈大笑,看皇后的眼神格外柔和道:“七公主的婚事,皇后有心了。”他举起酒盏,皇后忙也端了酒,用袖子掩着抿了一小口。
皇上畅饮一杯,见八公主还规规矩矩跪着,道:“安排个位置,让八公主坐到朕身边。”
立在一旁的吕公公听了,亲自去搬椅子,八公主一脸呆呆的,惊诧不已,直到吕公公走到她前面,伸手扶她起来,她才轻声道:“公公,父皇让我坐到他身边去?”语气十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吕公公笑容和蔼地点了点头,道:“奴才搀着公主,仔细脚下。”很恭敬的样子。
八公主坐到了龙椅旁边,她已经由木讷的表情转为欣喜,下巴抬得高高的,俯视着众人,这才是白离所熟悉的八公主,她尖尖的下巴像极了淑妃,不知道皇上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会不会想起那个娇美的女子,曾借着喝醉了酒吐露心声。
商芷郡主见白离眼睛看的地方,身子便朝她挪过来一点,轻声道:“今天是七公主的好日子,皇伯父也是第一次嫁女儿,心里定然有些失落,八公主是七公主的亲妹妹,皇伯父也是爱屋及乌。”
白离收回目光,看了商芷郡主一眼,心中诧然,难道郡主以为皇上宠爱八公主,她心里不舒服了?白离不禁笑了笑,可惜她终究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还不到这份上。
商芷郡主见她笑得莫名其妙,心虚道:“我怕你心里难过,若不是皇伯父让你和亲,今天你也不用坐在这里……”
白离咳了一声,她与商芷郡主坐在皇后的左右边,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商芷郡主止住话语,有些后悔。
白离悄悄拉了她的袖子,道:“你瞧八公主的衣裳,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商芷郡主抬头看了一眼,八公主正在帮皇上布菜,动作小心翼翼得有些僵硬,她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支流苏玉簪,宫灯下一照,流苏拂动颇为婉转动人。
皇上正和嘉卿城主说话,商芷郡主不由扫了嘉卿城主一眼,他一身月华锦服,面如冠玉,寒王穿蓝黑色朝服,三皇子是赤金锦袍,四皇子袍子的颜色比三皇子又浅一些,宫妃的衣饰都偏重华丽鲜艳,商芷郡主看了一圈,唯独八公主的衣裳与嘉卿城主的衣裳颜色相撞不说,就连头上戴的簪子也都是古玉,偏他们一人站在皇上身边,一人正同皇上说话,众人都拿眼睛瞧着听着,渐渐都看出了不寻常。
白离极轻地叹了口气,她抬起头,对上商芷郡主洞悉的目光,两人都有些黯然,八公主这招棋,走得太惊险了,稍不慎惹怒了皇上不要紧,若是叫两位外姓王爷瞧出了端倪,一旦她的驸马是嘉卿城主,只怕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若是那位俊美的寒王……白离想着他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格外的淡漠,饶是面对皇上也是如此,不是冷情之人,也会是个不好相与的城府之人。
鸾妃开口说话了,她先是盈盈一笑,娇声道:“皇上,臣妾看着七公主出嫁,又见八公主拳拳孝心,皇上真是好福气,如今几位公主里头,长公主是定了亲的人,八公主和十一公主的年纪差不多,您可不能厚此薄彼,白白耽误了韶华。”
见提到自己,白离忙低下脑袋,两颊微红,似有一道目光从对面射过来,有很强的存在感,白离心中奇怪,待她抬头,那种感觉已经消失。
皇上笑道:“鸾妃说得有理。”别的话一概不说,反像是留下悬念。
☆、第一百五十三回
鸾妃也不在意皇上的敷衍,妙语连珠地将话题引到别的上头,酒喝得差不多,被派出去的十多名太监嬷嬷回宫复命,领头的太监跪在御前高声道:“皇上,盛府喜堂已经礼成,盛将军派人送七公主和驸马爷回公主府了,奴才们在回宫的路上,见整个京城都在放烟火庆祝,场面十分热闹。”
皇上点点头,吕公公道:“赏。”
皇后声音温和地问那太监道:“百姓们也都在为七公主的大婚贺喜吗?”
太监伏低身子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们的马车从闹市经过,听到有人谈论说,去年收成不好,今年雨水又不足,地里的庄稼迟迟不见甘露,有枯死的症状,正巧天家有喜,百姓们都想沾沾七公主的福气,才有全城庆贺之说。”
皇后听了这些话,脸上虽有笑意,但眼中流露出的担忧更甚,皇上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四皇子站起身道:“父皇,庄稼收成是百姓生存之本,京城富饶沃土,且家境殷实者居多,竟然都有恐慌之意,只怕贫瘠之地,百姓的损失更重。”
皇上看着他,道:“你有想法?”
