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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冷脸上隐了一丝得意之色,侧眼瞧了瞧四周,看到许书颜和祁玉悠时略有些不屑。朱素素和另外两个女学生都面露笑容,掩不住的欣喜。
许书颜则如释重负的暗自叹了口气,想着亏得自己连夜赶着绣好了荷包,也算没有白费功夫。又望了身边的祁玉悠,见她脸上表情古怪,知道不愿意去宫里作陪,只好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除开祁玉冷,你们五位都好好准备着,五月二十六佛诞那天,宫里会派人到府上接你们,记得好好准备,切莫丢了各家的脸面。”陈嬷嬷扬声吩咐了,最后望向祁玉冷,并没说话。
“嬷嬷,那我呢?”祁玉冷有些不解,看着陈嬷嬷脸色严肃,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祁玉冷,过来接贵妃娘娘的旨意。”陈嬷嬷面无表情的从怀里取出一方帛轴,冷眼看着祁玉悠。
虽然闹不清为什么祁含烟要单独给自己的发旨意,但想着或许是因为竹品得了赏赐也说不定,祁玉冷强迫自个儿舒口气,莫要被吓着了。可瞧陈嬷嬷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像是好事儿,不由得心中有忐忑了起来,缓缓踱步过去,双膝跪在了首座前面:“民女祁玉冷接旨。”
章七十二 掌嘴
看着眼前垂首下跪的祁玉冷,陈嬷嬷眼中透出一丝怜悯,好半晌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一字一句,表情严肃地念道:“奉贵妃娘娘旨意,祁玉冷未经皇家许可,擅用金线入绣,罪犯欺君。念一心为了圣上,且又是初犯,责掌嘴二十,立等执行!”
随着陈嬷嬷一字一句地说出口,原本以为祁玉冷要单独封赏下首众人都倒抽了口凉气,祁玉冷的更是脸色从阴晴不定变得僵硬惨白,心里股股不平之气涌上胸口,猛地抬眼:“敢问嬷嬷,贵妃娘娘责罚我擅用金线入绣,可否让我看看,也心服口服。”
摇摇头,陈嬷嬷扳着的脸终于缓和了几分,屈身,压低了声音:“冷姑娘,听嬷嬷一声劝。无论你是否有意为之,宫里头既然有人说了出来,你就是有百口也难辨的。欺君这种罪名,没有坐实了还好,若是证据确凿,你又岂止领着二十个嘴子呢?你只要心里头知道这并非是贵妃娘娘有意为难你,而是你太不小心让娘娘有了难处这才责罚下来。嬷嬷不忍心动手,你就自己乖乖领了罚吧。”
“嬷嬷。”抬眼,忍强住了泪水,祁玉冷一口玉牙几乎咬碎了才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看陈嬷嬷一脸的愧意,心知今日这掌嘴责罚定难逃过,眉头一簇,干干脆脆的扬起手就开始自己掌起了嘴来。
伴随“噼啪”而下的掌声,讲堂内,本因为听了旨意后而有些喧哗的众人反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是呆呆的盯着祁玉冷的背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了,十个就够了!”
