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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湖心亭内时,远黛便已觉察到二人,因此也不等百里肇命人来请,便自带了沅真出了湖心亭。见二人行礼,她忙略略偏身避让,同时含笑的冲二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沅真却停了脚步。带笑作个手势:“小姐请!”
明眸微微流转,似有顽谑之意的扫了沅真一眼,远黛不曾多言,举步径入绿杨苑。
直至她进了绿杨苑,沅真才笑微微的看向岳尧:“你们二人在这里说什么呢?”
岳尧倒也并不瞒她,只坦然笑道:“在说南越的事儿!”
这话一出,沅真倒也罢了,一边的初炜却不免大吃一惊,看向岳尧的目光便也有些古怪,显是不曾料到岳尧竟连这话也都不隐瞒沅真。他这里正自吃惊。那边沅真却已笑问了一句:“说到哪儿了?何妨让我也听一听?”
哈哈一笑,岳尧抬手一指道:“不如也去湖心亭坐坐?”初炜在旁,自觉尴尬。才要开口告辞,不料岳尧一个反手,竟已拉住了他:“走,一道去!”
初炜苦笑,还不及说出推辞的言语来。沅真却已大大方方的道:“左右无事,一道过去聊聊也好!”她既这么说了,初炜若再推辞,倒不免显得小气,也只得无奈点头。
…… ……
远黛走进绿杨苑时,却见百里肇正坐于桌边。翻看着手中的一卷书册,面上若有笑意。见她进来,他便抬眼看了过来。面上挂着一丝不容错辩的戏谑之色。
微诧的轻轻扬眉,远黛也不言语,便走了过去,自他手中抽过了那卷书册。目光落在书皮处的四个手写的楷书大字上时,远黛竟不由的失声叫道:“《大越广逸王外传》?”言下满是不可置信之意。显然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百里肇看的竟会是这书。
甚为闲适自得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百里肇笑道:“这书是今儿初炜带来给我的!据他说来,其内容虽颇多谬误,但以之消遣,倒也堪值一观!只是可惜,听说这书如今在南越已将绝传,便连酒楼茶馆内的说书之人,也都绝口不敢再说此话了!”
远黛听得先是一怔,旋冲口问道:“这又是为何?”自打离开南越,非止是她自己,便是沅真与云裳,她也生恐走漏消息而严令二人不许打探南越之事,因此还真是不知此事。
百里肇笑笑,若无其事道:“据岳尧说,罪名是妄议宗亲贵胄!”
微微一叹,远黛一时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将手中书卷重又递还给百里肇,远黛不无怀念的道:“十余岁的时候,我常跟在大哥后头,偷偷溜出府去听城西万华茶楼听书。我至今都还记得,万华茶楼孙先生,说的最好的书,便是这《广逸王外传》。我们三人常坐在包间里头,一面听着他说,一面大笑,时常笑的呛住!如今想起从前,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百里肇默默听着,也不觉触动心事,竟忍不住陪了远黛叹了一声。
二人各自沉默了一刻,却还是远黛先自开了口:“王爷可是想起了初雨?”
将远黛递来的那卷书册搁在桌上,百里肇长身站起,行至窗边,斜倚窗前,放眼看了出去:“眉儿可还会时不时的想起他们来?”良久,他才徐徐问了一句。静养了这几日下来,百里肇的双腿已比先前更好了许多,无需借助拐杖之力,也能行走自如,只是尚不能持久。
坦然点头,远黛平静道:“这是自然!”口中虽这么说着,她却显然没有多谈的欲望,很快岔开话题道:“才刚沅真同我说,早则明儿晚间,迟则后日一早,云裳便要到姑苏了!”
百里肇随口应道:“她来的倒比蒋琓更要快些!”
远黛笑道:“这是自然!说起来,蒋琓如今的坐骑,也该是出自驭记吧!”
