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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去争取什么。”祁含烟似有所感,也将目光投在了粼粼波光的湖面:“你可知,当年她告病,才误了选秀之期。原本,也是能和我一样,入宫为妃地。”
“各人命数不同,娘娘不必感叹。”许书颜这才知道原来三姨太曾经是秀女,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她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染了风寒,这才被除名的吗?”祁含烟却话音一凉,有些无奈的意味:“她和你一样,只想夫妻两个相携白头,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绝不当选。可你看看她的下场,才知道所谓造化弄人,天意难为。”言罢,侧眼看着许书颜,似是在说三姨太,又似在说她。
“当年的三姨太是如何,书颜不得而知,但现如今,三姨太只求能为玉冷讨回一丝颜面,还请娘娘酌情考虑一番。”许书颜不想再纠缠于此事,想着反正无人打扰,便将三姨太在拢烟阁要自己传的话一字一句地转告给了祁含烟。
祁含烟听完,只是漠然地一笑,纤指拢了拢耳旁地发丝,媚眼微抬:“玉冷的婚事我自有计较,你回去告诉岚娥,我定不会亏待了她的女儿。”
“有娘娘这句话,书颜就放心了,回去也能给三姨太一个交代。”许书颜是真的松了口气,没想到祁含烟还真在乎当年的姐妹情谊,眉眼间露出一抹笑意。
“你这丫头,还真是心存善念。”祁含烟叹了叹,有些动情地道:“也不枉二姐疼了了你十年,连孩子也没有生一个。”
许书颜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这话中深意,心头“咯噔”一声,神情紧张地问:“娘娘的意思是?”
“二姐和你父亲成亲十年,却一无所出,一开始是为了等你长大些好接受继母所生地孩子。后来则是因为染了痼疾,不能有所出。”祁含烟说起来眼中雾气蒙蒙,似乎很心疼自己唯一的姐姐,顿了顿,顺口气才又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什么事儿也憋在心里,所以去的也早。”
章一百五十六 送娇
听完祁含烟一席话,许书颜一时半会儿有些无法接受。
记忆中那个总是有着朗朗笑声的继母,在自己的生命中也确实一如亲生母亲一般,带给了自己温暖和慈爱。
但许书颜万万未曾想到的是,祁含真竟愿意为了自己而一直没有要孩子,以至于后来染上痼疾,终无所出。
想来,这个女子是真的爱自己的父亲,宁愿将女人最美的年华付出,不求一丝回报,哪怕是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正当许书颜遥望着湖面发呆,陈良德已经传了皇帝口谕,吩咐宫外女眷各自回家。
许书颜也回神过来,想起自己还未放花灯,便赶紧过去取了个莲花灯在手,踱步到湖边,双手交握许下了一个愿望,将花灯置在湖面,眼看着它随之而飘远。
回头见宫女已经在催促,许书颜赶紧提了裙角跟上大家,寻着祁玉悠的身影,这才忙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可藏了小龟回去?”
