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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并没有疯,当时他撞见的虽然不是水鬼,可也是死里逃生了一把,当时从水里出来的白晚的确考虑过要不要杀了他,只是最后放弃了罢了。
白晚跳水逃生前,将外衣脱掉用来包乌金盒,而后手和牙齿并用,把外衣的衣角系了起来,以方便在水中携带。
她毕竟身又残疾,从水中逃出来已很不方便,何况还带着偌大一个包袱,不过她是白晚,囚禁逼不疯她,跳崖摔不死她,想来这点困难她也是能克服的。
她浑身湿漉漉的拎着包袱从水中走出,一路就去了城外某处阴息风的秘密据点,那户据点其实是个农庄,农庄的主人就是当年乌鸦卫的其中之一,当她抵达之后,农庄主人将她带到了地窖中,由于今晚的事情闹得有些严重,温候的人手还不足以大规模的出来寻找她,因此估计温候会使一个名目,派六扇门的捕快出城来找形迹可疑之人,故而农庄主才会安排地窖这样一个隐蔽的位置给他们躲藏。
不过说是地窖,但为了迎合万血王的喜好,属下们也把地窖铺重新装饰了一番,刷了墙壁,挂上纱幔,铺上软白羊绒垫,置上刺了绣的绸缎靠枕,再备好美酒佳肴和水果,安置的无不舒适。
从这一点上看,阴息风把属下们调…教得比较成功。
白晚到的时候,阴息风比她提前一步也到了,他这次伤得有些重,虽然他这次是佯攻,可是为了引温保注意温简那边废了一些功夫,最重要的是……
“你看什么?”阴息风靠在靠枕上,翻着白眼对白晚没好气的道。
“你受伤了?伤得严重么?”白晚关心的问,毕竟阴息风是为了帮她才受伤的。
“呵,多谢关系,我竟不知你居然还会关心我的安危,真是受宠若惊,我一直以为你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达到目的呢。”阴息风阴阳怪气的道。
白晚这一次干的事情有点悬,简直是在用自己的命去赌,阴息风一开始就反对,可是白晚一意孤行,他虽然还是帮了她,可心里到底不舒坦。
“怎么样,你要找到的东西找到了?”阴息风问着,眼睛往白晚手上瞄了一眼。
白晚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包袱,道:“这次多亏了你。”
“呵”阴息风讪讪一笑,扭过头去叹道:“你哪次不是多亏了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样还你。”
“那你的伤怎么样?”白晚把包袱放在一边,坐在他身边表示自己的关心。
“那温正阳仿佛知道我要去一般,他虽然不在府里,却设置了一些花哨的花样,他弄了一些金焱针,虽然比不上你和你娘做的,可是也算是他能找到的上品,数量实在不少……这老儿委实狡猾,教那些守卫用‘机关门’的神机桶来偷袭我,害得我中了几针。”
中针之后他因未达成目的而不能离去,只能强压毒性,故而延迟了逼毒,有些毒随着血液流到了身体里,加上他是寒性体质,最忌火属性的烈毒,金焱针上的赤炎蛇毒最性烈,虽然不至于要他的命,却也会让他十分难受。
听到这里,白晚突然想起了什么,嘴唇抿了抿,眉毛挑了挑,眼珠儿往上一番,目光游移到了屋顶上。
果然阴息风这时也觉得奇怪了,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温正阳是怎么知道金焱针能克制我的?”说着狐疑的回过头打量着白晚。
这件事只有白晚知道。
“猜的吧……”白晚若无其事的将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质疑,只是眼睛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阴息风。
“白——晚——”阴息风是何其聪慧的人物,一想就想出了其中蹊跷,咬牙切齿的对白晚低吼,连小白这个一贯用的昵称都不用了。
当年白晚被关在临安地牢,其间除了白墨之事尚有底线之外,对审讯官温简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轻而易举的就将阴息风的弱点出卖了。
温候既然会准备金焱针来对付他,必然是当初她告诉温简之后,温酒就像温候汇报过了。
“你有心没有!你还有心没有?!”阴息风受了伤正在发疼,或许是受了伤的人心灵特别脆弱,当场对白晚尖声质问起来。
白晚叹了口气,扭头看了阴息风一眼,伸手去拿他的胳膊测脉象,阴息风正在气头上就把手腕从她手中挣脱了出来,她耐心的再去拿他的脉,他再挣脱,如此几次之后,白晚才又轻言软语的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你的是‘九重寒’心法,体质又是寒性,赤炎蛇这种毒你自己很难克化的,让我来帮你吧。”
一般女子练得功夫都是阴柔一派,而白晚小时候被重造了根基,故而与寻常女子不同,练的竟然是纯阳武功,所以由她来帮阴息风克化赤炎蛇毒是极好的。
见她这样说,阴息风才目带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准她拿自己的脉,白晚试了试,果然脉象乱得很,想必是阴息风拼命压制蛇毒的所致。
她松开了阴息风,又起身到他身后坐下,将他歪倒在靠枕上的身体扶正,隔着衣裳碰到他身体的时候感到他的身体发烫得很。她在阴息风身后打坐,双掌轻抚于他后背上,后背上又很多人体要紧的穴道,她便仔细的替他导出蛇毒。
过了大约三盏茶的时间,阴息风脸上、手上、凡是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布满汗珠,衣裳湿透了,同时体温降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突然喉间一动,呕出一大口黑血。
黑血吐尽之后,方才觉得好受了,伸手摸到怀里,摸出一方被汗浸透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见他好了,白晚站了起来,到地窖门口又命外面的人进来收拾,并去烧两桶热水,好让他们各自洗个澡。
趁着有人进来收拾的功夫,白晚想了想,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递给阴息风,道:“你吐了这么多血,我欠你的怕是越来越多了,不如你也补一补?”
