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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琴软软倒在床上,白离替她盖了被子,又将挂帐放下,屋子里烛火盈盈,照出白离一身黑色夜行衣,她隔着门用丹琴的声音道:“公主既然累了就歇下吧,奴婢就守在这儿,您若是渴了就唤奴婢。”
说完,她用黑色面巾系在脸上,推开窗户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然后顺着自己寝宫的方向飞去。
辰央宫主殿后面有一排独院的小殿,那是大宫人住的地方,白离曾问过丹琴,知道哪间是寻燕的屋子,因她在浴房当差,并不和丹琴她们住一个院子,而是和辰央宫几位老嬷嬷一起住,寻燕屋子的窗台上有一株海棠花,白离伏在屋顶看清了目标,她摸出怀中的一支银簪掷过去,银簪正中花盆,落下来摔了个粉碎。
寻燕听到声响打开门,她匆匆走到窗边捡起那株海棠,瞧见插在土中的银簪时,不觉一愣,她抬起头,白离转身施展轻功往南山的方向飞去。
白离的轻功很好,因为爹爹说过,在打不过对手的时候,轻功可以用来逃命,她提着一口气,直奔到南山脚下才落地,她知道,寻燕一定会追上来。
很快,寻燕落在她身后,迟疑道:“你是谁?”
白离迎着月光负手而立,夜色将她的身影笼罩在一片冷寂之中,她故意用一种不辨男女的声音冷冷道:“交给你的任务,为何没有完成?”
寻燕一惊,扑通地跪下道:“属下该死,几次出手都失败,求主公再给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是她,真的是她,白离闭了闭眼,心中百味杂陈,她伸手扯掉面巾,淡淡道:“为什么会是你?”
寻燕猛地抬头,大睁的双眼中透出恐惧之色,连肩膀都抑制不住地颤抖,道:“你是……公主!”
白离已经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寻燕脸色苍白,似乎不敢相信,白离疑惑道:“我想不明白,你是白府的家生子,在寻常人家出生,为何会有这样一身武功?又为何会听从他人的命令,几次来刺杀我?”
寻燕神色闪了闪,电火石光间,她摸出袖子里的短匕首刺向白离,一刺一挑,招式辛辣刁钻,下手不留任何余地,白离施展一身真气护体,淡淡月光下,她眼神冰冷,裙裾无风起舞,寻燕的匕首离她的喉咙只隔半指时,被狠狠震开。
寻燕倒在地上吐了两口血,她嘴角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道:“我早知道你会武功,从我第一天服侍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可惜……只可惜我杀不了你。”
“为什么?”白离喃喃问道。
寻燕弯起嘴角,月光下她眸中的颜色一点点消失殆尽,白离已觉察出她有轻生之意,身形一闪,那把雪亮的匕首转眼落入自己手中,白离将刀搁在寻燕脖子上,道:“你打不过我的,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但我也可以不那么做,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主公是谁?”
寻燕先是一愣,忽温柔地笑了,近乎呢喃道:“公主,是奴婢是对不起您,奴婢什么都不会说……”
白离猛一诧,待她反应过来,寻燕嘴角不停沁出血丝,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白离怔怔道:“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她只不过是想吓吓她而已。
寻燕眼睛瞪得极大,她全身抽搐了几下,用一种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道:“血凰玉……血凰玉……”
白离心慌意乱道:“你别说话,我运功给你,你不要说话。”
“不……”寻燕拼命按住白离的手,艰难地呻~吟道:“是血凰玉……还有凤凰……他们在找……他们在找……”她的手蓦地掉下去,身子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寻燕!”白离扶着她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放在她鼻子下面试探,已经没了任何鼻息,在一刻,白离才真正察觉,所有的事情并不简单。
寻燕宁死也不说出背后的主谋,而她口中的血凰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第一百二十五回
白离不愿将寻燕交给宫中的人,她一把火烧了遗体,将骨灰撒在这青山绿水间,她在山底站了许久,直到天快亮才赶回云香殿。
白离沐浴过后,才解开丹琴的睡穴,将她扶到床榻边,自己钻进被窝里,因着又困又倦,她刚闭上眼就极快入睡。
寻燕无端端在宫里消失,白离原以为会掀起轩然*,但令人意外的事,与寻燕同住一个院子的老嬷嬷来报,说寻燕独自一人去南山寻一株秋水海棠,意外跌落山崖,人没了。
消息报来时,丹琴狠狠哭了一场,翠微劝道:“你别哭了,公主心里也不好受,你这么哭可是会伤身子的。”
丹琴抹着眼泪道:“我们都是从白府出来的,还想着能做一辈子的姐妹,没想到人命那么浅薄,说没就没了。”
白离脸色苍白,连眼神都有些迷茫,她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对翠微道:“你吩咐针线房,让她们在明晚之前,务必做出两套衣裙,你再去库房挑上好的头面首饰,也准本两份。”
翠微应下,小心翼翼道:“可是为尔蓉姑姑和寻燕准备的?”
