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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瑾哥哥啊。”书颜忍不住红了脸,才想起对方已经不是儿时记忆里那个小小少年了,有些尴尬地丢开了攥在手里的衣袖。
“书颜,你还是叫我瑾沛吧,已经大了,再叫哥哥,别人会笑话的。”男子却不以为然,仍旧用着温暖目光看着许书颜。
章九十七 瑾沛(二)
罩着琉璃青鸟的油灯很亮,整个花厅都呈现出一种暖暖的橘黄色。许书颜在说话间,也不由得悄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修长挺拔的身形,眉宇间总是含笑温润的神情,甚至说话时偶尔爱点点鼻头的习惯,都和儿时记忆中那个瑾哥哥一般无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却也不再是那个总喜欢抱着医术悉心研读的少年郎了。
知道书颜在瞧着自己,瑾沛也不躲闪,目光迎着她的,闪出点点微光,不知是因为映着簇簇的火苗,还是因为本身就着别样的情绪在里面缓缓流动。
“大夫,请喝茶。”
翠袖端了两杯热茶进来了,撩开帘子,含着一丝笑意放下托盘,一杯摆在瑾沛面前,一杯奉到了许书颜面前,之后又退到了一边。
“翠袖,你可认得他。”书颜掩口,忍不住莞尔,伸出葱白玉指点着对面端坐的男子。
“他,是大姑娘请来的大夫啊。”翠袖有些羞了,不知主子为何问他是否认识一个陌生男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家叫做‘一丹’的医馆么?”书颜捧起茶,轻啜了一口,就等翠袖认出瑾沛的那一刻。
可翠袖也不敢朝着一个大男人上下仔细打量,只是颔首摇了摇头,推说忘记了。
“算了,人各有缘,对面而不相识的也不在少数。”瑾沛朗然一笑,起身主动站在了翠袖面前,微笑道:“翠袖,当时你染了寒症,师傅出诊在外,还是我替你熬的汤药袪病,你当真是忘了?”
听这男子如此一说,翠袖才缓缓抬眼,看着一双温润的眸子,眼梢处有着记忆中曾经熟悉的微笑,脑中这才渐渐地浮起一丝印象,惊讶地启唇:“瑾少爷,果真是您么?”
“果真。当真。如假包换地真!”说完。瑾沛也忍不住仰头朗声笑了起来。
“天哪。快十年不见了。我刚才还和挽歌说着呢。您看着就面善。那丫头当年才两三岁地年纪。自然不认得。还说我见了面貌好看地男子就没了魂呢。”翠袖一高兴。就不顾什么女儿家地矜持了。大声地说这话。还自我打趣儿了一番。
这话说出口。瑾沛苦笑着望向许书颜。正好两人目光对上。都齐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翠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有些失礼了。赶紧借口替瑾沛准备宵夜。这便赶忙掩面出去了。
“这个翠袖。还是一样地性子。直爽利落。”瑾沛摇摇头。笑着坐了下来。对着许书颜道:“书颜。看样子你似乎并未感了伤寒。”
笑容停住。书颜才想起瑾沛是来替自己问脉地大夫。点点头:“其实就是吹了点儿山风。所以身子有些懒懒地。大姐不放心。非要找大夫来诊脉。其实没什么地。”
“我还是为你把把脉。”瑾沛听许书颜说吹了山风,面色一凛,有些认真了起来。
“好吧。”书颜顺从的挽起右手衣袖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的玉臂,平伸了在茶桌上。
“得罪了。”捏起三指,瑾沛轻轻地触到柔婉的脉门,略闭着眼,仔细地开始把脉。
感觉薄薄的肌肤下脉动平稳有力,瑾沛才松了口气:“只是有些疲倦罢了,脉象倒没有什么。”
“我说了没什么的。”书颜收回柔夷,将袖口理顺,看着瑾沛:“真没想到能和瑾哥哥再见面。”
“知道你我皆在京城,以后便可常见了。”瑾沛说话间起身来,收拾好了药箱,准备告辞。
书颜却有些舍不得,靠上前一步,眼中含着半点泪光:“瑾哥哥,那个时候扶岚姐姐过世,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痛苦不堪,三日不愿进食的情形。如今,您已经放下了么?”
