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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万万不敢!”比翼摆手,怎么也不肯接过手。
“我还在孝期,横竖也用不上这些艳色宫花。”许书颜说着,见比翼还是不敢接,只好又道:“也罢,这里正好十朵宫花,颜色鲜艳不适合我戴的有六朵,你们六个伺候我这些日子,就当赏赐,一人一朵。这下,你总愿意接了吧。”
“谢郡主!”比翼抿着唇狠狠地点头,心中感激溢于言表,捧着托盘就跪了下去,身后的连枝也赶紧过来磕头谢恩。
连枝哪里会不明白主子的用意,扶了比翼起身来,调笑着道:“郡主,咱们姐们几个也会替比翼姐姐张罗嫁妆,您赐给咱们的这些宫花,到时候一定都插在这个新嫁娘的身上!”
“随你们怎么张罗。”许书颜满意地点点头,见挽歌在一旁撅着嘴很委屈的样子,踱步过去,取了朵玉兰紫绒话和湖蓝棠花的宫花,比了比,将前者替她别在羊角髻上:“忘不了你的,只是你年纪小,那些艳色的也不合称。”
“全凭主子做主!”挽歌欢喜得很,赶忙跑到铜镜前自顾臭美。
“请问郡主在么?”
屋里大家正热闹着,屋外响起一声询问,比翼赶忙放下托盘过去开门,却见是连生匆匆而来,面色慌乱。
“郡主在么,小的有要事禀报。”连生瞧着屋里人多,愈发焦急了。
比翼侧开身子,让连生赶紧进屋,见他鼻头发红,拉了他到碳炉边烤火:“你稍等,我进去给郡主通禀。”
“要快!”连生又嘱咐了一句。
不一会儿,许书颜就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见连生一身薄衣,额头发汗,又喘着粗气,心下一沉,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起唇问:“怎么了”
“是王爷!”连生赶忙迎上去,福礼道:“今儿个王爷从骊山回府,哪知道半路上下了大雨,马儿受惊,王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可伤到了哪儿?”许书颜一惊,忙问。
连生着急地答道:“太医看了,身上都是小伤,但王爷的头被山石磕到头部,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太医让小的请郡主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昏迷?”许书颜听完连生的话,心下一惊,手上的湖蓝棠花随之落地。顺了口气,这才强压着心头的惊异和担忧,忙道:“你带路,我这就过去。”
比翼缓过神来,眼圈也是红红的。取了件挑丝鎏银雀兰披风给许书颜罩在肩头:“郡主,外面风大,披上吧。”
“等会儿晚膳的时候你们把饭菜送到竹斋吧,我就不回来了。”许书颜故意这样说,是知道比翼定然放心不下画楼,想让她借着送饭的契机过来看一眼画楼也好。
忍住眼泪,比翼点点头:“奴婢明白。”
章二百一十四 竹斋
竹斋院是越王府最僻静的一处所在,遍植湘妃紫竹,点点青斑犹似泪痕。风起,掉落的竹叶翩翩而动,配上青石砌成的院落,更添了一分萧瑟无寄。
随生在前头引路,这是许书颜第一次来到画楼的居所。踱步而来,置身于此,倍觉寒意扑面,寂寥无垠,虽然清冷了些,但也极适合他这样的性子。
“郡主,王爷就在里面的寝屋,请这边走。”连生虽然面上焦急,脚下却又不敢太快,怕许书颜跟不上。
蹙眉抿唇,书颜提了裙角匆匆迈步,心中惦记着画楼安危,催促道:“快些走,不用顾忌,我跟得上。”
绕过一小片竹林,迎面而来突然开阔了些,人声也变得嘈杂了起来,原是太医院的药童和医士都在外面忙碌着,但里间大门却紧闭着,让人闹不清到底情况如何。
“刘大人,郡主到了。”连生示意许书颜稍后,便过去通报了一声。