她倒是一片诚意,可阴息风却道:“你欠着我的又如何?横竖你也没打算还过。”
“……”白晚实在不明白他在闹什么脾气,十分无语。
阴息风又多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恨声道:“……果然是个没心的。”说罢,目放凶光,突然出手拿出白晚的手腕,猛得将她一拽,白晚惊呼一声,身体已被他拉了过去,而阴息风另一手将她的衣领一扯,也不避讳此事还有人在收拾房间,张嘴就咬,狠狠在白晚脖子上咬了一口,吮吸她的鲜血。
那些过去的乌鸦们,居然能面不色变的继续做自己的事,甚至连头也不抬一抬,可知这种场面他们过去是见多了,已见怪不怪了。
天亮之前,六扇门的捕快果然在城外搜查了一番,如阴息风所料,温候在缉拿库里随意找了个江洋大盗的画像出来,对外称收到消息,某江洋大盗可能来了京城,便派出六扇门的捕快们四处追查可疑之人。
阴息风的藏身地点十分隐蔽,农庄的庄主这些年也广结善缘,和捕快们也打过交道,他们来时带着他们四处看了看,又说了好些好话并塞了银两,捕快们就走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正从地窖上经过,只是地窖修在柴房下,入口外面对着好些玉米南瓜之类,不知情的人决计难以找到。
待到听到他们走了,阴息风才讥讽道:“这么些年了,这帮六扇门的狗还这么没用!”
白晚心想,不知是谁当年就是被他们逼出了中原,不过这话自然说不得。
她走到包着乌金盒的包裹旁,一扯撕开了它,将里面的乌金盒拿了出来,托起放到了阴息风的面前。
阴息风早听闻此物之玄妙,拿起来细看,只见此物浑然一体,仿佛如长成这个模样,通身没有一丝接口,半分破绽。他又用手按了按,全部都很结实,没有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
他看了半晌,简直是入了迷,不断的用手摩挲,过了不知多久,就连白晚都等急了,他才像个孩子一样懊恼的把乌金盒丢在一旁,不发一言,扭过头生闷气。
白晚知道他也有些痴症,他定是没找到开启的法门,又不肯承认自己比不上“白公子”白墨,故而才会这样生闷气。
白晚便故意给他台阶下,道:“眼下时间紧迫,我知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定能破开它,可我可没时间等你,你还是让我来开吧。”
“行了,无须你作态,开不开得了我自己知道。”阴息风知道白晚是顾忌自己的面子,他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听这种话的地步,他道:“‘白公子’名不虚传,此物虽然玄妙,我也自有办法开他,只是我那法子太狠,可保不济会将里面的东西一并毁了,罢了,你去开吧。”
白晚笑了笑,伸手从衣襟里面取出一物,道:“其实法门倒是意想不到的简单,你看着这是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出门,不好意思这章有点少,下章再补!!!
61第六十一章
白晚手上的不是别物,而是那一方从温候府密道中带出来的“白请令”。
“白请令”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稀奇;不是金银,不是铜铁;而是一块铁木做成的令牌。没有机括设计;也没有暗藏武功秘籍藏宝图之类;纯粹就是一块雕了一个“白”字的木头。
话说,当年“白公子”白墨在武林当中是一个传奇一般的人物,不过既然是人,他总归有几个好友,总归也要吃饭喝酒的;有一天他请一位朋友某时去某地喝酒;结果那位朋友开玩笑说;你要请我喝酒?你的请帖呢,没有请帖我是不去的。
白墨的朋友不多,可是那都是真朋友,后来在他受到陷害通缉,各大门派围剿之时,个个挺身而出,倾尽全力,死得死,退隐的退隐,令人唏嘘,这些后话也就不说了。
当时这位朋友这么说,也不过是知道他平时不讲繁文缛节,故意难一难他的,结果没想到白墨一言不发的就走了,那朋友正奇怪怎么他突然变得经不起玩笑的时候,白墨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才雕好的木头令牌,说,喏,这就是我的请帖。
这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白请令”的由来,意思是“白墨请你”。有个这个身份令牌,白墨行事也方便许多,有时候江湖上某些难解的纠葛,人家请他出面住持大局,如果运气好得到他的肯允了,他出了请令,喊人家来喝酒,事情一多半就能解决了,那时江湖上,以得此“令”而为荣,后来偶然一次,他赶去办事,路上从一伙山贼手中救了一个镖队,当时镖头已战死,剩下的也都是老弱残兵,因为他时间太紧不能护送他们,就将“白请令”交给他们就走了,结果镖队的人手持令牌,一路上竟然没有贼盗再敢为难他们。
于是又传“白请令”,见令如见人。
因碍于白墨的武功威名,这令纵然只是一方木头,也无人敢仿制,而他深陷谋反案之后,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传出来辱尽他的名声,那些过去惧怕他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过来对他加以诬蔑,他的令牌反倒成了人人唾弃的东西。
阴息风看到这么个雕刻着“白”字的木头,又看了一眼白晚得意洋洋献宝一般的表情,实在提不起兴趣,瞥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这次连话都不屑说了。
白晚心里也清楚,只站起来走出去,吩咐外面的人送一盆清水过来。不一会儿清水端了进来,外面进来的人也退了出去。
白晚把乌金盒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