这话一出,百里肇倒不由的失笑起来:“也是我糊涂了,竟没想到此点!不错!不错!不过蒋琓若是见了云裳的马儿,怕不免又要起些风波了!”云裳乃是驭记的东家,驭记所出的马儿,自是由她最先挑拣,她所骑之马比蒋琓的要更胜一筹,也只在情理之中。只是驭记将最好的马匹扣下这事,蒋琓从前不知情也还罢了,如今既知道了,又怎能不暗自气恼在心。
抿唇嫣然,远黛悠然笑道:“他若心中不忿,少不得也只有去找王爷了!”
驭记与缘记,她都已经摆明车马,打算交予百里肇,自然也就不会怕蒋琓来找茬。
听得这话,百里肇也不觉失笑起来:“敢情你是早设好了这个套,一心等着我钻进去!”
偏头看一眼百里肇,远黛闲闲道:“王爷放心,你若真不愿钻,我是断然不会勉强的!”
这话一出,二人却都不由相视笑了出来。
…… ……
因着早已得了消息的缘故,次日打从用过午饭起,远黛与沅真便开始一意的等着云裳。这一等,便直等到了日落西山,红霞散尽。估摸着云裳怕是不能赶来,二人这才不无遗憾的各自回屋用饭。与百里肇一同用过晚饭,远黛却仍无心睡眠,便索性拉了百里肇往沧浪亭赏月。二人才刚并肩出了绿杨院,便见得九曲桥那头,有人正大步的走了过来。
惯常的青色箭袖长衣,深青色绑腿,足蹬鹿皮快靴,月色朦胧,灯光昏暗,却愈显此人猿臂蜂腰,身高腿长。目光才一落到那人身上,远黛面上便不由的现出几分惊喜之色,更失声的叫了出来:“云裳!”
那人见了她,也自朗朗一声,而后竟是快走几步,张臂一把抱向远黛:“小姐!”她欣然的叫着,声音也不若一般女子清脆悦耳,而是略显低沉,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嗓音。
虽明知对方是女子,但眼见此景,却仍由不得百里肇不皱了眉头。
好在远黛很快便已推开了云裳,拧眉上下打量了云裳一回,她道:“看你这一身,这一路必是日夜兼程而来吧!沅真呢?她可知道你来了?”
云裳应声笑道:“我这一入清苑,第一个知道的,自然便是她了!她原说让我洗去这一身风尘再来拜见小姐!只是我想着,这一身风尘岂非更能显示我的诚意,便没有理她,径自过来了!她拿我没法子,也只得由着我了!”言辞爽利干脆,却与远黛、沅真二人大不相同。
远黛失笑骂道:“又胡说!在我看来,你若没了这一身风尘,倒显得更有诚意呢!”
云裳也是笑,一双圆而大的杏眼微微眯起,却为她略显英气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孩子气。
二人说过这几句后,远黛才想起百里肇来,因笑着抬手一指百里肇:“他就是睿亲王了!”
云裳闻声,这才转了头去细细打量百里肇。她的目光明澈如清水,不染尘垢一般,看人之时表情更极专注,全无一般少女的羞怯之态:“小姐该说,这就是咱家姑爷了!”
仔细看过一回之后,云裳忽而开口,石破天惊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这话一出,百里肇先是惊诧,旋失声笑了出来,冲着云裳一点头,他道:“好!好一个云裳!”言下不无赞誉之意。他乃皇室嫡子,出生以来,便早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虽然人心隔肚皮,暗里如何不好评述,但在他面前,却还真无人敢如此口出狂言如云裳。
见他如此反应,云裳非但不惧,更反傲然的回了他一句:“你也不错!”
二人说话时候,远黛倒也并不言语,只含笑的在旁看着,听得这话后,她才终于含笑的道:“罢了!这些话儿,岂可在这里说得!走吧,且过去湖心亭坐坐!”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幕天席地
云裳却摇头道:“我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莫说是你们,便连我自己,也颇有些受不了!我还是先过去摘星楼沐浴更衣吧!”一面说着,却已拿眼去看远黛。
会意一笑,远黛偏头看向百里肇,笑问道:“我陪她同去可好?”
