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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明君贤臣共铸铁血江上的畅想中刚刚回神,正看见老八一脸要吐不吐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一怔之下继而止不住的高高飞扬起来:老八这是有了?
行动再次先于深思,皇帝来不及喝退内侍宫女就亲自屈尊上前双手拉起廉亲王,不顾体统连拉带抱将人按在炕上。苏培盛惊得险些跌倒,忙上前接手安置王爷。
皇帝这才回神,暗恼自己太重情义,对着老八都能如此优待,连老十三也未曾享受如此尊荣。不过他到底不想当众表白,于是借口宣太医,将闲杂人等都撵了出去。
刘声芳一路赶来,一句请安的话都没说利索便被皇帝踢去给王爷诊脉。刘声芳号完左手换右手,最后并未觉与先前结论着有何异常,至多是王爷今日脾胃违和,胃气上涌,心神不宁罢了。
皇帝听说王爷无碍却是眉眼陡然下沉,怒意夹杂在霜雪中漫延开来。其实他在等待这段时间也发觉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刘声芳每隔十日都要被打发去给老八过脉,前一次也不过七八日前,这段日子他可没让老八侍寝,如何就会突然有了?
老八你这破落户!身子差到让朕差点丢人现眼。皇帝心头口不择言,没发觉将自己也一道儿骂了进去。这也难怪,皇帝内心里至多只认十三为兄弟,从未将老八看做手足。在他看来,老八就是结党乱政的魁首,是朕锐意改革的绊脚石!
撵走了刘声芳,皇帝才觉又做了傻事。廉亲王夜宿内廷,半夜急招太医,而且是常年替老八写脉案的那个,明日传出去于朕的名声大大有损。横竖责罚亲王的名声已经背上,朕何不坐实了去?
胤禩经由一番折腾已经不想吐了,他此刻已经顺着皇帝的思维往下想。老四对年羹尧的宠幸到了不顾体面的地步,恩遇之隆的确古今罕见。年羹尧的性子他可是清楚的很,丝毫不知收敛、张扬而不可一世。他必定也自认为是大清皇帝的不世功臣,这才述职,怕是能闹出大动静儿来。就看那时老四是先忍不了自己还是忍不了年羹尧了。
皇帝一回眼正好瞧见老八斜靠在迎枕上魂不守舍,眼角微微上飞正在出神,那双招子里面全是盘算。皇帝登时怒了,朕体恤你来回奔波之苦让你宿在内殿,又替你延医问药帮你调理破烂身子,就是为了养肥了你来算计朕?
“批了半宿折子,膀子疼,你来替朕捏捏。”皇帝敲敲肩膀,往暖炕上一歪,大方吩咐。
胤禩环视一周,才发觉人又走光了。夜深人疲惫,他实在不想再起争论,只能无奈起身上前,手搭在皇帝肩上胡乱揉按。哎,老四还真是把他当奴才,现实侍寝、再是更衣,现在更是离谱,再来是不是贴身服侍衣食用度了?诶,也不对,十三弟不专司这一块儿?
“你没吃饭?让你捏肩你当揉衣裳?再阳奉阴违就滚出去跪天井。”皇帝不耐烦不满意不高兴。
胤禩踌躇了一下,老四进来虽然时常宣召,但还算规矩,至多令他吟诗作文听他畅想大清盛世天下太平,然后陪睡充当枕头。相比之下罚跪可不合算,他忍了。(八爷因小失大,你会后悔的)
29、逢彼之怒 。。。
胤禩觉得自己堕落了;没有原则地堕落了。若是往昔圣祖在时;有人说他某一日会身在内殿龙榻上;亲手服侍皇帝松肩桥引;他一定会冷笑一声再命人打杀了去。能得他甘心屈身服侍,除非是兄弟们的笑闹。其中指的兄弟,自然只有九弟十弟十四弟几个。
可惜如今这是事实。
皇帝已经解开龙袍仅着常服中衣;歪斜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手里握着的一册金刚经要落不落。胤禩在他身后跪坐了;十指慢慢移动,力度以看不见皇帝皱眉为准。哎;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要学那后宫妇人的把戏,曲意逢迎。
须臾之后皇帝呼吸渐渐平稳;胤禩松了手。犹疑一刻越过皇帝就要下榻;却被原本以为歇下的人一把拖回,按在下面:“八弟要去寻谁?”
