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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至此,三姨太这才一点儿没耽搁的连夜便去了拢烟阁。
静静地看着对面端着的三姨太,神色颇有些怅惘,似乎在斟酌应该如何开口,许书颜含笑柔声道:“您有就话请直说,书颜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抬眼,略感抱歉的点头,三姨太手上的佛串子终于不再拨地那样快:“五月浴佛节的时候,劳烦四姑娘给贵妃娘娘带一句话。”
“什么话?”书颜问。
“请您转告她。岚娥没有好好教养女儿。劳烦她亲自帮忙训责。实在是我这母亲失职。若是她还念着当年地情分。就请帮玉冷向皇上求个旨意。”三姨太徐徐而言。一边小心观察着许书颜地表情。
随着三姨太话说出口。书颜地心却却越来越凉。听到最后“求个旨意”时。终于忍不住了:“三姨太。玉冷地事儿我也深有感触。但如此威胁地话。恕书颜无胆向三姑奶奶转述。您还是请回了。今日之事。我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地。”
似乎是料到了许书颜反应如此。三姨太并无意外。只是缓缓起身。在她还未回神之际。突然就跪了下去。
“噗”地一声响让许书颜吃惊之余赶紧伸手去扶三姨太。可对上一双决绝地眸子。却有些迟疑了。
“若无完全把握。我怎敢前来相求。”三姨太一字一句地。话里充满了坚持和真诚:“祁贵妃没出嫁之前。我曾和她是闺中密友。情如姐妹。冷儿出生时。她还专程从宫里捎了一块紫玉相赠。”说着。素白地左手从怀里掏了一个锦缎荷包。外面留了一截暖紫色地流苏。轻轻拉出来。果然是一块绝美无暇地浅紫暖玉。
紫玉上有着暗纹。就着烛灯。倒也看不清上面地花纹。但仅仅是那流转着华美紫莹地色泽。许书颜就知道。此物必是宫里所出。寻常人家即便祁家这样地世家大族。也是鲜少能收藏地。能以如此贵重地紫玉相赠。想来当年祁含烟应该是与三姨太姐妹情深地。
等许书颜瞧了玉,三姨太又将其妥善装了回去,拉过她的手:“这玉你拿着,祁贵妃她一看就会明白的。四姑娘,如此,你还不相信我么?”
“若
了娘娘,只会对冷姑娘更加不利的。”许书颜却没抿唇思量了片刻,脑中闪过祁玉冷跪在绣房的决绝眼神,心一软,这才缓缓的点头:“我答应帮你传话,可是此事必须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任何人也别泄露出去。另外,您还是去求求老爷,让他一定封住园子里人的嘴,之砚书坊那边的各家小姐,送信也好,亲自上门请托也好,一定请他们帮忙守口如瓶,相信他们也会卖给祁家这个面子的。”
这也是许书颜最替祁玉冷担忧的。
在绣房的时候,小姐们心有戚戚焉,谁也不会多半句嘴。可等各人回家了,难保不会心思怅惘地和身边人说起此事。即便是为了祁玉冷惋惜感叹,却也足够毁了她的闺中名声。欺君之罪,可大可小。从祁含烟的举动来看,应该是护着她的,不然,绝非掌嘴能了结的。可毕竟是已至此,只有让消息控制住,才是对祁玉冷最好的。
“我这就去耀景楼求老爷。”三姨太眼中腾起一丝水雾,见不但许书颜应了相请,还反过来帮自己出主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咬了咬唇:“无论祁贵妃肯不肯替冷儿求旨意,你的这份心我都会铭记在心,将来定当相报。”
“您快别这么说。”书颜扶了三姨太起身,“虽然我只是外姓姑娘,但进了锦上园的门,也算和冷姑娘是姐妹了。能帮到她,我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就劳烦四姑娘将此事记在心里,我这便去了。”三姨太冲着许书颜点了点头,神情中仿佛松了口气,这才拍了拍膝上的灰尘,提步离开了。
看着三姨太清若的背影,书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她弹去身上的灰尘,如此举动,只是说明了她并未真正看破红尘。为女儿求人是一回事,那是逼不得已。可借着此事孤注一掷,恐怕才是三姨太心中的根本打算罢。
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形下去,即便是没有欺君一罪,依照祁玉冷的性子和三姨太在祁家的地位,将来的亲事恐怕也不能如愿的,毕竟祁玉冷心气极大,一般的官宦人家她是根本看不上眼的。但借着此事,三姨太怕是动用了最后的底牌,拼着祁含烟对自己的一丝情分,还有对惩罚祁玉冷的一丝愧疚,让这件事儿成为对祁玉冷有利的一张险牌!