百里肇摇头道:“她既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且容她好好歇歇!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迟!”
远黛想着这话也有道理,当下点头道:“也是!”便又转向云裳道:“明儿早间,我亲自为你备几样你素日爱吃的点心、小菜,你醒了,便过来湖心亭与我们一道用饭吧!”
她虽这么说了,云裳面上仍不免流露出些许的失望之情,瞥一眼百里肇,她终是没有言语,答应了一声后,作别而去。确定她已去得远了,远黛这才抬眸看向百里肇,一双似水明眸毫不掩饰的流泻出不满:“我与云裳已有多年不曾见面了!”
她道,语气里没有怒气,有的只是平实的叙述。很显然的,对于百里肇才刚的言辞,她心中其实是颇为不快的,只是不愿在云裳面前落了百里肇的面子,这才忍了下来。
百里肇也不言语,只静静看她,眸光似温淡,又似灼热,似平静,又若压抑,他就那么看着远黛,目光自水色润泽的红唇一路而下,滑过纤秀柔腻、光洁如玉的脖颈,一寸一寸、极缓慢的徐徐下移,眸底深处,却似燃烧着一团暗暗的火。
只是被他这么看着,远黛便不由的红了脸,匆匆别开眼去。二人成亲已有一段时日,自来姑苏,其恩爱缠绵之处更远胜一般燕尔新婚的夫妻。然而即使如此。远黛也还是有些受不住百里肇那炽热到近乎实质的目光。有些慌乱的急急举步,远黛不辨方向的信步走避。
却是才刚走了几步,已被百里肇一把捉住了手臂,低低的笑声旋即响起在一片蛙鼓蝉鸣的初秋夜晚:“你这是……打算回房去?”说着这话的同时,他却已欺身过来,“回房”二字,几乎便是贴在远黛耳边说的,更有意无意的以唇轻蹭了一下那原本晶莹如玉,此刻却已嫣红一片的的玲珑耳垂。眼见那一抹晕红以肉眼可察的速度迅速蔓延至衣领以下,体内的那股燥热也旋之烧得更旺。手臂也仿若有了自己意愿一般的揽上了那堪可盈握的纤腰。
被他这么一撩,远黛只觉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脚,被他一揽。便也顺势的靠在了他的臂弯上。不敢去看他的双眼,远黛迅速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羞赧,再睁开双眸时。却已扬起唇瓣,勾出一抹柔婉的弧度,素日明澈如水的双眸似乎也因沾染了月色而变得朦朦胧胧,如烟似雾一般:“你……可想回房去?”她低低问着,面如夭桃,声如蚊蚋。
百里肇本已有些情不自禁。听得这话,原就黯沉的双眸顿然又更深暗了几分。抬眸扫了一眼离着此处并不甚远的绿杨苑,他微微弯腰。正要一把抄起远黛轻盈的身子,大步返回绿杨苑时,远黛却已出人意料的一个闪身,却从他双臂间的空隙处闪了出去。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轻盈柔美的身躯上。她的面色依旧酡红一片,明眸也自水光漾漾。偏偏口中说出的话却足可让百里肇吐血:“可我这会儿却只想去沧浪亭呢!”
立在原地,僵了好一阵子,百里肇才苦笑的道:“你倒是促狭的好!”
见他如此,饶是远黛惯来极能沉得住气,也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月色朦淡,愈显得她笑靥深深,恰似奇花乍绽,异蕾倏放,明艳照人得令百里肇一时也都移不开眼去。
不由伸手抚上远黛清艳绝俗的面容,百里肇低声的道:“你真该常笑的!”远黛绝非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女子,只是她平日里笑的虽多,但却几乎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