胤禩也不慌乱,正色答道:“皇上连日疲乏,臣不忍让皇上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皇上还是准了臣去外间歪一晚上。”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近到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昏暗中皇帝一笑,一语双关道:“那是奴才睡的地方,八弟何苦自甘堕落与伊为伍?”
胤禩毫不退缩:“全天下的人可不都是皇上的奴才,何来为伍一说。只是臣在这里烦扰皇上,实在于心有愧。”
皇帝自觉是个实干派,而非像老三那样只会拽文,像老八那样只会耍嘴皮子,像老十四那样只会讨好皇考太后陷害哥哥。既然和老八说不通道理,也就无需再娓娓相劝,皇帝直接问道:“不日圣旨就该传到张家口了,你说等老十回京,是直接放宗人府还是另外赏个宅子?”
另外赏宅子?敦郡王府没入充公是吧?胤禩冷眼直视,道:“皇上总该顾忌着人伦亲情,莫要将兄弟赶尽杀绝才好。”
这话果然挑起皇帝怒火,他一手掐住胤禩脖子,微微用力,一边道:“朕若要赶尽杀绝何苦与你说起?分明是老十几个不省心,处处抗旨说混话。你求朕既往不咎不如想想那什么来求?空口无凭一句人伦亲情也太容易了些。”
胤禩原本被他压着呼吸就嫌辛苦,如今更是喘不过气,憋得心口生疼,只能手脚挣动。难以言喻的邪火再度胀满,皇帝松了手低头啃在胤禩下巴上,重重咬上一口:“想好了没有?”
胤禩浑身颤抖,老四你可以更无耻吗?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在深思之前已经先一步问道:“皇上能如何网开一面?”事关弟弟,他无法等闲视之,若有万一希望,他也总该一试。
皇帝心中升起浓重不快来,他自己也有些分辨不清。这原本正是他所希望的,手中握着老八弱处,予取予求,老八不得不向他低头请求宽恕。可事到临头他居然有些期望老八能稍微硬气一些,坚持原则,像朕一样刚硬不折。
虽然略有波动,但皇帝仍是压下不快,他不愿在这场毫无悬念的君臣对持中露出些许动摇之意。于是他继而说出早已想好的话:“只要老十识趣,夺爵闭门思过,把拖欠国库的四十万两银子还清了,朕不为难他。”
胤禩不动,连眼睛也不眨,脑中尽是互搏——他到底该不该、能不能信一次老四。
皇帝却不给他多余时间,将腰身往前一顶,气息微微重了:“八弟可曾想好了?”心中怒气已经渐渐掩盖了本意,他不会承认原本想看老八自甘侍奉屈身承欢才有了今日试探,事到如今早已变了味道。
胤禩闭了眼,久到皇帝不耐,才伸出颤抖的手去解他的衣襟。皇帝眼中杀意闪过,又消失无踪。既然你做了选择,朕又何苦为你不值?
八弟,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你的确是个运筹帷幄的人才,可惜你还不够铁石心肠。拖后腿的人就应该抛弃,哪值得你倾心相待?
……
这一晚皇帝一改近月以来的常态,毫无节制地折磨胤禩,逼他失去理智、逼他失声痛哭、逼他失神求饶。但这还不够,他厌烦了毫无新意的一味镇压,好几次他都察觉老八睁着眼睛暗自走神数窗棂格子数烛火跳动——这实在太侮辱男人的自尊了!