四皇子脸色沉着,铿锵有力道:“儿臣久居宫中,既不像太子游历五川,惊才绝艳,也不像三皇兄随军出征,行事稳如泰山,儿臣想奏请父皇,允许儿臣出宫赈灾,安抚城中百姓耕作,儿臣愿意拿自己的奉银解贫,并向公卿之家筹集银两,善施百姓,内城安定再稳固外城,待雨水降临之时,百姓才会更加感念天恩。”
皇上目光久久落在四皇子身上,道:“准四皇子所奏。”
四皇子微诧,极快,惊喜从眼角眉梢透出来,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他先跪地谢恩,又朝皇上敬了酒。
白离见这样一副情景,会心一笑,又见皇后表情虽然淡淡的,但慢悠悠喝茶的模样已然十分轻松惬意,想必,四皇子得皇上器重,是她最愿见的事情。
只是不知她有没有担心过此刻身在宫外的太子呢?
皇上高兴,喝得半醉之际,却点名要去皇后宫中歇息,底下一干妃子、皇子皇女、臣子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帝后一走,他们也就散了,三皇子、四皇子、寒王和嘉卿城主是一道走的,商芷郡主被沐岫拉着随帝后的仪仗一起走了,白离本想与十一公主同行,转过身,十一公主的席位已经空着,宫人们正次序井然地收拾着各种器皿,翠微等人得知了消息,已经过来寻白离,她不便久留,任由翠微系了披风,准备打道回宫。
“公主,您看!”丹琴突然指了一旁的锦杌。
白离看过去,只见是十一公主的席位,锦杌上搁着一支碧玉通透的笛子,小巧精致,比寻常的笛子短了几分。
“去拿过来。”
在御前侍席都是身份尊贵的人,丹琴不敢造次,仔细用帕子包了玉笛,双手递到主子面前,白离拿着笛子看了看,确实是十一公主的东西,她随身带在身边,想必是很喜欢,白离略一思量,只怕她丢了东西会回来寻,不如自己送过去,也免她挂念。
“先去一趟棠裂宫。”她吩咐道。
翠微欲言又止,又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依主子所言,轿子在凤仪宫外等着,她先行一步去与张公公交话,丹琴扶着白离,走了不过十来步,迎面遇上嘉卿城主。
“长公主。”嘉卿城主拱手问安。
白离微微颔首,她身边不仅有丹琴,还有凤仪宫随侍的七八个小宫人,嘉卿城主侧身让开,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臣掉了一样东西,特回来寻一寻。”
白离道:“城主别急,东西既然是掉在了凤仪宫,万没有丢的道理。”她回头对身后的小宫人们道:“你们帮城主四处找一找。”
嘉卿城主脸上挂着极浅的笑意,恭谨道:“臣谢公主。”他抬头,瞥见白离手里握着一支碧绿通透的笛子。
轿子停在裂棠宫门口,翠微上前自报家门,守门的太监急急忙忙去通报,只等了片刻,繁珠利落地迎出来,在轿子旁屈膝福身道:“奴婢给长公主请安,我们公主备了茶水,想请长公主进殿坐一坐。”
白离掀开帘子,丹琴忙上前一步扶着她的手臂,道:“公主慢点。”
繁珠见白离愿意出来,脸上露出喜色,愈发恭敬道:“奴婢给长公主引路。”
十一公主在正殿会客,白离进去时,她已经换了一身湖绿色遍地金的通袖夹襦裙,依旧是高高的发髻,卸了之前贵重的翡翠如意头面,只用小小的珠花簪了一圈,插了一支兰花水滴状的金钗,她拉了白离的手,轻轻唤了一声:“淳和。”
白离去过秋明宫,却还是第一次来裂棠宫,她不禁打量了一眼正殿,比辰央宫和望月宫的正殿要小,软榻和窗台上用内窑雨后天晴的高颈瓶插着新鲜的木犀花,一律素净的摆色,倒也显得雅致,只是……白离想着自己在白府的屋子,只怕用的东西比这也还好些,而眼前这位却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白离心里有丝莫名的酸涩,望着十一公主笑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笛子,道:“给你送东西来了。”
十一公主面上一怔,道:“我以为掉在了凤仪宫,还想明天让繁珠去找找,心中正懊悔着,这笛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是我舅舅的一番心意,淳和,你让我如何谢你才好!”她欢喜地接过笛子,一张白净的小脸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白离柔声道:“听闻你准备了好茶。”
十一公主姿态娇美地掩袖一笑,双眸晶莹,繁珠端着红漆拖盘从次间走出来,附和道:“长公主,是大红袍,茶是好茶,可惜经奴婢的手煮的,也不晓得合不合长公主的口味。”
十一公主偕了白离在铺着锦缎的圆椅坐下,繁珠动作熟稔地拣杯沏茶,清亮的汤色配傲雪红梅官瓷,很是明媚,白离闻得茶的清香,赞道:“墨宁姐姐身边原有这样能干的人。”
☆、第一百五十四回
十一公主眉目温柔道:“繁珠自小就在我身边伺候,处处为我着想,相处久了,我便拿她当姐姐一般对待。”
繁珠面红耳燥,极度不安道:“公主这么说可是折煞奴婢了。”
白离突然想起了欢喜,道:“墨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