一个年轻医士闻言赶紧过来行了礼:“禀郡主,庸王殿下和瑾沛大人都在里面候着,您快请进。屋里燃烧着特殊的香料,专为唤醒昏迷病患所用,极是难闻的。”说罢递上一个素缎香包,一股子浓烈的香樟味儿直冲鼻端:“另外这个香包您放在鼻端嗅着,会不那么难受。”
拿着香包,许书颜点点头,放在鼻端嗅了嗅,竟是一股熟悉的香樟味儿,不觉捏紧了在手中,这才随着那医士进入了寝屋之中。
蔓延的药味儿,还混着着一种辛辣的古怪味道,整个屋子显得很是阴沉,越往里走,味道就愈发的浓了,等绕过一方竹雕楠木屏风,两个半人高的熏炉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差些让许书颜作呕。
而画楼正躺在一张阔榻之上,四周挂了半透明的纱幔,倒瞧不清状况如何。
瑾沛上前一步,拉了许书颜避开前面的熏炉:“快嗅着手里的香囊。这屋里染着醒神香,嗅多了会让人有些晕厥,只有香樟味可解。”
不用瑾沛说,许书颜早就捧在鼻端使劲儿吸了两下,这才觉得脑子里没了先前那样混沌不觉。抬眼看到庸王果然也在一边守着画楼,踱步过去福了一礼。
“去吧,试试也无妨。”庸王一如既往地拉着一张冷脸,话音倒并无焦急。
许书颜不太明白庸王说让自己过去“试试”是何用意,只好望向瑾沛,等他解释。
“殿下昏迷约莫半个时辰了,对于他这样头部受到外伤而昏迷的病人,最好在两个时辰之内让他苏醒,否则……”
书颜瞥了一眼薄纱之后的画楼,担忧地问:“否则如何!”
瑾沛眉头拢起,表情异常沉重和严肃:“血气不畅,逆行心脉,恐怕,会再难醒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书颜摇摇头:“万一我也唤不醒他,岂不是……瑾沛,你也说王爷已经昏迷了半个时辰,想必你和庸王都试过,换了我又能怎样呢?”
侧眼瞧着庸王已经踱步绕过了屏风,瑾沛只好压低声音道:“我并无完全把握,但王爷毕竟心中对你有情,若你也无法唤醒他,就没有人能了”瑾沛表情无奈,虽然并不想将许书颜牵扯进来此事,但实在别无他法,只好一试。
“我会尽力而为,这个时候,再顾及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书颜脸色青白,薄唇之上毫无血色,眼中的担忧真真切切。
“我会在外面候着,记住,你只有一个半时辰,若是没能成功,我最多可保住王爷肉身不死。可那样的他,与活死人也并无分别。”瑾沛叹了叹,拍拍许书颜地肩头,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将门紧闭。
屏退了外间忙碌的药童和医士,见瑾沛出来,庸王冷冷一笑:“听说你和郡主曾是同乡,儿时青梅竹马交情匪浅?”
“微臣也是高阳人士,和郡主从小认识,不过十年前随师傅来到了京城,便再也没有见过郡主了。”瑾沛如实回答了。
“看起来,你好像很了解她似的。就算近十年没见,重逢之后却还是相交甚深么。”庸王斜睨了一眼瑾沛,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顾虑,又道:“为什么你偏偏让她来唤醒御嵝?难道之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瑾沛被庸王的眼神刺得有些心慌,别开脸,苦笑道:“请庸王相信微臣,若说这世上谁还能唤醒越王,就只有书颜了。”
“你可知你的话很有些蹊跷?”庸王微眯着眼,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瑾沛舒了口气,缓缓抬眼:“殿下是越王的亲兄弟,有些话臣不便多言。”
“你是说御嵝这小子对那个许书颜有意思?”庸王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若真是如此,他干嘛去帮祁渊这个忙?干嘛求父皇封她为郡主,还主动提出让父皇为他们指婚?”
