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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话里透着一股禅意。”
“他从小到大未受过什么挫折,心中难免自大。”书颜微微吐舒着一口气,说起祁渊时语气有些怜意而不自知:“而这样的自大会无端让他背负许多责任,比如你的事,又比如其他。但世上之事都有它运行的道理,岂是人力可以掌控?我那样劝他,无非是让他清醒一些,明白并非身边所有人都只是围绕着他而生存的罢了。”
“难道四姑娘曾经历许多挫折?”初凌抬目,看着她清颜之下透出的半点沧桑,竟有些想要探究其里。
章八十八 茶言
薄薄的日光透过藤架,点点撒在了对坐两人的身上,远远看去,有些温暖,却又蕴含着一丝虚幻的朦胧感。
抬眼看着对面的灰袍男子,许书颜有些意外初凌会直接出言探问。毕竟,算上昨日一见,两人不过才相处了不到一天。无疑,对方这样的问话却有些过于直白和无礼,可不知为何,书颜却有了想要倾诉的心思,便然然一笑,起唇道:“四岁丧母,八岁父亲又纳了新妇。十六岁,父因病而亡,继母思虑成疾,也随着去了。家中并无嫡亲眷属,只我一人,幸而得祁家收留,这才有了另一个安生立命的场所,这些,算是挫折吧。”
初凌静静地听着许书颜平淡的叙述,不自觉的,心头竟泛起了阵阵酸意。
虽然许书颜眉眼间偶尔闪过的成熟和她的年纪有些不太相符,但他从未曾料到,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子,竟经历了连番痛失亲人的伤心之事,却仍能如此处之泰然,恬静平和。
初凌也知道他并没有看错,没有看错那张柔弱宛然的面容下,果然是藏着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就是这样的一刻玲珑心,才能在面对那个以嚣张邪魅著称的祁家二爷时,能镇定自若,应对有余吧。
想到此,初凌脱口道:“四姑娘回去,可否多多点醒二爷。”
眉眼微动,书颜甩甩额首,露出玉牙,笑意浅浅:“二爷是什么身份,轮的我这个表姑娘来点醒么?初凌师傅,您太看得起我了。”
“四姑娘何须妄自菲薄,二爷是听得进您的话的。”初凌却没有笑,反而神色表情更加地认真了:“您也知道,二爷从小是没什么朋友的。我算一个,可如今却不能守在他身边了。他现在虽然有些难以接近,但毕竟骨子里性格是纯良的,若无人提点,久而久之,恐怕心门就再也难得开启了。”
“初凌,他是有朋友的。”书颜想起了画楼,一个和初凌的气质颇为类似的男子,同样温润如玉,眉目如画,画楼公子多了些清贵高傲,初凌却多了一丝出尘俊逸。
“您说的是画楼公子?”初凌好像知道,“可画楼公子的性子,却是难以约束和劝解二爷的。”
“初凌,你喜欢祁渊么?”书颜不想过多争执,看着初凌说起祁渊,原本沉静安逸的神色含了一丝忧虑,便突然问了出来。
但看着初凌一愣。书颜却又有些后悔了。觉得似乎自己不该这样直接。可话一出口便收不回来。只好稳住心神。静静地看着他怎么回答。
初凌短暂地一愣过后。却道:“我若实话实说。四姑娘则愿意帮忙照拂提点二爷么?”
