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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结果是,云相极轻松极轻快地道了一个字:“好。”
……这厮根本就是贤臣脸,佞臣心吧……是我看错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何喜欢我?”
“这还真是为难到云某了,”他此刻纠结的神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真:“说实话,直到此刻,我也不知自己这称不称得上是喜欢。不过,前日多人跟前,见他们大多看你眼神不善,我知你有项王之力,对这些也并不在意,可还是想将你护在身后。”
××××
沿着花|径往回走,二人半晌默默无语,我忽然想到一事,便问了出来:
“皇上那样喜欢,呃,器重你,你娶我,他会龙颜大怒的吧,嗯?”
他笑了笑:“皇上为何要动怒?家事公务并无冲突。”
“哦,如此便好,只是听闻皇上丞相伉俪情深……”
我眼尖,瞥到云相似是被什么绊到,踉跄了一步。
看来是我知道的太多了,我赶紧将话一转:“不过,当今圣上天子威仪,定也不会是那拈酸之辈。”
尔后,我就见云相又踉跄一步,这回幅度比较大,他没扶稳路边桃树干,坐进满簇繁花里。
去京之前得让丞相出钱将白府园林小道休整休整了。我如是想。
云相非面薄之人,倒无任何不满,只掸了掸长衫,继续同我走,之后在大门道别了。
翌日,云相将迎娶扬州城白府千金回京的消息传遍整个扬州城,也许京城那边也知道了吧,今早府外石狮子上立着一只纯白信鸽,拆开腿上信笺,是封威胁信(?),内容如下:
“白珩,莫要高兴过早,我们从云阁与你京城再相会!”
中午吃饭,长生白我一眼:“小姐不是说不嫁的嘛~那丞相才来了半日,竟就应下了。”
我夹了一颗鱼丸放进小碟,慢悠悠道:“体恤丫鬟,为了让你时刻能看到姑爷。”
“喂~”
嚼了几下,我道:“没嫁过人,感觉应该蛮好玩的?”
“小姐对自己也太过不负责了罢,对丞相大人也不负责。”
“就这个原因了,别的原因还真没有,”我又觑了长生一眼:“况,会有丫鬟替我好好疼姑爷的。”
长生搁下筷子:“小姐太恶劣了,一个把柄总拿来反复言说。等婚后,姑爷那样清白自敛的人,还不知要被你整成个什么样。”
我也恶劣地笑了,转移话题,问:“从云阁是什么?”
长生算是万事通了,答曰:“同理于扬州的反白会,不过里头均是京城里仰慕云相的女子。扬州这个较虚,那个却是相当实在,有组织,有纪律。”
我搁了筷子,这这,淡定不能了啊。
傍晚,我在府边的深巷口拎着几条鱼干逗猫,二三路人从我身边走过。
一人道:“丞相如今是反悔的机会也没了,不娶也得娶。”
一人问:“为何?”
一人答:“听白府传出的消息,那白小姐真是厉害,白府下人说,云相那日被小姐约到后花园,过了大概半日,二人出来后,就见小姐嘴角眼梢含春带笑,丞相大人面色不大愉悦,衣衫不整染满花汁,想必是那白府小姐仗着自己力气大,霸王硬上弓了罢!”
三人齐叹:“真是可悲可泣呐。”
我:“……”
圈圈三
【】
近日,托云相的福,我又将这扬州城全部游览了一遭。
云相多闲暇,因而会约我去游运河赏景,画舫之上,把盏临风,听几曲扬城小调,怡人心脾;又或去大明寺拜佛,寺内香火缭绕,素食清雅,山头佳木葱郁,鸟雀鸣欢,也很是舒逸。
我这几年大多待在府内,再看这些倒也颇觉新奇。虽是地道的扬州人,我却深感自己比云相还像个外乡人。
常与云相结伴同行就会发生以下状况,分明春光融融好时节,不知为何,我总觉背后风雨凄凄。
下意识往回看,通常会见到一妙龄女子抑或一模样清秀的公子哥儿立于不远处,幽幽怨怨瞅着我,眼底盛着六月大雪,仿若他上辈子就是窦娥,而我就是那害他蒙冤被砍头之人。
然而云相端方温良,处处待我定是极好。
遂,眼前风和日暄,背后数九寒天,一半是火焰,一半为冰山,冰火两重天。这销魂滋味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我了个去也……
今日,在瘦西湖泛舟,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就将这段感悟同云相讲了讲。
他敛了眼睫,执箸夹了片白嫩鱼肉放进我碟里,方道:“去京城后就会好些了。”
我没来由地想起那从云阁,背脊登时更凉了。
我道:“还未嫁给丞相大人,就这般压力如山大。”
他抿了口酒,看似随意问:“阿珩今日忽然说这些,莫不是想悔婚吧。”
“诶?”我摆摆手:“不,不曾有过这种念头,只是依然很奇怪为何丞相会看上我?”
他定定看过来, “当真不记得我了?”不等我回答,他又道:“隽之倒是一直记得白小姐。”
难道……真相是百姓的第三种猜测……?
难道我这些年当真看低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其实早已经被这么个优秀的人惦记上了?