想到此,许书颜不禁背后一凉,眉眼间浮起一抹苦笑,连与世无争的三姨太都含着如此复杂的心思,那这祁家宅院里的人,看来个个都不能小视啊。
送走三姨太,许书颜回到卧房,翠袖在一旁帮忙铺床。见主子神色忧虑,又想起芜兰上来说的那些话,也大概知道了三姨太为何要来,忍不住道:“小姐也真是的,在绣房里悄悄劝劝冷姑娘就算了,怎么还深夜见了三姨太,再去蹚这趟浑水呢!”
“你看看此物。”说着许书颜从袖兜里取出了那个装着紫玉的荷包放在妆几上。
好奇地打开,翠袖感受着温玉的润泽,有些诧异地问:“此物应该是御制,小姐您瞧,下面还有个皇家刻字呢。”
“你这丫头倒是个有眼识的。”书颜拿了排梳对着铜镜自己梳着头:“这紫玉是当年祁玉冷降生时,三姑奶奶送的。”
“小姐的意思是,三姨太和贵妃娘娘的关系不一般?”翠袖似乎懂了,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可她为何偏生来求您呢,祁老爷虽然不待见她,可毕竟是她的夫君呢,也是宫里那位的大哥,无论怎么想,也是比您去求人要直截了当的多啊。”
“她是在利用我,但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儿。”书颜岂有不清楚明白的道理,莞尔一笑:“事情过了十来年,到底祁贵妃心里还有没有念着三姨太,我不敢肯定。”说罢放下排梳,缓缓起身,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恬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若帮三姨太传话,三姑奶奶绝不会责罚于我,反而会觉着我愿意替姐妹冒险相帮,心中存上两分欣赏。
这件事无论成还是不成,对于我,都是极有好处的。”
“小姐的聪慧奴婢心里清楚。可也得千万小心才是!虽然芜兰没说清楚三姨太求您什么,奴婢却知道凡是沾了宫里的事儿都不回太容易。您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书坊呢。”翠袖叹了叹,虽然对自家主子信任,可总觉得这祁家水太深,一个不小心,像冷姑娘那样,就怕沉下去就难再浮上来啊。
章七十六 拾缘
第二日一早,许书颜本来都已经梳妆打扮好,准备去书坊进学,朱嬷嬷却打发个婆子过来传话,说明日乃是温夫人的生祭,内眷的少爷姑娘们都要住到去云月庵。今儿一早才想起四姑娘可能不知道,便赶早过来通禀一声,让她换上素服,等辰时末的时候一并到前院乘撵子。
婆子连连告罪,说是昨夜就该来传话了,可前院都在准备进香要用的东西,竟忘了四姑娘这儿的大丫环是二太太那边过去的,也从没跟着去过云月庵。这才赶紧过来通禀。
看着婆子额上的汗都渗出来了,许书颜倒觉着没什么。让水月遣了那婆子离开,又吩咐水上来寝屋,问问一并去云月庵上香需要注意的事项和规矩。
水自上次被许书颜教训,这些日子都躲着她,没见真的听进去了,但至少嘴上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水月也下来劝过,让水安心伺候主子,和她说了些心里话。
虽然她们是拢烟阁的大丫头,将来若是四姑娘嫁了,大家心知肚明,带去婆家的丫鬟却只会是翠袖和挽歌。而她们姐俩还得留在锦上园子里。到时候差不多年纪到了,定是要许人的。虽然水水月的父母都在锦上园做活儿,但她们的主子却只有许书颜一个,要嫁谁,嫁的好不好,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水也明白自己爱慕画楼公子的事儿没想头,可心高气傲的她总也气不过,凭着出众的姿色样貌,难道就真要嫁给小厮们?水从来不认为做正妻就是好的,跟着没用的相公吃苦受累,她心中倒宁愿嫁给少爷们做小妾。既然画楼公子没了指望,水就暗中打起了表少爷们的主意。
或许有人会奇怪了,水既然自恃美貌,为什么不干脆打那名声在外,风流不羁的祁家二爷的主意呢?