“放下什么?”瑾沛反问,语气有些淡淡的伤感。
“您可是已经娶亲了?”书颜突然有些怯怯的,话音渐小。
“扶岚已逝,何人再与我携手相挚,共渡白首呢?”瑾沛又是一个反问,却已经诉尽了心中所想。
“瑾哥哥,扶岚姐姐若知道您如此,定然也会担心的吧。”书颜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想起了儿时记忆中那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
少年玉树临风,少女娇羞如花,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未来会交融在一起,只等着长大**的那天,做了结发夫妻,以了心愿。可惜少女染病,早早便故去,留下少年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疼。
因为痛失爱女,所以龙师傅带着瑾沛离开高阳县,来到了京城之地。可近十年过去了,瑾沛的心中,却还是没有放下当初,放下青梅竹马的心头所爱。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
感觉到脸颊带上一丝温热,许书颜抬首,呆呆的任由瑾沛为自己拭泪,感觉像极了小时候,那个总是保护着自己的哥哥。
“你在干什么!”
一声夹杂着愠怒的质问声直穿而来,回响在花厅里,颇有些震耳欲聋的味道。
书颜止住了泪水,抬眼望去,果然是祁渊立在门边,冰冷的眼神盯住瑾沛,身后立着的是瑟瑟发抖的翠袖和不知所措的挽歌。
“瑾沛不过看我伤心,劝慰一番罢了。”本觉着此事与他人无关,可书颜知道祁渊的牛脾气,只好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对你动手动脚!”祁渊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憋出这几个字,显然是气急了,脸色有些铁青。
“祁二爷,在下与书颜自小便认识,亲如兄妹。”似乎早有耳闻这祁家未来家主性子颇为易怒,瑾沛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将许书颜挡在了身后。
“瑾哥哥,没关系,你先离开,我会和二爷解释的。”书颜伸手轻轻挽了瑾沛到一边,将药箱塞在了他的手中,示意他先走。
瑾沛也知道这样的情形,自己留下来或许会徒增更多的误会,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这才从侧门直接出了花厅。
“大半夜的,你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祁渊本想拦住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奈何许书颜正狠狠地瞪住自己,觉着有些理亏,便强忍住了。
“翠袖,你去给二爷沏茶,挽歌,你去休息吧。”屏退了其他人,许书颜这才走过去,将半开的排门拉开些:“进来吧,我给你解释。”
章九十八 瑾沛(三)
祁渊乖乖坐下,许书颜拿了茶盏就在唇边轻啜了一口,有意让他先安静安静,这才缓缓启唇,将瑾沛之事一一诉出,末了,还加上了一句:“瑾哥哥虽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
“兄妹!”祁渊闷哼了一声,好像在强压着自己的脾气不发作,双手握成了拳状,缩在衣袖里,忍不住有些发抖,咬牙切齿地道:“怕只怕他以兄妹之名做幌子,想接近你才是真的。”
“二爷,多谢您的关心。”书颜忍不住嫣然一笑,拢了拢耳旁散发:“瑾哥哥心中只有他早年夭亡的未婚妻,如今都二十三岁的年纪了,却仍然未娶。你说,他又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刚才他的动作透着股怪异,你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的好。”祁渊心里知道这个白面大夫惦记着早亡的未婚妻,心里那股子怪怪的感觉倒少了几分,但还是愤愤地表达着心中不满,却没注意到自己与其的有些不恰当:“回头我给大姐说,但凡内苑女眷问诊还是让龙大夫过来,以后都别让那个什么瑾的进园子了。生的一副祸水相,总归不是好事。”
书颜觉得祁渊此话有些可笑,掩住唇角轻声道:“人家哪里祸水了,我看还不及二爷万分之一呢。”
“我堂堂男子汉,什么祸水不祸水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祁渊不干了,蹙眉瞪了许书颜一眼。
“那瑾哥哥也是个男子,二爷偏说人家是祸水呢?”歪着头,书颜打趣儿着,看祁渊怎么接话。
被许书颜看的有些慌了,祁渊干脆起身来:“算了算了,爷警告你听进去就好。”说罢想走,才记起是来过问许书颜病情的,又回头问:“看你样子好像也没病,怎么大姐急着一回来就请大夫?”
