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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入宫,命运便不会任由自己掌握了,这点,我还是能看得开的。”玉悠扬起唇角,勉强浮起了一抹笑意:“要说一年前,或许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期待着命中的那个男子能出现,让我免于入宫选秀。可事实却谁也无法料到,在我看到皇上之后,觉得嫁给那样的男人为妻也并非是难以接受的事儿。”
“你能这样想,固然是最好的。”书颜怜惜地看着祁玉悠,又道:“还好我有着公主的身份,将来可以常进宫走动,你也不用害怕无人陪你耍乐。”
“就是,宫里有个姑姑,还有你这个嫂嫂可以常来陪我,我还有什么好寂寞的。”祁玉悠自我安慰般地一笑,美得仿若如春花初绽。如此样貌姿色,想来皇帝也不会薄带她。若能诞下皇儿,这一辈子也只有富贵滔天,根本没有必要杞人忧天自怨自怜什么。
许书颜有祁玉悠常陪着说话聊天,日子也过得悠闲自得,只安心养胎,数着日子待产罢了。
章二百七十一 七夕
七月初七,女儿节。
宫里早早下了帖子,让许书颜务必出席后宫的鹊桥宴。原本拖着几个月的身子有些不习惯,能推的应酬祁渊都推尽了。但书颜身为公主,虽然只是个挂名的,却不得不参加这一类的宫中宴会。
再说,许书颜出嫁这几个月,除了头三日回宫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便一直没能进宫。祁含烟知道她有了身孕,赏赐了不少的物件下来,也显出对祁家少奶奶的重视。即便是祁渊也不得不顾着皇后的面子,知道这次的饮宴怕是逃不过了。
总算有祁玉悠作陪一并进宫,祁渊又让莹玉和常玉两位姑姑一并跟着,再叫了连枝月融等宫女也呆在御膳房和专供公主休息的侧殿里候着,万一许书颜需要人使唤,也能用的顺手些。另外他还专程拜托了瑾沛,若书颜不舒服则赶紧过去照看。如此万全的准备,祁渊这才放放心心地送了许书颜和祁玉悠一并上了撵子,入宫而去。
因为是夏季,原本厚厚的毡帽帘子换做了半透的两层薄纱,许书颜和祁玉悠坐在里面,两个丫鬟帮忙打扇,倒也不觉得闷。
看着自家二哥此上心,祁玉悠忍不住又调笑起来:“二嫂,哥哥待你如此小心,我这个做妹妹的看着都觉得羡慕死了。”
“可不是,姑爷早年名声在外,当初奴婢还觉着主子挑错了人呢。”同车的连枝也随声附和着,换了只手继续帮着许书颜打扇。
懒懒倚在细篾编织的靠垫上,书颜自嘲地一笑:“要不是他名声在外,别家小姐都躲着,还轮得到我么。”
“这才叫火眼金睛呢。”祁玉悠身边水潋也是看的透彻,想着向许书颜取经:“少奶奶不如教教奴婢们,怎么才能看出男人的本性是好还是坏,免得将来错嫁。”
书颜捋了捋耳旁垂落的一缕发丝,笑意嫣然:“只记住,观人要观心,切不可只看表面。”
水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也要少奶奶这般,常常和二爷见着面的才能看透为人吧。”
连枝笑道:“怕什么,三姑娘会帮你好生物色个夫婿,你就安安稳稳闭着眼嫁过去就行了。”
“这也是,三姑娘看得上眼的,必定会是好人。”水潋也不想了,冲着祁玉悠甜甜一笑,手上的湘妃扇打得也愈发勤快了。
