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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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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断做两截,里面露出一卷薄纸来。
  
  胤禩拾起那卷纸,面含嘲讽道:“你表哥知道养心殿中庭玉兰花树是皇帝素来喜爱的,厌恶嫌弃都来不及,又如何会以此花相赠丫头?可见另有玄机。”
  
  八福晋恍然大悟,斜眼看他:“你们这些个臭男人,一个个满肚子坏水儿。姑奶奶不奉陪了,九弟妹一个人难免孤单,我去陪她说说话儿。”
  
  胤禩看着妻子离去背影煞是心酸,早几年为何你就不是这个样子呢?虽说患难恩情不能忘,但穷途末路的夫妻又能有何出路?
  
  收拾心绪,展开那卷小纸。胤禟用的自是新造的格子密语。
  
  胤禩细细读了,一开始是略说西宁生活琐事,不外乎闲极无聊,老四又时常派人口谕谩骂,除此尚好。二来是大骂老十猪脑袋,说好了信阅过即毁,这厮居然不听话,私藏信件如今自食恶果了吧。三来则是提起日前有人透过身边何玉柱投递书帖,说是愿以山陕百姓之力相助脱困,不附无道之君,以救恩主,问这事胤禩可曾知道内情。
  
  胤禩读完便知这样没脑子的话定是那令狐义士做的事了,这样的人实在全凭血性冲动,揭竿而起刀戈相见,难道是让我爱新觉罗兄弟争天下么?
  
  胤禩与胤禟果真想到一处去了。他先是收到哥哥私信,说是近日安排了人可助他脱困,必要时可诈死脱身,不受闲气。胤禟起先觉着小题大做,但没过多久便听闻滞留张家口的老十被抄家夺爵了,心中正愤恨不止,又听见有山西买卖人求见。当然不见!老四前脚旨意刚走,盯梢的楚宗还在院子里猫着,见了还不把狼招来?
  
  谁知过了几日身边得力太监又偷偷塞了一封书帖过来,说了一段大逆不道的混账话。胤禟气乐了,他是恨老四恨得要死,但身为爱新觉罗子孙的荣耀让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提议,于是将原帖扔回,丢下一句:“此后若再说这话,即差人缉拿。”
  
  胤禩愁死了。老九但凡还有忧患意识也该当即命人锁了令狐麻烦直送楚宗,否则必成大罪。
  傻弟弟随遇而安甚好,可他心存侥幸,明显对日后可能出现的局面毫无警惕。
  这都是宜妃皇贵妃得宠的缘故,老九与老十一个摸样,都是混不怕事的——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想过最坏的结果会摊在自己身上。以前就算闯了天大的乱子,老头子也不过打骂无视,有得宠的额娘吹几句枕头风,什么事都好办了。
  
  此路看来死不通了,白费了大半年的谋划,差点去了半条命。胤禩气得也不巴巴地给傻弟弟回信了,翻身上榻拉过被角阖眼补补昨晚欠下的瞌睡,先撑着老九晾着。
  
  兄弟同心,胤禩唉声叹气之时,皇宫里某人居然也对着刚送到的几封黑金色的密折浓眉紧皱,目露杀机。
  楚宗是安排在允禟身边的明探,除了他自然还有无数暗探桩子,老九那边有个风吹草动他无一不知。这一次却是只知有人投了书帖,老九不允,可见手下力度还不够。仍有蛇虫鼠蚁蝇营狗苟。
  再一折是今早廉亲王府门外,裕亲王口出大不敬之言一事,细到二人神态对答都一一再录。
  
  皇帝第一次觉得有些手软,按着往日脾气这两人都跑不了,保泰安上一个附逆大罪就够他受的。老九更是不在他眼里。但昨晚刚刚允了让老八好好考虑,隔日就办了这两人他该觉得朕并非真心且言而无信了。
  
  纠结一刻皇帝也不自苦,他是闷不住话的人,一番打算总该让人知道,直接让人传廉亲王入宫商议先帝陵寝用物。
  
  谁知传口谕的人白跑了一趟,说廉亲王府门人说王爷去衙门了,跑了衙门又听说王爷并未点卯。皇帝怒了,老八你又阳奉阴违躲着朕!
  