“还说,昨晚给你要来那么多东西,你当婆子们不多嘴么。”书颜柔声一笑,解释道:“我只好推说是有些凉了,不然怎么说的通。”
许是想起了昨夜之事,祁渊面上的表情放缓了不少,略含了半点浅笑在眉眼间:“总之,昨夜多谢你的照顾,我会记在心里的,有机会一定偿还。”
“二爷还欠我一个许诺呢,这样下去,岂不是越积越多,将来赖账可怎么办?”难得祁渊好说话,书颜有意提起从前之事。
“放心。爷一诺九鼎。”
”祁渊闷哼了一声。只道这女子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但看着书颜笑得仿佛吃了蜜。心里竟有一丝暖流涌过。赶紧道了声“告辞”。扭头便走了。
看着祁渊有些慌乱地步伐。书颜嘴角含笑。觉得适才他那模样竟有些可爱。不但关心自己。仿佛也也有一丝嫉妒地愠怒。让人无法不感到一股窝心地暖意。
“咦。二爷走了么?”翠袖端了热茶过来。见花厅里只有许书颜立在当中含笑不语。扁了扁嘴。“又白跑一趟。这个折腾人地!”
“好啦。送走客人。该给院子落锁了。”书颜长舒了口气。觉着春末地空气里仿佛有些湿润地淡淡温度。也没了山里那种碜人地冷意。心想今夜一定是个好睡。笑着便出了花厅。回房去休息了。
天刚擦亮,翠袖就来敲门,让许书颜早些起身,说是点墨书院的名帖送来了,画楼公子在湖边等着亲手交给她。
书颜想着这几日都没见他,有些期待,便取来一件水蓝纹间云团花样儿的轻衫穿上,又在发间别了支翠兰色的素钗,这才去了湖边见客。
撩开纱帘,画楼公子正端坐在茶桌前品茗,见书颜来了,起身相迎:“四姑娘这茶颇为不俗,仔细嗅来,却并非时常饮用的名品,不知有何蹊跷在里面?”
“这是初凌师傅送的山茶,里面加了晒干的葡萄果实一起煮沸,所以有股独特的清香。”书颜提步而上,示意画楼坐下,亲手替其斟满一杯茶递过去:“若喜欢,你自去向浅吟姑娘讨便是,也别羡慕我这儿。”
“没想到初凌竟会赠茶与你。”画楼有些意外,笑着又喝了两口:“初凌虽然待人都极为平和,但却很少愿意真正的接近谁。如今赠你他亲手研制的山茶,看来是极为投缘才会如此的。”
“是么。”书颜笑而不答,心中却知道初凌不过是有求于自己罢了。
“对了,这是点墨书院送来的名帖。”画楼放下茶盏,将放在一边的玄黑布袋拿过来,递了过去。
接过,解开细带,书颜从锦袋中抽出一简泛黄的竹片,上面写着茶会的时间地点等细节,最后落款只一个鲜红的“点墨”印迹。
看到黄竹片,不由得想起了青竹片,书颜抬眼,看着画楼公子一如既往的清然表情,忍住了疑惑,也没有提及只言片语。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就这样装作一切并未发生,岂不也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么。
“昨日二爷回来,说一丹医馆来了个小子,还说你们相识。”画楼见书颜默首不语,主动提及其他话题。
“瑾沛是我儿时挚友,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大哥。”书颜认真的回答了,想起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