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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老爷又是个宽厚的人,而且当时她已经怀了身孕了呢,倘若苦苦哀求一番,老爷一定心软。可是四姨娘当时特别决绝似的,对老爷也象是毫无留恋之意,就象是……心甘情愿出府一样……”
“那么,据你所知,四姨娘当时是不是真的跟那罗永要好呢?”阿离咬着牙,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缓一些。
“这个……还真没看出来。反正当时出了这件事,府里的下人们都很诧异,说四姨娘平素跟老爷那么要好,那么得宠,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呢?更奇怪的是那罗永,在我们这些下人眼里,他是很严肃很正经的一个人。府里有姿色的丫头不少,想得到他关照的多了去了,可从来也没听说他跟哪个丫头不干净过;而且他和他老婆罗纤云也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会跑到四姨娘床上去了呢?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阿离一声不吭地坐着,脸上的神情难以言述。
李兴媳妇等了半天,不见阿离说话,惴惴不安地小声说道:“就这么多了,姑娘若没有别的问的,奴婢就回去了?”
阿离从怀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她手上,仍是怔怔地一言不发。
“一……一百两?”李兴媳妇象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子般猛然缩了手,不敢去接,只喃喃道:“这,这太多了,太多了……”
阿离阴沉的脸上满是迷惑和落寞,沉郁地说道:“给你,就拿着吧。”
李兴媳妇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地双手接过银票,起身给阿离连连福了几福,这才慢慢后退着走了出来。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阿离那瘦小的孤伶伶的身影,忽然又折了回来,低声道:
“姑娘,其实府里的下人对四姨娘这事有怀疑的不少,当初也议论纷纷来着,说什么的都有,就连奴婢也不信,四姨娘当初对我们这些人可是真的不错……可奴婢就有一件事不明白——若说四姨娘是被人陷害了,为什么老爷当初那么问她,她都一句也不解释呢?连那罗永也透着奇怪……”
她顿了顿,低头望了望紧紧捏在手中的百两银票,忽然急走两步上前,低低地向阿离道:“四姨娘虽然不在世了,可那罗永还在呀六姑娘如果能想个法子出得府去,到百里外的永平庄上去寻一寻他,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呢?”
阿离的眼中亦有两道光芒猛然一闪。
是的,罗永……这个被忽略掉的人,在整件事情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他到底是害人的,还是被陷害的呢?在这一刻,阿离恨不得立刻就能插上翅膀飞到那个永平庄,看看这个把娘亲害惨了的男人到底是何许人
只是,私自出府,到百里外去……这对养在深闺的总督府千金来说,简直是难比登天阿离刚刚有些舒展开的秀眉慢慢又紧蹙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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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冰面
赵王妃自京城回家省亲,这还是十年来第一次。
王府中的当家主母,相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日常操持家务更加辛劳。不但要管理着家中数百家仆,照管着上下人等的起居饮食,操心着京效附近几十个田庄的出息;还要应酬着京中多如牛毛的官宦人家的迎来送往,素日的繁忙是可想而知的。
亲王府的王妃若要离京回江南省亲一次,实属不易。
赵王妃之父的生辰偏偏又在腊月里,年下王府内外事务越发冗杂,根本就是分身乏术,是以自王妃嫁给赵王之后,十二年内竟从未归家为父亲贺过一次生辰。
但今年是其父七十岁大寿,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且李父的身体已经很差,过完这次寿,不知还能否等来下一回的整生日了,因此赵王妃无论怎样,这一次一定要归宁一次,以尽为人女的孝道。
家中诸事统统交由一名信得过的侧妃打理,赵王妃只带了世子一人,及十几名家仆,登船沿运河南下,路上历经一月有余,方始到了江宁。
世子陈晖,性情原本桀骜不驯,在家中又是受尽宠爱,行事未免狂放不羁些;此番跟着母亲下江南,一路的风土人情与京中迥异,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满心的兴致勃勃,可惜有严厉的母亲在侧,一直未能玩得尽兴。
到得江宁舅舅家住下,李延等几位表兄虽然尽心尽力地陪着他将古都周遭的景致统统游历了一遍,但几位表兄妹因年龄大着几岁,行事上早已有了大家公子的风范,和这位表弟其实玩不到一处去,不过是尽地主之职罢了。因此陈晖并未觉得尽兴。
那日随王妃到两江总督府去作客,忽然结识了曾家的二少爷念北。念北玩心最炽,且素日也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两个人倒一见如故,在总督府内恣意玩耍得很是开心,却忽然被阿离止住,后来更是闹得讪讪收场,连念北也翻了脸。
陈晖垂头丧气地跟着赵王妃回到织造府,满心觉得没意思,心里却是当真舍不得刚结识的念北这个玩伴,正无聊郁闷之际,忽听母亲和舅舅在那里商议着,要在府内设筵回请曾夫人,不觉心里一喜。
他连忙走去问母亲:“曾家二少爷来吗?”