白离点了点头。
翠微素来敬重尔蓉,有几分难过道:“她们两个走得这么突然,可惜宫中不准私自祭拜,奴婢听闻新丧是要摆请魂宴的,逝者的灵魂会在生前居住的地方徘徊,因为心有留恋不肯离开,需有亲人摆宴请走,对姑姑来说,辰央宫就像是她的家了。”
白离听了这些话也很难过,她想了想道:“既然有这个说法,那我们待天黑了,就在云香殿的院子里摆一桌酒菜,超度亡者灵魂。”
翠微愣了愣,眼中有丝难以掩饰的激动,道:“公主温和仁厚,您这份情谊,奴婢们会牢记一辈子。”在这皇宫里,能有这样一位重视身边宫人的主子,实属凤毛麟角,翠微将心比心,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像白离这样的好主子,她跟随白离的心意也更加坚定。
白离放手让翠微等人去准备请魂宴,当晚,等宫门下钥后,丹琴在一株盛开的桃花树底下摆了桌子,摆上酒菜,点心和水果,翠微和敏嫣跟在尔蓉身边的时间最长,她们想着尔蓉曾经的好,都在桌前小声哭了一场。
丹琴边烧纸钱边道:“寻燕,你好好去吧,若是有机会见到你父母,我定会替你好好孝敬二老的,问兰受伤了不能来祭拜你,冰露是厨房的人也不能来,我也替她们送送你,但愿下辈子你能投胎在好人家,长寿延绵。”
白离坐在石墩上,耳边听着她们的哭声,心里像是伤心难过,神情却只是木然呆讷,最近,她越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她把笛子带在身边,好不容易凝神平了平气息,吹了一首安魂曲,她身边的人在一个个死去,先从小红开始,五公主没了记忆,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淑妃疯了,宝妃将自己关在宫里,任谁都不见,尔蓉死了,寻燕也死了,接下来的事,白离连想都不敢想,像是有个巨大的陷阱,自己正一步一步往里面走,明明害怕了,却已经回不了头。
埙声飘来的时候,白离立从梦中惊醒,她出了一身汗,目光怔怔的出神,丹琴也醒了,见她这样心神不宁,忧心道:“公主,您的脸色看起来好差,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白离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道:“你去拿套衣裙来。”
丹琴忙去拿了衣物,也拿了一条干净的汗巾,她替白离擦了汗,才疑虑道:“公主,才过寅时呢,外头天都还未亮,您……”
白离打断她道:“帮我更衣,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丹琴吓了一跳,道:“公主,三皇子还在外头,您这个时辰出门,恐怕不妥……”
白离看了她一眼,见她急得满脸通红,安抚道:“别怕,我不过是出去透口气,很快就回来,你若不放心,就跟着我,但不许开口说话。”
丹琴立道:“公主不让奴婢说话,奴婢是绝不会不开口的。”
白离张开胳膊,丹琴上前伺候她穿好衣裳,将一头乌沉沉的青丝挽了一个松松的月髻,用一支嵌宝石的簪子固住,丹琴怕她会冷,在外头系了一件披风。
丹琴打开门,三皇子正坐在一株桃树上吹埙,白离慢慢走上前,在树下立定,丹琴想着他们是有话要说,只在门边守着,并未随身伺候。
“三皇兄。”白离见他神情专注,仿佛眼中只有天上那轮明月,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埙声止住,三皇子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纵身跳下,仔细看了她几眼,才皱眉道:“你丝毫未察觉自己身中剧毒吗?”
“中毒?”白离瞪大眼,反应慢了几拍。
三皇子摇了摇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把了把脉息,沉声道:“这毒厉害得很,而且你服食已久,若不是你曾吃过解毒的良药,这会你恐怕已经投胎转世了。”
白离愣道:“是什么毒,竟然这般厉害?”
三皇子目光复杂道:“我说过你很古怪,寻常人第一个反应恐怕是要追究谁下的毒,你总是出人意外。”
白离灵光一激,道:“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我也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三皇子低叹了口气,道:“我听见你的笛声,发觉你的气息已经完全紊乱,刚才我把过你的脉相,大约可以判断,你是中了千虫尸毒。”
“尸……尸毒?”听见这个名字,白离胸口恶心了一阵。
三皇子一脸从容道:“是用一千种毒虫的尸体研制出的毒药,毒性厉害,最特别之处是它不会令人暴毙,只会让药性一点点蛀空中毒者的大脑,令人逐渐呆滞迟钝,最后无脑而亡。
白离跑开,扶着一棵桃树干呕了几下,怒道:“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毒药?”
三皇子冷笑道:“比这更恶毒的都有,你要不要听?”
白离猛摇头道:“我不要。”她忽然捂住脑袋,觉得里面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爬动,头疼得要命,她身子一软,三皇子及时抱住她。
丹琴远远瞧着不对劲,冲过来急道:“三皇子……您怎么能抱着公主?”她一心护着主子的名节,冒死上前去抢人。
白离疼得受不了,呜咽了两声。
“公主!”丹琴害怕得哭起来。
三皇子脸色冰冷道:“走开,她中毒了,我要替她把毒逼出来。”
丹琴被吼得僵住,呆呆道:“中毒?公主她中毒了?”
三皇子抱着白离大步走进内殿,将她放在软榻上,丹琴追赶进来,三皇子严厉道:“你去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丹琴乱了心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离痛苦地道:“丹琴,你先出去。”
“是。”丹琴不安地退下。
三皇子不禁笑道:“你这个宫人,好像只听你的话。”
白离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个,强忍着疼道:“三皇兄,你是不是能解这千虫尸毒?”
三皇子淡淡道:“不一定,我只是听过这种毒,并未见过。”
白离瞪大眼道:“那你抱我进来做什么?”
三皇子哼了一声,道:“我先运功帮你把毒控制住,免得毒性蛀空了你的脑袋,到时候就算有灵丹妙药,也救不回你,不过……”
☆、第一百二十六回
白离几乎闻到死亡临近的气息,她难受地扭动身子,抽泣道:“你不能脱我的衣服,你不能脱我的衣服……”她神思涣散,开始胡言乱语的样子。
三皇子盯着她透着嫣红的脸颊,那地方细腻得让人有想去碰触的冲动,他苦笑一下,自言自语道:“都是快死的人,还注重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名节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他解开她身上的披风,手犹豫着伸向她腰间的衣带,还未碰触到,白离猛地清醒过来推开他,双手护着自己,掷地有声道:“三皇兄,我敬你是兄长,若是解我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