我只道:“实不相瞒,十三岁那年,家中变故,之前的事我虽大抵记得,却也是遗忘了些许,可能丞相大人的事便在其中。”
云相侧过头去看岸边桃红柳绿,我耳边掺杂着温和的摇橹打水声,只听他道:“我并非京城人士,当年进京赶考,路遇山贼,幸得一商队搭救才得以脱险,救我的便是白小姐的爹。”
“哦……”我淡淡应了声,拐了一圈还是回到猜测四了,原来他惦记的不是皇上,也不是我,而是我爹。
云相将话继续说完,我才知道了这此间的来龙去脉:救下云相后,我爹人好,知道云相是去京城,特意将他送到那里。
商队里头有我一个,我那时年幼,体弱多病,始终坐在马车里头,几乎不曾下去过,除了如厕……而云相恰好也受了轻伤,不便骑马。我爹便安排他同我坐在一辆马车里,他一路上照顾我,还给我讲了许多有意思的民俗趣事。
到了京城地界,与云相分别,我哭闹着扯着云相的袖子不让他走,于是我爹大手一挥,笑呵呵地把我卖了——
“白老爷道,若是云公子不嫌弃的话,老夫就把小女留着,不嫁他人,就等着云公子哪日想起来了,回来将她娶了便好。”云相如实说。
我嘴角抽了不知多少回,才回:“丞相大人还是权当玩笑之言罢,我爹那人就这样。”
“但云某已经当真了,”云相捏了捏眉心:“无奈状元及第后,就被圣上遣去河南作太守,公务缠身,遂,一直抽不出空来当面答谢白老爷。后又被调回京城,供职翰林院,那时真正闲了下来,却听闻扬州白家被一夜灭门之事……”
他说这话时,看了我一眼,我眼神示意他不必在意,继续往下说,他才又道:“过了一年,又意外得知白小姐还在人世,并以一己之力重振白家。云某惊喜之余却又不知如何来找白小姐,找到后,又该以何身份来面对你。”
他举臂支着下颚,乌润的眸子看着我:“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所作所为还不至于太突兀。”
我笑了笑,道:“原来竟有这么一段往事,我爹虽可能是玩笑话,却也算是父母之言。既有父母之言在先,丞相大人切莫再担心我会悔婚了。”
云相回我:“那也请阿珩莫要再称呼我为丞相大人,唤我隽之即可。”
我在心里先试喊一下,并无任何不适之处,便也大咧咧叫了出来:“隽之~”
云相听后,微微勾起唇,略有些昏暗的船厢一下子如朝霞举,他探过手来,替我将颊边的碎发夹到耳后。
我低下头夹了一根绿油油的芦蒿送进嘴里,不免深思,我跟我爹长得极像,也许他是在透过我看我爹……吧?我深知我爹这等妙人儿的非凡魅力,只可惜,他已不在人世了。
××××
五月初一,宜入宅,宜嫁娶。
定好日子的第二日,府上来了许多白府名下商铺,钱庄,酒楼的掌柜老板。
众人堵在大厅里喷泪:“小姐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嘤嘤嘤嘤~~”
我正把爹娘的灵牌小心往包袱里收,道:“那些就全部交给你们了呀。”
众人喜笑颜开:“好咧~祝小姐吃好嫁好,跟丞相大人新婚愉快早生贵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永远不要回来鸟~”
我:“多谢。哦,对了,我在你们每家都安插了我的人哦,每月一次快马去京城报账给我,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想要白家商铺酒楼的还多的是,要是银子方面出了点问题,呵呵~”
众人持续喷泪。
……
当日,云相的轿子一早便停在门口。
长生扶着我走出白府大门,我偷偷掀起盖头瞄了一眼,就见云深一袭银绣红衫,身骑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我脑中没来由的浮出两句怪诗:鲜衣怒马少年时,老大嫁作商人夫。
见我出门,云深一撩衣摆跃下马来,走到我跟前,问:“就只带一个丫鬟?”
我答:“嫁妆和其他物件都在昨日遣人水运去京城了。”
“如此甚好,”他拉了我手,将我带上轿子,在外头掀开轿帘嘱咐道:“若是嫌闷就将盖头扯了吧。”
“还行,”我问出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爹娘知晓你娶我吗?”
明显能听出他声音里含了点笑:“当然。”
他放下帘子,轿内一暗,随后,我就听到外头轿夫浑厚的一声:起轿——新娘子可坐稳了——
我特意嘱托白家下面人无须来送我,而云深家住京城,更不可能有亲人在此,遂,方才他来接我时,那门可罗雀的冷清程度真叫人分外安逸舒心啊。
而扬州城的百姓又不大喜我,更不会来看我热闹,一路安然直到西街。
忽的,一阵鞭炮声在轿外作响,我略略掀开帘子,只见一众黄口小儿正一手捂着耳朵笑闹,一手朝我的方向指来,只听其中一孩子大吼道:白小姐来啦——!顿时,无数鞭炮声乍起,响动如雷大,一波接着一波,延绵了一路……就在我听得都要耳鸣之际,轿子颠了两下,忽的停下了。
四周的爆竹笑闹声全都归于安静,唯独能听到外头一熟悉男声扒拉扒拉,语气不甚感激,似乎还有点哽咽:
“丞相大人当真是好官呐~为民造福不惜将那白家小姐娶纳到自己名下,不再让她祸害扬州好男儿,以及天下好男儿~这份恩情真叫草民们没齿难忘呐~!今日带着扬州城众多男子堵在西街燃放鞭炮,一方面是为了恭喜丞相觅得一位扬州美人儿回京,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庆祝我们终于摆脱了白家小姐啦,还望没有惊扰了相爷啊~哈哈哈哈~”
我:“……”
“无碍。”我听到云相淡淡道。
“那我们就先回去安抚自己媳妇儿啦~昨日听闻丞相娶亲,哭了一夜今早方才睡下,丞相一路小心~一定要一路小心啊~”
“各位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还请回吧。”
我在轿子里捏了捏眉心,我爹生前对我说过他有个愿望,就是当他女儿出嫁的时候,扬州城全城的女子都在放鞭炮欢庆,男子哭了一条街。如今,从相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实现他这个愿望了。
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扬州城的男子开始如此讨厌我。
现在细细回想一下,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