三人随意聊着,不一会儿便入了宫门。因为许书颜公主身份不必下撵换乘,可以直接行到御花园的外围,再下撵步行,这样可以节约大段路程,也算是祁含烟因为她有了身孕之后的特殊照顾。
御花园中百花盛放,犹以各色木槿甚为显眼,倒是比那些个牡丹芍药清丽多姿一些。诸位妃嫔也各自挑了鲜切的花枝别在发中,远远望去人比花娇,花映人美,一副浓墨重彩的夏日群芳谱。
许书颜和祁玉悠也应景儿,分别穿了以花为题的薄衫襦裙。一个是绿荷点缀藕粉的团花,一个是柔翠晕染点点落樱,携手款款而来,当即就吸引住了园中众人的瞩目。
已为人妇的许书颜面色红润,加上有了身孕身量稍比以前丰腴了不少,更显得肤如凝脂,婀娜娉婷。而祁玉悠则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略蹙的双眉下是一双含着淡淡凉意的双眸,唇瓣略抿,清丽如然。
满意地看着祁家女儿入场,祁含烟略抬了抬下巴,招呼她俩落座。宫女随即上了冰镇的桂花绿豆汤和几样小点,又单独给许书颜奉上半温的花果茶,吃食与其他人都分开来。
因为才头三月,书颜只是身量丰腴了些许,倒没怎么显出小腹,宫里人虽然知道她已经有喜,倒怕犯忌讳不敢上前恭贺。祁含烟也不主动说,只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多照顾着她们那一桌。
一群人吃茶说笑,时间过得倒也极快。用过晚膳,在皇后的带领下去了御花园的溪流边上,做七夕节的几样传统活动,每人都发了一套用具穿针乞巧,又挨个上前礼拜七姐,祈祷福禄寿。
许书颜看着前面的香案有些不同寻常,陈列着花果、女红,各式微型的手雕家具、样样皆是精美小巧、惹人喜爱,准备下来找莹玉去内务府领一些回锦上园去,将来生了孩子还能拿给它做玩具耍乐。
一番热闹之后,大家又回到了御花园的大花亭里乘凉,一边看着日落,一边听宫里养着的两个小戏子唱曲儿。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个戏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姐妹。两人身段儿样貌皆好,一开口连声音唱腔都是相同的,看在眼里倒是觉得有些稀奇。许书颜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觉着比潇湘馆里的那些个姐儿还要妙了许多。
其他人都吃着桂花酒,看戏说话,许书颜闻着香却又不能下口,久了便觉得有些乏了,和祁含烟要了小半个时辰的假,告退去偏殿想小憩一会儿,顺便换身衣裳爽爽精神。
连枝刚扶着许书颜走出去不远,经过一弯抄手游廊,远远就看到一袭青袍的迎面而来,身材修长挺拔,黑发微拢垂肩,正是刚刚回宫,快一年未曾见面的画楼。
“越王殿下。”
连枝赶紧埋头福礼,许书颜却有些意外地呆住了,看到他面色微黑,比之一年前瘦了不止一圈儿,心下一酸,却也回神过来,颔首莞尔道:“王爷辛苦了。”
许是早就知道许书颜有孕的消息,画楼沉黑的双眸扫过了她的小腹,一抹笑意浅浅的挂在唇边,上前一步:“不过一年不见,你已是人妻人母,真是不得不感叹时光荏。”
依着游廊的美人靠坐下,书颜和画楼对视一番,终究释然一笑:“这次从边塞回来,王爷还会再去么?”