  谁知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到了晚间皇帝再次收到廉亲王府密报,说下午时候王爷贴身总管独自出府,去春和堂抓了一副桃仁并一副祛风活血的散剂。
  
  老八你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大家误会了,是一共800字的H,删了200多字,我反省话说得不清楚。
甜完了来点正经的。





37

37、鲜克有终 。。。 
 
 
  皇帝再一次愤怒了;来得比以往更急更猛;对于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弟弟他还需要动心忍性;一再留于余地;盼他回头是岸吗?
  
  很好,既然你无视朕的善意,执意一条死路走到底;朕何苦顾惜?
  豪笔一挥而就,两道折子即刻出炉。
  一道发往西宁;称允禟纵容下人,街市行凶扰乱治安为名;命楚宗撤了允禟左右仆从二十人,将其身边太监全数收回内务府。
  第二道谕上;裕亲王保泰迎合廉亲王;革亲王爵。
  
  又一个王爷因为廉亲王而被夺爵贬斥。群臣不免感怀神伤,想昔日老裕亲王与先帝多么亲睦,死前能得皇帝亲身探视的能有几人?再往上数数也就索尼有这个荣耀罢,那还是为了借一借他手中的势力。
  
  虽然有了苏努七十几个的前车之鉴,裕亲王的被贬仍显突兀了些。毕竟这几年裕亲王不过是照常与廉亲王走动罢了,这个‘附逆之罪’着实有些欲迎还拒的味道。
  
  内务府查抄了裕亲王府的物品,硕大的王府一夕之间空落落的。保泰站在门廊前瞧着绵密的细雨,心中忽然很轻松。事情迟早回来,满府上下自苏努流放开始就等着大难临头那一日,如今终于尘埃落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更何况没查封王府,只收走了逾制摆设,也算善了。
  
  千古百世,哪个王爷能做得长长久久呢?就是连皇帝也不能的。
  
  保泰被贬的第二日,廉亲王一个人带着高明徒步过市,亲自到府。
  
  保泰看见这人一席石青锦褂,墨蓝色厚呢披风的人漫步走进来,脑中浮现的全是康熙三十八年八阿哥刚刚封了贝勒那一次,也是在这个王府里,这人就是这样着了蓝色的阿哥马褂,笑眯眯地缓步朝自己走来。一晃眼几十年居然就这样过去了,阿玛过身了,这个也被磨光了一身峥嵘,周身萦绕着垂垂暮已的气息,仔细看了还是能看出他右腿每走一步都有些迟疑。
  
  好好的一颗稀世明珠,本应照出耀世之光,可惜阴差阳错就此蒙尘。
  
  “我还以为八哥不会来了,阿玛过身之后,你就那一次……算了不提也罢。你的肩膀可是湿了,奴才们怎么伺候的?”
  
  胤禩知他不愿听请罪道歉的话,也就不提,只笑道:“早晨出门时只阴着没落雨,走到一半儿才下下来,懒得回去。请我进去喝杯热茶吧,有炭盆烤一烤更好。”
  
  保泰笑开了让出道来,同他并肩往里走:“我想着你这几日定会过来,炭盆早备好了。只是这身衣裳染了湿气得换,八哥你看是让奴才们再跑一趟取来,还是凑合穿弟弟的?”
  