祁玉悠正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是许书颜,面上浮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本就该还它们自由,如今要我为了自己逗趣而禁锢这些小东西,有些于心不忍。”
“瞧。”许书颜从袖兜里取出青蓝绣缎的绢帕,层层打开,一直缩着头的小乌龟正静静地呆在手中,许是嗅到了一丝新鲜空气,缓缓从龟壳里探出个小脑袋,睁大眼左右望着。
祁玉悠笑了。接过小龟在手。露出一丝柔软地表情。抬眼望着许书颜:“谢谢你。书颜。”
“回去请我吃酒。这才算谢呢。”书颜乐得她表情终于不再那样僵硬。也没有再问及画楼公子地事儿和她地想法。
“祁三姑娘。请留步。”
两人正相携而去。却听得身后传来燕官地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她急匆匆地过来了。一副礼:“贵妃娘娘让三姑娘在宫里住两日再回去。姑娘跟奴婢往鸾安殿去吧。”
“也罢。权当散心。”祁玉悠淡漠一笑。并未拒绝。更没有多问什么。回头递过手中小龟给许书颜:“帮我照顾它。明日我回来。再请你吃酒。”
“这”书颜想要问些什么。可看着祁玉悠和燕官一同离去地背影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她有些变了。但具体哪儿发生了变化。却有些不太肯定。不过可以确信地是。她好像已经认命。不然依她原先地性子。是不会愿意在宫里过夜地。
想到此,书颜舒了口气,也不知这样来说对祁玉悠是好事还是坏事,默默地转身,准备自行离去。
哪知一转身便迎头和祁渊差些撞在一起,而祁渊身边还立了另一个人,一看服色的面容,便惊了书颜一下,赶紧屈身福礼:“见过庸王殿下。”
庸王挑挑眉,瞧着许书颜的身段有些眼熟,那半埋头露出的额首也有些似曾相识,便问:“本王见过你么?”
“殿下说笑了,这是我家四妹,殿下怎么会见过呢。”祁渊嬉笑着拦在了庸王的面前,又说了几句告辞的话,这才礼送了庸王离开。
“好了,人都走了,你还埋着头做什么。”祁渊见许书颜犹如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般,不由得打趣儿道。
抬眼来,发现庸王确实已经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瞪了祁渊一眼,似是不想理会他,提步就向前走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还得和二哥一并乘撵回园子呢。”祁渊有意朗声叫住了许书颜,其他人以为兄妹两个有些不合,只是望上一眼罢了,并未说其他,只埋头各走各的。
“二爷什么意思?”许书颜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各家府上都是派车来接人,不是像来时那样有宫轿可以乘坐的。”祁渊两三步赶上去,和许书颜并排而行,深深吸了口气,叹道:“这月色如水,只可惜身边有个板着脸地佳人,真是不如意啊不如意!”
许书颜有些想笑,却仍旧板住了脸道:“二爷想赏月赏佳人,大可自行离去,我搭了别人的撵子回去也是一样。”
“那怎么行,这夜深人静的,虽然你姿色不是上乘,但黑灯瞎火那等贼人也看不清脸,对你下手怎么办!”祁渊有意说出些吓人的话给许书颜听,想看她害怕的样子。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二爷护得小女子周全了?”许书颜好气没好笑的挑挑眉,无奈之下终于还是笑了。
月色之下,书颜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双梨涡极浅,却犹如承装了醇香的美酒,看地祁渊有些挪不开眼了。
乘着宫轿来到宫门口的驿站,果然各家马车纷纷来接走了自家主子。女眷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就剩许书颜和祁渊,还有胡依依三人端坐等候。不一会儿,祁家的撵车也来了,进来宫女通报说是请两人上车。
许书颜本起身要走,却瞧着胡依依一个人在哪儿抬眼不停的张望,似是有些坐立不安,便起身过去轻声问道:“胡小姐,你一个人回去么?”