陈嬷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心里默数到十的时候一把扯开了祁玉冷高高扬起的手掌,看她脸颊隐隐红肿着,深深吸了口气:“没能监督着冷姑娘的绣品,我也难逃罪责,不能让你一人承担,剩下的十个,让嬷嬷帮你领了罚吧。”说完扬起手来就往自己的脸上打,清脆的掌声一下下的,让讲堂众人惊地都睁大眼,完全没能回神过来去阻止什么。
守在门外的幻雪也是揪住了一颗心,看着嬷嬷自罚,双手抱着门框,泪水哗啦啦地就落出来了。
很快,十个掌嘴就在那串“噼噼啪啪”的声响中完结了,看着下首众人惊异的神色,陈嬷嬷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嘴角红肿中有着一丝涩意:“在宫里待了那么些年,掌嘴的责罚都习惯了。看嬷嬷的脸皮,怎么着也要比你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厚实一些。大家散了吧,以后记得,做人做事都要把细些,切莫让人捉住了错处,否则,可没有后悔药吃。”
说完,陈嬷嬷向守在门外的小绣娘使了个眼色,幻雪便赶紧跑进来扶住她转身往侧屋走。只是一转眼,她的背影看起来竟苍老了不少,让人心酸。
待陈嬷嬷离开。讲堂里才渐渐有了动静。
许书颜望了一眼。发现一边地祁玉晴红着眼圈正想上去扶起跪在那边地祁玉冷。却被祁玉悠白皙如玉地柔荑轻轻拦住。低声道:“你还不了解玉冷地性子么?我们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吧。”说罢。祁玉悠摆摆额首。硬拉了玉晴转身而去。黄杏儿等人此时却根本不想与祁玉冷有任何瓜葛。见三姑娘一走。悄悄跟着溜了。
眼看着祁家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其余小姐也陆续出了讲堂。安安静静地。并没有一句闲话。
平日里这些小姐们都暗自斗地厉害。如今没有落井下石。恐怕也是从祁玉冷身上悟到了什么。心有戚戚焉。所以大家倒是退地干净。眼神里还有些怜悯。
见周围人都一个个离开。许书颜却怎么也挪不动脚。身边伺候地翠袖见状。似是明白自家主子地心。轻声道:“小姐。奴婢领了冷姑娘地丫头先出去候着。让撵子等等。您过去劝劝吧。”说完。转头过去拉了那个看起来怯怯地小丫鬟。一并出了讲堂。
静静地立了片刻。许书颜才一步一步地渡到了祁玉冷面前。看着她双目直直地看向前方。泪水冲刷出两道明显地胭脂痕迹。红肿地嘴角隐隐有着一丝血痕。心中一揪。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帕。就那样蹲了下来。捏在指尖。轻轻替她擦拭着半干地泪水。
蹙眉,祁玉冷瞪住许书颜,却并没拒绝她为自己拭泪:“你走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许书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等擦匀了祁玉冷脸上的泪痕,才吐气如兰:“怜悯又如何,总比一个人孤独的流泪强些。”
“她们都走了,晴儿也走了,你为什么不走。”祁玉冷丝毫不领情,眼中充满了绝望。
“正因为你平素的性子,大家都怕你伤了自尊心,所以才离开,免得你以为我们怜悯你。”许书颜上前扶了祁玉冷起身,发现她跪地太久有些站不了,赶紧拖了脚边一个凳子过来垫在她身后。
“我没有故意用金线绣花,为什么宫里的会那样说,我不明白。”祁玉冷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回神过来,一边坐下,一边喃喃的问。
“冷姑娘,你的绣品我们都看过,陈嬷嬷也看过,可曾发现过不妥?”许书颜也拖过一个矮凳在她身边坐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宫里有人说你绣的花样里含了那东西,即便是隐约看着像,也是有罪的。听陈嬷嬷的意思,那荷包已经毁了,今日你掌了嘴,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我不甘心。”从牙缝中憋出这几个字,祁玉冷又滴落了两行清泪,衬着发白的面孔,看起来让人揪心。
“就算是领个教训吧。”许书颜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也曾听三姑娘提过一些你的事儿,即便是为了你娘,也别在争了。”
听了许书颜的劝,祁玉冷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冷笑了两声:“你让我不争?那你为什么又要费尽心思绣个海棠花儿的果实送入宫里?难道你就不想争,不想去挣那些荣华富贵的面子?”
章七十三 焕然
祁玉冷平静的嗓音中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略的忿恨不平,一连串的“难道你不想去争”,听得许书颜突然有种错觉,仿佛盯住自己的那双冷眸,和祁渊的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祁玉容大气泼辣,祁玉悠孤寂多疑,祁玉晴胆小柔弱,都让许书颜觉得,祁家几兄妹里,这有这个祁玉冷,无论是眼神模样还是性子脾气,都和祁渊极为相似。
可为什么呢?