其实除了黄杏儿,也不是没有人去招惹过祁渊,毕竟祁二奶奶的位置虽然不容易坐,当个姨奶奶却也一样富贵荣华。但并非是锦上园的丫鬟们不敢,实在是祁渊对于妄图不轨的丫鬟丝毫不留情面。对于表姑娘,祁渊再怎么看不起也不会真赶出去。但丫鬟们,可就没那样好命了。但凡招惹他的,轻则打发给人牙子转卖,重则直接送入潇湘馆做粗使丫头。这样一来,谁还敢再轻易试水,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既然有了主意,水心里敞亮了不少,对于许书颜的教训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至少不敢再乱说什么话了。现如今芜兰传话说主子让自己上楼去回话,捏了个笑脸,便赶紧小跑着上去了。
先前因为要去书坊,所以梳了个庄重些的倾云髻。此时许书颜又嫌的有些麻烦了,就让翠袖拆了给重新绾个侧髻,只别上两只雕成浮云流月状的绿檀木簪。又换上一件黄色的衫子,加上根碧色挽带就好。毕竟要进山里去,钗环头饰服色什么的,还是极简为好。
水却是一身花俏地上来了。宝蓝地丫鬟服外面配了挑丝坎肩。腰上也坠了两个粉桃色地荷包。特别是鬓旁一朵紫云绢花。很是显眼。
淡淡地瞧了水一眼。许书颜也没多说什么。让翠袖暂时退下。便问起了历年来去水月庵上香地事儿。
水巴不得能让主子对自己改观。说起来也是事无巨细。详尽无比地:“其实奴婢们该提醒四姑娘地。可以前都是跟着二姨太。没去过。所以都忘记了。真是不该。”顿了顿。又道:“先给姑娘说哪些人去吧。大姑娘。二爷。三姑娘还有您自是要去地。老爷也会去。四爷偶尔去一次作陪。却说不准。”
“姨太太们。还有冷姑娘晴姑娘都不用去?”许书颜觉得有些稀奇。
“她们都是不去地。”水说着下巴又不由自主地太高了些。看来自家主子能去是个荣光无比地事儿。她也跟着沾光。
“其他呢?”许书颜点点头。表姑娘们不去倒也好。免得多了是非。
“今儿辰时末刻,您和其他主子们一起乘大撵子出发。到了那儿午歇,下午休息,然后住一晚,第二日卯时初刻一齐进香,明儿个打早再一起回来。”水说完,主动过去给许书颜添了茶:“姑娘放心,虽然奴婢没去过,但老子娘曾跟过去伺候过的,等会儿奴婢去问问还有哪些要注意的事儿。”
“你不用去了,我只带挽歌翠袖便好。”接过茶盏,许书颜淡淡的说。
笑容僵在了脸上,水却也不敢多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自惋惜失了这机会。可转念一想,一日一夜没人管着,说不定能和东厢哪些表少爷有机会接近,便也不恼了。又问有没有吩咐,便退下了。
听了个大概,许书颜也心中有数了,知道祁冠尉有可能要去,倒也有些惊喜。如果能找机会问问幻雪的事儿,自己也不用从点墨书院溜出去了。想到此,见时辰还早,便取了一本词集,让芜菁芜兰摆好茶案,去了湖边露台,好打发这间隙的时间。
临近五月,清晨的湖岸却还是有些潮潮的。好在空气新鲜无比,芜菁又乖巧的摆了一碟时令鲜果,许书颜拢了拢肩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