赵王妃瞪他一眼,绷着脸道:“这回你若规规矩矩的,别再给我丢人,我便请二少爷来;若不能,还是算了”
陈晖自然拍着胸脯保证,这回决不会失了京城亲王世子的威信和风范。
正是年末岁尾,织造府迎来送往也是十分繁忙,江宁官宦大族人家更是日日遣了女眷上门与赵王妃问安,李循父子竟无闲暇顾到这位世子殿下,以至于陈晖日日在府中游游逛逛,只觉得十分无聊。
好容易盼来的回请筵已安排在过完年后的正月初七了。
当然,不仅是念北,曾家的诸位小姐们也全在受邀之列。
不仅是世子陈晖,曾府的姑娘们也一早就对这次去织造府作客期盼良久了。
从生下来就养在深闺,到出嫁之前,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次去庙里进香,上元节灯会,姑娘们常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拜客的机会也有,不过那仅限于嫡女,姨娘们生养下的庶女基本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因此,某一天的例行请早安后,当葛氏闲闲地告诉这些曾家女儿,年初七要集体去织造府作客的时候,即使淡定如阿离,也禁不住大大的开心了一番。
被困在这后宅中久了,能出去看一看,逛一逛的诱惑简直无比伦比。
好不容易等到初七日,一大早,曾家的大门前就已停好了七八辆车驾。除了葛氏那辆比较华丽宽敞之外,姑娘们所乘的是一色的翠幄青油小车,每位姑娘同车带两个丫环服侍,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了。
葛氏一手打理的曾府,在外行事时一向还算低调。
一行车驾浩浩荡荡地行至织造府大门外,弃车换轿,由李家的粗使婆子们将暖轿一径抬进二门,葛氏这才带领着各位姑娘款款地从轿内走了下来。
李夫人带着织造府的姬妾仆妇早就候在二门上,一见了葛氏,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上前,两人携了手领头往内宅里走。
冰娘带着妹妹们,也由李家的几位姑娘陪着,在其身后相随。
先到东暖阁里给赵王妃问了安,陈晖就站在王妃端坐的暖榻一侧,早一眼看见傍在葛氏身边的念北了,两人先拘着劲儿只淡淡地微微一点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等到后来花厅里摆上了筵,两人被安排坐在了一处,这才开了口说话。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两位小公子忽然严肃端凝了许多,彼此说话时也端着架子彬彬有礼的。葛氏和赵王妃遥遥看着,倒暗暗笑了一回。
然而,绷着劲儿时间一长,两个人终于累了。陈晖便试探着问:“出去转转?”
念北小孩子心性,对这种规规矩矩的吃席早就厌烦了,巴不得一声,当即便道:“好,去哪儿?”
陈晖想了想,“我舅舅家里也有个后花园,比你家里那个园子还大还好,我带你去瞧瞧?”
念北眼睛一亮:“行啊,走走”
赵王妃,葛氏,李夫人三个,坐在那里正长篇大论地说些人情事故,家长里短,姑娘们在筵席上也早坐烦了,眼睁睁看着陈晖和念北悄悄地离席而去,心里都痒痒的,只是被规矩拘着,不敢乱走乱动罢了。
等到筵席已毕,重新换上果品清茶,李夫人终于笑着发了话:“小姑娘们坐了一两个时辰了,也怪闷的,不如让她们也到园子里去逛逛好了,派两个妥当人跟着也就是了。”
姑娘们心里高兴,脸上还是端庄恬静的,齐齐站起身,应了声“是”。
李家的花园果然占地极是广阔,中间一个“凌波池”就如同一个小湖一般。夏天时池内“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自诩为江南大才子的织造李循大人最爱的就是背着手站在池边,看着船娘驾一叶小舟穿梭其间采莲,兴致来时,还会摇头晃脑地遥遥附和着唱一曲“采莲谣”,自认为是天下第一风雅之事。
只可惜此时隆冬季节,园中草木萧瑟,凌波池中自然也早已没有了夏日的旖旎风光,偌大的池面上结了一层薄冰,越发显得空旷寂寥。
陈晖和念北两个,在园中四处游逛了一番。终究还是觉得无趣,不约而同便把目光投向了凌波池光滑如镜的冰面上。
“我们下去溜冰怎么样?”念北瞅了瞅身后并没有丫头跟着,大胆建议道。
“好啊顺便看看冰下面有鱼没有,咱们可以凿个冰窟窿钓鱼玩。”陈晖的兴趣立刻来了。
两人当即顺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下,很快便站在了冰面上。
天气冷得伸不出手,滴水成冰,岸上的垂柳脱尽了叶子,光秃秃地站在那里,四外无人。
陈晖小心翼翼地踩了踩脚下的冰面,感觉冻得很是结实。
白花花的冰层下面隐约似有光影闪动,念北蹲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研究了一会,抬起头瞅着陈晖笃定地说道:“我猜下面肯定有鱼,你说呢?”
陈晖看了一会,自向旁边捡了一块巴掌大的青石块,道:“砸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少年蹲在冰面上,轮流将那石块照着冰面砸了几十下子,果然凿出了一个一个半尺见方的洞出来。
洞内水波平缓,用手探一探,冰冷刺骨。
“什么都没有……”念北失望地说。
“没有饵料,怎么能看出来有鱼没有呢?”陈晖叉着腰蹲在地上,皱眉道。
一抬头,见两个少女正说说笑笑地从远处径直往这边走来。
“烦人,你那倒霉的六姐姐又来了。”陈晖一眼就认出其中个子稍高的那个清秀少女就是阿离。
“哎呀,咱们快走吧,六姐看我在这儿,肯定又得说我几句。”念北虽然不怕阿离,但玩兴正浓时被人罗嗦,总归是不高兴。
“怕什么,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陈晖不以为然地遥遥扫了阿离一眼,纹丝不动地蹲在那里,低了头继续研究着冰窟窿里的动静,根本没把那小小的庶女放在眼里。
而阿离也已远远看见了冰面上的念北,不禁大吃一惊,急急地就喊了一声:“二弟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快上来,危险”一边喊着,一边发足向凌波池径直奔来。
阿离身边的娴娘也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