同样地一愣。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谈起条件来。书颜莞尔:“若你真心回答了。我便点头又如何。”
“二爷从小就保护我。所以我自然是喜欢地。”初凌点点头。话音含了两分柔软。毫不掩饰唇角扬起地微笑。目中也透出一丝少见地情绪流动:“二爷是块未经雕琢地璞玉。很少有人能阅其美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值得四姑娘相帮。”
“你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这句。”书颜笑了。笑得有些娇嗔和无奈。“二爷那等孤傲之人。其实我觉着他本该清凌凌孤濯濯一辈子地。可偏偏有着你这样地妙人儿替他担忧。说他是一块未经雕琢地璞玉。”
见许书颜数落起祁渊来很是利落。初凌也不意外。反而会心一笑。笃定她最后准会点头。
“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允诺你。”不知是初凌温暖坚决的笑容打动了自己,还是觉得祁渊太过孤独,书颜终究是应了下来:“不过,他的脾性你也清楚,偶尔我若遇见了什么事儿,自然是可以劝劝的。但毕竟他是他,我是我,一来没有机会日日相见,二来,也没有资格插手过问他什么事儿,所以,我也只能说留心一下罢了。”
“有了四姑娘的允诺,初凌便放心了。”端起茶壶,又替许书颜满上一杯,初凌起身让她稍后,从庵堂侧边的小房间里取了一包青布裹好的茶叶呈给了她:“这是晒干的葡萄果子,未熟的,绝不甜腻。四姑娘煮茶时可放两三枚入壶,滋味也会与此茶一般,回味幽香的。”
“果真送与我的?”书颜接过手中,笑得有些惊喜。
见许书颜露出如此娇俏的孩子气,初凌点点头:“四姑娘若不嫌弃,我可以让姐姐每次去锦上园的时候给您捎带一些。”
“那好,这果茶着实清冽,我也就不虚于推诿了。”书颜欢喜地收在手里,起身冲初凌颔首欠礼,这才起身告辞而去了。
看着许书颜一袭白衣拽地而去,拖起点点残叶,初凌有些挪不开眼了。口中轻轻一叹,自顾喃喃道:“是缘,是孽,只是一念之间。二爷,初凌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庵堂前庭。
车马撵子已经备好,老陈头看了看天色,总觉着山中恐有大雨,便进去东厢示祁冠天,让大家伙快些动身,不然途中若遇到雨了,整个车队都会被耽搁行程的。
祁冠天点点头,吩咐了车夫侍卫打头,又让朱嬷嬷去催催西厢的女儿们,让她们赶紧。
不一会儿,下人们都到齐了,片刻,祁玉容和祁玉悠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庵堂。祁渊倒是早早就勒马在林子里跑了一圈,如今也回来了。
“还有谁没出来的?”祁冠天扫视了一圈,眼看准备出发,便问问,免得落下人就不好了。
“父亲大人,书颜还没出来。”祁玉悠轻声道,脸色有些紧张。
“她的两个丫鬟倒是早就收拾好了,正在四处寻她呢。”祁玉容赶忙帮衬。
众人正说着,许书颜恰好迈步而出,提了裙角欠了个礼:“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无妨。你们快些上撵吧。”祁冠天并未责怪,大手一挥,让女儿们先上去,这才命令队伍启程。
远远的,许书颜就瞧着祁渊换上一身绛色长袍骑在枣红马上,衣袍扎在腰际,露出暗紫的绸裤和深黑的长靴,正用冷冷的眼神瞧着自己,仿佛是在询问和思索着什么。
想起刚才与初凌烹茶言欢,书颜暗自庆幸并未被祁渊撞见,不然,肯定又少不了一通发作。乐得他骑马,并不会与自己同撵,便赶紧两三步过去挽了祁玉悠,和祁玉容一起上了撵车。
章八十九 山雨
队伍规整好,打头的粗撵刚一启动,天色就有些阴了下来。祁渊望了望,快马来到祁冠天的撵子外,朗声道:“父亲,有恐山中大雨,我这就打个前哨,看看途中可有避雨的地方。”
祁冠天也撩开帘子看了看天色,果然薄日已被浓云所遮盖,点点头:“也好,带上水清并两个侍卫,小心些。”
三人在撵上安顿好,便听得撵子外传来祁冠天和祁渊的说话声,撩开帘子,祁玉容有些不放心地冲祁渊喊道:“二爷,等会儿若雨下来了,你还是寻不着避雨的地方就赶紧回来,祁家的撵子都是能遮风避雨的,咱们也不用太担心。”