皇帝气得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命苏培盛去取助兴事物来,苏培盛一个阉人哪里敢把太监取乐用的物件拿出来招惹杀身之祸,最后只能悄悄让徒弟端了一碗黄酒调的鹿血来交差。
胤禩被压在床褥间,口中被迫灌下腥甜微咸令人作呕的浓稠液体,一碗倒有半碗抛洒在枕上地上。很快身体发热,晚间几乎未食的腹腔有如一把烈火熊熊燃起,热气渐渐下涌,汇聚一处。
皇帝难得不嫌弃他一身汗渍血渍腌臜,亲身俯就吻去他颈侧嘴角红黑痕迹,拨开他额角散乱的乌发,察觉里面混杂了两三根银白细丝,一番折辱的心思渐渐又散了些。三日前他去年氏宫里坐坐,也看见她极力隐藏的白发,才惊觉自己年纪已知天命,虽然雄心不改,但终究体力比不得早年,彻夜筹谋第二日仍能廷上辩驳。
八弟,你也一把年纪了,何苦来哉?收了那些小心思,安安分分地(随朕)过日子不好么,非要暗度陈仓在朕眼皮子低下耍心计。
手臂粗的烛火燃尽,不甘不愿地挣动摇曳几番,才陡然转暗只余一缕青烟扶摇直上。黑暗中礼义廉耻也可以暂时忘却抛开,胤禩抓着皇帝肩头推拒的手渐渐转了方向,嘴里溢出难耐的低低沉吟。
皇帝终于得逞畅快一笑,抱了人翻身将人置于其上,逼他自行动作取悦圣躬。却又死死箍着那人的腰不让他躲闪起身。凭什么二人欢好总是他更出力,总该让老八也学学如何侍奉,知道他平日有多辛苦。
胤禩翻转之间已经找回神智,撑着胤禛胸膛就要爬起来,却被皇帝察觉意图,身下陡然大力挺动,击碎他的退却的念头。这样的姿势比以往更为深刻,内壁绞紧了滚烫的热楔,力道大得几乎穿透肚腹。有什么东西,像是雨后土里的新芽,带着点雨露就要破土而出,无可阻挡。
“……”有人在暗处低低喘息,温热的东西抛洒出来,沾湿皇帝下腹,又在辗转厮磨间染回胤禩身上,最后冷却成冰,消匿无迹。这已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二次。
皇帝执着地不放过他,不顾身上之人痉挛脱力软到的身子,有条不紊震动下|身继续顶撞抛低,一只手再度抚慰对方,从腰臀到胸前,再往接合之处慢慢滑去,听耳边甘美喘息低泣渐重渐长,如泣如诉。
八弟,地域或是黄土低下,朕总要一个人陪着。悖德相欢的罪名,朕也会拖你一起来担。
……
寅时三刻,皇帝传了香汤热水,只唤了苏大总管一人入内时候。廉亲王昏沉不醒,连被搀扶进出汤池也没哼一声,兀自歪头昏睡。
皇帝总归不再年轻,整晚操劳作孽的后果初现,一脸菜色上了步辇,抬去上朝。廉亲王自然在皇帝的授意下告病了,理由都是现成的。
他们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一个重要的人。皇帝以为紫禁城早已是铜墙铁壁无人胆敢窥伺,但他忘了有一个人可以正大光明过问某些事。
景仁宫主子整夜未眠,昨夜是十五,皇帝只在下朝后过来坐了两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丝毫不顾及她后宫之主的颜面。这已是惯常,谁叫皇帝执意为圣祖守足三年孝,有这样一个借口还真是没有一个言官敢谏。
入了夜乌喇那拉皇后读了几页杂书正欲就寝,忽然听见下人来报,说是看见太医院刘医正与养心殿太监一道往养心殿方向发足狂奔,那架势仿佛是皇帝得了急症。
皇后几乎坐不住,但她不敢冒然前往。一来是皇帝与她并不亲近,之余面上些许尊重,那传讯之人也是偷偷摸摸看见养心殿传召太医,她虽是后院妇人未曾亲自经历帐殿夜警,但也只窥伺帝踪是何等大罪;二来是据说今日廉亲王被皇帝留下议政,宫门下匙之后未曾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