“四姑娘,我大哥会来接我的。”胡依依抬眼,勉强的摇摇头,摇着唇边好像有什么委屈一般。
“你大哥是胡霄汉吧?”祁渊听许书颜和那女子的对话,不由得也回头问道。
“正是家兄。”胡依依怯怯地点头,好像也有些害怕祁渊,脸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这个胡霄汉出了名喜欢喝花酒,这时候正式他醉生梦死在温柔乡里的时辰,你等到天亮了他来接你差不多。”祁渊闷哼一声,似乎对那个胡霄汉有些不屑,渡了两步过去:“走吧,我送你回府。”
“不,不用爵爷费心,我再等等便是。”胡依依赶忙摆手拒绝,还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似乎对祁渊极为忌惮。
没想来祁渊会主动帮忙说要送胡依依回家,许书颜意外之余赶忙轻拍了拍胡依依的肩头:“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和他独处,我不是也在么。”
“可是”胡依依还是羞怯万分,悄然抬眼,看到祁渊后又赶紧埋头下去,半晌才点头道:“那就有劳四姑娘了。”
“你这丫头,分明是爷说要送你,你却偏去谢别人,真是不知好歹。”祁渊又是一声闷哼,转身拂袖便走,懒得理会这个怯生生的小女人。
“不是这样地,自然要谢爵爷。”胡依依赶忙起身来,冲着祁渊的背影小声道了谢,似乎是被吓到了,黑杏儿般的大眼睛里含着些雾气。
许书颜见状,无奈地揽住了胡依依地手臂,劝道:“你别理他,他嘴上不饶人,心却是极好的,天色已晚,我们也快些走吧,不然回去晚了你父母要着急了。”
章一百五十七 雨昧
门一推开,忽的灌入一阵冷风。
没想来近六月的天气会变得这样快,前一刻还是月清明朗,下一刻便是乌云滚滚,寒风落扫,眼看就要有倾盆大雨倾斜而下。
“胡小姐,咱们得快些,看天色,怕是一会儿就要落雨了。”许书颜回头唤了一声仍旧有些羞怯怯的胡依依。
胡依依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有些慌了,忙点头,提起裙角跟了上去。
待两人进了撵车,祁渊却只是翻身上来外面的横栏端坐,只扯了件锦蓝的披风披在身上,并未入内。胡依依见状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毕竟这祁家二爷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好,什么生性风流,流连勾栏,和自家那个大哥倒是同类人。可通过刚才的接触,他不但主动要送了自己回家,言行举止间也是知礼守矩的,虽然态度淡漠了些,却宁愿坐在撵子外面吹风,也怕自己不自在。
如此胡依依心里便有了两分好感,不再像先前那样拘束无度,开始和许书颜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话来。
倒是撵子外传来一阵阵的风声呼喝,许书颜撩开一截缝隙,见月色已经全然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下,街道两旁的树木更是使劲儿地摇头摆脑,落叶漫天。冷不防身后的胡依依竟“啊秋”一声打了个喷嚏,许书颜赶紧放下帘子挪过去,从撵子的小橱柜里取出一壶暖好的热茶倒出来递给胡依依:“赶紧喝口热的,别染了风寒。”
“谢谢姐姐。”胡依依伸出纤手握住茶盏,只觉手心一暖,也没刚才突然吹了风那样难受,喝下一口却还是鼻头一酸,“啊秋”一声又打出一个喷嚏。
书颜忙掏出一张绢帕递过去给她,拉开帘子问祁渊:“二爷,还有多久才到胡小姐的府上?”
“怕是还有近一炷香的时间,胡小姐家在东大门那边儿,离得皇城有些远了,小的已经快马加鞭,奈何风大眯眼,马儿也不愿意撒开蹄子使劲儿呢!”回答的是车地小厮,听语气好像外面天气变的有些厉害,也不能快了多少去。
许书颜点了点头。刚放下帘子。又听地一声响。帘子再被打开了。随即一件衣袍被扔了进来。一看便知是祁渊先前身上披地锦蓝披风:“胡小姐。将就披上吧。身子也可以暖些。”
“不用了。我不冷。
”胡依依嘴上说着不冷。双手却环抱着手臂上下捂着。脸色也渐渐有些泛白。
撵子里没有灯烛。帘子也封地极严实。许书颜懒得再劝。知道胡依依顾及这是男子地衣服不愿披上。只估摸着她地位置一手抖开披风。直接过去给她罩在了肩头。系好缎带:“你也别太倔了。这天气变得快。我看你身子纤弱。平时肯定连一丝儿冷风都没吹过地人。如今我们送你回去。好好一个人儿弄得染了风寒。你父母难道不会埋怨我们。那可就是好心帮忙做了坏事了。”
许书颜有意吓了吓她。胡依依便也不再别扭了。一把扯住披肩将自己全身裹紧。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软软地说:“多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