“因为书颜对越王并无男女之情。”瑾沛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意味在话音之中。
“论相貌,祁渊倒是和御嵝不相上下。可论身份地位,他可就差的太远了,怎么,难道许书颜被猪油蒙了眼,看不清谁才是最佳人选么?”庸王一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点点头,瑾沛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书颜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罢了,对那些顶天的富贵倒不怎么上心。况且祁二爷说过,他并不想纳妾,会一心一意待她。而越王虽然身为王爷,却免不了要为皇家后嗣着想,书颜嫁给他不过只能做侧妃罢了,还要面对许多女人一同去争自己的丈夫,何来幸福安稳可言。”
“照你说,这许书颜倒是个有些不同一般的女子了。”庸王也顺着他的眼神望了望,眼神有些复杂,让人看不清心中所想。
卷十
章二百一十五 醒悟
庸王和瑾沛先后离开,屋里也变得愈发安静起来。
醒神香的味道不断刺激着许书颜的呼吸,拿出香囊使劲儿嗅了嗅,觉得脑子清醒了些,这才过去伸手撩开纱幔,取了银勾挂在床栏两边。
画楼躺在床榻上,呼吸沉稳,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倒不似昏迷之人。只是两片薄唇紧紧抿着,毫无血色,透明如纸,身上盖着竹青色的薄被,衬着脸色愈发有些泛白了。
“你若本不愿醒来,我劝又有何用处呢?”书颜搬来绿瓷薄胎的梅花脚凳坐在床头,苦笑地叹着,想起瑾沛先前出去时在自己耳旁的暗暗叮嘱。
“依我看,王爷的脑伤并不严重,如此昏迷不醒恐怕是另有原因。或许是他的意识里被什么事情给困住了而不想醒来。别无他法,我才求庸王通融,让你过来试试”
“你到底,又在抗拒着什么呢?”不觉地,书颜抬起指尖轻轻触在了画楼的脸颊之上,淡淡的温暖传了上来,让她心中一紧,眼中浮起一片雾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细细想来,在进宫之前他都并无异样,两人在湖心小筑对饮,亦相谈甚欢,气氛融融。直到从紫宜殿归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才变得有些莫名。
难道,真是关于侍妾之事?
许书颜不明白,先前在湖心小筑她分明就问过画楼,要将比翼送回去伺候他,当时他也并未否认什么。而比翼一提起他就娇羞无比,问她以前是不是贴身伺候王爷,她也没有否认。
看比翼相貌不俗,不似普通宫女,只是第一眼书颜就觉得这女子并非只是宫女那么简单,后来一问之下又知道了她先前是在竹斋伺候画楼,下意识地认为她应该早就是画楼的人了。不然,在紫宜殿那会儿,待淳妃言语间暗指自己和画楼有私,自己也不会说出此事来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之后想起,也亏得自己随口说了比翼的存在,这才让皇帝高兴之余并未起疑,否则,宫外那些流言早晚会传入皇帝耳朵里。到时候画楼保持独身守着自己这个异性兄妹,就是有上百张口也难以辩两人青白。
书颜虽然心中有愧,知道不该没有和画楼商量一下就把比翼的事儿给提出来,但当时淳妃话已出口,若不打消皇帝的顾虑猜测,岂不更加麻烦。而且既然比翼已经跟了他,收了做侍妾也顺水推舟罢了。难道自己做错了么?所以,即便是看出画楼多少有些不满,书颜却并未解释什么,对他的疏离也视而不见。
可如今,看着他躺在床榻上,面临着生死关头,许书颜却有些迟疑了。
难道,他果真是在介意此事?
摇摇头,书颜不愿意相信,毕竟不过是纳了一个宫婢为侍妾罢了,又有何难处?退一步讲,他若是没有这心思,和比翼之间也并无男女之事,回头说清楚就行了,又没人强迫他。毕竟皇帝在宫里,哪里能再过问画楼到底收了侍妾没有。
除非,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误会了,比翼并不是画楼的女人?而自己在皇帝面前那样说,让画楼以为她只是利用比翼来堵淳妃的嘴?
不愿意再想下去,书颜从脚凳上起身来,喃喃自问:“莫非你和比翼,