画楼摇摇头:“父皇已经下旨,过了中秋就要封我为太子,已是不能再离开京城了。”
书颜颇为感慨,瞧着画楼成熟了许多的表情神态,不由得有些动容:“你若继位,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画楼摆摆手,似乎不想提这些:“对了,三姑娘是否也来了?她托陈良德给我捎信,说是想见一面,我才匆匆来打扰你们的七夕宴。”
捂嘴一笑,书颜心想玉悠怪不得愿意一同前来,原是打了主意要再亲口问一次画楼才甘心,忙点头:“她说等会儿就来侧殿暖阁陪我,想是你来的早了些,就在此稍等一会儿吧。”
说着起身,连枝福了福,向书颜告辞,提步往前走了。
章二百七十二 情诉
面无表情的看着许书颜消失在游廊的转角处,画楼的眼底略微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涩意。
眼看着曾经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嫁为人妇,又即将为人母,个中滋味也只有他暗自品尝,再让时间抹去痕迹罢了。从来不曾真的去争取,也选择了放弃,怨不得别人,只怨自己性情太过孤冷凉薄,如此下场,只是报应罢了。
自嘲的微笑挂在唇边,画楼收回了飘远的目光,侧眼正好看到不远处一抹翠色身影悄然而来,踏着薄薄的余晖,仍旧那样绝世出尘。
只可惜,一开始就明白她是自己父皇的女人,心中也从未中下男女之情的缘根,面对她的黯然神伤,画楼也只能说句抱歉而已,却丝毫不会动心。
但今日一面还是要再见,毕竟这次回宫除了接受太子之位,皇帝还要他在秀女中挑选一人为妃。祁玉悠身为秀女,画楼也不愿让她心中抱有幻想,到头来却空期盼一场,愈加难堪。毕竟有师徒之宜,并非陌生人,祁玉悠也是个兰心的女子,任谁也不会忍心看到她受伤害吧。
祁玉悠屏退水潋,让她守在十丈开外的地方便好,左右看看,并无人经过。虽然此时女儿节的夜宴还在进行中,后宫妃嫔都悉数聚集在了御花园,但难免会有人出来透气散心,若是碰上她和越王殿下单独说话,传扬出去,也会累及自己的闺名,不得不小心些。
一样的清眸,一样略微抿的薄唇,只是多了一丝坚毅和边关历练出来的沧桑感更加让画楼显得气宇龙翔,淡薄静谧提着衣裙,款步向前,看着心中曾经想过念过爱过恨过的男子,祁玉悠始终还是难以漠然。
“一年不见,殿下可还安好?”话音一出,明显有着一丝难以压抑的颤抖在里面,祁玉悠咬了咬唇,看着对面男子表情安然不知他听出自己的紧张没有。
画楼又怎会听不出祁玉悠的黯然情愫,但偏偏不能表露什么,只用着平静的态度问道:“三姑娘让本王来此会面,可有要紧的事儿?”
祁玉悠又走进一步,看见了画楼的脸,上面竟挂着一丝少见的平和之意,不由得道:“听说皇上即将下旨封殿下为太子,玉悠先恭喜一声。”
点点头,画楼左右看了看,知此时虽然不会有人经过,万一有内侍宫女被主子遣出来拿东西一样会撞见他和祁玉悠单独说话,便道:“三姑娘有话就直说吧,此处并非万无一失之地。”
咬咬牙,玉悠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绣拳紧握藏在了广袖之中,她鼓起勇气,才起唇道:“我不死心,所以想最后问一次殿下的意愿。”
黑眸映着已经被乌云渐渐遮住的淡淡余晖,画楼没有接话,只是这样淡漠地看着她。
“我已经问过皇后娘娘的意思了,她知道你即将为太子,虽没有表态,却也默认了我的请求。”祁玉悠说到此,顿了顿,深吸了两口气似乎在调整心绪,这才又道:“皇上也说了要从本届秀女中择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给殿下为妃”
“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问我是不是愿意纳你为妃?”画楼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打断了祁玉悠颤颤巍巍的说话。
玉悠一口玉牙几乎咬碎,才忍住了心中狂涌而出的羞愤之感,沉沉地点头:“殿下,你需要一个王妃让天下人安心接纳你为储君,而我,需要嫁给自己心中真正喜欢的人,而非已经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各取所需,您若愿意,我这就回去禀明皇后,她自会向皇上请示。”
画楼蹙眉,话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玉悠,你为什么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祁玉悠心下一凉,一种莫名冰冷的感觉从肌肤中渗透出来,幽幽地望着对面斜倚在美人靠上的越王殿下。
“如果是其他女子,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本王也会觉得无所谓。”画楼说着,看到祁玉悠脸色发白,心下不忍,犹豫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接受一些,才又道:“但你不一样,你曾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挚友的亲妹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