祁渊勒马回头,本想不理会转身就走,却看到祁玉容身后的许书颜也是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随即点点头:“大姐放心,这里的山路我熟悉的很。”说完,这才马鞭一甩,奔了出去。
整个队伍刚行进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就突然沉了下来。
原本明晃晃的太阳,入境却消失在了片片浓密的乌云之后。山风呼呼直灌,吹得树枝“嘎嘎”作响,祁冠天只好下令队伍加快行进速度,得争取在雨没有下来之前找个合适的地方避雨才是。
不断有阵阵冷风打在撵蓬之上,夹杂着湿润的气息从缝隙中穿入碾子里面,祁玉容担心地将帘子撩开,想问问朱嬷嬷是不是真要下雨了。
朱嬷嬷平素嘻嘻哈哈的笑脸也变得愁苦了起来:“四月本就是雨季,这山里不比外面,若是真要下雨了,那就不能再赶路了。一来湿滑,而来根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四处都会升起雾气的。”
“对了,二弟回了么?”祁玉容又问。
“二爷还没回来呢,这山里的路就那么几条,若有能避雨的地方,应该早找到了。”朱嬷嬷嘟囔了几句就赶紧将帘子给关上了,毕竟山风阴寒,此时又是清晨,若是这些娇小姐们染了寒气病着了,岂不大罪。
撵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不妥。祁玉悠胆小,心中担心祁渊也不忍心说出来让大家都胡斯联想,干脆便腻在祁玉容身边紧紧地闭着嘴,扯了薄被严实的盖着,也不只是怕冷,还是只想让寻个安全点儿的姿势。
书颜看在眼里。倒是没有那样担心。轻声道:“这条山路用车撵走不过两个时辰。道宽。也不算险峻。二爷又是骑马。带了三四个人在身边。若是快些。这一个时辰内应该已经探好路了。再者。大家不是每年都会来一趟进香么。迷路是至不会地。所以大家都放宽心些。二爷应该就快回来了。”
点点头。祁玉容拍了拍祁玉悠地后背。轻声安慰着。“书颜说地在理。也没什么好担心地。
就算这大雨下下来。顶多也不过是耽误些时辰再回家。”
“可这山里一下雨就会蒙雾。半山腰那儿地溪水也会涨起来。若像原来那样涨水隔路。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顺利下山啊。”玉牙轻咬着粉唇。祁玉悠柳眉蹙起。花容般地脸庞上抹不去一副心有戚戚焉地担忧。
“就是我们歇脚处地那小溪?”书颜想起那儿。总觉得不太可能。
“别小看那溪。以前也是很丰沛地。”祁玉容神色一紧。想起来确实有这事儿。赶紧道:“三年前。云月庵修好还没一年地时候就遇到了山洪。涨地水把整个山路都给冲垮了。可吓死人了。那个时候浅吟下山回园子。等到第二天晌午才一身狼狈地出现。”
“那,或许二爷他们是去查看是否涨水了吧”话里有些迟疑,许书颜这才正真觉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毕竟在这山里困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还要颠簸许多,可大家已经顾不上了,因为随着天空轰地一声鸣雷,雨,紧接着就倾盆而泄了下来。
大雨犹如瓢泼似的打在了车撵的棚顶,祁玉容隔着帘子和朱嬷嬷说这话。可怜了朱嬷嬷一身肥肉,蓑衣太小,怎么遮得住身子,只好问过祁玉容之后躲进了车撵,只留下一个车夫在横栏上赶车。
亏得祁家撵子都是耐水的,棚顶是木造,下面间隙又是一层油纸一层蓑这样铺起来的,躲在里面倒是不会淋雨。只是可怜了那些脚夫和侍卫,骑着马也没地方躲雨,一人发了一件蓑衣披着,马儿也是。
“三位姑娘别担心,老爷又派了两队侍卫去寻二爷他们,咱们队伍还在前进,得趁着山雾没起来之前多走些路。”朱嬷嬷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一边安慰着大家。
正小心行进着,突然听得撵外传来一阵阵骚动,似是祁渊回来了!
祁玉容赶紧撩开窗帘子,祁玉悠也担心,将小小的帘子扯开老大,两人一并往外看去。不远处,果然是祁渊领着水清和三个侍卫回来了,可模样颇有些狼狈,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