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尊贵嫡子,一个是母亲失意,桀骜不驯的庶出女儿,他们之间,是不应该有如此多相似的地方才对,除非在祁渊的心底,是否也是和祁玉冷一样,有着某种不愿面对的挫折,或者是感情?
想到此,许书颜甩了甩额首,觉着自己干嘛要替祁渊那个纨绔子弟担心什么,冲祁玉冷怅然一笑:““我是没法子。我没有父母了,一切都要靠宫里那位对我印象不错的三姑奶奶。能多一个机会去见她一面,也就能保证将来不会被祁家当做筹码随意给嫁了出去。既然去了锦上园,既然成了祁家的四姑娘,我就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浪费自己的前程。”
看着向来柔弱大方的许书颜竟露出如此表情,祁玉冷有些意外,愣了愣却有些不屑的闷哼一声:“我有父母又如何?父亲是个不守信的,一心宠着个狐媚女。母亲心如死灰度日如年,我也一样要靠自己来争取前程!”
“可你至少是祁家正儿八经的姑娘,就算将来许了人家,也不会是不入眼的。”许书颜觉得祁玉冷长期以来的好像太过钻牛角尖,一些简单的事情反而看不清楚了:“若不是四姨太争取,想来乔家的媳妇儿应该会是你吧。可你一心只想取代三姑娘进宫,想等自己在宫里混出个样儿来给母亲添脸面,白白错过了一门门的好亲事,岂不可惜!”
“书颜,宁为凤尾,不做鸡头,你明白么?”祁玉冷说着从椅子上起身来:“我已经做了半辈子的二等主子。下半辈子,我不愿意再低声下气的看人脸色。以我的身份,就算是做了官家太太也只是个姨奶奶生的女儿,就算是封了诰命又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个低贱的出身。但若我入宫,也像三姑奶奶那样贵为娘娘,谁还敢嘲笑和看不起我的出身呢?”
“其实,从头到尾,看不起自己的只有你自个儿罢了。”许书颜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缓缓起身:“若是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身份,别人又如何高看你呢。你退一步想想,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之罢了,何苦呢。”说完,摇摇头,提着裙角出了讲堂,并未再理会祁玉冷。
看着许书颜一抹紫衣身影渐渐远离,耳边却回荡不息她最后的那句话,祁玉冷呆呆的念叨着,竟渐渐悟出了些什么,脸色渐渐松弛了下来,溢起一抹苦笑在眉眼之间。
端坐在撵子上。祁家姑娘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祁玉冷自己走出来。
不一会儿。帘子动了。祁玉冷抬眼看了一圈。表情未动。等丫鬟扶了上撵。这才起唇道:“放心。我没事儿了。”
虽然只是简单地一句话。却让祁玉悠等人大感意外。
毕竟祁玉冷历来就和她地闺名一样。生得一如润玉般隽秀嫣然。性子却冷冰冰地有些不近人情。如今见她神色安然地上了撵。又吐出这样一句话反过来安慰众人。自然是有些疑惑。
祁玉晴见状。更是忍不住了泪如泉涌,巴巴凑到她面前:“冷姐姐。你的脸好红。等会儿回去怎么办呢?”
这个问话倒是让大家都面面相觑,依着祁玉冷那样好面子的骄傲劲儿,肯定是要帮着隐瞒的。可之砚书坊又不是个铁桶,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小姐们在竹房不好发作,还有一丝怜悯之心。等回了府,自然是有多快就传多块的。到时候,祁家人哪有不知情的道理。况且责罚祁玉冷的不是别人,是祁家的三姑奶奶,宫里旨意都下了,还能瞒吗?
“回宅子我会向父亲禀明一切,姐妹们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淡淡的笑了笑,虽然有些别扭,但此时的祁玉冷已经全然不似以往那种冷冰冰的模样了。
祁玉悠疑惑着悄悄凑到身旁许书颜的耳边,低声问着:“书颜,你对她说了什么。”
许书颜知道祁玉冷应该已经想明白些了,至少,没有了先前那种困扰迷惘的神色,便道:“或许是心结打开了吧。”
见许书颜笑得坦然,祁玉悠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想着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