  胤禩搭了保泰手臂抬脚跨入门槛,一笑:“何必多事。来来回回地跑图惹人注意了,我看这几年你身形未变,想是骑射功夫不曾拉下,你的衣服我还能穿。若是像皇伯父那样儿,我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二人又是一阵说笑,先前皇帝威压下时时胆战心惊,如今尘埃落定反倒无所畏惧了。当真贬回盛京老家也不错,他还年轻不似苏努一身病痛,关外有宅子有奴才,冷是冷了点儿但心中无忧,媳妇儿子热炕头,比什么都强。
  
  ……
  
  胤禩还没从保泰府里出来,消息已经直送到皇帝座前。这当然是皇帝特别吩咐的,对于廉亲王的一言一行不可隐瞒,全数上报。
  
  皇帝看我密折生了半天闷气,省了一顿午膳。
  
  老八着实可恶,称病不肯理事,你若真安分呆在府里养病朕也就姑息不提了。今天大雪节气啊什么天气,你不是随便碰一碰就要死要活的么,居然一大早天没亮只带一个人就出门了。而且还不用引观仪仗,就这样穿得像个穷酸书生一样招摇过市,还瘸着腿!
  
  有你这样给爱新觉罗家丢人的吗?
  
  是了,你处处做穷,装模作样为的不就是给朕脸上抹黑吗?朕是当廷让你拟折子俭省银两以充国库,但可没有让你如此行事!皇子的仪仗引观为何而在?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给天下人看的,是皇室威仪,不容亵渎。
  
  是以不等廉亲王辩驳,皇帝直接发了一道上谕:责他过为贬损,不按定制。明行俭省之事,巧取谦让之名,诳惑愚人,邀其称誉,怀奸败法,心迹昭然。如再有此等不按定制,紊乱典章之事,着宗人府即行纠参。
  
  群臣闻听上意,都是会心一笑:这次理由找得有新意,与众不同,颇为不俗。
  
  私底下有人开始押注了,皇上到底打算留王爷活着到雍正几年。
  
  王爷生不逢时啊。给亲娘办个丧事做孝子,被说成奢靡无度;哀毁伤身需人扶掖而行,也被皇帝说成‘略无衰损,愈觉充肥’,如今事事低调又被扣上‘过为贬损,诡诈多端’的帽子……皇上你要打压王爷请再寻些更拿得出手的理由,这样牵强附会、翻炒陈年旧货让咱们很难附和啊,想必写起居注的人也会很难做的。
  
  胤禩并不理会皇帝的打骂,公道在人心么,他也早不在乎浮名利禄了。保泰已然被他连累,按着皇帝那日的话,再下来就是阿尔松阿,老九他们。
  
  皇帝其实已经对老九下手了,让一个养有出尊数十年的皇子没了太监仆从,难道要让他的内眷们自己生火做饭,洒扫采买?我出门不用引观就被说成辱没皇室威仪,你这样折辱九弟难道就是顾忌体统?可是现在布局未妥,再这样针尖对麦芒下去,谁更吃亏一目了然。
  
  难道他要为了一时意气,害了老九性命?老四给出的空无画卷,跳进去必然落得死无葬身之地,但若是退一步想,至少在孽种落地之前,老九还是安全的。
  
  没有别的路子了?胤禩以为自己可以为弟弟去死,但要他甘心侍奉为老四坐胎生子却是难下决心。
  死虽易,生何难?
  胤禩无法做出选择,躲在府里不肯见人,整日连房门也不迈出一步。
  
  皇帝事后其实也觉着自己做得过了。
  但朕是天子,金口玉牙的,落子无悔。
  再说就算要服软,也该老八先一步低头。当然前提是他得现身才行。
  
  皇帝又抽了。其实要逼老八现身方法很多,比如加恩,比如给他府上大格格指个过得去的婚事,或者给老八的独子指个不红不黑的差事,老八就是病得要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也必定入宫谢恩。
  
  不过眼下皇帝只要一想起老八背着自己打掉孩子还偷喝避子汤,就无法冷静行事。是以他选择了更符合自己行事作风的路子。
  若是有人细心比一比,当真要赞一句:当今圣上真是深得先帝真传,对待不驯服的廉亲王的法子都异曲同工——斥责打骂、踩到泥里再跺上几脚。
  
  皇帝绝不承认自己是想念某个人了,至多以为是多日没人泻火,浑身不舒坦睡不实觉。
  
  距离‘不用引观过为贬损’之后不过十日,皇帝再责廉亲王,理由是廉亲王管理理藩院时,不给来京的科尔沁台吉等人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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